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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前阵子还跟她说着从前过往的他，此时却躺在床上，没了精神。

“煜……天，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奶奶，你的父母，原谅……原谅我好吗？”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相煜天垂落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额上的青筋更是展露无遗。儿时的记忆全部涌现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那是他最为痛恨的记忆。

在场的凌若军和周韵儿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待着相煜天的答复。

汁河亦是如此，等待了片刻见他丝毫表示也没有，紧握的双拳似乎不是什么好的含义。汁河心头一紧，也不管其他，果断将相煜天拉到门外。

廊道尽头的窗户那儿撒下无尽柔和的光束，照亮了此时的灰暗。

明朗澄澈的星眸温柔的注视着身前一言不发的男人，汁河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也是一时冲动将他拉了出来，生怕下一秒他会说出什么“残忍无情”的话。

“煜天，我知道你还是在生气，气爷爷当初做的那些错事。可是，他现在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不是吗？而且，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孤孤单单的老人，你真的还要在这个时候让他这样离开？”

相煜天恍恍惚惚的抬起头看着眸光闪烁的汁河，紧握的双拳微微松开，似乎是有了妥协。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想法。

还恨吗？恨，如果不是他当年犯下了那样的错，奶奶不会悲伤了下半辈子。

可是……脑海里浮现的尽是刚才那枯瘦的形象，浑浊的双眸满是期待与紧张。

他们两人吵闹了十几年，从未停歇过，直到今天，这是他们第一次没有任何吵闹的说上几句话，却是在这样的时候。

“煜天，我见过爷爷时常护在胸口处怀表，里面是你们的照片。”汁河微微上前，纤细的双臂环在相煜天精壮的腰身，脸蛋蹭着他硬挺的胸膛。“孤单了半辈子，这样的惩罚真的够了。”

“我虽然从未见过奶奶，但书房里的那些照片，上面那笑的极其温和的她一眼就让我觉得慈善。我想，她一定不希望你们爷孙两人会闹成如今的地步。煜天，我从未想干涉你们之间的关系，可到了如今，我不希望日后你会悔恨遗憾。”

汁河的话语一字一句的戳在他的心窝上，让他说不出一句话。

“煜天，你永远要记住，他是你爷爷，谁也改变不了。”

是呀，即便是弥留之际的奶奶对他说的还是那句话，他始终是相家的家主，他的爷爷，改变不了。

倏而，缠绕了他十几年的恨意迷雾渐渐消散变得透明。

相煜天对着汁河微微点头，眸底顿时温柔不已。

再次回到房间的他们成了众人的目光所在，躺在床上的相慕容双眼渐渐有些迷离，呼吸的力气也愈发的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