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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警察总在全部事情闹完之后才姗姗来迟呢?!

当然,跟着警车来的还有救护车。

四周的议论声,如滚沸的水一般,四下蔓延开来。

“今天这出戏待会儿要是在微博上流开了,整个碧城真要抖三抖了。”一个正拿着手机拨弄的人口气很是激动。

“这还用说,我刚发出去评价和留言都十多条了。瞧这哥们儿说的多损,今天的日落是为老太君迟卢氏降下的迟家半旗!”

“风光了快一个世纪,也差不多该改朝换代了。”

这还算温和一派的,另一些人就更直白了。

“喂喂,紧急要务,之前咱们跟迟家谈的那笔生意,现在立即终止啊,马上另外找代理商!什么原因?靠,他们家都要倒了,我可不想当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这样的人在现场比比皆是,当真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人心的冷暖,事态的炎凉,可窥一斑。

向予城揽着可蓝并没有凑上前,只是站在高高的台上,不做围观。

“蓝蓝,别看了,回家吧!徐阿姨早准备好中午在家里聚聚,小四他们和贝哥都要来,要不你也叫上王姝和你老编,一起过来。”

他挑过她惶然的小脸,想拉回她的注意力。

“予城,这些……那是不是你……”

“如果我说是,你是不是又要跟我吵所谓的仁义道德?”

他眉尖隆起,目光一片坦荡,口气毫不避讳。

“我……”

她心口一揪,从小到大的社会道德观开始与现实残酷的事实冲撞,心底那根深蒂固的厌恶,随着喇叭里女人们的嘶吼叫骂,愈发地搅得心头难受,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警察已经赶到,直接掏出了亮晃晃的手铐,就把迟丽欣铐了起来,那里的麦克风仍然占线,厅里的人仍能听到那里的情况发展。

“迟丽欣,你屡次蓄意伤人,将人打伤入院,这是法院颁发的逮捕令,请你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迟丽欣却不管不顾地继续叫骂扑打,那警察似乎很不耐烦地用力拖了一把,“你够了没,就算你不当人是你曾祖母,打死人了是要赔命的。”

低低啐了声,“真他妈是个疯婆子!”

正想劝可蓝别在这时候高别扭的王姝,一下惊呼,“嘿,那不是我家达令么?他怎么跑到这里来抓人啊,不是说今天又特殊任务打……埋伏……”她一边说着,似乎一边又想起了什么,脑袋慢慢转向了向予城这边,却先迎上了可蓝的目光。

当下王姝也觉得有些背凉,本想跳下台去追自家男人问个缘由,就给向予城的目光打住了。连忙上前劝可蓝,“蓝蓝,这都闹完了,别看了。别人家的家事,看多了怪恶心一把的。咱们今天可是夺了魁首的胜利者,应该好好庆祝一把!”

旁人都在大boss的眼神示意下,脸说好话,比特也用破中文直说肚子饿了要吃大餐。可蓝不好扫了众人的兴致,也就由着向予城,他们一行人就从侧门悄悄离开了。

但是走了没几步时,又听到了那里隐约传来的声音。

“卢晓静小姐,请留步,我们是检察院的……之前发给你们的法院传票被你们拒收,这是藐视法庭的行为,你们难道不知道吗?卢晓静小姐,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你故意推人撞车,后又拒绝接受法院传票,检方已经将此案立成公诉案件……”

至此,迟卢两家,一家一个小辈代表,在众多媒体面前,锒铛入狱,丢尽了这风光了进一个实际一直是碧城上流社会最活跃的豪门世家的脸面。

梁以陌作为最大主办方之一,对于大会前部分的风光热闹倒是十分满意,可是最后这一个插曲,也让他颇为头疼。在他的指示下,终于将音响和麦克风给掐断了。

叔父梁佑文跑过来,急急忙忙,“以陌,这一定是向予城那一伙黑老鬼做的。他们已经拿到合作权了,这样做也太过分了。人家迟家好歹也是当地的名门,怎么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梁以陌冷哼一声,打断了话,“叔父,我早跟你说过,不要胡乱插手我的事。”

