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角:方震远
女主角:郁霓裳
文案:
这一定是她的报应!
因为她和双胞胎妹妹爱上了同一个男人!
虽然双胞胎妹妹车祸身亡后,她以「替身」的身分陪在他身旁
还把清白的身子献给他,让他疗伤止痛
但他依然不爱她,也坦言永远不会爱上她!
她知道自己太傻,不该苦苦执着这一段悲哀的爱情
但是……也许他会看在孩子的分上接纳她?
她战战兢兢告诉他自己怀孕的事实
他果然二话不说就娶了她
只是她没想到,孩子一生下来
他马上就递上离婚协议书一张…
第一章
夕阳西沉,将浮云染缀成七彩,美丽的彩霞满天,却苦於短暂。
郁霓裳双手抱著一大东红玫瑰,只身来到墓园,站到一个墓碑前,凝望著墓碑上面的照片。
照片上的可人儿眉眼如画,不点而朱的唇瓣绽放著夺人心弦的光彩,灿烂的明眸闪耀著自信的韵致,在生前,她是个自信美艳、集众千宠爱於一身的天之骄女。
郁霓裳把花束放到墓前,咬著下唇,轻叫一声:「妹妹……」
仔细一瞧,墓碑上刻著的名字是郁云裳,郁霓裳凝注著照片,与照片上人儿相似的眉、眼、鼻、唇,证明了她们是双生姊妹花。
只是,郁霓裳少了一股骄气,多了几分柔弱与灵美。
「妹妹,我知道你最喜欢红玫瑰了,所以我带来送你。」
从小到大,她和妹妹一向有心电感应,两人若有一方有事发生,另一个就会马上知道。
对於这样的能力,姊妹俩非常自豪,也把它当成秘密,不让外人知道。
她们的感情从小就很亲密,她有的玩具,只要妹妹想玩,就会大方送给妹妹;妹妹有好吃的东西,也一定会舍不得吃,等姊姊回来再一起享用。
她们一直是这样相亲相爱的,直到二十岁那一年,器宇轩昂的方震远出现……
方震远是郁云裳a大的同学,由於郁云裳长得粉雕玉琢、艳冠群芳,一进a大就教人惊艳。
但郁云裳并非独具外表的花瓶,外文系的她本身具有优异的外语能力,才女、校花之名不陉而走,一时之间,在校园里轰动出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另一方面,校园王子方震远在资管系里常常独占鳘头,是公认的电脑高手。他有一头微鬈的黑发,深邃带点谜般味道的暗棕眼眸,高大挺拔的身躯,浓眉翘睫、唇形优美,加上天生的独特魅力,让人第一眼就对他印象深刻!
资管系与外文系原本是两个不相干的科系,却因为一次的偶然,方震远与郁云裳不约而同参加了学校的话剧展。
方震远饰演的是深情而丑陋的野兽,而郁云裳则演灵x善良的美女。
整个故事是依据「美女与野兽」的故事改编的,因父亲生病,美女为了采药在山上扭伤了脚,她一拐一拐地走到一座美丽城楼,被美丽景致吸引,并摘下稀有药草,当场就被野兽抓赃,并且要求她留下来相伴。
野兽是个好人,帮美女治好脚伤,她打从心底接受了「他很丑、可是他很温柔」的特质,也深深恋上他。
父亲染病在床,算算时日,不能再拖了,美女苦苦哀求野兽放她回家,并承诺等她把药草煎给父亲吃之後就会回来找他,於是野兽给她一个月时间。
在这段日子里,野兽日日受相思煎熬,因为他对美女一见锺情,才会日益消瘦。当美女回来看他时,他刚刚断气,但美女真情的呼唤救回了他!
美女懂得医理,她发现野兽的脸是因为受伤才变得丑晒,於是帮他治好了脸,还他英挺帅气的容貌。於是,美女配帅哥,圆满落幕!
