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苏州人嘛。”
六娘听我诉说完西江阁那边的情况,低低自语了一句,便陷入了沉思,烛光落在她出神的脸上,虽然平凡,却自有一种出尘的味道。
倒是紫烟少年不识愁滋味,抱着一只雪白肥大的异种波斯猫偷偷偎上了我的后背,贴着我的耳朵小声道:“主子,她,真的像天上的仙子吗?”
说着,还用她滑腻的香舌轻轻舔了一下我耳g,惹得旁边的无瑕一阵偷笑。
“就算她真的是天上的仙子,我也要吹散她脚下的白云,折去她背后的翅膀,让她一辈子只能匍匐在我的足下。”我的话让屋子里的三个女人眼中都闪过一丝异彩。
“无瑕,听说你和恒山练青霓交厚,可知她是什么时候收得齐萝为徒?”半晌之后,六娘突然转移了话题。
无瑕正细心替我把橙子上的白筋去掉,闻言略一沉吟道:“那……该是齐盟主四十大寿时的事情吧,说起来已经有十年光景了,那时候练姐姐才刚刚接掌恒山不到一年呢。”
她怕我不了解武林那段历史,又把当年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原来练青霓算得上是恒山一派少有的天才,五岳剑派早在五十年前就势微了,但恒山派却因练青霓而重新崛起,成为北方武林的重要力量。不过,也有人说练青霓之所以武功得以突飞猛进大大超过了她的授业恩师定意师太,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她的亲哥哥也就是当今武当掌教清风道长,据说清风曾将武当内功秘传心法“一气化三清”偷偷传给了自家妹子,恒山武当同是道家一脉,练青霓得此心法后,才从同门中脱颖而出。
“兄妹俩一起出家,倒是奇闻……”我漫不经心地道。
“练家在当地是大家族,听说清风道长和练姐姐是庶出,在家中甚受歧视,才相继出家的。”
无瑕在说庶出的时候,语气稍稍一顿,下意识地一低眉,手也不自觉地移到了小腹上。
我知道她想起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想起了自己不明不白的身份。不过,有妻就有妾,有嫡出就有庶出,这本是身为我女人应有的自觉,只是无瑕温婉贤淑中的那一缕轻愁还是让我心弦一颤,投向她的目光便是万般温柔。
“我倒是听过另一个版本的传言,”六娘冲着我微微一笑,道:“动儿,你看练青霓她是处子之身吗?”
“真是知我者,干娘也。”每次见到美女,我都要仔细品味一番,她是妖媚还是清秀,是环肥还是燕瘦,都一一记在我的脑中,当然也少不了判断一下她究竟有没有那方面的经验。
判断一个女子是不是处子,对于肯定的答案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就像我没看出隋宝儿竟是媚骨天生一样,或许只有萧潇凭着她超人的六识和女人的直觉才能做到万无一失;可作出相反的答案我却是有绝对的信心,而练青霓正属于我可以作出判断的那一种。
“啊?”无瑕惊讶地轻叫了一声,旋即神色一黯,我向她招招手,示意她坐在我身边,她才展颜一笑。
“这么说那个传言也不是空x来风,”六娘似乎早就知道了答案:“听说练青霓出家前曾与齐放相恋,只因齐放之妻奇妒无比,活生生b打了这对鸳鸯,致使劳燕分飞,练青霓伤心之极,才出家做了道士。”
“哦?竟是这样?”这倒是恒山与大江盟交厚的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要知道恒山派虽小,却是有几百年的历史,而大江盟的崛起不过是近二十年的事情,若说两家有着源远流长的交情显然是胡扯了,何况与六娘相交虽短,却知道她向来言不虚发,说是传言,怕是九成确有其事:“那齐放的老婆不早死了吗?练青霓干脆还俗嫁给他不就成了?”
“动儿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
六娘的眼中流露出慈爱的目光:“齐放目光远大,当初他不肯得罪自己的妻子是因为他妻子娘家有很深的商业g基,大江盟快速崛起得宜她良多,而现在练青霓身为掌门,齐放能得到恒山一派鼎力相助岂不比练青霓嫁过来用处大得多?”
