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八章】神木再出
「第八章」神木再出
神居七式廖独与严晓星结成相识,虽为最晓星气质所吸引,但仍崖岸自高,如今却由衷的钦佩,不禁油然泛起一种自愧不如之感觉。东斗天君目光灼灼地注视了严晓星两眼,轻轻拉着许飞琼走在一旁,低声问道:「琼儿,为师神目加电,已瞧出内中蹊跷,你无须向为师蒙骗。」
许飞琼不禁芳心一震,靥泛红霞,佯嗔道:「恩师这话问得甚是离奇,琼儿从来实话实说,用不着瞒骗恩师。」
葛元良微微一笑道:「琼儿不必恐慌,为师并无丝毫责怪你之意,你习艺三年,言笑不苟,更不向男子轻示颜色,冷若冰霜,但今宵竟大大不同……」
许飞琼道:「什麽不同?」
葛元良道:「欢愉之色现於言表,如为师所料不错,那赵春城不但非罗刹谷主门下,而且恐是你青梅竹马儿时旧友。」
许飞琼闻言心神猛凛,面色微变道:「恩师说得不错,他不是罗刹门下,并非徒儿隐瞒恩师,而是他有难言之隐。」
葛元良呆得一呆,长叹一声道:「为师平生刚愎自负,轻不推许人,除了两位畏友外,此人才智武功均卓绝无伦,令人佩服。」
许飞琼摇首道:「他比恩师刚愎自负尤有过之,有什麽可令人推许?锋芒太露,过刚易折。」
葛元良鼻中轻哼一声道:「你知道什麽?他存心折辱冷面秀士实含有深意在内,冷面秀士虽躁妄暴戾,但却有一点好处,知恩必报,一诺千金,强敌在前,不容任x,须知害群之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是以他只好采折辱之策,换了他外即是为师,冷面秀土亦无法容忍。」
许飞琼道:「冷面秀士报答了恩情後恐立即索偿折辱前怨。」
葛天君摇首笑道:「这倒未必,冷面秀士尚有一点过人之处,绝不临危置我等於不顾。」
蓦地,齐天庙门外人影一开,只见冷面秀士庞雨生飘然而入。许飞琼暗道:「恩师果然料事如神。」
葛元良迎着冷面秀士走去,察觉冷面秀士面色凝肃,诧道:「庞老师定有何事见告?」
冷面秀土冷冷一笑道:「丰都双判并非虚言,在此山下已布下奇门伏桩,其中大有能人,武功不在你我之下……」
葛元良道:「这个老朽知道,庞老师x罗奇学,博闻强识,双判布下奇门遁甲谅难不住庞老师。」
冷面秀士冰冷的面上不禁泛出一丝笑容,道:「雕虫小技岂能难得住在下,但在下却听出双判一丝隐秘,双判似畏怯神木尊者传人。」正说之间,群雄已纷纷走来聚在一处。百足天蜈皇甫炎耳闻神木尊者传人之名,不禁面色徽变。
葛元良望了皇甫炎一眼,道:「老朽不信有神木尊者传人此一传说,但皇甫当家曾在云龙山下亲眼得见,不妨姑且听信。」
皇甫炎怒道:「葛老师是否心疑兄弟危言耸听,存心掀起一场武林是非。」
葛元良摇首答道:「皇甫当家请勿误会老朽话中涵意,为何数年来一直未听得神木尊者传人再露面江湖。」
冷面秀士右掌一摆,道:「各位听得金刀四煞之名麽?」
近来金刀四煞之名已不胫而走,群雄那有不耳闻之理,葛元良领首道:「金刀四煞近来已名震大江南北,似确知金刀四煞是否神木尊者传人仆徒。」
冷面秀士道:「不论是否,风闻近数日深夜金刀四煞在罗秉浩居处外频频现踪,形迹飘忽如电,是以双判异常畏惮,明午我等前往应约,恐异常棘手。」
皇甫炎诧道:「为什麽?」