本来他心里还有些不满向予城把跟迟家斗的战火,燃到自己的地盘上来,但梁佑文这么一说,他突然觉得,这件事应该不是向予城授意的。

在这大会上闹出这样的事,向予城不可能不知道,媒体喉舌的力量。若眼下只涉及到一家的利益,凭他向予城怎么攻敌一千自损八百都不关别人的事儿,涉及到他们梁氏集团,以向予城今日从头到尾如此忍耐老太君,直到最后才将杀手锏亮出来的大气沉着,这件事其中必然有些什么蹊跷。怎么也不会笨的这样行事,给自己刚刚拉到的合作家找麻烦添堵。

相信,很快向予城就会亲自来跟他说明道歉。

梁佑文被侄儿一说,又要反驳就被养女拉了一把,忍了一忍,换了口气,“那些媒体要不还是你再放个话……”

哪知道梁以陌拉过梁卓雪,转身就走,只丢下一句,“你替人拉来的麻烦,你们自己解决。”

“这,这……以陌……”

梁佑文顿时老脸无光,尴尬地看看大门口,愤懑地再转回头,侄儿和养女的身影已经拐过侧门消失了,只能叹口气地从侧门溜了。早前老太君为了给自己造势,就提出用梁氏的名义,邀请一波新闻媒体来助阵。本来这次大会由省传媒集团总策划,名单就已经敲定了,他是别着自己一股牛劲儿好说歹说才将老太君拿来名单给加上去,哪知道现在会闹成这样。

势啊,的确是造起来了。估计两个小时后,网络上什么样的耸动标题和内容图片视频啥的都会甩出来。明天的各大报刊杂志,更会如火如荼地将今天这场大会连这场豪门丑闻,一并吵得沸沸扬扬了。

关键是他们要的结果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啊!偏偏老太君请的媒体都是他们之前刷掉的小报小刊,大会的第一媒体转播权都被省传媒集团给拿光了,这些报刊来根本得不到什么独家新闻,除了拿这种丑闻做点儿噱头满足一下老百姓的窥私欲,就没别的意思了。

总之,迟家从头到尾,成了这场大会里最下作的跳梁小丑,一无所得,还满盘皆输。

……

可蓝一路上沉默不语,向予城也没再挑起任何话题。

回别墅后,向予城招呼着众人,让可蓝上楼去换衣服,后又将主人的权力交给了潘二,自己上楼去了。

楼下的人随着主人家呼哈得挺热闹的劲儿,在人一走,也全部消停下来。众人你等我一眼,我扫你一眼,为这种情况颇感无奈。

潘二帮徐阿姨先端了几碗鲜汤过来,给众人暖胃,便吆喝了一声。

“我说各位爷,这事儿,到底是谁授意搞的?”王姝的眼光从楼上飘下来,忍不住拷问了。

潘二完全当没听到,转身又去厨房帮忙。简三叹息一声,小四看看两个哥哥,又看看一副若无其事的五弟弟,一双浓眉挤得很是愁苦,一副欲言又止状。

王姝见众人都是一副高高挂起状,虽然知道自己的朋友观念固执,也要维护朋友的立场,说,“我先说明白了。我和蓝蓝都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小丫头,平常都跟单纯的文字和浪漫的文艺大交流,只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走路,连宠物猪都没见过啊!别怪我说你们一个个血腥、无情、冷酷、自私、非主流啊,你们那些黑场子平时揣在肚子里溜溜就够了,为什么还要拿出来荼毒我们的纯纯少女心啊?为什么一定要破坏我们美好单纯的粉红色幸福小世界啊?

难道你们就不会拉个黑幕把事情办完了,让我看看几行黑字儿新闻,就行了?非要让人直面残酷惨淡的人生,今天那画面……啧,之前蓝蓝还在现场,难怪小脸都吓白了回来。平常家里杀之火鸡都受不了,还让人看着断手脚泼硫酸,你们真是怀念过去的黑道生活想趁机过把瘾呢,还是觉得生活太平淡玩玩死神回来了?”