我真没想到在六娘心目中,齐放竟是这么一个人,不由得诧异地望了六娘一眼,她显然明白我目光中的含义,笑道:“我对齐放并没有偏见,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岂能顾儿女私情!齐放一代豪雄,自不例外。你看齐放小处的布局就能发现他大的野心,齐萝拜在练青霓的门下不光是为了旧情难忘吧!而齐小天穷追魏柔不舍,也不仅仅是仰慕她的美貌,其中难道没有想和隐湖搭上关系的意思吗?而把女儿嫁给g难更是神来之笔,g难是清风的大弟子,极受清风的宠爱,虽然因为是俗家弟子,不能接任武当掌教,可听说清风已经有意提名他出任权力极大的武当俗家长老,武当这样一个重要人物成为自己的女婿,齐放定会得到武当的全力支持,你说齐萝和g难的婚姻难道没有一点功利的色彩吗?”
“齐萝还真冤枉呀,自己的婚姻都要被自己的老爸如此的利用!”我顺口道,无瑕还在震惊于六娘的话语,而我却已经弄明白了它背后隐藏的含义。
“***原来练青霓也是齐放的说客,来做魏柔工作的,看来她对自己的老相好还真是旧情难忘呀!”
“可练青霓的份量远远比不上齐放呀,想让魏柔嫁给自己的儿子,干脆他自己来央求魏柔好了,“求求你了,你嫁给我儿子吧,这样我一统江湖就指日可待了,你也就成为隐湖有史以来第一个江湖少盟主的妻子了。””我模仿着齐放的声音道。
六娘和无瑕都笑了起来:“齐放若是真的这般去求魏柔,恐怕真会如他所愿呢。”
六娘笑道:“魏柔虽然被人称为“谪仙”,可她毕竟是女人,是女人就有虚荣心,以齐放的江湖地位而言,如此恳求魏柔,定会让她感到十分的光荣,或许就真的答应了也未定,要知道那齐小天也算的上是江湖中凤毛麟角的人物。只是,齐放打死他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倒是有人没准儿会试上一试呢!”说着,含笑打量了我一番。
我笑道:“是呀,我就和她说,你看我人物俊俏,文采风流,武功高强,琴棋书画,样样皆工;风花雪月,样样皆通,又是身家巨万的财主爷,床上功夫又好,这样的金g婿你不嫁,还要嫁给谁呢?”
可说着说着,我原本嬉笑的脸却渐渐僵硬了起来,声音也渐渐低落。是呀,我说的这些都没错呀,像我这样的金g婿天底下上哪儿去找呢?可苏瑾她为什么变了心?!
“苏姑娘早晚有一天会回心转意的。”六娘明白我的心思,安慰我道:“何况天涯何处无芳草!”
道理我自然懂,我也不想让别人分担我的愤怒与哀伤,便把话题拉回来:“莫非练青霓与隐湖有什么特殊关系不成?”
六娘说没听过两家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倒是无瑕微微一笑道:“练姐姐与人最是友善,与江湖许多门派交厚,奴家记得有一次练姐姐无意中说起,她和隐湖的辛垂杨辛仙子很有些交情呢。”
“哦?”六娘一怔,想来这个情报秦楼并不清楚,我说那就对了,六娘你不是说这些年隐湖的行动都是辛垂杨主导的吗?或许练青霓已经说通辛垂杨了呢。
我越想越有可能,心里有气,便把练青霓连同她妈一起问候了好几遍。
“是这样啊!”六娘一皱眉:“这就不奇怪了,听说隐湖门规森严,最是尊敬师长,师长的话,魏柔真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六娘感喟道,话音中竟隐隐有股寒意:“既然后天他们都来,秦楼的开业大典,动儿你可要用些心思了。”
从六娘的西厢房里出来,就听到院子里一片嘻嘻的笑声,花树下一堆女孩儿围在石桌旁不知干什么。
走过去一看,却是解雨和武舞玩起了双陆,旁边玲珑、孙妙和明珠、喜子等几个丫鬟正在加油助战,解雨一方的十五个子已经大半侵入了对方的领地,而武舞则在苦苦支撑。
众女见我到来,慌忙让出中间的座位,玉珑把棉垫替我铺在石凳上,笑道:“解姐姐双陆打的真好,已经连赢武姐姐四场了。”
“是吗?”我顺口道,抬眼看解雨提骰子的手势,突然一怔,这丫头的手法很有些古怪,怎么看着与传说里的赌中绝技“九品红莲”相似。
等她把骰子掷下,两粒象牙骰子在玉盘上轻巧地跳动了几下,便倏然停下,赫然就是她眼下最需要的六四。
众女一齐拍手,就连武舞脸上也露出佩服的神色:“解姐姐你是不是会打骰子呀?”