在这一场话剧里,方震远假戏真作,第一眼就对高雅漂亮的郁云裳情有独锺,而郁云裳也被方震远的深情气质所吸引,当话剧结束时,两人便开始交往。
交往过程里,方震远来过郁云裳家里两次,也见到就读t大中文系、郁云裳的孪生姊姊郁霓裳。
由於郁云裳与郁霓裳长得太像了,只凭容貌有时连父母都会搞错,直到听见声音才认出温和的姊姊与撒娇的妹妹。因此,当方震远一见到郁霓裳而能轻易辨别两人的不同时,郁霓裳就对他起了爱慕之心。
方震远形容郁云裳就像红玫瑰,虽然带刺,但是美艳,为了她,就算被刺伤也值得;而郁霓裳则似空谷幽兰,温柔而多情,将来必得有心人一生爱怜。
他把她们两姊妹捧上了云端,让郁霓裳既羡慕又忍不住要嫉妒。
第二次的碰面,是方震远亲自造访,当时郁云裳正好外出,由郁霓裳接待。郁霓裳与方震远谈天说地,十分投机。
从话语中,郁霓裳对方震远的恋慕直线上升,他的智慧、他的风趣、他不经意流露的神采、他身上沉稳的气质、他闪烁智慧的阗眸、他对郁云裳的温柔情意……在在让她钦羡不已。
快乐的时间容易消逝,当郁云裳回来,方震远搂著她的体贴模样,竟教郁霓裳觉得刺眼,脸庞蒙上一层淡淡的愁绪。
她找了个藉口,远离了情意绵绵的两人……
「霓裳,你上次做的草莓n酪震远说很好吃,明天早上他要来载我去阿里山野餐,你再做一些让我带去好吗?」
「他真的这么说?」郁霓裳的脸上带著满足喜悦的笑容。
「嗯。」郁云裳在镜前专注地卸著眼妆,含糊地应了一声。
「云裳,这次我再做些卡布其诺蛋塔、核桃酥让你带去好不好?」郁霓裳一脸雀跃。
「都好啦!不过你动作要快点,不要像上次差点让我出糗。」
上次因为草莓要趁新鲜采买,郁霓裳一大早到附近超商时,不是已被抢购一空,就是尚未进货,直到隔壁县市才买到,因此耽误了时间,差点做不出来。
「不会了,这次的材料都备齐了。」郁霓裳的家事一极b,从小就对厨房产生兴趣,钻研食谱,最拿手的首推小西点,做出来的成品可媲美糕点师父。
郁云裳当然知道,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但厨房的事她不但一窍不通,而且一筹莫展。
郁霓裳自告奋勇要做糕点给方震远品尝,而且不居功,功劳全都是她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姊姊对方震远的爱慕之心?不过,方震远是她的,只要她不退出,姊姊绝对得不到他!
方震远与郁云裳交往了半年多後,郁云裳有一天回家,突然告诉郁霓裳:「霓裳,震远我不要了,你喜欢他就给你吧!」
正在上的郁霓裳抬起头,讶异而尴尬地望著郁云裳。「云裳,你怎么知道我对方震远……」
「我当然知道,别忘了,我们是双胞胎,从小就能感受对方的喜怒哀乐,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我统统知道!」郁云裳露出嘲弄的微笑。
「云裳,你今天吃错药啦?你到底怎么了?」郁霓裳索x关机,关心地望著郁云裳。
「我要跟震远一刀两断,我再也不要理他了!」郁云裳气呼呼地说,「他今天居然说我无理取闹,他从来就没有这样过,居然为了一个隔壁班的女孩……」
「到底怎么一回事?」
「今天下课我去找震远,结果发现他和一个女孩站在侧门树荫下,我好奇地走过去,看到那个女孩拿了一封情书给震远。学校里谁不知道我跟震远是一对?她却不知羞耻地要跟我抢男朋友,我冲过去把那一封情书撕了,并且大骂那个女孩一顿。」
