淡淡的冰凉香气从鼻端传入,一点点抚平了他x口的烦闷,终于又可以呼吸了。
“睁开眼。”女子的命令声传入耳朵,不免显得霸道无礼,只是他的身体竟丝毫不能拒绝她的话,即使张开眼的动作困难地犹如搬起千斤巨石,还是如她所愿一般终于微启。
她显然沐浴梳洗已过,微湿的长发不曾束起,慵懒地披在肩上,面上神色一派淡然,仿佛刚才在叛军之中冲杀挥斩,血湿重衣的是另外一人似的。
“方才一役,是我军胜了。”
男人半垂着的睫羽重重地颤抖了一下。
“逍遥王三女四女死于战场,次女五女与她自己被俘。十女下落不明。”苏薄红的语气很淡,仿佛不甚在意。
陆隐玉放在被下的手握紧又松开,想要开口,却是一阵咸腥涌上喉间。
伸指抹去他唇边溢出的殷红,又从袖子里拿出玉瓶倒了一粒丹丸喂他服下,苏薄红续道:“你可想见她们最后一面。”
她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陆隐玉重又闭上眼睛,半晌后轻轻摇头。
“那便好好休养罢。”
说完,苏薄红便从床边的椅子上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向外殿走了,又过了些时候,独属于她的淡漠气息也在空气中散得干净。
陆隐玉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地努力睁着眼睛,却似什么也看不清似的,过去的以后的,全然都是漆黑一片。
看来他是输了最后一局。
以后只怕要再如今日一般,望着她的背影,也会成为一种奢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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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王谋反在朝廷上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相关的官员因为株连倒台的不计其数。苏季初借此为契机,将朝中前朝旧臣清得干干净净,可谓雷厉风行。
只是这次解除禁g之危,平叛立下最大功劳的太女府,却始终没有得到褒赏的圣旨,朝中官员暗地里都议论了起来,说是只怕太女因正君身份尴尬,这回浴血的功勋是白辛苦了。
苏薄红照旧每日入朝请,这些闲言碎语都听在耳内,只不过是笑笑而已,苏季初能等,她又岂有不能忍的道理。果然三日后早朝之上,圣旨下,要将太女正君押入大理寺候审。
只见太女躬身领旨,脸上还是一贯的淡然,等到把圣旨拿在手上时,才轻道:“母皇,只怕隐玉不能身入大理寺了。”
“哦?”苏季初在龙椅扶手上叩击着的手蓦地一顿,问道,“太女何出此言。”
“他如今,已有一个月的身孕。”苏薄红垂着手回道,仿佛十分恭敬的样子,上勾的唇角却有些许嘲讽的意味,只是被很好地隐藏了起来。
苏季初面上几乎立时变色,片刻后才重又笑道:“天家开枝散叶,这是好事。审讯一事暂且按下,等他产后再议罢。”
苏薄红称谢退回一侧,脸上神色平静,无喜无忧。
当夜,因为正君有喜而欢庆过后的太女府,却传出君攸侧君小产的消息,只说侧君在院子里不知怎么地跌了一跤,再起来时身下已然见红,虽则医官施尽浑身解数,却也保不住太女这第一个世女,竟在还未曾见过天日之时,随着一股血流出父亲体外。
太女自然悲痛逾恒,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侧君三日,这才把人劝解了下来。经此一役,如今正君肚子里的孩子更加显得重要起来,合府也不管他是待罪之身,全都拿了一百二十万分的小心伺候着,只怕再有一点闪失。
外间有所听闻的,都道太女此次一得一失,悲喜不同,定是极大的打击,却未料到,苏薄红的生活,还是一如往常般一成不改,死寂静水底下,悄悄涌动着的,却是微澜。
“他在动。”头贴在男人样子已然十分可观的肚子上,女子道,语气完全是陈述x的,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怀孕的男人不曾出声,只是一面忍着又一阵的绞痛,一面抬手抚上女子披散在肩上的乌发。
“君攸,这几日委屈你了。”站直身子将男人揽入怀中,伸手轻抚他的肚子,轻柔真气透入,平复了胎儿不安的躁动。
轻轻摇头,沈君攸此时心中所想,不过是若得眼前之人时时刻刻如此温柔眷顾,天下却再没有旁的事可入他心。
沈君攸自然未曾小产,陆隐玉有身亦非实情。太女府最大的秘密,就被掩藏在平日里无人居住,如今也是重门深锁的临渊阁中。
对外的说法,是太女留居此处陪正君待产,是以陆隐玉此时亦留在阁内。
只不过,是太女的一个幌子罢了。
艰难转动身下轮椅,转身对上的却是门框上显眼的朱色匾额。
临渊阁。
临渊徒有羡鱼情。
就如自己如今尴尬的处境,不仅无法再靠近她的世界,甚至连从中抽身都做不到。只能带着几乎无法自己的复杂情绪,远远观之。
已然身陷其中难以自拔,明知绝望却仍还有奢望。
这样的自己……实在是天真的可笑。
答案,在那一日,在他最终昏晕在她怀中的那一刻,早就已经写下。
