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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田本就是什么都不清楚，这一问，倒是把这女子也问了瞎。她也是没想到这醒来后的子夫，会忘了自己。仔细地看着章田的眼睛，不肯放过一个细节。等到终于肯承认她是真的不记得了的时候，略带落寞地收回了眼神。

“我是平阳”

章田的脑子里迅速闪过一系列平阳的名字，从古至今这么多，第一刻想起的，便是汉武刘彻的姐姐，大汉的平阳公主。不要问为什么，大概就是一种直觉或是心的碰撞的感觉。

“那，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又是谁？”

平阳终于无法掩饰自己心里的震惊，眼神里暴露出来的都是吓坏了的眼神，光还是呆呆的。然而这样的时间太短，章田甚至无法很快地捕捉到。

“现在是，建元元年，你叫卫子夫，是我平阳府里的丫鬟”

平阳公主一字一字地说着，看着章田眼里一丝一丝的震惊。她怎会不知卫子夫是谁？她又怎会不了解现在是何朝何代。只等卫子夫这名字一出，她便懂了这所有的事。定定地看着平阳寻找破绽，确实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看着章田眼里的不可置信，平阳继续说着：“昨日你为抵挡梁王对本宫的毒害，擅自饮完了那杯毒酒，好在毒性不强，却也造成了你的失忆，是本宫不周。先府内梁王细作皆以查清，你也可以安心养伤了。我平阳欠你的，日后必将奉还！”

一口气平阳说了这许多，也让章田明白了这许多，哦不，或许该叫卫子夫了。既然自己魂穿在她的身上，她就必须对卫子夫负责。她从未想过自己能有这样的勇敢，替平阳喝了毒酒，导致现在自己的病态。但是不得不承认，此时的平阳，很有味道。简单的装饰，在府内并没有很多的累赘，很符合她的口味。

“你再休息休息吧，待会我叫丫鬟拿点水来让你清洗，还有一些饭菜，想必你是饿了。”清冷的口音却能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一切，然后一挥衣袖走了出去。卫子夫还是保持同一个躺倒的姿势，她需要时间去消化一点东西，比如平阳，比如梁王，比如自己。

过了半晌，便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在门外喊着“子夫姐姐醒了么？我可以进来么？”卫子夫其实早已醒来，只是不知如何是好便一直躺在床上，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像是只有15、16岁的样子。殊不知，其实她卫子夫自己，也不过双九年华，又哪能怪人家年纪小呢。

“姐姐，公主嘱咐我要等你醒了再叫你，我现在没有打扰到你吧”小姑娘脆生生的声音很可爱，径直把脸盆放到了桌子上，又自觉把毛巾拿过来浸了水准备给卫子夫。这声音让卫子夫多回忆了一会，余音绕梁，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没有没有！”卫子夫回复过来后连忙否认了些什么，怕小姑娘误会，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拿着毛巾擦脸的时候顿了一下，又是边解释边问，“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想问小姐姐叫什么名字呀？”

“哎呀叫我清水就好啦！我比姐姐还小两岁呢！”稚嫩的声音着实让卫子夫很亲切，也没有出乎意料的讶异，“公主和我们说过了，子夫姐姐为公主喝的毒深入了脑子，如今是谁也不记得了，要我们多担待担待。”

清水嘻嘻哈哈地说着什么，手里也不停闲地继续绞着毛巾，收拾着桌子。卫子夫早该想到的，细致如她，又怎么会想不到去交代一下呢？至少自己也不用这样尴尬地面对每一个人，再解释一通。不得不说，这般的平阳，清冷如她，却又是细腻到深处的安排，让她折服，甚至，已经到了爱慕的地步。

“公主吩咐了，姐姐如是饿了，自可传召晚膳，等到姐姐明日休息好了，再为公主好好服务。”不说还好，清水这一说，卫子夫的肚子就适时地叫了，饿了太久，真的是空空日也。尴尬地看了一眼清水，小姑娘也懂了，没有多说什么，就出去为卫子夫传膳了。卫子夫毕竟大病初愈，不适合过辣过腥的东西，自然清淡一点的粥最好了。卫子夫从床上下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有多虚，双脚软软的像是断了一样。清水轻抚着走到桌边。

果然平阳府里的饭菜，虽然只是清淡的几道，却是味道一直流连在嘴里，更何况卫子夫已经躺了很久，早已是腹中空空了。有一种饿狼扑食的感觉，扒拉几下就吃完了，看的清水满脸笑意。

“呵呵，姐姐倒是慢点吃呀，都是你一人的，没谁会和你抢”清水笑着说倒是让卫子夫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放慢了速度，变得有些拘束。

“公主”卫子夫正吃着倒是平阳来了。遣退了清水，这屋内便只剩这两人了。卫子夫不该有什么反应的，照理说如此温柔的平阳，怎么会让她心怕。只是大概是这清冷的气场吧，卫子夫有一种全身都受到压制的感觉，说不出话来，甚至连饭都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