解雨得意地点点头,我见状心思一动,接过武舞手中的骰子,道:“我来替你玩一局。”看了看棋盘的形势,手一扬,便掷出五六来。
这是我第一次在众女面前展露赌技,大家顿时叫起好来,解雨脸色一怔,诧异地望了我一眼,道:“想不到你这……还真是吃喝嫖赌,样样j通呀。”
玲珑孙妙她们虽然和解雨相交的时间长短不一,可都知道她说话口没遮拦,而且似乎对我怀有很深的成见,只是因为碍于自己的誓言才不得不留在我的身边,不过正是因为她的直率,她和众女的关系反倒很是融洽。听她如此说我,都是嘻嘻一笑。
“这都是y贼的必修课嘛。”我一语带过,路上的几日,我已经很少听到解雨的那声“y贼”了,即便喊出来,她的表情也与以往大不相同,我知道我已经渐渐打开了她的心扉。
见我把棋子走好,解雨神情庄重地把骰子掷下。这让我颇有些失望,她虽然不知从什么途径学到了赌国至尊无上的绝学,可显然她没有学会纵横赌场最关键的东西--冷静。
“呀?!”当解雨看到停下来的两粒骰子并不是自己期望的六三,而是一个一点一个两点时,不由吃惊地叫了起来,不过她很快明白了其中的奥妙,拿起骰子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两粒骰子的一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我轻轻锉掉了些许。
“你耍赖皮耶~”解雨娇嗔道,却没有生气,显然她知道自己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在使诈。
“以你的赌技,在拿起骰子的时候就应该清楚我已经动了手脚,在赌桌前注意力不集中,可是赌客最大的致命伤。”
其实她的能力与敏锐的六识带来的通灵直觉已经出乎了我的预料,可我还是不客气地指出她的弱点。
“大家只是玩玩而已嘛,干吗弄得剑拔弩张的?”听我批她,解雨不满地道。
“解雨,后天秦楼就要开业了,你想不想少爷我挣钱呢?”
解雨刚想反驳,却正对上了我灼灼的目光,嘴唇蠕动了两下,眼皮一垂,半晌才道:“不想!”
她的声音并不像以往那样决绝,我心中不由得一乐,孙妙久在欢场,其中的微妙之处自然了然于心,便噗哧一笑道:“解妹妹,你可把大少一家子人都得罪了唷。”
“谁叫你们一个个都赶着嫁给他!”解雨抓着旁边偷笑的玉玲一阵乱捶,转头对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不是秦楼现在缺个坐庄的呀?”
“正是。”六娘总管秦楼,偶一出手倒无所谓,经常救场则会给她带来极大的风险;我便从扬州的春风得意楼重金礼聘到了江东有名的赌手温小满,可他的赌技比起解雨来相差不可以道里计,应付寻常赌客绰绰有余,若是遇到真正的高手恐怕就要把我秦楼全赔进去了,再说他年事已高,怎么捧他也变不成一个当红炸子**。不若解雨,无论男装女相,俱有风采,好好包装一下,定能名噪江东。
“解雨,我需要你的帮助。”
“好。”或许是没见过我这般真诚的求过人,解雨情不自禁地回应道,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成了众女嘻笑的对象,俏脸一板,道:“输钱不管,赢钱我可要二一添作五了!”
解雨用起心来,那盘双陆我就没有了机会,毕竟武舞落下了太大的差距。
可我并没有输棋的懊丧,反倒颇有些意外之喜,搞定了解雨,一块心病顿时去了大半,原本秦楼最薄弱的一环终于被我补的八九不离十了。
又说了一会儿话,解雨说累了,直接歇息去了,孙妙、武舞也都各自回房,只有玲珑脚步迟疑,似乎满腹心事的模样。
“怎么了?”看到姐妹俩的样子,我隐约察觉到了她们的心事。
虽然是最先入我王家大门的女人,可眼看着我周围的女人越来越多,她们会不会对自己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产生迷惑呢?
