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那麽容易,”站在院子里的一处高阁,就能看见对面的快雪堂,刚过午时,快雪堂的客人已经络绎不绝,“快雪堂g深蒂固,轻易动摇不了她的g本,就像秦楼与牡丹阁一样,大家斗了十几年,依旧不分轩辕。我们最初能在快雪堂的眼皮底下站稳脚跟,就算胜利了。”
六娘经历的事情多,看得就比常人深远;而我也没有挤垮快雪堂的打算,毕竟建立秦楼的目的是为了能有一个畅通的消息来源,也顺便改变一下沈园收入的结构,像田租那种把希望寄托在老天爷身上的收入在沈园占的比重实在太大了。我也没把孙妙的事告诉六娘,琴歌双绝的脾气是不是一样的倔我还没完全m清楚。
高七奉承了两句便机灵的闭上了嘴。六娘心算了一下,道∶“像飞燕阁这麽大的布局,至少可以养四五十个姑娘,一个姑娘一个使唤丫鬟,就要用四五十个,加上赌场用的,怎麽也得百十来号人,另外老妈子、g奴、护院各要二十人。”
她望了我一眼,接著道∶“我对地方不熟,动儿,人手可就要你来运作了。”
在准备建秦楼的时候,我已经开始琢磨这些事情。姑娘我并不愁,慕容千秋那里有大把的女人供我选择,而且还是立刻就可以赚钱的那种;使唤丫鬟、老妈子更是随处可以买到,g奴可以交给高七,而护院找些身强体壮的就可以,苏州城的帮会、地头蛇几乎被鲁卫铲除尽了,那些护院的任务只是对付几个地痞无赖而已,何况有鲁卫和我在,那些小混混想捣乱也要先准备好挨板子。
真正让我担心的是赌场,一个没有高手坐镇的赌场很快就会成为那些赌棍的美食,把你吃的j光,血本无归。
师父的目标是把我训练成天下一流的y贼,y贼不光要有潘安般容貌、子建般文采,而且要吃喝嫖赌,样样j通,在我四年前易容更名横扫江南赌坊的时候,我就清楚赌界高手难觅,可我又不能亲自坐镇秦楼,六娘在太湖那里也只有一个柳鸣,我总不能把庄青烟调来的同时再砍掉她另外一个台柱子,脸上不禁露出迟疑之色。
六娘很快就看懂了我的表情,“实在不行,只好我亲自坐镇了。”
六娘笑道∶“柳鸣和庄家姐妹一样都是我的弟子,只是大家所学不同罢了。其实若不是她身有奇癖,需得日日生食栗子镇特产的一种湖虾,我就把她也带来苏州了。”
她望著神仙庙前川流不息的人群,感慨道∶“动儿你说得不错,栗子镇的格局毕竟小了些。”
“乾娘n真是x有珠玑呀。”我赞道,心里暗忖,她倒是和师父蛮像的,都是一身不足与外人道的功夫,就连培养出来的弟子都是那麽的与众不同。“有乾娘坐镇,秦楼很快就会名动大江南北。”
“你也别闲著,”六娘笑著点了我一指头,“买进来的那些女孩该怎麽调教,想来不用乾娘费心了吧。”说话间,她的笑容看起来很是暧昧。
“有人替我调教过了,慕容千秋旗下听月阁训练出来的姑娘应该一个顶一个了吧。”我不想隐瞒我与慕容的关系。
哦?六娘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这倒是给慕容一个好机会呀,江南快成铁板一块了,慕容也算在大江盟的地头上设了一个耳目。”
“这我早就料到的了。”慕容这麽痛快的支援我,想必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冀小仙天真浪漫,不太好说是不是慕容的线人,不过若是一次买进二三十乃至四五十个姑娘,中间夹著几个线人那是易如反掌,可这正是我所期望的,我并不希望慕容世家也像十二连环坞一般在大江盟的攻击下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不过六娘的敏锐和对江湖大势的判断还是让我有些惊讶,而六娘似乎也有些奇怪为什麽我偏偏支援慕容世家,而不是江湖人人颂扬的大江盟。我用乡情和同好来解释并没有让六娘满意,还是她把话题引向了隐湖。
