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杀谁?”时湛阳又问。
在六仔拗断那膝盖的前一秒,白毛终于开了口,“杀他,他!”他指着邱十里。
那只手被拍掉了,邱十里人缘好得很,不用时湛阳说什么,那些部下也看不得他被这么指。六仔已经把白毛的下半身规规整整地塞入箱子,占了一半的位置。
“这样啊。”时湛阳缓缓吐出烟雾,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江口理纱子这个选项基本可以排除了,虽然她有过前科,但那次的对象只是时湛阳自己。现在时湛阳甚至可以确定地说,她是除自己之外最想让邱十里好好活着的人,毕竟那芯片离不了心脏的动力,邱十里一旦停止心跳,那块被人用生命维持了十几年的老物件就会变成一块失效的碎屑,宝贵的铷矿也随之石沉大海。
其他人呢?比如做生意时得罪的毒贩和人口贩子。那更不可能了,毕竟时家虽然结仇不少,但恨那位老父亲的最多,恨时湛阳的其次,真正迫切想要邱十里死的是少数。
那么,既然如此,无论从直觉还是线索,所有矛头都一齐指向另外的、熟悉的一位。
时湛阳竟有些失望的感觉。
“谁叫你来的呢?”他想速战速决。
白毛已经疼得面容扭曲,身体也扭曲着,气喘吁吁地,没有回答。
时湛阳则从那部手机上精准地摘下一枚别针似的东西,举在灯光下看着,“你的老板有可能在监听你们,知道吗?这个也是我家产的,能直接从手机上充电,”他平声道,“那我现在说什么他也听得见吧。”
白毛的头被掰了起来,冲着写字台的方向,邱十里看到,他眼中除去突降的惊惧,真是一点神采也没有,好像已经死了。
时湛阳已经不再等他的回答,把那“小别针”凑到嘴边,不紧不慢道:“你做事不干净,用人也不聪明,破绽一个带出一个,”他顿了顿,“这样根本入不了流啊,二弟。”
邱十里把指甲嵌入虎口,默默听着,并没有太惊讶。方才和大哥聊到敲谁的门的问题时,他就已经开始怀疑时绎舟了,但这怀疑不该由他说出口。
现在大哥替他开口了。
这算宣战吗?邱十里心跳得更快了些,最后那层皮已经撕破了,还是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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