冷面秀士答道:「相传屠三山那幅藏珍图已为神木尊者传人得去,无疑神木尊者传人必须取得另一幅藏珍图,才可寻得龙谷藏珍。」
皇甫炎道:「如此我等正好坐山观虎斗。」
庞雨生冷笑道:「恐那时身不由主,遂其借刀杀人之计。」
「什麽。」皇甫炎诧道:「这是何故?」
庞雨生道:「风火头陀乃魔道高手,j擅迷魂大法,定力不足的武林高手难免为其所乘,不知不觉地受其利用。」
葛元良略一沉吟道:「庞老师必有所闻,似知风火头陀如何施展迷魂大法?」
庞雨生皱眉答道:「在下就是未能探悉风火头陀如何施展迷魂大法引以为憾,是以转返相告。」
只见严晓星与偷天二鼠廖独三人聚在不远处低声商谈,似对自己之言不以为意,心内极为懊丧。葛元良微微一笑,目露感激之色道:「盛情心感,庞老师何必深滋误会负气而去,须知我辈武林人物,均具有傲气僻x,倘相持不下,难免弄成僵局。」
庞雨生不禁朗笑道:「大丈夫恩怨分明,怎会负气而去,葛老师你太小看在下了。」
葛元良道:「夜深风寒,我等何不入内共商对策。」群雄鱼贯入殿而去。
严晓星忽道:「寒夜漫漫,又无法入寐,在下前往附近村镇觅取酒食,供诸位祛寒充饥。」
廖独道:「老弟不能独自一人犯险,廖某同你前去。」
严晓星道:「好。」双双一跃,穿空拔起,杳失在茫茫雪夜中。
许飞琼伫立在殿廊,拦住了偷天二鼠,颦眉问道:「他真的去觅取酒食了麽?」
姜大年望了吕鄯一眼,笑道:「这年头可真没得说了,两口子还没成亲,就如此难分难舍……」
许飞琼不由飞红两颊,嗔道:「你……你胡说什麽?」纤手一扬,作势欲打。
姜大年忙闪身开去,打拱作揖,陪笑道:「姑nn别打,有话好说,他真的前去寻觅酒食,片刻自会回还。」
许飞琼鼻中冷哼一声道:「两位休要骗我,他岂是贪馋之辈,他是潜入九首蛇堡寨探听雷玉鸣之子生死下落去了。」
吕鄯摇首一笑,语言压低道:「姑娘,我这位严老弟行事虽高深莫测,但极为谨慎,你我不必为他烦心,稍时必回,如姑娘不放心,我俩赶去就是。」
许飞琼道:「我亦欲同往。」
吕鄯面色一变,道:「这如何使得,万一有甚失闪,令师葛老儿岂是好惹的?」
许飞琼知偷天二鼠之言是实,螓首微颔道:「那麽两位速去速回,最好与他一起赶返。」翩然一闪,掠入大殿内。
吕鄯向姜大年低声道:「这丫头很难对付,严老弟将身怀神木令及巧扮金刀四煞外瞒住了她。」
姜大年道:「兹事重大,如何能轻予吐露,看来无名老人将神木令之事守口如瓶,秘不为许姑娘知,何况严老弟,咱们走吧。」两人疾如闪电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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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晓星与廖独双双飞掠至山下,夜色如墨,风云吼涌,非但无法察觉匪徒奇门布设情景,而且亦难分解出景物人影。廖独盲目随着严晓星奔往山下,低声道:「老弟,你我不要误闯入奇门,自投罗。」
严晓星答道:「无妨,白天在下曾观察贼人奇门布设方位,此处正好是一隙缺,廖大侠请紧随在下。」语言甫落,忽感身後有异,别面四望,隐隐可见有数条黑影划空疾闪而来。严晓星手出如风,拉着廖独疾如流星掠去。
廖独道:「是贼人发觉我等在後迫际麽?」
严晓星道:「并非贼人。」