“应该是为了魏柔吧,对付齐小天这样强劲的敌手,动儿你肯定不愿意看到大江盟的势力过於强大。”
高七拿著我的亲笔书信动身往扬州采买慕容世家训练的那些姑娘去了,在开满莲花的池塘边倚栏而立的只有我和六娘,六娘说话便没有了顾虑。
在六娘面前我觉得自己赤裸裸就像个初生的婴儿,我庆幸她是我的乾娘而不是我的敌人,而太湖一行的最大收获现在看来并不是十二连环坞的灭亡,而是结识了这个名不见经传却x中自有丘壑的奇女子。
既然她把话挑明了,我也实话实说,“纵观历朝历代,都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想来武林也是如此。江湖已经有五十年没有盟主了,人心思统,毕竟你争我夺、打打杀杀的不是大多数江湖人所愿意看到的。”
我叹口气道∶“看齐放剿灭十二连环坞的手法,加之大江盟良好的口碑,我真担心他很快就会一统江湖,而齐小天就会在大江盟有意无意的推动下成洛u艘新一代的领袖。这会让我处在一个非常不利的境况,哪一个少女不喜欢英雄,不喜欢权势?又何况齐小天还是个俊朗人物呢!”
我停了一下,又道∶“从目前形势来看,大江盟和隐湖有著良好的合作关系,十二连环坞的覆灭就有隐湖的功劳,隐湖说不定也乐於成全魏、齐二人吧。”
“隐湖有自己的行事规则。”这是我第二次听六娘说起这句话。说起来敌人总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她丈夫的魔门与隐湖有著几百年的恩怨情仇,想必对隐湖有著更深刻的理解。
“依附权贵并不是隐湖通常的做法,隐湖结盟的对象通常是少林、武当这些g深蒂固、没有野心的释、道两界的豪门。不过,已经很久没有隐湖当代主人鹿灵犀的消息了,据说目前它的行动都是由织女剑辛垂杨一手布置的,辛久历江湖,自然要染上江湖气,或许与大江盟的合作是她运作出来的也未为可知。”
“六娘,n这些消息是怎麽来的呢?是不是秦楼有自己的情报?”我直截了当问道,她罗了梅流香、白秀这样的好手,难道仅仅是为了自保?
六娘微微一笑,“动儿,秦楼就是最好的情报来源,哪里还用乾娘再去组织什麽情报!而隐湖是我丈夫的心腹大患,他留意,我自然也就清楚了。不过┅┅”
她顺手拂去落在我身上的一片树叶,眉目之间现出的是慈爱的表情,“若是动儿你有心征服江湖的话,乾娘和秦楼会是你最好的後盾。”
“我只想征服隐湖。”我哈哈笑道,听到六娘的保证,我心中大快,“江湖?就留给别人去征服吧。”
“为什麽只有我和你一起去?!玉姐姐呢?玲珑妹子呢?”
就在解雨站在马前一脸不满的嚷嚷的当口,孙妙出现了。她是在我已经放弃了等待,正准备去馀姚陪伴我的座师阳明公,顺便路过杭州向殷家提亲的时候出现在我的马车前。
她冰雪玉容上的仆仆风尘和眸子里的歉意让我把责备的话咽了回去,再看她的丫鬟明鬟更是一脸的倦意,就连她马车的车夫也是哈欠连连,显然是赶了一夜的路。
“明珠,带妙姑娘和明鬟去梳洗一下,过一会儿我在客厅等她们。”
“孙大家她真的来了?!”高七一脸的兴奋。他也是日夜兼程,昨天就回到了苏州,看得出他办事确实利落用心;扬州那边慕容千秋答应我赊购四十个十五至二十五岁的姑娘,按高七的话说那些都是一流的货色。