话音刚落,小四黑的急性子,就是第一个跳出来为自己兄弟说话的人,“王姝,你能不能留点儿口德啊!这事明明就是……”

简三打断,“小四,让她说。”

王姝理直气壮横过去一眼,“这件事明明就是你们做事欠思考,不用脑子,以为爽过之后就完事了。事实上,根本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难道迟家还敢告我们泼硫酸,我们打折了他们的腿脚?这根本就是他们自己罪有应得自作自受,不管我们的事儿。”小四一拍桌子,汤都从碗里溅了出来。

王姝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两人横梦冷对地互相绞着,一副要将对方置于死地的横气撒手锏,吼道:“你个没脑子的笨蛋。好好地大会,帝尚集团已经拔得头彩,所有媒体都是为你们作嫁衣裳来的。结果你们在大门外弄这么一出,现在是节气儿了,还弄得迟家也彻底败落干净了。难道你们没想过,明天的头版头条,是你们最出风头还是迟家的丑闻最惹人眼球?还有啊,你们在梁氏主办的大会上搞这种小手脚,以为梁以陌就看不出来吗?

你们这头是爽了,回头向予城还得到翔宇去请罪,万一谈好的合作就因为你们的这种不入流的黑道手段又崩了,那下面等着接受便宜的企业多得是。”

她是故意把事情说得严重的不得了,男人们一个个脸色都黑沉了下去。

“请什么罪啊?事情是我干的?广播室我叫人拉的线,要负责本大小姐一力承担。老太婆,这里问题再大,也轮不到你呀在这里乱嚎。我家五位帅叔叔,都是人中龙凤,他们要做的事儿,岂是你一个无知妇孺能够理解的,哼!”

娇嫩又霸道的声音,蓦地响彻整个大厅。

本来韩小优是肚子跑进来的,但听到王姝那一番高论时,就退回去要韩希宸抱着,如此才能更有气势更辉煌更女王地登场,先杀对方一个强大气场再说。

果然,当一个已经修炼了二十多年的女王,和一个仅七岁却拥有一身魔鬼女王气势的女人,眼光一擦,闶阆一声,火花四溅出,男人们齐退步。

……

就在楼下这般剑拔弩张之时,楼上的情况也走入一个新的局面。

“蓝蓝,开门。”

向予城提着医院箱,蹙着没敲门。

半晌,无人应。

他有些不耐烦,一扭门把,居然上了锁,又用力敲门。

“萧可蓝,开门。”

还是没反应。

压了一路的气开始升腾,他大力的拍门,威胁,“萧可蓝,你再不开门,我就把门砸了。”

在他退开一步,准备毁掉大门时,门突然开了。

“等等,我在换……啊?”

可蓝先在浴室里关着门,外面的动静听得不太清楚,她叫了几声似乎外面的人也听不到,当时脱了衣服又不方便,后来觉得似乎有些不安,才匆匆套了件浴袍出来,哪知道一开门,就对上男人抬起的黑脚底板儿,吓得手一松,浴袍滑出半截香肩来。

“你在洗澡?”

他将她从头打量到脚,火气也哧哧的熄灭,拢进了墨黑的眼底。

她拉紧袍子,红着脸垂下头,“那个,我在换衣服,之前……有被玻璃划到……”

“是不是伤到哪里了?进去,我看看。”

他扬了扬手中的箱子,手一伸,揽着人儿进了门,顺利关上大门。

“你等等,我把衣服换好。”

“慢着,先别换,身上有没有伤到?别掩了,你全身上下我早就看光摸光……”

“讨厌,人家身上没伤,伤的是手臂和大腿啦!”

浴室门又关上了,男人挑挑眉,看着漂亮梳妆镜里的人,无声低笑。

都什么时候了,这丫头居然还这么矫情害羞。不过,他倒是真的是很喜欢她这种小调调。男人总是吃不着心里痒,就总会惦记着觉得那是最好的,这般欲语还休,总是陇者几分神秘感的小模样,多数时间比起大开大放的挑逗,更适合男人的口味,经久不衰。

可蓝换好衣服出来,向予城一看又皱起了眉。

“那么多衣服,为什么偏穿这个?其他的不合适?”

