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安这小子死活学不会用筷子,易金钦早就放弃,易安安还是个倔强小伙从不叫人喂,居同野看不惯他吃顿饭吃一半撒一半的行为,粒粒皆辛苦,纵然不是他的辛苦。他倒也教过,最后气得摔了筷子。易安安抬起脑袋,嘴角的饭粒黏成了花瓣形,道:“是啊,娘也要吃饭的。”
居同野知道易安安管这娃娃叫娘,却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默不作声吃饱喝足,准备帮他们收拾完再告辞。
易金钦哪里能让客人收拾,奈何易安安和居同野面对面蹲着洗碗泼水,油汪汪的水花沾到脸上手背上,灯光辉映留下五色彩光,少年朗声大笑美颜如花,叫他忍不住驻足留恋。
居同野多少有些可怜他们,眼见如此,也就陪易安安玩了下去。易金钦将厨房收拾干净,拿着块洗僵的白抹布倚在门边擦手,才吹熄的烛灯灯芯顶着一缕青烟,他背后的灶台上搁着满满一碗饭,晚上吃的不少,没有剩余,估计是刚做完就盛出来了。
绿叶菜和肉食码放整齐,仿佛一种恭敬地奉献。易金钦有个好手艺,厨房不在话下,居同野没有给他打过下手也没进过厨房,半掩的门后露出供桌的一角。
易金钦父子二人相依为命,店里雇的伙计只管一顿午饭,易安安的起居都是易金钦亲自料理,从不假手他人,这碗饭是给谁的?做完饭后还要特地盛出一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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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挂枝头,十分清亮,却没那人一分好看。居同野终于能告辞回家,不过几步路的距离,也走不下去,必须小跑。
生药铺的院子比衙门的后院小得太多,杭州毕竟寸土寸金。后院摆了张桌子便占去一半,沈吟一脚踩在空酒坛上,如踢蹴鞠,酒坛撞到桌腿再弹回来。
一滴都没浪费。
沈吟和张圆的酒量都是极好,哪怕沈吟已经许久没饮酒,区区一坛也不够两人分的,醉不算醉,醺不算醺。
“你不是说你以后不喝酒的吗!”居同野嗅着未散的酒味,在鼻子前扇了扇。
好不容易抓了个机会,自然不能放过,沈吟一手支颐眯着眼睛看:“留你饭了?”
居同野被他这么一打岔也不想说什么,弯腰捡起酒坛,拍了拍上面的灰:“还要还回去,踩烂了怎么办。”
沈吟定定看他说话,忽的欺身过来,作势要抱。
居同野飞快地瞥了眼张圆。沈吟啧了一声,正要转头,一声令未下,张圆施展轻功一闪而过,只见人影如飞蛾扑火,紧接着就是膝盖骨磕在门框上的声响,清脆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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