“孙妙怎麽也和这死y贼凑到了一处?”和高七相反,解雨却是一脸狐疑的自言自语。
“大哥,孙大家真的要加入咱们秦楼吗?”高七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孙妙来到客厅他才掩去自己脸上的兴奋之色。
“孙妙来迟,万望大人恕罪。”
沐浴更衣後的她有如出水芙蓉一般艳丽,那冰冷的容颜丝毫不减她的魅力;翩翩一拜,更是仪态万千,当真有种说不出的美丽。
“姑娘来了就好。”我和颜悦色道,我已经让她领略了我的强势手腕,现在该怀柔以对了。
吩咐喜子给她看座,孙妙坐下後望了高七一眼,欲言又止。我说这是自家兄弟,但说无妨,倒是高七机灵,拉著解雨一起告退,厅里便只剩下我与孙妙二人。
“小女子思前想後,愈发觉得大人所言极是。”孙妙婉婉说道,其实从我得到她行止的那时起,我就知道她一定会回来,虽然昨晚那一夜让我对我的判断产生了怀疑。方才看到她马车上拉的那些包裹箱子,我更加确定了。
“小女子决意归附大人,三年内听从大人的差遣,只是小女子要行动的自由;三年後┅┅”她飞快的望了我一眼,旋即垂下了头∶“三年後,希望大人能给小女子找一处安静的住所,小女子要洗尽铅华、退出江湖了。”
她的声音即低且细,不过我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看到她已然臣服,而且有将终身托付与我的意思,心中不由得一阵大喜,只是在欣喜之馀,心中竟涌起一丝遗憾,和苏瑾相比,这一切似乎来得太容易了吧。
“那就在沈园吧,那是我在扬州的家;或者竹园亦可,我以後应该会长住苏州。”我目光炯炯的望著孙妙,直看得她脸泛潮红,才道∶“或许用不上那麽久,n我就可以琴箫合璧了。”
“为什麽只有我和你一起去呀?”孙妙的到来打乱了我的行程,也让解雨憋的一口气三鼓而竭了,连诘问都显得有气无力。
“n当少爷我愿意吗?只不过我答应慕容要时时刻刻带著n而n发过誓要一步不离的跟著我!”我没好气的道。
无瑕玲珑被我留在了苏州,慕容千秋怕四五十个姑娘一起上路太招人眼,便安排她们四五个人一批分批来苏州;而六娘带著紫烟回太湖准备搬家,高七也买好了使唤丫头和老妈子,正督促她们收拾飞燕阁,苏州事情这麽多,我怎麽也得放一个自己人,无瑕虽然心思单纯,可她毕竟做过一派掌门,加上玲珑姐妹辅佐,想来也能应付过来。
而且无瑕八成是有了身孕,我也不想让她长途奔波累坏了身子,无瑕自然明白我的心,只是叮嘱我早些回来,说真要怀了身子,怕自己应付不过来。
其实无瑕并不是第一次生孩子,我心里清楚她怕的还是如何来面对玲珑和我身边的女人与朋友,便答应她只要能确保老师平安,我就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苏州。
解雨乌黑的眼珠在我身上转了几圈,似乎是在查证我说的话是真是假,半晌道∶“那好,这我就放心了。”
n以为我会强奸n吗?我故意瞥了一眼她的前x,虽然她换上了男装,可细看那里还是微微有些隆起。
“强奸?你敢吗?”她有些不屑道,随即又一皱眉∶“听说那些y贼都是善於下药的,像什麽金风玉露散、爱你一条柴的,最让人防不胜防┅┅”
她蓦地一抬眼,两眼s出锐利的光芒∶“不许动我的杯子,不许动我的筷子,不许和我一起吃饭,不许┅┅”
“不许和n一起睡觉,是吧?”我的抢白让她的脸红的像院子里的芍药,那目光也似乎能杀死人,“总之,我不希望你的那双脏手碰到我一丁点,否则,哼!”