严晓星道:「无疑是在下那两位忘年拜兄,其余之人恐系许姑娘及其恩师葛元良冷面秀士等。」
果然为他料中,许飞琼进入殿内後,葛元良见严晓星廖独等人未入殿来不禁动问,许飞琼答称赵春城与廖独去往附近村镇觅取酒食,他拜兄两人不放心赵廖犯险,亦随後赶去。葛元良大惊道:「他们走了麽?怎可以身涉险。」
冷面秀士忙道:「我等最好赶去。」
葛元良、冷面秀士、皇甫炎、许飞琼身如脱弦之弩掠出殿外,一出山门,只见偷天二鼠并肩立在下山石阶前,目光凝向山下。葛元良飞身掠至,问道:「他们两位何在?」
吕鄯低声道:「已经进入奇门了,我等防人数甚众恐形迹为凶邪发现,是以踌躇不前。」
冷面秀士轻笑一声,道:「双判布设奇门似未参悟生克玄奥,无法严密完整,尚有一条道路,诸位请随在下来吧。」纵身一跃,宛如飞鸟掠向山下茫茫风雪中。
葛元良等人紧随着冷面秀士之後,果然一路无阻,鹤行鹭伏,出得奇门阵图外。他们均是身负内家上乘武功,目力异於常人,十数丈外已隐隐,看得见严晓星廖独二人矫捷的身影,忙提聚一口真气,身法加速赶上。严晓星廖独的莫奔出七八里外,前途已是一片栉比连绵村舍,隐约已可见到有一两点灯火。
突然严晓星拉住廖独道:「且慢,那村庄外已有双判党羽布下伏桩,人数似不少,谅发现村舍中藏有什麽可疑人物意在截击围捕,我等最好分散开来,隐在暗处,瞧瞧是何厉害棘手人物。」这时许飞琼等人及偷天二鼠已赶至。
廖独不信严晓星在此大风雪深夜里眼力竟然有如此锐利,不禁惊诧道:「老弟瞧得真切麽?」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如何不真,贼徒人数甚象,屏神蓄势如临大敌,是以在下断言村庄中必隐藏极为棘手的强敌。」说时手掌一挥,接道:「诸位请速分开择一隐秘之处隐藏,以免形迹败露,此处稍时必展开一场激烈搏斗,我等何妨作壁上观。」说着身形猛地腾起,宛如飞鸟般落向七八丈外草丛中。群雄互望了一眼,宁可信其有,四散开来择处隐蔽。
须臾,只见三条黑影飞身掠至,六道宛如冰霜冷电眼神四巡了一瞥,但闻森冷语声道:「稍时金刀四煞一出庄外,就在此处拦截,令主严谕不容一人漏,违令者死。」
只听一个y恻恻冷笑道:「就凭我等也拦得住名震大江南北的金刀四煞麽?何况他们身後还有主者,此无异螳臂挡车,送死无疑。」
森冷语声又起:「黎兄,怎未听明白小弟话中涵意,出手与金刀四煞搏击者并非我等,令主严谕一候金刀四煞负伤败退後,立即展开拦截。」
「原来如此,方才能说得清楚一些,黎某如何有此一问,但为何不施展迷魂大法?」
那森冷语声答道:「我也有此疑,但片刻之前方始明白,那金刀四煞生具异禀,独不畏迷魂大法,前次在浙西本帮高手施展迷魂大法竟遭惨败,前车之鉴不远,如何能重蹈覆辙。」
三条黑影疾闪,倏闪便自隐入沉沉夜色中,方才三邪语声随着寒风播散开去,群雄听得清晰无遗,不禁暗暗心惊,证实了严晓星之言无讹,屏息凝神,静观即将展开一场激烈搏斗。
约莫半顿饭光景过去,远处忽传来数声闷哼惨呼,只见庄舍暗中冒起四条黑影,身法迅捷如电,犹若展翅大鹏,疾落在严晓星等人方才存身坡岗上,目光炯炯慑人,只听一沉劲有力川音道:「朋友,好灵的耳目,居然侦知我金刀四煞潜隐之处,但休要妄念可拦截我金刀四煞,速速回转堡中,我等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死无疑,寄语贵上,明日午时我金刀四煞准时光临,索取那幅藏珍图。」