「结果震远居然拿出手帕给那个女孩擦眼泪,还说我骂得太过分,我好气他竟然护著那个女孩,我就说我们乾脆分手算了!他就说我不可理喻、无理取闹!他怎么可以当著那个女孩的面骂我?他一点都不给我面子,他g本就是心疼那个女孩,他g本就是要变心了!我……我恨他!」
郁霓裳啼笑皆非地睇著郁云裳。「云裳,方震远是爱你的,他不希望你把事情愈闹愈大,你要体谅他的苦心。」
「哼!谁相信!」郁云裳娇蛮地睨了一眼郁霓裳。「因为你爱著他,才会为他说好话,别以为我不知道!」
「云裳……」郁霓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反正我不要他了,你要的话给你,从小我们就是这样,东西都是让来让去的。」
「你不可以这样说话,他是人,不是东西。」
「连你都要教训我吗?连你都护著方震远?这个家我再也不要待了,我要出去透透气。」
说完,郁云裳就像一阵急惊风般地旋了出门,郁霓裳摇摇头,对郁云裳的任x有点头疼。
至於她的话……
郁霓裳轻叹一口气,任谁都看得出来,方震远爱的人是郁云裳,而不是她她就算暗恋方震远,也仅能深藏心底。
郁云裳前脚刚走,方震远就来了。
郁霓裳拿出冷饮招待他,聆听他对郁云裳的爱怜与自责,把满腔的苦涩咽到喉咙深处。
「我明明知道云裳爱面子的个x,如果我没有一时心软而去扶那个女孩,云裳也不会因为嫉妒而大发雷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那些责怪云裳的话,她现在一定恨死我了……」方震远拧紧双眉懊恼地说。
郁霓裳只是静静听著,事实上她好羡慕郁云裳,她得到了方震远全心全意的爱。
「你别这么说,云裳比较任x一点,你这样做并没有错。」
「云裳一定不是这样想,她会恨我,不跟我来往,可是我爱她,我不能失去她,我要等她回来跟她解释清楚。」
郁霓裳点点头。「我陪你一起等她。」
「不用了,你忙吧!云裳爱吃飞醋……」方震远倏地停下话语,歉意地瞅了郁霓裳一眼。
郁霓裳窘迫地微微一哂。「我……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份报告没有完成,我先上楼了。」
由於父母都在「郁氏企业」里担任要职,家里只有郁云裳、郁霓裳与佣人和园丁。现下郁云裳外出,园丁及佣人坚守岗位,偌大的客厅里只有郁霓裳与方震远,要是善妒的郁云裳回来时目睹他们两人单独在客厅里,依她的脾x,肯定闹得人仰马翻!
到时,她暗恋方震远的事情便会曝光,她无法想像方震远知道之後对她的看法,他的表情会是惊讶、怀疑,还是鄙夷、生气?
不论是何者,都不是她乐意见到的,於是她有礼地对方震远点了点头,快速隐入房间里。
她坐在床缘,面对著梳妆台的大镜子。镜里反映一张绝美灵妹的俏颜,跟郁云裳一模一样的翻版……
为什么?老天既然创造了她,为什么还要创造一个郁云裳呢?
若是没有郁云裳,他也许就会爱上自己……
郁霓裳突然倒抽一口气,重重地捏了自己的脸蛋一下以示惩罚。「我怎么可以有这种可怕的念头?云裳是我的亲妹妹耶!」
她瞪著镜中的自己,觉得羞赧惭愧。方震远不属於她,他是云裳的,她不能夺走他,也夺不走他,他的心g本不在她身上啊……
郁霓裳起身抚著镜中的容颜,那眉、那眼、那鼻、那唇形,多么典雅j致,就像上天独宠的宝贝,她美丽得不可方物。
但美又如何?她恋上一个不爱她的人,就注定了一生悲哀!
郁霓裳长长喟叹一口气,告诉自己别再爱他了,毕业後就出国吧!只要不见到他,就不会思念他、爱恋他,也不会对云裳有愧疚了。
猛然,床头的电话响起,吓了郁霓裳一大跳,她心跳急促,一股不好的感觉迅速从心头泛起——
糟了!云裳出事了!