“来吧!”我把姐妹俩拉进了我的屋子,屋子檀香缭绕,萧潇正披着一拢遮不住春光的轻纱跪迎着我,见我拉着玲珑,眼中飘过一丝讶色。
“不、不,”也不知是红烛掩映或是别的什么原因,玉玲脸色绯红,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萧潇姐姐才、才回来,爷你、你……”
“爷是不是该好好宠爱她一番呀?”我接过玉玲的话头笑谑道,顺手把她拉进了怀里,吩咐萧潇起来,让她把房门关了,然后对怀里的玉人道:“萧潇是爷的女人,纵是爷身边佳丽如云,纵是和爷远隔万水千山,我也会惦记着她。”
见玉玲眼中露出艳羡的目光,我拍了拍她的小手,望着玉珑道:“你们姐妹也一样啊!”
我微微一笑:“何况你们姐妹俩可是第一个有我王动妾室身份的女人,说起来除了宝亭,就连无瑕以后也要管你们叫姐姐哩。”
“啊?”玉玲羞得忙捂住了嘴,萧潇明白了我的用意,不由得会心一笑,盈盈下拜道:“婢子见过玉二nn。”
唬得玉玲连忙从我怀里站起,把萧潇扶起来。
还是玉珑心里藏不住事,忍不住道:“可奴家总觉得什么也帮不上爷,殷姐姐家财万贯,萧潇姐姐武功高强,武姐姐她爹是个大官,解姐姐可以打理赌场,娘……娘她可以给爷……给爷生养,就是我和姐姐最没用了……”说着说着,竟然哽咽起来。
“你们是爷的一对解语花呀!”我把姐妹俩拉进怀里:“把自己的男人伺候好了,是身为女人的最高目标,其余的,难道爷我缺钱吗?武功低微吗?日后自己不能出将入相吗?!”
“真的吗?”虽然嘴上还在疑问,可玉珑已是破涕为笑,玉玲却对自己似乎没有太大的信心,粉嫩的脸蹭着我的前x,呢喃道:“怕奴和妹妹蒲柳之姿,又不懂风月,难讨爷的喜欢……”
“傻丫头。”我心中一阵爱怜,这对姐妹花对我情g深种,竟是这般地患得患失:“你们说是蒲柳之姿的话,天下的女人一百个有九十九个要改名无盐了。”
我笑道:“至于风月,就让爷来好好调教调教你们吧。!”
第四章
“萧潇,你在什么地方找到苏瑾的?”我拥着沐浴后萧潇赤裸的身躯,问道。
“在……松江府。”
欢爱后的萧潇浑身散发着慵懒的娇媚,我的分身不由得又举了起来,正顶在她的私处,激得她一哆嗦,说话的声音也有些走调了。
“她在松江的海边买了一处宅子,似乎准备在那里长住,不过见到了婢子,她便二话没说,和婢子起身回苏州了。那时婢子也不知道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而和她同住的也只有一个老妈子而已。”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这人竟能让苏瑾舍我而去,显然非等闲之辈。
萧潇“嗯”了一声:“听小仙说,那些日子偷偷和她来往的一共有七八个人之多,似乎个个都神神秘秘的,她也只见过其中的两个,剩下的连面都没看过,只是听姐妹们私下议论才知道的。”
“给我查!”不就是七八个人吗?即便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们挖出来,我倒是要见识见识这个男人究竟出色在什么地方!
而我的分身似乎也因为我心中的怒火而暴涨两分,直直顶入了萧潇泥泞的花径中。
“知……道了,婢子……明儿就、就用主子的名义给……给五师娘书函一封,请她、她老……人家动用一下,嗯~以前的关系,调查……苏姐姐这、这半年的举止行踪,喔~”
她一边温顺的抬起一条玉腿缠在我的腰间,一边喘息道。
五师娘是扬州神手帮老帮主的女儿,至今对帮中事务有着莫大的影响力,神手帮是扬州一个下九流的帮会,做的是无本的买卖,在扬州地界上消息最是灵通。
我原本一直不愿劳动她老人家,而调查苏瑾当然也可以动用官府的力量,可我不想弄的满城风雨,眼下似乎也只有请她老人家出山这么一条路了,便应了一声“是”。
“等……婢子和苏姐姐眼看就要、就要到苏州了,却在城外三……十里的柳树坡遇、遇到了贼人,其中一个竟然会老爷子传给主子的那招刀法杀、杀、杀……”
她转眼就被我杀的娇喘吁吁,最后竟说不出话来,一下子忘情地咬住了我的肩头。
我动作蓦地一停,脑中猛地浮起与我交过两次手,酷似高光祖的那个汉子来:“杀猪?是不是个又高又胖的家伙?!”