“殿下,该用药了。”身侧的小侍轻声提醒着望着匾额出神的陆隐玉。
敛去波动的神色,陆隐玉接过他手中的药碗,只看了一眼碗中漆黑如墨的药色,便拿在手里一饮而尽。
只是事到如今,却仍是还想着,若能在这世间多活一日,再多看一眼……
不知是旧疾作祟还是劳神过度,陆隐玉又坐了片刻,却隐隐觉得头晕起来。正想要开口叫人,黑暗却比他的声音更快一步席卷他的身体,让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微弱呻吟。
恍惚间看见的,却是玄色衣裳一角……
把男人软倒的身子抱在手上,苏薄红转头向侍立的小侍淡淡道:“下去吧。”
那小侍熟知这一位的脾气,马上束手一言不发地退出阁外。
等把陆隐玉放在寝台之上,苏薄红顺手替他拉上了锦被,望着他苍白安静的睡颜,一时间却再无动作。
今日府中医官来报,陆隐玉的身子已然调养得略有起色了。
想来也该是让那事成真了。
否则以苏季初的j明,早晚会看出自己在玩什么猫腻。
只是……
窗外一声脆响,苏薄红抬眼望去,却是一g梅枝被风吹在了窗棂上。
不能再等了。
玉瓶顺着袖子滑入掌中,还带着微温。
捏碎瓶口的封泥,倒出一粒那恍若笼了一层朦胧月色的药丸在手中,思虑片刻,却是先含在嘴中,然后口对口哺给了昏睡中的男人。
那碗药中安神药的份量加得极大,所以虽则身上逐渐起了异变,男人却只是发出细碎的呻吟,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苏薄红眼神略黯,又等了片刻,伸手抚上他的私密处。
滚烫的热度隔着衣物传到她的手上,看来这传说中的秘药自是名下无虚。
只是她苏薄红,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用这种办法占了一个男人的身子。
几乎与自己原本世界的那些□犯人无异的行径。
然若要苏季初消除疑心,唯一的办法,便是让谎言变成真实。
虽则她已为万一事情不谐备下后路,但万全之策仍是如今,现下,在陆隐玉腹中放下一个孩子。
即便罔顾他的意愿。
苏薄红先解开了自己的衣衫,然后也将陆隐玉身上的衣物除下。
房中暖炉燃得极盛,所以即使身无寸缕,也不觉得冬寒。
男人纤细苍白的身躯暴露在夜明珠的光亮下,却似笼着淡淡的荧光一般,如此的不真实,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女子的手从他x前朱色的小点一路游移而下,滑过他平坦的小腹,纤细的腰肢,比常人显得更加纤细而毫无生气的腿,最终握在了已然热烫变硬的地方。
一指按在了那一点□之上,其他四指轻柔地挑拨着此处已然背叛主人意志的神经,恍若分花拂柳一般的优雅,一点点挑拨起身下男人深埋在身子里的□。
“陆隐玉……”
念着男人的名字,仿佛想借以确定心中所感究竟为何,苏薄红眼神中难得地带上了三分迷离。
自己今日如此对他,已然注定以后两人之间的纠结不解,那之前的一番做作,显然多余而可笑。
只是时机稍纵即逝,不容自己再有犹豫的余地。
跨坐在他的身体之上,陆隐玉的双臂却无意识地缠上她的颈项。
顺势俯身把他半抱起来,轻轻地吻他灼热干燥的唇,苏薄红的脑中却已然变成可怕的清醒。
随着她使力的动作,两人紧紧地结合在一起,在女子熟练的挑弄之下,男人很快释放了他的j华。
无端觉得疲惫,在确认过一次后,草草将两人身上都清理干净,苏薄红竟自抱着陆隐玉睡着了,醒来时男人色泽因为在病中而略显黯淡的乌发缠了一臂,仿佛两人间已然纠结难解的关系。
既已做了,她便不会后悔。
眼下要确定的……只有一事而已。
然尚需时日。
站起身子慢慢地将衣服穿回身上,苏薄红看着卧在床上,x膛微微起伏着的男人,眼神中并无波澜。
只是手上的异样令她不由垂首,仔细看时,却是有一g乌发不知何时缠绕在了她的指掌之间,纠结着蔓绕着。
突地眼神略沉,手上内力微散,那一g细丝很快化为乌有,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v敢问情缘应如是(二)v
窗外日影更替,渐次又到了黄昏时分。一路垂下的帘栊偶尔被挑起,进来的总是伺候的侍人。桌上菜肴不能不说丰盛,只是因为被热过多次,却也有些黯淡了,失却了甫一出炉时的鲜艳外表。
“听说世子近日胃口不佳。”帘栊又响,这次进来的终于是熟悉的脚步。
略颔首算是回应,陆隐玉坐在窗前,半侧着身子,低垂的眼中似乎全是茫然的神色。
眼神扫过他依旧平坦的小腹,苏薄红勾了勾唇角,道:“可是厨子不合心意,府中尚有前朝御厨……”
她的话因为陆隐玉突然抬头的动作而中断。
“只是旧疾……无妨。”回答的语气也是淡淡的,却像是在努力地掩饰什么一般。
“是么。”不置可否地笑笑,苏薄红行至他近前,俯身,捡起拖曳在地上的盖毯一角,重新覆上他的腿,“只是这本是本g应尽之责,正君又何须拒人千里。”
她口中的称呼让陆隐玉不由一惊,连着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停了片刻,才道:“如今我一介待罪之身,殿下之垂青……唔!”