郁霓裳心头一阵紧窒痛楚,来不及接起电话便急奔出房间,正好看见佣人拿起电话,然後捂住话筒朝她说:「小姐,是警察……」
「震远,快点!云裳出车祸了,在中山医院附近的十字路口……」
郁霓裳来不及听佣人说警方说了什么,立刻拉著方震远往外冲。「快点!我们快点去医院!你有没有开车来?」
方震远点点头。「有。」
「太好了,我们快走!我感觉到云裳的生命力一点一滴在消逝中,我必须赶快去救她……」
方震远惊奇狐疑地望著郁霓裳,这太诡异了吧?云裳真的出事了吗?她怎会知道?
「别发愣了,快点走!」郁霓裳催促著方震远。
赶往中山医院的路上,由於正是下班尖峰时段,路上壅塞,车道拥挤。
「你对通往中山医院的小路熟不熟?快!我们抄小路过去。」因惶恐害怕而生的勇气让郁霓裳充满果断,她指挥著一切。
方震远因她一反以往的柔弱感到震惊,却很欣赏她临危不乱的态度。
车子在车缝中转换车道,尽往狭小的窄径走,虽然绕了远路,总此处於几乎静止不动的车阵中好多了。
来到中山医院,郁霓裳率先走向柜台询问。
「什么?没有这个人?」
柜台小姐从电脑档案里调不到郁云裳的名字。
郁霓裳摇摇头。「麻烦你再查一次好吗?谢谢。」
「对不起,还是没有这个人。你确定她在我们医院里吗?请你先确定了再来。」
「谢谢你。」
这时方震远停好车来到郁霓裳身边,「云裳在这里吗?」
郁霓裳身躯微抖,没有回答。怎么可能?她明明感觉云裳出事了,她怎么会不在这里呢?
这里是离她出事地点最近的医院呀!她的心电感应怎会不灵了呢?
云裳,你到底在哪里?
「云裳真的出事了吗?」
郁霓裳脑子混沌,她捧著脸,拚命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明明感觉云裳出事了,却不晓得她在哪里……」
她对自己的错误判断感到心寒,对於云裳的不知去向觉得恐惧,她的脚底窜起一阵寒颤,从脚底蔓延到头顶。
方震远挑著眉,一脸震怒。「你把我当玩偶耍吗?要是云裳因你的错误直觉而真的出事,我绝不会放过你。」
郁霓裳的眼眸闪烁点点悲痛,强烈的不安让她心里惶惑不已。
「我们从小就能感受彼此的喜怒哀乐悲惧,我的身体感觉到云裳此刻的痛楚,她的头很痛、身体很痛……我的心听到她呼唤我的声音,她肯定出事了,一定是的!」
「若真如你所言,刚才你就应该让佣人把电话听完。」方震远锐利的眼眸直视郁霓裳,充满责难。
郁霓裳柳眉紧攒,把头埋进两掌里,鼻头酸涩,泪意盈上眼睫。「云裳,你到底在哪里?是姊姊不对,姊姊应该让佣人把电话听完的,云裳……」
「对下起,我把话说得太重了,你不要难过。或许,云裳平安无事地在家等著我们。」
「会是这样吗?」郁霓裳像溺水者抓住一g浮木般抓著方震远的手,晶莹明瞳瞅视著他。
郁霓裳柔软的手骨触感极佳,方震远突感内心一阵激荡。
停!你怎么可以有这种异样感受?她是云裳的姊姊,不是云裳啊!