“弄死婢子了。”萧潇这才缓过一口气来,媚眼如丝地呢喃道,直到我又问了一遍,她才慌忙道:“不是,那人胖是胖,可个子却矮得很。他武功只比婢子弱一半筹的,缠住了我,其他人就去抢苏姐姐,若不是福临镖局的邱总镖头正好路过,苏姐姐怕就被他们抢去了。”
我顿时头疼起来,对于邱鸿声伸出援手,我并没感到意外,他是慕容世家的一份子,而苏瑾眼下还是慕容家的摇钱树,其中的利害关节他自然把捏的清楚,可为什么一下子出现了这么多会魔门武功的江湖人物呢?难道是魔门武功挥泪大拍卖吗?
镇江、苏州、杭州,这三个地方连起来几乎就是江南武林最活跃也是最大的经济来源,眼下它也正是大江盟的主要生命线,因为大江盟赖以发家致富的私盐买卖有七成是经过这条水陆黄金线发送出去的。
“大江盟知不知道这条路已经变得不太平了呢?”我心中暗忖,不过这念头转眼便不知飘到了何处,萧潇的呻吟声惊醒了已经睡去的玲珑,玉玲睁开朦胧的睡眼望过来,高悬的夜明珠把帐子里的一切照得纤毫毕现,萧潇香汗淋漓地伏在我身上,一头秀发散乱地披在我的肩头,看不清她的脸,雪白的香臀缓缓扭动着,每扭一下就能听到一声动人的娇吟。
“去,帮萧潇伺候爷。”我示意她转到萧潇的背后,那里的奇景该是她终身难忘的吧,萧潇的名器“朝露花雨”将我的分身涂抹得亮晶晶的,却不像通常那样摩擦久了就泛起了白沫,依然是晶莹剔透的,粉红的蛙口吞食不下巨大的rb,外面还留着湿淋淋的半截,一进一出发出y靡的声音。
玉玲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俯下身子凑近我,我只觉得腿g被发丝撩拨得心动,一只卵子已被吸进了温暖湿润的口腔内。
第二天早晨我才起来没多久,丫鬟明珠来报,说霁月斋的李先生求见。
待我来到客厅,李宽人正和一个穿着褐色湖缎马褂的胖子一起看着我堂中的壁画,却是霁月斋的东主宋廷之。
“哟,稀客呀!别情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两下说了几番客气话,分宾主落了座,宋廷之一拱手,笑道:“今日老朽特来为大少贺喜,一贺秦楼开张,二贺大少官升三级,三贺大少做的好讼师呀!”
说着,一摆手,李宽人献上了一幅画,却是唐人吴道子的真迹“飞雪图”。
霁月斋是宝大祥的竞争对手,而且若是我想重振宝大祥雄风的话,首先就要面对它的挑战,也只有把它打倒,宝大祥才有机会重新站在珠宝行业的顶峰,可我依然对它和它的东主宋廷之充满敬意。
若是能让我选择的话,我宁愿把宝大祥卖给霁月斋,然后和宝亭风流快活去。
我也没有因为替宝大祥打了一场官司就放弃了与霁月斋业已建立起来的良好关系,早就派人给李宽人送去了请帖。不过,看起来虽然我不在意,霁月斋倒是有些顾虑了。
“宋老,您可是二十八日的贵宾,想逃席可不成呀!”
我笑道:“替宝大祥打官司只是看不顺眼,毕竟我家与宝大祥有着十几年的买卖关系,不过咱们各交各的,宋老您可别多虑。”
说着我又眨眨眼,小声道:“我还等着宋老、李兄给我弄点奇技y巧的好玩意呢。”
把话说开,宋廷之和李宽人似乎都松了口气,其实光是面对一个身家巨万的富商,两人绝不会如此小心翼翼,可面对一个眼下官运亨通、前程不可限量的一榜解元,也不由得他们不多虑,民不与官斗,商亦不与官斗,这可是自古以来的铁律啊。
“大少侠义心肠,老朽甚是佩服。若是用得着我霁月斋的地方,尽管知会一声。”
叫宋廷之这么一说,我却想起件事来:“每年正月十五是苏州一年一度的花会,苏州各大风月场所都会推出自己的代表来争奇斗艳,竞选花魁。在下对贵号的那场开业典礼记忆犹新,它的设计十分大胆j妙,在下想请这位设计者替秦楼的代表设计服饰首饰,不知东主此人的来历?”