未尽之语被女子狠狠吻去,傲然气息全然占据着他的身心,似乎连思考也办不到了,他所能做的,只是应和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吐息。
好不容易飨足了的女子终于满意地勾着唇角松开他已然瘫软的身子,陆隐玉却只觉阵阵烦恶自x口传来,侧了身子想要强自平缓住呼吸,没想到竟是越演越烈之势,竟自呕了出来。
污秽溅上女子绣着j致卷云纹的裙角,她却连眉都不曾挑动一下,反是俯身把男人倾倒的身子半扶起来,从袖子里抽出一条绢帕,仔细拭尽他嘴角沾染着的污物,然后竟自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可是我之触碰令你觉得厌烦。”苏薄红的语气很淡,听在陆隐玉耳里却让他觉得耳g隐隐发热。
缓缓摇头,完了之后又因为晕眩而闭了闭眼,等清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靠在她的x前,虽已被放了下来,手却还是抓着她衣服一角,不曾松开。
“既非是如此,那……”
苏薄红一语未竟,陆隐玉却又是一阵天旋地转,靠在床沿又是一阵作呕。
苏薄红终于神色微动,挑了眉毛冷道:“传医官。”
纤秀的眉轻轻皱起,陆隐玉虽是极痛苦着,却仍摇头,低声道:“无妨,无需麻烦……”
不等他把话说完,纤巧的下颚便被苏薄红勾了起来,强迫他对上自己的视线,“麻烦?世子殿下,我与你之间,究竟是谁在一意孤行?”
陆隐玉一时无语,垂下的睫羽颤抖着,惶然无助的样子。
“你承认也好不认也罢,总之彼时之事既成事实再无转寰余地。世子殿下,你终归是我苏家的人了。”
她的语气颇是平淡,等了片刻不见陆隐玉有所回答,便自转身离去了。
刘公公稍后被宣召入内,等医官请过脉后,却是第一个知道主子身上已真有了好消息的。
这番假戏真做本在苏薄红算中,若非陆隐玉真的有身,要瞒过苏季初谈何容易。
只是等消息真由心腹医官禀入她耳中时,却又只觉倦淡,仿佛一切都是在自己的逼迫下发生的,那人全不放在心上,甚至觉得被折辱了一般。
她心中既不对味,也无意到陆隐玉处再探,不过命人送了些补身的药食过去,自己便往沈君攸处去了。
临渊阁名为临渊,自然阁前少不了水色,苏薄红转过几道回廊,便见男人侧倚着阑干的身影,而高隆的腹部尤为显眼。
如今正是数九寒天,临渊阁前水池中只余数j全无生气的残荷,总是寂寥景象,并无甚值得玩赏的可喜之处,更兼水面风寒,在此处看到沈君攸,令她不免先有些不满。
男人临产就在近日,她却因陆隐玉之事绝少过他居处探望,自是有所疏失,然他亦该清楚自己如今的身子才是。
“君攸。”
女子的声音蓦地在沈君攸身后响起,几乎令他骇了一跳,带着三分茫然半侧过身去,却似不能确定这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实一般。
见他神色迷茫着,片刻后又皱眉,苏薄红心中略觉不安,把人揽入怀中探手去试他的脉息,竟觉纷乱虚浮,她虽不明医理,亦知并非吉兆。
靠在她怀里喘息了些许时刻,沈君攸额上见汗,抓住苏薄红的手贴上自己高耸的肚腹,眼神中满是忍耐。
察觉到他腹中胎儿不安的躁动,苏薄红挑眉,欲唤医官却被男人牵住袖角。
沈君攸缓缓摇头示意自己无妨,但他苍白的容色和沁出细汗的额头却令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心。
见他如此,苏薄红终究没有开口,只是把人抱住,蕴了真气的手缓缓在他腰上按捏着,帮他放松下来。
果然又过了些时候,这阵急痛渐渐缓了下来,沈君攸发现自己正以羞人的姿势靠在苏薄红怀里,顿时脸上发烫,微微挣扎着。
顺势把他的身子扶了起来,苏薄红道:“医官所言你之产期,可是日近?”