方震远摇摇头甩掉悸动,坚定地看著郁霓裳。「我们回去看看吧!」
「嗯。」郁霓裳六神无主地跟在方震远身後。
只能怪老天开了一个玩笑吧!他们一离开中山医院,一辆救护车就停在急诊室门口,躺在救护担架上的,就是全身浴血的郁云裳。
原来,因为重要道路严重塞车,车子难以行进,救护车延迟了半小时才把车祸伤患送到医院里……
站在墓园中的郁霓裳缅怀著过去,觉得命运真是捉弄人。
郁云裳是因失血过多致死的,当时血库里并没有rhyx的血y,而病患必须紧急输血,稍一延宕,就有生命危险。但当郁霓裳重新赶到中山医院要输血给郁云裳时,郁云裳的心跳已经停止。
一场车祸,竟夺走芳龄二十的郁云裳的生命。
她还是个花样年华的少女,还有大半个青春要过呢!
车祸肇事者是个才十七岁、没有驾照的青少年,他开快车闯红灯,撞上从巷口跑出来的郁云裳,结果因害怕而迅速逃逸,却因车速过快撞上从转弯处弯出来的砂石车,当场毙命。
这一切,除了一句「造化弄人」,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郁霓裳凝睇著照片上神采飞扬的郁云裳,微微一笑。「妹妹,请安息吧!」她缓缓移动脚步,慢慢地踱开。
走出墓园,迎面而来的是一身黑衣劲裤、神色冷凝的方震远,他的手中同样是一大束的红玫瑰。
「你来看云裳?」巧遇他,让郁霓裳觉得惊喜异常,不自觉展开一抹发自真心的笑容。
方震远轻轻点个头算是回应,与郁霓裳擦肩而过。
她发现方震远眉头深锁,身子明显瘦了一大圈,脸颊凹陷,眼窝下有明显的黑眼圈。
她因他对云裳的深情而感动,不禁倒抽一口气,明亮的晶瞳霎时像失了色彩般黯然。
他的心中永远都只有云裳的存在!g本就没有她伫足之地……
她忍不住移动步履,尾随他再度回到云裳墓前,冷眼旁观他将花束献给云裳,然後痴痴地站在墓前深情地凝视著属於云裳的灿烂笑靥,像一尊雕像般动也不动。
郁霓裳好羡慕,云裳在世时,他的眼里从来没有她的存在;云裳去世了,他的眼里还是没有她的存在。
她永远都比不上云裳在他心底的地位,因为,云裳在他心里,是最美丽的时候离开的,她的美好,将会永远地存在他的记忆当中。
而她呢?她只能继续默默无闻地暗恋著他……
他消沉憔悴的神色让她好不舍,她好想安慰他,但……他会接受吗?
第二章
此时,晚风拂来,带著湿气,看来快下雨了。
郁霓裳抬头望著苍穹,发现风儿携著乌云来势汹汹地团团围住清朗的天空。
「天色暗了,回去吧!」
方震远动也不动,充耳不闻。
「等一下会下雨,再不回去,你会被雨淋湿。」她心疼他为了云裳折磨自己的身子。
方震远望著照片中的郁云裳,思绪飘到他们邂逅、相处的甜蜜时光。
一滴斗大的雨落到郁霓裳的肩上,她轻推方震远一下。「下雨了,快走吧!」
方震远恍惚地瞅著郁霓裳担忧的脸蛋,一时间还停留在过去的回忆里,柔情款款地凝视她,嗓音x感地轻唤:「云儿,我的云儿……」他将她紧拥入怀,柔情地唤著他为她取的小名。
郁霓裳不禁脸蛋晕红,心跳加快。他身上男x阳刚的气味充斥她的鼻间,他x膛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与热力让她悸动,全身不由自主地轻颤。
感受到他对云裳用情至深,她忍不住红了眼眶,任由泪珠滑落。
「别哭呵!云儿,我的最爱……」方震远捧起郁霓裳细致的脸蛋,无瑕的双颊挂著两行清泪,显得楚楚可怜。
他用食指缓缓拂去她晶莹剔透的泪水,大手眷恋地爱抚她j致的五官,喃喃说著:「别再离开我了……云儿……云儿……」
郁霓裳泪水掉得更凶了。他的心中只有云裳!他把她当成云裳的替身!
不……她不要当替身!她是霓裳啊!