忽随风传来森冷苍老语声道:「金刀四煞,你等已陷天罗地,尚敢大言不惭,须知血债血还,依老夫之劝,不如束手就擒,还可饶恕一死。」
金刀四煞中突响起震天狂笑,声震夜空,令人战栗,只见四煞八手齐扬,似掌中抛出一物,落向远处雪地上。倏地雪地中忽冒起一道火焰笔直似柱升起三尺余高,能熊火光,数十丈方圆内照耀如昼。金刀四煞均是一身黑衣头面为玄巾罩住,只露出两只锐利眼孔,肩披连鞘金刀,光华眩目,四煞分东西南北屹立如山在寒风中,袍袖飞飞凛凛如天神。村舍那方忽如风闪电掠来十数无极帮高手,一身白衣,围在火圈外,均手持一只三寸圆径铁筒,筒端显露蜂巢般密孔。
一个白衣老者冷笑道:「老朽向四位说明,我等手持之物名唤子午断魂弩,弩为寒铁真j所铸,无坚不摧,四位徒有内家罡气护体也是无用,中者必死无疑,还是束手就擒的好。」
站在玄武方位黑衣人沉声道:「你在找死。」
声出人出,声未落,人已落在白衣者者之前,眩目金霞疾闪,只听一声凄厉惨嗥腾起,白衣老者已自屍分两截,鲜血飞溅。黑衣人身手逾电,在死者劈成两截之前,那管子午断魂弩已夺在左手,暗簧掀开,弩始飞簧s出。这不过转瞬间事,白衣凶邪震惊於黑袍人手法辣毒凶残,更措手不及,身罹毒弩,惨嗥连声纷纷倒下一片。其余之黑袍人身形突离地飞起,身在半空,袍袖卷出一道劲力将四外火柱击熄。
就在此一明一暗之际,嗥声更凄厉哀恻,显然金刀四煞联臂出手歼戮凶邪。倏地嗥声寂减,只闻寒风吼涌,喧嚣盈耳。片刻,冷面秀士飞身掠出,朗声道:「他们已走,诸位也可现身了。」说着,打开夜行火摺一道熊熊火光升了起来。群雄纷纷在隐秘处窜出聚在一处。
皇甫炎面色微变道:「金刀四煞功力高不可测,弹指之间,即将无极帮高手悉数戮毙。」
冷面秀土c首道:「四煞功力之高,在下绝不否认,但悉数戮毙则未必,皇甫当家何妨你细瞧瞧。」说着迈步如飞行去。
只见雪地中倒毙九具白衣凶邪屍体,个个均屍分两截,血流成渠,染污了洁白银雪,死者目瞪口张,似惊悸已极。葛元良长叹一声道:「身法之快,出手之辣,老朽毕生罕睹,难怪金刀四煞之名震动大江南北武林,并非悻致。」
冷面秀士答道:「在下并非钦佩四煞的武功,而是震惊四煞心智之高,今晚拦截围捕四煞的无极帮高手谅不下百数十人,无论四煞武功如何高绝,恐不能全身而退,但四煞竟在四外发出黄磷烈火弹,面外背立,极似欲展开一场生死狂拚,无极帮高手亦错认四煞已知身陷危境欲背水一战,殊不知金刀四煞才智高绝,目的就是要无极帮高手有此错觉,不防四煞有逃出重围之意……」在说着微喟一声道:「四煞竟趁着火炬一明一暗之际,穿空遁出重围,无极帮高手居然不及措手。」群旌闻言方知金刀四煞发出黄磷烈火弹用意,不禁赞叹出声。
忽间许飞琼惊诧道:「赵老师他们三人咧?」
群雄闻言才察觉严晓星及偷天二鼠不在,突闻严晓星朗笑声传来,只见村舍远处飞掠出三条人影,他们三人分捉着酒壶及腊味熏**,满脸笑容。许飞琼道:「三位错过了一场好戏。」
严晓星道:「金刀四煞尚未现身之际,在下三人便潜入村舍内购买活食,所以方才情景已瞧得一清二楚,此刻九首蛇罗秉浩堡寨内谅已似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明午之会看来甚为凶险。」