“居家又不是外出,我想随意轻松一点,这样很失礼么?”

她穿的是自己带来的t恤和牛仔裤,而不是他早早维塔悉心准备的那些名牌女式装。事实上,自打她住进来半个多月,她穿他准备的衣服能用五根手指数出来。

往日他不怎么觉得,今天,似乎看着特别扎眼,口气一下就沉下去。

她也不介意,撩起袖子,将伤口送到他面前,他吞下一口气,给她涂伤口。伤口也就两三道,其实多的都被韩希宸挡了。

她看着他专注的样子,有些欲言又止。想想今天还有客人在,变压了下话头。

“还有哪里?身上真的没伤到?”

“没有,真的没有了。”其实屁股那里有撞伤,污了一块,不太方便上药。

她呵呵傻笑着,忙说不能让客人在楼下等太久,得赶紧下去,就被他扯了回来。

“向予……”

他的吻盖上来,一口就吃掉她整张小嘴,含进嘴里咂着,一点一点咬着,惹得她又疼又痒直哼哼,却越来越眷恋这种相濡以沫的感觉,主动张开小嘴,伸出舌头推他的大舌头,牙齿扣得框框响,她觉得有趣就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他喃喃着哄逗的话儿,欺身上来,将她压进了大大的粉红床里,用着强壮坚硬的身体狠厉地研磨着她一身的娇肤嫩骨,愈发玩的起劲儿,搔得她缩成了团直往她怀里拱着求饶。

一翻情动下,皆是红眼细眉,喘息相叠,眼眸交扣,粘粘不舍。

“蓝蓝,今晚是我来你这里,还是你去我那儿?”

他蹭着她的小脸,诱惑地低喃着 ,大掌在大大的t恤下面,有肉有捏,惹得她气息混乱。

“坏蛋,不准想龌龊的事儿。”

“啧,你这是什么八股思想?!跟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是天经地义,神佛也管不着的。懂么!”

他口气凶凶地拧了她的鼻尖,还故意用身子撞她两下,以示他耐心有限,下最后通牒了。

“我……我还没准备好啦!”她想扭翻过去,他偏不让,俯下脸来,口鼻眼相对。

“已经快三个月了,你还要准备多久?”

“那个……那个……”

“小东西,你到底在怕什么!”

她扭了扭,半晌挤出两个字来,“……怕……痛。”

他眼眸一亮,声音更柔软,更诱惑,“宝贝儿,我保证只要再一次,你一定会爱上这项运动。相信我!”

“讨厌,你色狼,贝哥说得对,你是大坏蛋!”

她尖叫着,双手捂住了他乱放电的眼睛,直喘气,这个家伙太可怕了。

“蓝蓝,”他叹气,“好,这件事先不提。我已经照约定,完成协议上的事了。你应该给我正名了吧?”

“协议?正名?”

一时,她有些懵懂。

“男朋友。”

他哼哼着,顺手掐了下掌下的软肉肉,她低叫一声激动地扭了一扭。

“是啦是啦,你现在升级成男朋友了。今天是知道谁当着那么多的面宣布主权,现在还装模作样,有人这么得瑟的。”后半句她嘚嘚咕咕出来,男人一听,拉开个邪恶的大灰狼式笑容。

“蓝蓝,你说谁得瑟了?嗯?再说一遍。”

“不说了,快下楼去。人家客人等急了,我们这样做主人的多丢脸啊!”

她顾左右而言他。

可他向予城是什么人,要逮人话柄还难了,“主人?现在你承认自己在这大屋里的女主人了?那么女主人今天执行完客人,晚上是不是应该好好伺候一下男主人?”

“呸!不要脸,起来啦,压得人家疼死了。”

“有多疼?有哥哥这里疼么?已经三个月没吃过东西了。”他强攥着她的小手,谈了下去,弄得她又羞又气。

“讨厌,向予城,你放手啦!”