「放开我!我不是云裳……」她在他怀里挣扎。
他惶恐地收紧力道,让两人之间没有间隔。「你是云裳,不要骗我!」
「你搞错了,我是霓裳,我是云裳的姊姊!」她心痛地大嚷。
他倏地放开了她,将她整个人从头到脚审视一遍,怒斥道:「你怎么还不回家?」
被他一问,她低垂粉颈,轻轻吐露,「我……我担心你。」
「请你离开!我想在这里多陪云裳一下。」方震远寒著脸,面带愠容地瞪著郁霓裳,全身散发的冷漠教人难以接近。
「可是……在下雨了。」郁霓裳怯怯地说。
「你到底走不走?」他觉得她非常碍眼,非常让人厌恶,口吻饱含著愤怒。
「我……我可以留下来陪你。」郁霓裳鼓起勇气说。
「不用了,我不需要。」方震远冷冷地望著郁霓裳。
「可是……我、我担、心你……」
「你?」方震远嘲弄地一笑。「你也喜欢我吧?可惜,你不是云裳,我不会爱上你。」
他的言语如同一把利剑,把她的心伤得支离破碎,但尽管他满口恶言,她仍无法怪他。她相信,此时伤心过度的他一定不晓得自己在讲什么。
方震远见郁霓裳还不走,口不择言,残酷的话语继续倾倒而出。
「刚刚我只是一时失神误认,明白告诉你,你跟云裳长得一点也不像!她气质高雅、自信聪颖,跟她在一起活力充沛,生活不乏乐趣,充满惊奇;而你呢?老是y沉沉的,满口只有迂腐的古文,脑子不知变通,跟你在一起g本就没有话题可谈,若不是因为你是云裳的姊姊,我才不会跟你打交道。」
郁霓裳脸色愈来愈苍白,全身掠过轻颤,脚下一阵虚软,天地在一瞬间崩塌。「你……你就那么讨厌我?」
「没错!」方震远斩钉截铁地说,面无表情地望著郁霓裳痛苦的表情,心中却在呐喊:远离我吧!快走!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现在只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郁霓裳脸色死白,她低下头,湿热的泪水滴落脚边,一滴滴都是心碎的告白。
「你快点走!」方震远气怒地大吼。
她脆弱的模样竟让他觉得不忍,真是见鬼了!她又不是云儿!
绵绵小雨从天空掉下,似乎也为郁霓裳的痴儍感到不值。她抬起泪涟涟的脸蛋,深深凝注著严酷的方震远。
方震远掠过一丝揪心的疼痛。「你快滚吧!」
都是她的错!那张跟云裳相似的脸孔,竟然让他心痛难耐。他为自己居然产生异样的感觉恼恨地暗咒一声:「该死!」
郁霓裳站在原地,脚步不动,执著地盯视方震远。
他被她看得全身不自在,咆哮道:「你真不要脸!不知羞耻的女人才会一直盯著男人看,云裳纯洁美丽,就算她过世了,也请你不要在她的墓前公然地自取其辱,云裳尸骨还未寒哪!」
「我……对不起。」郁霓裳的脸色一片惨白,双唇抖颤地说。
「走!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
他狠绝的言词刺得她体无完肤,碎裂的心再也无法愈合。任由泪水交织著雨水打在脸上,她转过头,泪雾蒙胧了视线,只能没有目标地狂奔。
为什么……我爱的人为什么不爱我?我的感情路为什么要走得这样坎坷?
云裳,我好羡慕你,我真的好羡慕你呵!你天生就那么幸运,得到许多人的疼惜,只有我,永远是你y影下的附属品!