两人就在吵吵闹闹中上了路。说起来解雨虽然容貌比不得无瑕玲珑那般沈鱼落雁,也不如苏瑾孙妙那般玉骨冰肌,却也算的上是个美女,而且她身材之妙似乎只有宝亭才堪匹敌,若是她像江南女子一般温柔似水,或许我早把她吃了,只是她如此泼辣,让我实在提不起胃口。
一路之上自然是叮叮当当的,反正无论我如何行事她都看不顺眼。只是快到杭州了,似乎是因为马上可以见到宝亭,她情绪才好起来,“不知道殷姐姐这几天过的好不好?”她一脸的憧憬。
“你、你这是去哪儿呀?”当她看到我过城门而不入,不由得吃惊的叫了起来。
我没理她,在霁月斋开业那天我就托沈希仪调查那些黑珍珠的来历,眼下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我要先去他那里问问情况,或许会给我未曾谋面的岳父送去一份意想不到的大礼。
杭州都司府就在城南的棋盘山下,府外腆x迭肚的站著八名刀斧手,个个j神抖擞,在烈日下虽然已是汗流浃背,身子却纹丝不动,显然武承恩治军颇有些章法。
我正给门卫塞红包,让他通禀沈希仪一声,却听身後有人笑道∶“y贼,你还真守信呀!”
听到那放肆的笑声,我心中顿时浮起“武舞”的名字来,回头一看,果然是她英姿飒爽的骑在马上,手拿马鞭正含笑望著我。只是她身边不是乐茂盛,而是一个陌生的小校。
“怎麽知道我住在这儿?”
“说起来小姐的芳名比令尊还要响亮,找起来自然容易的很。”
“你倒不笨,”武舞似乎并没有听出来我话里的讥讽意思,又问怎麽不见你浑家?不过看了一旁一脸鄙夷之色的解雨,她像是明白了什麽,笑道∶“想不到你是喜好龙阳呀!”
这丫头的思维果然与众不同,看一旁解雨的脸愈发青的发白,我心中暗乐,故意道∶“分桃断袖,我可不想让古人专美於前。”
解雨气的使劲掐了我一把,看在武舞眼中恐怕却更加证明了我俩之间的特殊关系。她跳下马来,让随从回去,上前拉住我的手道∶“既然来了,我可要好好招待你一番。”说话间眼波流转,甚有荡意。
“你真是个y贼呢~”
武舞在我身下婉转承欢,她身上布满了细小的汗珠,私处流淌下来的y水把竹席都打的j湿,那双常年在马上奔波而练就的异常结实的大腿此刻也不复起初的疯狂,软软的被我擎在半空中。
“y贼,y贼!”
花树掩映的阁子外面是不停咒骂的解雨,听她的声音就能想像出她心中该是多麽的不满。“把他也叫进来吧,奴家还没试过两个男人一齐来呢。”武舞荡笑道。
“n还有力气吗?”我讥笑道,动作骤然加快了几分。
一上手我就知道她有过很多男人,她的身子如同天香楼的李玉、闻香院的孙碧一样,已经被男人开发的烂熟了,只是她对男人身体的所求却比李玉孙碧大的多,就像是虎狼之年的旷妇一般需索无度,看她频繁的更换身边的男人,我真不知道这天下除了我之外还会有几人能够填满她的欲壑。
究竟是她的哪一处吸引了我,我也说不清楚,对女人来者不拒那还是我初入花丛的时候,而今那些女人已经成了我品味的垫脚石,她们身上拥有的每一处动人与美丽都成了我心目中的标尺,让我滤过那些庸脂俗粉,留下的俱是国色。
或许就是她的身份吧,这是我能找到的唯一理由。在我的指挥下,武舞发出高亢的呻吟,似乎整个後花园都可以听的到。“你真厉害!”在馀音袅袅散去後,她纤细的手指抚弄著我雄壮的躯体,突然道∶“我┅┅要嫁给你!”
“不行!”看她的模样真有几分认真,我吓了一跳,而她已经捧著我依旧一柱擎天的分身送到自己的嘴前,一边乖巧的舔食著上面的yy,一边含糊的问道∶“是为了你有老婆吗?把她们休了不就成了。”
“把n休了还差不多!”我心中一阵不快,便chu鲁的推开她,起身开始穿衣服。
武舞眼中闪过一丝愠色,却很快变成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等我衣服差不多穿好了,她光著身子蹦下床来,缠住我道∶“那你也把我娶了,好不好?反正你已经有两个老婆,不在乎多我一个吧。”
她原本命令式的口吻变成了哀求,而我却不为所动,“她们只是我的小妾而已,而做我的妾要任我打、任我骂,每天寅时起、亥时睡,n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能受的起吗?何况n爹武大人会让n去给人家做妾吗?”