李宽人笑道:“这个人大少可是见过的。”
“可是苏州店的掌柜宋三娘?”我眼睛一亮,不过话一出口,心里却升起一丝疑问:“宋三娘,莫非她是宋廷之的娘子不成?”
宋廷之笑道:“正是三娘。别看她一个妇孺人家,却是x有珠玑,我霁月斋十大大档手里还真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构思的j巧。”
“那宋老您可要帮我这个忙。”我笑道:“大不了我把秦楼那些女孩的首饰全交给霁月斋来做。”
“一言为定。”宋廷之也极是高兴,秦楼楚馆向来领风气之先,有了这些千娇百媚的女人做样板,霁月斋就能轻易地在苏州打出一片新天地来。
送走宋廷之二人,解雨不满道:“喂,你把生意拱手让给霁月斋,殷姐姐的宝大祥怎么办呀?”
“以眼下宝大祥的实力,它能做出让秦楼女孩子满意的首饰吗?既然不能,我为什么不做个顺水人情呢?”
我开始教育解雨:“做事要把眼光放远一些,生意也不能被感情所左右。”
而私下我也在教育着我身边的女人:“若想打败对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对手对你失去防备之心,然后背后捅他一刀。在杭州替宝大祥打官司已经让霁月斋对我心生疑虑,我若是不给它一点甜头,它会时刻防备着我,或许还会节外生枝,想先打倒我呢。”
“爷,你真卑鄙呀,喔……背后捅人家~”我女人中的一个不满道。
“是呀,我就是要在背后捅你怎么着,萧潇,你给我数着,一刀、两刀……”
秦楼的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这是开业前的最后一天,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为开业而忙碌着。
冀小仙、庄青烟这两个开业大礼的主角虽然已经把自己的别院章华台和牡丹馆打理的一尘不染,以我这个花丛高手的角度看完全就可以开门纳客了,可她们还是督促丫鬟把桌脚凳腿再擦亮些;孙妙则躲在停云楼调g弄羽的,除了六娘谁也不许上去半步;其他的女孩子也都在打扫香闺,试着新衣;就连解雨也跑去金满堂试了一番赌具,还抱怨说金满堂三个字太俗气,让我换个新名字。
当然六娘是其中最忙的一个,秦楼的每一处她都仔细检查过,开业的每一个细节她都仔细斟酌过,甚至当天客人如厕的线路她都考虑到了,看她忙碌的样子,我只好把萧潇、玲珑和武舞全拨给她,供她差遣。
而同为东主的我却是无所事事,在视察了秦楼一圈后,便带着因为有了身孕而被我勒令休息的无瑕来到了老三味。
“真是啥人有啥人福呀!”南元子端上来两碗南瓜团子的同时还忘不了感慨自己的劳碌命,而我却发着牢骚:“老南,你这儿是不是贴个告示呀,“因为要参加敝友旗下秦楼的开业大典,老三味停业一天,敬请广大顾客周知。”好歹你给兄弟我做个广告先。”
南元子憨憨道了一句“成”,转眼却看见无瑕停箸似乎在强忍着什么,他一怔,像是恍然大悟般眼中闪过一道异彩,然后飞快地把无瑕眼前的南瓜团子端走,眨眼间便换来了一碗白粥,粥里还飘着几片绿油油的青菜,看着煞是清爽。
而我也反应过来,老南的南瓜团子做的再好,也有南瓜的那股特殊味道,孕中的无瑕显然无法忍受,忙轻抚着她的后背,帮她平复涌上心头的恶心之意。
南元子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他是个当爹的人了,自然看出无瑕怀了身孕。
此时已经过了午时的饭口,店里的人并不多,他把围裙一解交给徒弟,坐在我和无瑕对面,道:“老弟,不介意我说个故事吧。”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还是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子,刚刚遇到我师父不过两个月。”南元子眯起了眼睛,说起往事,他脸上竟有些意气消沉。
对于南元子,我很是好奇,一个拥有江湖名人录前三十名实力的武林高手竟然自甘寂寞的卖着**丝混沌、南瓜团子,饶是我受过师父别样的薰陶,理解起来也费了点心思,而无瑕她们显然更是一片茫然,南元子的举动已经把江湖代代相传、老师耳提面命的“武者以侠义为先”或者相反的“武者以利益为先”的江湖最高原则打得满地都是碎片。
在南元子眼里,武者或许就和那些来老三味吃饭的汉子一样,都是需要真实生活的普通人而已。可听他说起往事的语气里夹杂的某些东西,让我蓦地对他的普通生活划上了一个问号。
“那时大江盟还是个刚成立不久的小门派,在江南地头上叱吒风云的是萧雨寒的快活帮,而我正是萧帮主的四大亲卫之一……”
我正觉得萧雨寒和快活帮的名字听起来耳熟,无瑕已经讶道:“可是在对十二连环坞一役中全军覆没的快活帮?”