冷面秀土道:「那麽赵老师对金刀四煞才智武功如何详论?」
严晓星道:「在下萤末之技,怎敢比中天皓月。」随即一笑道:「咱们回齐天庙再作商议如何?」群维迅疾转身向齐天庙掠去,均未心疑金刀四煞就是严晓星等人化身。
大殿内生起一堆旺火,群雄就在火旁坐下,大碗饮酒,大块吃r,互相谈论方才金刀四煞之事,忽闻殿起一声响亮的佛号道:「诸位施主,可容贫僧这不速之客麽?」
严晓星闻声而起,道:「少林高僧静澄上人驾到。」群雄闻声纷纷起迎,只见殿外走入少林海心院长老静澄上人,身後随着崑仑掌门沧海客等一群武林卓着盛名人物,相与一一寒暄。
冷面秀士道:「上人因何知道在下等至此齐天庙内?」
静澄上人答道:「贫僧等均住在沙河镇上客栈内,准备赴明午双判之约,那知店外起了一阵急剧敲门声,开门启视,只见一年过龙锺的老者,说是奉了雷玉鸣施主之命,需面见贫僧。」话声微微一顿,望了葛元良一眼,接道:「那老者身无半点武功,言片刻之前雷老施主探知双判手下惨遭金刀四煞屠戮,为此双判大起恐慌,明午之会恐已改弦易辙,并持一密缄,请贫僧赶来齐天庙将密缄面交与葛施主,一切详情尽封缄内。」说时由僧袍内取出一封密缄递与葛元良。
严晓星闻言大感惊诧,忙道:「且慢。」
葛元良正待接过密缄,闻声飞撤右臂,目露疑容道:「赵老师喝阻何故?」
严随星道:「葛老前辈与雷老英雄昔年曾是旧友麽?」
葛元良间言怔得一怔,道:「老朽与雷老英雄多年前有过数面之缘,并非莫逆之交,访问问此何故?」
严晓星道:「既非至交,为何单单指明面须交葛老前辈,恐其中有诈。」
静澄上人面色微变道:「施主莫非心疑贫僧所言不实麽?」
严晓星道:「少林名宿,黑白两道无不翕然尊仰,在下怎敢腹诽上人,如在下所料不外,上人乃一时不慎受双判之愚。」群雄闻言面色大变。
静澄上人道:「何以见得?」
严晓星道:「密缄内如不是藏有奇毒,便是双判已逃之夭夭。」上前接过密缄,小心翼翼在烈火上拆开封缄,上下倒置,抖震片刻,才取出信笺,鼻中嗅得一丝被火焚毁的腥臭气味。群雄鼻中亦感有异,方知严晓星并非故作危言。
笺上只寥寥书写两行字迹,下款为酆都双判姓名,笺内所云金刀四煞作梗,明午之的暂行取消并启堡寨,一俟另幅藏珍图觅获,再敬发武林帖另订时地召聚英雄大会。静澄上人不禁黯然一笑道:「贫僧实愚不可及也。」
严晓星道:「上人不必难受,在下等亦受愚而不曾察觉,方才在下等转返齐天庙之际,在下似觉奇门已撤,因天黑如墨,致大意疏忽……」现时面色渐趋严奇,接道:「事不宜迟,诸位倘不愿失去双判线索,速向燕京追踪,燕山附近不难找出双判党羽巢x。」
冷面秀士只觉严晓星未有同行之意,诧道:「赵老师意欲何往?」
严晓星微笑道:「在下早就表明心意,并未把藏珍图放在心上,在下臆料双判此去为避形迹败露,不敢将雷少侠挟之同遁,必尚留在罗秉浩堡寨内,故在下意欲前往罗秉浩堡寨中索放雷少侠。」
皇甫炎道:「双判虽不敢将雷少侠挟之离去,但他们心x残毒,必将雷俊峰杀却,只恐赵老师自投罗。」
严晓星不禁朗笑道:「双判纵然凶残,未必敢犯武林大忌,雷俊峰生死本无关重要,但将引起武林公愤,招来无穷後患,双判虽愚亦不及此。」群雄只觉严晓星之言深中肯綮,与严晓星等四人作别离去。