“真的吗?”武舞只是反问了一句便不言语了。我推开阁门,解雨正坐在阁外的栏杆上,身後便是一树栀子花,衬得一身男装的解雨越发唇红齿白,宛若潘安在世,只是脸上的鄙夷把美姿破坏了三分。
“我非要告诉殷姐姐不可。”解雨刻意压低了声音道。
我微微一笑,在宝大祥杭州店里和萧潇的一场戏早该让宝亭知道我的喜好了,“人不风流枉少年,宝亭岂会像n一般小心眼!”
解雨刚想回敬我一句,却见武舞披著一件轻纱走了出来,慵懒的靠在我身上,问道∶“还不知道郎君姓甚名谁?”
解雨铁青著脸别过头去,我道是扬州王欢,武舞念了两遍,又问∶“王郎此番来都司府,真的是找我武舞吗?”
“相请不如偶遇,”我笑道∶“是不是找n五小姐又有何妨?”和武舞的一场盘肠大战竟用了一个时辰,看日头渐渐西落,我知道该办正事了。舞,实不相瞒,我是来找杭州卫知事沈希仪的。”
“沈希仪?原来你找的是他!”武舞脸上浮起一层薄薄的怨意,她略有些发酸的口气让我明白她在沈希仪那里定是吃了闭门羹,沈希仪本就是军中世家子弟,虽说家道中落,可父执辈遍布军中要害,背景相当深厚,加之x情刚直,就算武舞是顶头上司武承恩的女儿,想来也不会买她的帐。
“那我就不带你去了。”武舞好像很怕见到他,“记得来看我哟。”临行前她媚眼如丝道,少了骄横之色,武舞的笑容在阳光下似乎温柔了许多。
第十二章
沈希仪见到我很是兴奋,“老弟,你来的太好了,这鸟地方,没几个人说话和我的心、中我的意。来来来,今天不醉不归!”
转头看到解雨,一把把她拉到榻上∶“小兄弟,你也来,咱们一醉方休!”又喊道∶“希珏,把我那坛「刘伶醉」拿来!”
随著他的喊声,一个娇娆妇人捧著一只青瓷小坛袅袅娜娜的走了进来,正是沈希仪新寡的妹子沈希珏。月馀不见,除去了一脸风尘的她竟是出奇的妩媚动人,身上虽然还是一身素,可质地却换成了苏绸,袖子上还绣了几朵牡丹,针法极是j致。
她伸手把坛子放在桌子上的时候,露出一段珠圆玉润的雪白颢腕,腕子上带著一对玛瑙红的玉镯,正是我送给希仪的那对。
“公子来了。”沈希珏淡淡道,眼中却流露出一丝喜色,让我明白那平淡的语气完全是刻意压抑的结果。
“什麽公子不公子的,希珏n叫大哥。”听沈希仪这麽说,我便道了句“不敢劳动妹子。”
伸手去接坛子,手指有意无意的拂过她的纤纤玉指,她眼波轻垂,乘旁人没注意,飞快的嗔了我一眼。
在应天的时候我就发现希珏似乎对我一见锺情,此刻我更加笃定。沈希仪丝毫没有发现妹妹的异样,问我什麽时候到的杭州,是不是有什麽公干。
我说中午便到了,只是去找你的时候却碰到了武舞,因此迟了。沈希仪一皱眉,看解雨脸上露出的不屑表情,显然明白了下午发生的一切,叹了口气,道∶“老弟,不是我说你,武舞那丫头疯的很,和她走近了连累你的声誉。”
“大哥你多虑了,”我笑道∶“我一个y贼又有什麽声誉!”解雨闻言不住点头,想来极是同意我的观点。
沈希仪拿我没办法,便问起我那桩案子和鲁卫的近况,我一一做答,又把桂萼和方献夫奉旨入京一事详细告诉了他。
桂、方二人骤得天宠,已然传遍整个官场,只是大家没有确切的消息,个中原因已经被传的面目全非。听我这麽一说,沈希仪j神一振,鼓掌笑道∶“如此说来,看来廷议大礼一案要翻案了!”
