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适时地响起咳嗽声,弦合冲正半垂着头出神发愣的江叡道:“我们出去吧。”说完也不等江叡有什么回应,自顾自地就出去了。
江叡什么都没说,神情晦暗地跟在她身后。
江叡走到床榻前,低头看了看余思远,嗓音略显沙哑:“伯瑱,你好生养着,我一定将刺伤你的人抓到。”
余思远挣扎着抓住江叡的衣角:“我觉得此事蹊跷的很,你刚拟定了征讨山越的文略,就冒出人来刺杀你,可要小心,勿中了别人的计。我的伤……不要紧。”
江叡握住他的手,深眷且情挚地道:“你放心,我定会小心行事。只是你是为我所伤,我也应当给你一个公道,你且信我。”
余思远仰头看他,粗犷不羁的面庞纵然苍白孱弱,仍旧豁然一笑,将手收回来仰倒在榻上躺好。
江叡再无二话,也不曾回头来看弦合,只往外走,留下一个冰凉的脊背影。
弦合看着他们两个,却想,他们这般深的情义,后来,江叡怎么能下得了狠心去致她的兄长于死地。
“妹妹啊……”余思远躺在榻上喟叹了一声:“你拒绝起江叡来可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哥哥我刚才还有些不好意思见他呢。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两不是一直妾有情,郎无意吗?怎么短短数日竟颠倒过来了?”
弦合坐于榻边,用瓷勺喂了他些清水,道:“大约三公子总是对自己将失去的东西格外眷恋,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余思远啜饮着水,仔细觑看妹妹的神色,“我与临羡相交多年,他虽待人冷淡,可绝不是你所说的那样。”
抚着平顺滑凉的被衾绸面,弦合低头道:“他是什么样跟我都没有关系了。”
余思远沉默了片刻,又说:“你刚这才在里面说的我都听见了,是兄长太没用才让你操那么多心。”
弦合的神情略微僵住,抬头道:“哥哥,你不要多心。我只是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总不能再向从前那般浑噩,该是时候腾出心思想些正经事。”
“正经事?”
弦合看了看窗外,压低声音道:“你可知父亲让思淮去了靖州戍卫军中大伯帐下任中郎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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