“蓝蓝,要治好你的别扭症,就要以毒攻毒,懂么?”

“不要不要,你答应过人家不强迫的。”

他压了咬牙,才从她的小嫩香脖子里抬起头,目光炯亮泛绿,“好,我不强迫你。但是若引诱成功,你自动投怀,也不算我强迫你了。”

“啊,不行不行,你不能破坏你的承诺,那会遭天打雷劈的。”

“劈了就劈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嗷,古人真讨厌,干嘛尽发明这种下流无赖似的名言啊!

“不行不行,雷要把你劈了你让我守活寡去嘛,不行不行,一切照章办事儿。”

他又抬起头,“软硬都不吃?”

“向予城,别玩了,大家该……”

“蓝蓝,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真正接受我?”

他定定地看着她,做起了身,所有调戏的神色都收敛下去,这样严肃认真的模样,让她再不好以嬉闹的方式挡回他所有的渴求。

“我这不是正在接受吗,了解都有一个过程,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这个你该懂的呀!”

可是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闪闪躲躲,是为了隐藏什么?

“还是因为我是黑社会出身,所以你有顾忌,你不愿意?还是你父母会反对?”对此,他已经想过很多原因,她不说,他只能猜测、试探。

“这个……”

“蓝蓝,你告诉我实话,你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黑社会?是你父母的原因吗?那我会亲自上门跟他们说明,我现在的情况和想法……”

“不要!你不能去,不行,不可以。我父母他们年纪大了,你不能去刺激他们。”她一下就急了,一连吐出几个“不”,刺得他眉心一点一点收拢。

“我只是找他们谈谈,并不是要去刺激他们。蓝蓝,你不能这样一直逃避,我希望……”

“我不希望,我现在不想那样子,你不能就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里不是黑社会,我不是你的小弟,我父母也不是你的手下,向予城!”

她一急一气,就冲口而出了。

他的脸色倏地沉下,“原来,不是你父母的问题,根本还是你自己不愿意,对不对?既然如此,之前你又何必订那种协议?萧可蓝,你觉得耍着人玩,很有意思吗?!”

“我……我哪有!明明是你强人所难,你就根本没为别人想,老是要求这个要求那个,你……你怎么就不知道,拒绝人也很让人为难的啊!”

“那你当初就不该给人希望,现在又直接把别人的希望给踏碎。就算我是黑社会出生,那也不代表我就没有人格没有尊严,可以让你这么耍着玩儿。”

“我哪有你耍着你玩儿,我只是……只是,只是没法适应你们黑道的手段罢了。今天那样,是个正常人谁受的了。我……我没法适应,我父母更不可能,你不能把你们的价值观强加到我们普通人的头上,要解决问题就光明正大地走法律途径,根本……”

“根不不可能!”

他一口截断她,斩钉截铁,“萧可蓝,我告诉你,你太天真了。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不管什么黑道白道,都是适者生存。有本事的人,就算是一国总统女王也要向你俯首称臣。他迟卢氏敢派人砸我们演讲模型,我为什么不能曝光他们家的丑闻?!

以牙还牙,就是我们黑道最基本的准则。她迟丽欣敢伤我女人住院,我就让她这辈子都别想走出监狱。卢晓静敢对你一次又一次起歹心,我就找人废了她的前程,看她以后还拿什么出去显摆。是,谁得罪了我们,就得后悔这辈子枉生为人!”

他一字一句,咬得极重,仿佛这一切是神祗镂刻在石碑上的训言,不容凡人更改。

“向予城……”

他抓住她颤抖的小手,口气凶狠,“萧可蓝,既然你不屑,我也没必要再拿自己的热脸贴你的冷屁股。好,你不接受,我不强迫。那个什么该死的协议,都通通作废。我单方向违约,不需要你负责。”

说完,他甩掉她的手,甩门离开。

正文5 097。向予城,我不同意

这个……可恶的、自以为是的黑社会!

谁稀罕你的热脸,臭不要脸!