沈希仪的兴奋并没有出乎我的预料,他本来就是因为受廷议大礼一案的牵连才被连贬了九级,从从三品的京卫都指挥使变成了正八品的杭州卫知事,一旦廷议大礼翻案,他极有可能官复原职,甚至进一步擢升也未为可知,这怎能让他不兴奋呢?!
“那老弟你不跟从你的师兄进京,却折到江南洛uh”兴奋之馀,沈希仪不由得有些狐疑。
“大哥,虽然皇上起用桂、方二人,可满朝俱是杨廷和一党,杨恐其大权旁落,势必反扑,我怕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小弟此去馀姚,乃是保护我的老师阳明公。”
沈希仪一点就透,哈哈笑了一声,道∶“方才大哥倒有些失态了。不错,饭总得一口一口吃,杨廷和在朝中势力仍大,皇上的行动必然收到牵制,真正亲政恐怕还要些时日。”又说若是馀姚阳明公那里有事,他会全力以赴给我支援。
解雨听得一头雾水,不住的问桂萼是谁、方献夫是谁、阳明公又是谁,显然对官场上的事情一窍不通,沈希仪心情好,便一一解答,她总算明白了几个人的职位和其中的关系,看我的眼光就有些异样∶“为什麽这麽多读书人都对你这个y贼青眼有加?那个什麽新建伯的王什麽还收你做弟子,”她啧啧有声,“人家可是一位伯爵大人呢。”
“少说一句能憋死n吗?”这丫头真是不给我留半分情面,全然不顾我身边还有一位绝色的美女。
希珏诧异的望了她几眼,似乎看出了点什麽,那有意无意转到我身上的目光里便有了些暧昧的笑意。
“别情本来就是读书人嘛┅┅”沈希仪也似乎奇怪为什麽解雨不知道我的出身,我看他还想往下说,忙用眼光制止了,问道∶“大哥,上次我托你打听的南洋黑珍珠输入的事儿,不知有没有眉目?”
沈希仪点点头道∶“有是有些眉目了,不过事情透著蹊跷。”
他解释说本朝原来与外国有贸易交通的港口有宁波、泉州、广州三处,虽说宁波通日本、泉州通琉球、而广州通占城、暹罗、西洋诸国,可三处俱有南洋珠输入,只是多寡不等而已。
不过去年发生了真假日本贡使事件,日本贡使宗设、宋素卿分道入贡,真伪难辩,而提举宁波市舶司的大太监赖恩接受了宋素卿的贿赂,偏袒宋素卿,惹得宗设在宁波大肆掠夺。
皇上震怒,给事中夏言上疏建议裁撤宁波市舶司,皇上便准奏了,眼下只有泉州、广州两处市舶司有南洋珠的交易,因为皇上新政,对奢侈品输入控制极严,南洋珠在两处的交易量相当稀少,一年不会超过一斛珠,而且价格昂贵。除此之外,俱是走私而来的。
“你说的那个主儿,在两处市舶司都有交易记录,不过今年他们一共只采购了二十颗。”沈希仪机警,看我有些事情避著解雨,便瞒起了霁月斋的名头。
我知道沈希仪是在两广起的家,在两广福建知交甚多,打探到了这麽多内部消息,看来是动用了不少老关系,见他如此上心,我很是感动。
“是这样呀。”我沈吟道,霁月斋在苏州开业那天的拍卖会上恐怕就用了半斛珠,显然不可能是正规渠道得到的,如果走私的话,霁月斋的分号都在江东,那边宁波、松江该是最有可能的两处。
“老弟说的不错,不过松、甬本就受我杭州卫的节制,我查了一下二卫及海关、市泊司历年的档案,都没有它走私的记录,也没有被列入嫌疑对象。而松、甬二处的走私向来被倭寇所控制,倭寇豺狼心x,我们怀疑与其交易的嫌疑人大都有很深的江湖背景,像慕容世家、离别山庄、漕帮、排帮,甚至像武当、大江盟那样的名门正派和远在蜀中的唐门都有走私的嫌疑。而你说的那家目前却没发现与哪家帮会有关,这真让我觉得蹊跷。”
听到这麽多名动江湖的武林门派都涉嫌走私,我不禁哑然失笑,倒是解雨听了一脸y沈,想来没有想到这些豪门风光的背後也是藏污纳垢。
沈希仪又告诉我已经派了几个心腹密切监视霁月斋的一举一动,再用些时日定会侦出它的秘密。他和我都明白,若是真的抓到霁月斋走私的证据,扳倒霁月斋便指日可待。
正事谈完,便唠起了家常。沈希仪说他妻子又有喜了,前两个因为正赶上他调动职位,一路劳累奔波结果没保住,眼下正卧床保胎,就不出来拜见我这个叔叔了。
没想到解雨听了,要来笔墨,立刻写就了两张方子递给沈希仪,说是祖传的保胎秘方,我接过一看,果然都是当归、阿胶之类的补品,只是有几味药却很少如此搭配使用,不过细一琢磨,却大有道理,我不禁有些惊讶∶“解雨,想不到n小小年纪,竟是个名医,失敬失敬。”又问∶“n家是行医的吗?”