想起他的耻笑,想起他的话语,郁霓裳的泪水更加汹涌。在他眼中,她连一颗尘沙都不如;在他眼中,她只是个笑话……
她不该爱上这样的男人!但是……偏偏她欣赏的对象跟云裳如出一辙,她们的爱好向来是相同的……
天哪!为什么要变成这样?她不愿意,却管不住自己向他飞去的心……
郁霓裳孤单地踽踽独行,原本细细绵绵的小雨滴,渐渐加大雨势,成了滂沱大雨。
她浑身淋得湿透,单薄的衣裳将肌肤黏得死紧,路人都讶异地张望著她呆儍的举动,她却视若无睹,毫无所谓。
「下吧!尽情地下吧!」淋雨可以忘掉方才方震远无情话语的羞辱,郁霓裳觉得这场大雨来得正是时候,她疯狂地享受这场大雨的洗礼。
「哈哈……我爱上不该爱的人……哈哈……」她悲痛地大笑,像个疯子般疯狂。
天色渐渐暗了,七彩的霓虹灯闪烁著,豪雨不停落下,刺痛了她的脸,也冰冷了她的身躯,但她依然直直地往前走。
突然,身旁响起了一声喇叭声,她眼神迷离地往旁边一瞥。是方震远!
她拉起裙摆,死命往前奔跑。
方震远的脸孔从车窗内探出,「喂!我载你!」她狼狈的模样让他不由得产生恻隐之心。
郁霓裳以编贝般的牙齿咬住嫣红的下唇,拚命往前跑,不希望此刻的模样被他瞧见。方震远只好踩著油门,亦步亦趋地跟著她。
红砖地突出一角,郁霓裳整个人伏跌在红砖道上,洁净的衣物沾上泥尘污水,更显得肮脏不堪。
方震远停下车,打开车门,「上车!」
「你走开,我不要见到你。」郁霓裳匍匐在地上,觉得自惭。
方震远低叹一声,下车拉起郁霓裳。
「别碰我!你要我滚,我已经滚离你的视线,你走,不要招惹我!」郁霓裳挥动著手臂,不让方震远碰。
「上车!你是云裳的姊姊,我……我送你回家。」方震远的头发因为雨水而黏上额头,表情寒肃。
郁霓裳苦笑出声。「云裳的姊姊?在你的观念里,我的身分只是云裳的姊姊……」
一颗脆弱的玻璃心禁不起再次的粉碎,她白著脸,觉得心如刀割,只想要离他远去,再也不要见他了!
「不用了!我会自己走回去,我不需要你残酷的温柔。」她冷冷地说,拿冷漠当作武器,只想逼退他。
他对她只有乞怜,只有同情弱者的恻隐之心……这不是她要的!她不需要他悲怜她!
「你给我上车!」方震远用蛮力把郁霓裳拉上车,然後关上车门,迅速让车子驶上轨道。
「放我下车……」郁霓裳大嚷大叫,不愿再跟他有任何牵扯。
方震远沉声截断她的咆哮。「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希望你能替你的父母好好想一想!云裳刚过世不久,你的家人才刚从伤痛中走出来,他们仅剩你一个女儿,请你不要再任x了!」
郁霓裳听了,顿时默然无语。
「安静了?不再像只咆吼的母狮了?」方震远微扬唇角,嘲讽地讥道。
郁霓裳没有说话,冷淡一笑。
方震远从後视镜窥到她的笑意。「笑什么?」
「笑你!你对我避之唯恐下及,却愿意和我共处一车,你真的好矛盾。」
这下换方震远低沉地笑出声了。
「你在笑什么?」郁霓裳下解。
「在这种大雨中,只有笨蛋才会淋雨想得肺炎!在我眼里,我救的是一个淋雨的笨蛋,不是对我心有独锺的女人。」
「谁……谁对你心有独锺了?」郁霓裳脸蛋绋红,死不承认。
话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後悔自己心虚的神态与「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儍子行为。
方震远一边态意地讥笑,一边把车子停在路边。「你家到了。」
她瞥了他一眼,无语地下车,他立刻把车子开走,毫不留情。
她愕然地望著他远去的车影,心里怅然若失。他真的……不会爱上她吗?
其实,他大可不用理她,让她一个人在大马路上自生自灭,却执意要送她回家,真的只是因为她是云裳的姊姊吗?
或者,他是真心地在关心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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