谁敢说没强迫?!没强迫的话,她怎么会喜欢上他呀!

早就知道一张破纸片约束不了男人,可是他当初也是抱着很期待的心情按下大拇指印儿的呀,他说撕就撕,说毁就毁,这算什么?未来要是真结婚了,两个小红本都比不上他的黑道准则,她就只是他专制统治下的可怜小妾了。

“臭黑社会,杀猪,流氓,向予城你个王八蛋蛋蛋蛋蛋——”

可蓝拿着枕头一阵暴捶,猛抽冷气,胸口还是闷得慌。

之前还信誓旦旦说什么喜欢,现在说不要负责就不要负责了。男人果然都是无情无义的动物,黑社会更是其中之最。

可恶,可恶,可恶!

床上的枕头都被砸了下来,还是闷得难受,想想楼下还有客人必须下去招呼着,不得不起身下床,可是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她突然觉得很厌恶这样的自己。

太没用了。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

不是室内分机,是她的手机。

没看号码提示,心烦意乱地接起来,怨味十足地“喂”了一声,那头便传来了母亲和蔼亲情的声音。

母女连心,似乎一下就听出女儿的不痛快,连忙询问,“蓝蓝,怎么没精神?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累着了?哎,你爸爸说最近什么会多,你们跑新闻的都是起早贪黑的,不过也要注意身体,你女孩子家家一个人在外面,尽量不要熬夜,注意出行安全啊!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妈。”

听着熟悉的关怀,胸口的憋闷似乎一下子找到了出口,全冲到了眼眶上。

她赶紧别开脸,抽过一张纸,狠力揪掉眼泪和鼻涕,怕被母亲听出来。

那方,萧妈妈的声音悄悄地放的更柔和了,“今天大周末的,你就在屋里好好休息。累了不想做饭,就去超市里买些好吃的。上次你不是说,已经搬了新地方,有最好的什么超市伊什么洋华堂的,那里的东西好吃,贵就贵点儿,别节约,身体要紧。”

这搬了新家,肯定花了不少钱吧!你爸爸前几天就提了工资,给你卡上打了些钱。

听着听着,眼泪就更止不住了。到底还是自己的爸爸妈妈最贴心,比那个破坏社会好一千倍一万倍一亿倍!哼!

妈妈不提,她都被黑社会的奢侈主义给腐蚀得忘本了,之前倾家荡产地给他买的礼物,不但欠下一屁股信用卡费,储蓄卡上也没几个子儿了。唉……爱情果然是世界上最奢侈的东西。

“妈,不用了啦!这个月,忙是忙,可是我做了个大专题,是全公司提成最高的。而且,我就要升职了。你和爸的退休金是用来养老快活的,不是让我啃老的,以后别给我打钱了。”

妈妈听了直笑,嗓门儿一下拉大,“你爸说我们这是在做长期投资,到时候等你找个老公回来给我么当半子,我们就大发了。”

可蓝一愣,不知道该说啥。

那边似乎传来了父亲呵斥母亲的声音,老两口吵起嘴来,很快电话转了手,传来爸爸的声音,“蓝儿!”这一声唤,嘹亮有力,中气十足,很是振奋人心。

就像每一个女孩子的永久记忆中,那个最高达、最有利、最无所不能的男人。那一双臂膀也许不是常人眼里最强壮的,却能为她撑起一片最广阔的天空,让她无忧无虑地生活,不管发生什么事,总会第一个跳出来,不求任何回报,为她遮风挡雨,扫除一切阴霾。

“爸,你发钱了,又买了几条烟哪?!”可蓝一边擦着最后几颗眼里,口气里多了一份女儿对爸爸特有撒娇味儿。

萧爸一听,立即放低声调,“就一条。”

可蓝偷笑起来,“这是上报给党组织的明帐吧!暗帐是不是还得在这数上加个两倍呢?”

咳嗽声响起,“这人老了,就那么点儿小乐趣,小享受,活着吗就要及时行乐……唉,你个女人懂什么,去去去,烧菜做饭去。我们父女俩说话,你少打边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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