“那是,我祖先还有人做过皇上的太医呢。”解雨听我夸她,脸上才云开雾散,“你还蛮有眼光的嘛。”
我告诉沈希仪说解雨的方子可以给嫂夫人试一试,又拿出给姑嫂二人买的首饰递给他说是贱内的一点心意,希仪听是女人家之间的馈赠之物,谢了一句便收下了。
一席酒吃得宾主尽欢,沈希仪喝高了,连站都站不稳;解雨也是醉意盎然,只有我还算清醒。
希珏见哥哥醉的实在不像样子,就说代他送我,吩咐一个丫鬟搀著解雨,她自己却亲自扶著假意脚步踉跄的我。
靠在希珏的身子上更能感觉到她r体的丰腴,借著跌跌撞撞的脚步,我的手臂不时撞击著她x前双丸,几次之後她已晕生双颊,在一弯新月下是那样楚楚动人。
她明明知道我是故意挑逗,却不说破,只是轻咬贝齿,一双俏目似嗔似怨的望著我,我心里大动,见前面的解雨g本没注意我,从怀里掏出一串金链子,塞到她手里竟是满满一把,在她耳边轻声道∶“希珏,这是哥哥特意送给n的。”
希珏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便垂下头,只是边走边摆弄著那条链子,却发现比一般项链长了许多,便有些奇怪的瞥了我一眼,似乎在问,这麽长的链子是往哪儿戴的呀?
我胳膊在她水蛇般的腰间环了一下,她身子丰腴,腰肢却如杨柳般纤细,“希珏,这链子叫做「锁蛮腰」,是戴在这儿的,”我手上微微用了些力气,只觉得著手处当真滑腻无比,“戴上它,它替哥哥锁住n的小蛮腰。”
希珏使劲掐了我一把,挣开我的胳膊跑开了,直到我上了马车,她才趋到我的近前,低低叮嘱道∶“今後大哥一定要常来呀。”
“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y贼哩。”
离开沈希仪的家不远,原本一脸醉意的解雨突然清醒过来,在打马扬鞭向城门方向奔去的同时,她留下一串讥笑。
她竟然没醉,我心中微微一凛,我知道她六识敏锐,想来听到了我调戏希珏的那些话。不过我并不但心这些,倒是这丫头的心机让我心生警觉,看来有些事情要避著她了。
虽然已经入夜,官道上依旧不时看到往来的行人,和那些为了躲避白天的酷热而改在晚上行走的商队和镖车,只是我心中有事,并没有注意这些夜行人,直到突然听到有人喊出我的名字。
“咦?这不是春水剑派的王动王少侠吗?”
我听著声音耳熟,寻音望去,却见前面勒马停下一对年轻男女,那女子面目娇美,一双无邪的俏目正直率的望著我,却是在江园大江盟总舵有过一面之缘的齐萝,再看她身旁那个高瘦的英俊剑手正是武当後起之秀g难。
g难依旧是副高傲不羁的模样,此刻看我更是带著一种鄙视的目光,只是看到拨转马头回到我身边的解雨,他眼中才闪过一丝讶色。
“原来是g兄贤伉俪。”我一拱手,心中暗忖,g难不是去宁波调查鹰爪门一案去了吗?也不知道结果如何,这麽晚了,他们出城究竟是为了何事呢?不过看g难的眼神我就知道是为了我与玉夫人的那个传言,心中不免升起一股邪火,便有意调侃他一句。
g难竟然没有反驳,显然两人的关系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齐萝听了更是眉花眼笑,连问话都变得很技巧,“玉妹妹可安好?”