话音未落,她已经觉得此话有些不妥,忙道:“南大哥,我不是有意的。”
“弟妹,你说得一点没错,快活帮确实在那一战里全军覆没了,可真相呢,真相又是什么?!”
南元子的声音里竟有几分罕见的激动:“仗还没打,萧帮主已然无心恋战了,若不然,以当时快活帮实力之强大,纵然打不赢十二连环坞,也绝不至于全军覆没啊!我要是没有我师父相救,恐怕也在太湖里喂了鱼了。”
他叹了口气,半晌道:“萧帮主是把自己和快活帮全帮弟子做了心爱女人的陪葬啊!”他语气里虽有怨气,却也颇多同情之意。
我诧异的一皱眉,无瑕更是惊讶地“啊”了一声,只是那声音里竟有些艳羡,让我明白女人始终是一种感x动物。
“萧帮主他雄才大略,绝不下于当今大江盟的齐盟主,若不然也不会在短短十年间就把快活帮发展到了江湖数一数二的大帮派。可惜他爱错了人……”
南元子的神色中颇有些惋惜和无奈:“帮主他爱上了自己师父的遗孀五夫人。”
我心中一凛,心思蓦地飞到远在扬州的几位师娘身上,又转到了无瑕这里,我已经隐约明白了南元子故事的含义。
却听南元子接着道:“当时帮里的大老和知道此事的弟兄都说帮主错了,现在想想他真是错了,既然已经做了初一,那干脆就连十五也做了,弟兄们最多嘴上议论几天也就罢了,难道真的为了这么点事情就跟他老人家过不去吗?可帮主他却拖拖拉拉、瞻前顾后的,直到五夫人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弟兄们的议论可就不是味道了,谁让她还挂着帮主五师娘的头衔呢?!五夫人一时想不开,竟然跳楼自杀了。结果,哎,你们都知道了,真是佳人一死万骨枯呀!”
萧雨寒的这段往事并没有成为江湖的奇闻佚事,显然它已经随着快活帮的覆灭而一同埋葬在太湖浩瀚的烟波里。
而南元子把这段在心中隐藏了许久的往事翻出来,可谓用心良苦,而且他真是超越了世俗,真心的祝愿我和无瑕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因此虽然我早就决定要正式迎娶无瑕,可还是感激地说了声“谢谢”,无瑕更是红着脸深深俯首致谢。
“弟妹,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能喊我一声大伯。”
什么嘛!明天秦楼开业我就能见到你老南那张臭脸,难道今天晚上就让我娶无瑕呀!我心里嘀咕着从老三味出来,望着南浩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望着来来往往的那一张张朴实的脸,还真想干脆就把那个什么劳子隐湖一脚踢开,和我心爱的女人一起安安分分的过生活。
这念头正在我心头盘旋,忽听有人唤我道:“咦,这不是动少吗?”
顺著有些熟悉的声音看过去,一张八面玲珑的中年人的脸映入我的眼帘,不是旁人,正是福临镖局的总镖头邱鸿声。
“邱老总,多谢你救了苏瑾和我的侍女。”
我笑着递过一张银票:“弟兄们辛苦了,给弟兄们吃点茶。”心里却一怔,算算脚程,福临的人马应该已经到了扬州了,怎么还在苏州闲逛?
出乎我的意料,邱鸿声竟把银票推了回来,见没有外人便说苏瑾眼下还是听月阁的头牌,自己又是慕容家的人,理应援手。我坚持,他便说听说秦楼开业,要不这银票权当贺礼吧。
邱鸿声的表情很自然,而我却顿起疑窦,听他话里的意思,我隐约觉得他待在苏州的目的似乎就是等秦楼的开业,若是这样,今天的巧遇也该是刻意安排的了。
对于秦楼会变成江湖各种势力交汇的所在,我早有准备,可来的这么快,我心里还是泛起了一丝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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