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去仓库。”女生摆了摆手,走进了夜色中。
☆、暗涌
夜总是沉默而安稳的,如同这黑暗中平缓的呼吸声。
只是有个人,注定今夜无眠。
宴惜安静的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上铺的木板。
宴惜觉得现在如果把他的脑壳撬开,里面的内容物可以直接糊春联了。
在发现顾清明偷亲自己的时候,宴惜有惊讶,有慌乱,有气愤,有担忧,却独独没有厌恶。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宴惜对于同/性/恋这个集体从来没有什么反面情绪,偶尔还会因为一些报道而揪心叹息。
可是现在这个时代,这个国家,哪怕是十年后,对于同/性/恋都是非常苛刻的。这是一条说是独木桥都显得宽容的道路,一不小心,等待他的就是万丈深渊。
但是,宴惜又非常清楚,如果同能掰直那就不会有那么多悲剧了,何况,后来世界已经公开申明同/性/恋并不是一种疾病,从来就没有所谓“治疗”的必要。
他该怎么办才好?
宴惜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唇角,那种被烫伤的感觉好像并没有随着夜晚温度的降低而降低,反而愈发的清晰,就像,他能清晰的辨认出哪一个呼吸是顾清明的。
宴惜将头埋进了被子里,辗转反侧,彻夜不眠。
纠结了一整晚依然没有结论的宴惜,决定当次鸵鸟。
装作不知道算了。说不定大一点,认识的人多一点,小崽子就喜欢上别人了,反正看顾清明偷偷摸摸的样子,一定没胆子说出来,现在紧要关头,还是不要刺激到他了。
第二天顾清明就看到了兔子一样的宴惜。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顾清明很自然的用额头抵上了宴惜的额头。
宴惜一惊,正想要避开,又突然想到这样做顾清明肯定会觉得奇怪,于是就僵在了原地。
“好像没有发热。”
“没,没什么,就是昨晚蚊子,对蚊子多,吵的没睡好。”宴惜打着哈哈,去了卫生间。
粉饰太平有粉饰太平的好处,有了那层窗户纸,很多事情至少不会太尴尬。
顾清明依旧是隔三差五偷偷摸摸或者名正言顺的吃豆腐,宴惜知道的不知道的通通装作不知道。
如果说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顾清明觉得邵尧,哦就是那个刺猬头,突然变得特别讨厌了。
比如吃饭的时候,明明那么多空位,非要挤到他们桌上;比如他和宴惜挨在一起讨论题目,这人非得靠过来,一脸臭屁的告诉他们怎么做,又没人求你,这么自觉干嘛;再比如,就连放学还硬要兜一圈陪他们回宿舍……
对于邵尧的行为,本来吃豆腐就困难的顾清明真是恨不得大卸八块,反之,宴惜则是暗暗松了口气,因为顾清明明显老实多了。
距离奥数竞赛就剩下不到一个月了,顾清明和宴惜感觉培训班的气氛更压抑了。每次的周测试大家的排名总是不断的波动,唯一的例外就是邵尧,永远牢牢的占据着第一的位置。这样的水平,就是顾清明对他有再多不满,却也暗暗佩服。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和邵尧(被)走的近的他们两个人,似乎培训班的其他人排斥在外了。让宴惜察觉到这种情况,是有次测验他忘记带尺子,所以就向隔壁的同学借了一下,那个人却只是瞥了一眼,然后装作没听到,周围还有几个学生直接把放在桌上的尺子塞回了笔袋。
试卷讲解完后,老师便宣布放学。明天是周末,他们有一上午的休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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