“贱内一切安好,多谢齐大小姐挂念。”
齐萝顿时睁大了眼睛,“你娶了玲妹妹还是珑妹妹?”可能是看我一脸得意的笑容,她一下子醒悟过来,叫道∶“你真的把玲珑姐妹都娶了?这麽说,玉夫人她┅┅真的没死?!”
真是害死人的名教!我自然明白齐萝的意思,若是玉夫人真的过世,玲珑自然要洛uo守孝三年,当然不可能现在就嫁给我;反之既然玲珑嫁了,玉夫人自然还活著。
“玉掌门已经死了。”我可以在我的朋友面前公开承认玉无瑕就是以往的玉夫人,可毕竟流言也能杀死人,无瑕玲珑在我退出江湖之前还要在江湖露面,为了她们,我只好违心把活人说成死人,不过换一个角度来说,作为春水剑派掌门的玉夫人的确死了,活下来的是我的爱妾玉无瑕。
看g难、齐萝的神色,我知道他们并不相信我说的话,不过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我不是为了看别人的脸色而活著的,因此我告辞的时候,我脸上并没有一丝愧色,倒是齐萝迟疑了半晌,才道∶“如果玉妹妹下月十八有空的话,请她们来参加我和g郎的婚礼。”
我虽然不喜欢大江盟,可娇憨无邪的齐萝是个例外,看她毫不扭捏的现出一脸幸福,我真诚的道了声祝福。
拨马与解雨飞驰而去。解雨在碰到g、齐二人後,就有意无意的躲的很远。“怎麽,n认识他俩?”我问道。
“行走江湖有谁不知道武林三公子之一的「潇湘剑雨」g难,又有谁不知道齐盟主的爱女齐萝?”
听她的口气中微微露出一丝醋意,我不清楚是她是喜欢上了g难,还是羡慕齐萝有个好归宿。不过江湖之大,大多数人一辈子也不会相见,“知道”与“认识”实在不可以道里计,就像孙不二、鹿灵犀名震江湖,乃是当世绝顶高手,可又有几人认得他们?!很可能方才与你擦肩而过的一个不起眼的老头就是孙不二,而徜徉在寺院宝刹的那个素服夫人或许就是鹿灵犀。
解雨一定认得g、齐二人中的一个,不过连鲁卫那样久居江南的老江湖都不知道她的来历,想来她应该极少来江南,认识齐萝的机会该不会太大,相反g难足迹遍布大江南北,或许是见过他吧。
g难虽说狂傲,却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解雨少女怀春也未为可知。不过她此番从镇江南下似乎是一路追随我而来,听她言语之间透出的意思,至少在我与慕容仲达达成协议之前,她一直对我颇感兴趣,甚至连江湖的传言都不尽相信,只是後来验证了传言,才让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
难道她是个追星族?这念头在我心中一闪而过,“n是不是也认识齐小天、唐三藏呀?”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後,这念头愈发变得现实起来,被人当作参照物比来比去,我心中竟涌起了一丝悲哀,或许这就是成名的代价吧。
进城之後,我俩打马直奔宝大祥附近的悦来客栈,离悦来还有一条街,就觉得街上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有的好奇,有的兴奋,人流朝宝大祥杭州号所在的梧桐巷涌去。
解雨拍马上来,问我道∶“喂,杭州有什麽特殊的风俗吗?今儿怎麽这麽热闹?”
“解雨,我好歹是n的救命恩人,也比n大几岁,n叫一声「喂」是不是太没礼貌了?”我不满的道。
解雨没理我,拦住一个汉子问究竟发生了什麽事。那汉子兴高采烈的道∶“你是外乡人吧,宝大祥犯事了,杭州府衙正派人抄家呢!嘿嘿,这些为富不仁的东西,早该法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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