沈君攸脸上更红三分,等了片刻,颔首。
“那便不许再来此处了。”
苏薄红语毕,沈君攸不解似的抬头看向她,神色间有丝惶急,却似不知她突出此言是何原因。
“水面风寒。”淡淡地解释四字,令男人容色刹那间亮了起来,半侧过头去,还是颔首。
“回去罢。”
有心想要抱他回房,却又忆起医官所言产前若日日静卧只会增加生产时的负担,于是苏薄红只是伸手扶上男人腰间,帮他托着沉重的肚腹,两人并肩无语,缓缓行回内室。
安顿沈君攸睡下后,苏薄红才自他处离开。
谁知即日不到申时,竟有侍人匆匆来报,说是侧君生产在即。
男人今日在荷池枯坐时终究还是受了寒,动了胎气,加之腹中胎儿本就到了瓜熟蒂落之时,过了黄昏时分便腹痛起来,等唤了医官前去时,却是连羊水都已经下来了。
苏薄红被挡在了屏风外,心中竟略不安着。
那些侍人所言华国风俗,男人生子若有女子在侧则为不祥,本来她又何曾有这些忌讳,只是隐约想起林星衍当日在猎人小屋中生产的样子,却是怎么也踏不出进内室的那一步。
临渊阁内室中安静得可怕,只有侍人们进进出出的身影和医官偶尔出来低声吩咐着什么的声音,隔着屏风的内中,却是半点声息也没有地静寂着,使得急促的呼吸声和衣物摩擦声听起来分外清晰。
苏薄红一时间竟是无措,看着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全然不能集中j神再想什么。
更漏中细沙渐少,月影由熹微变得明亮,又渐次与慢慢明媚起来的天光溶在了一处
玉蟾西坠,金乌东升。
一夜已过。
苏薄红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何时紧紧扣了起来,掌心全是湿冷粘腻。
扣了手中茶盏,将脸色发白的医官叫到身前,她的语气平淡地听不出喜怒:“如今究竟是如何一回事,你给本g说清楚。”
她的语气明明极淡,却令那医官几乎骇软了腿,停了停才抖着声音回道:“公子羊水已尽,胎儿却不曾下来,只怕……”
苏薄红冷哼一声打断了她的话,道:“太女府倒是养了你们这么一群饭桶。”
她本是极冷淡的x子,平日里又喜怒无常,这话虽然说得淡,听在医官耳内,却几乎与赐死无异了,当下跪在地上,再站不起来。
不顾什么忌讳,苏薄红挑了帘子就进了内室,触目只见沈君攸的腰下垫了厚厚的几床褥子,被抬得高高的,双腿大张着,却只是渗出小股小股的血流,汗湿的乌发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侍人们见她进入一时间都是惊惶着,在苏薄红凌厉的视线下,才纷纷又低头处理起来。
并不理会他们,苏薄红只是走近床边,一点点拂去遮在沈君攸脸上的碎发,用手巾替他拭了汗,又轻轻吻他冰凉的唇。
昏迷着的男人似是有什么感应一般,颤着睫羽微张开眼睛,动着嘴唇像是在说什么。
苏薄红伸手m他汗湿的鬓发,俯在他耳边轻语,“再用力些,马上就好了。”
沈君攸茫然地点头,咬着唇使出全身的力气,却只让身子一阵微颤,高耸腹部中动得厉害的孩子仍是不肯移动半分。
“君攸,叫出来,别忍着。”
女子纤细修长的手指划过他紧抿的唇,轻轻使力让他松开咬在唇上的齿,柔声道。
沈君攸乖顺地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有模糊嘶哑的气音从喉咙深处传了出来。
如今他产道已开却无力产子,在医官的一致诊断下,皆以为以补气培元为上,于是又等了片刻便有参汤呈上。
见到凑在自己唇畔的匙子,沈君攸张嘴,把参汤含了进去,喉咙却异样地发紧,腹部一波接着一波仿佛永无停息的痛让他竟无法吞咽,参汤重又从微启的唇角溢了出来。
苏薄红神色间不见什么波动,只是拿手巾慢慢地拭去,又是一匙喂进他的嘴中。
总有一些是能进了他身子里去的。
五碗参汤喂过,手巾一会就浸湿了,换上的也很快湿润。
却不见沈君攸有何起色,此时就连他身子里胎儿的动作也渐渐弱了下去,仿佛也开始没了气力一般。
“君攸。”
苏薄红的唤声得不到任何回应,男人安静地昏沉着,只有身体偶尔的抽搐和细弱的呼吸证明他尚未失去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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