许飞琼暗向其师葛元良言说意欲留下与严晓星同行。葛元良拉着严晓星走往一旁,低声道:「老弟,老朽与你虽是短暂之聚,未见老弟本来面目为憾,但老朽认定你乃少年英侠,琼儿对老弟感情笃厚,意欲将琼儿托付与你不知可否?」
严晓星道:「与琼姐同行诸多不便,但腊月初八前晚辈必赶至燕京与老前辈会面,请老前辈转告琼姐,琼姐必谅解晚辈不得已苦衷。」言落人起,与偷天二鼠及廖独穿空杳入夜色沉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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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是放曙甚久,但y暗如晦,苍穹彤云密布,鹅毛般大雪仍是无休无歇地漫空飞舞,寒风刺骨,山川,树木,屋宇,俱是一片银白遮覆。九首蛇罗秉浩堡寨外大道上忽响起一片奔马蹄磬,鸾铃急振,只见四人四骑往堡门飞奔而来骑上四人一身黑衣,肩带兵刃,乍睹之下,神似金刀四煞,堡门外雁翅般分列着八个提刀劲装高手,见得四峦远远驰来不由心神猛凛,骇然色变。
及至临近,才瞧出骑上人并非金刀四煞,不由心上一块大石方始落下,一个面如锅底的汉子纵身跃出丈外,拦住道上,钢刀挥出一片刀花,喝道:「来人止步。」四人四骑紧勒缰绳,啊唷一声,马匹霍然停住,纹风不动。
匪徒高声道:「今午之会敝堡已取消,四位朋友想是来得匆忙,并无耳闻,四位朋友驾临,恕敝堡不能接待,因敞上已离堡外出。」
为首骑上人哈哈大笑道:「我等已有耳闻,但我等也奉了敝上之命起来,身不由主,忽不得已。」
匪徒面色微变,道:「贵上上下称呼可否见告,知为了何事?」
那骑上黑衫人一跃落鞍,目中j芒电s,沉声道:「敝上金刀四煞。」
金刀四煞之名入得匪徒耳中,无异晴天霹震,面色大变,嗫嚅指:「不知四位为了何事?」
黑衫人yy一笑道:「敝上已察知酆都双判风火头陀骷髅、人魔於今晨离开此处遁往燕山而去,现敝上已追踪其後侦知雷俊峰尚留在此,是以奉命赶来索放。」
那匪徒抱拳嘿嘿假笑两声道:「回尊驾的话,敝堡并无雷俊峰其人。」
黑衫人忽手出如风,五指疾如闪电扣在匪徒曲地x上,冷笑道:「这话是你能担待的麽?速命罗秉浩出见,雷俊峰如有损伤半g毫发,莫怨我等心狠手辣,血洗你们全堡。」
匪徒被扣住x道,直痛得全身颉抖,额角冒出豆大汗珠,但仍自经受不出声呼痛,狞笑道:「兄弟所说都是实话,四位谅难血洗敝堡,倘不见信,不妨闯入一试。」
其余七匪徒早在黑衫人出手制住同伴後疾掠入堡而去,堡中传出一片震耳鸣锯声。黑衫人冷笑一声,出指如风点在灵台x上,匪徒应指倒地。那黑衫人正是严晓星,不言而知其余三人就是偷天二鼠吕鄯姜大年及廖独。严晓星四面望了三人一眼,低声道:「堡门大开,显然是有意诱敌,方才得讯雷老英雄父女及侯大侠已潜入堡内,恐他们必难全身而退。」
廖独道:「不入虎x,焉得虎子。」
严晓星一跃上骑,四骑并列缓缓驰向堡门而去。马蹄踏着积雪,沙沙作响,这响声震人心弦,气氛肃森。四骑慢慢入得堡门,严晓星四人巍然如山端坐在鞍上,宛如天神般,令人望而生畏。入得堡去,竟一无阻拦,似一座空堡般,一条宽可五六丈青石板铺置的大街,笔直伸长的莫两里许通往内堡,两旁店肆紧闭。严晓星一马领先,迳往内堡驰去。内堡门仍然是敞开着,一眼望去,只见一片银白厚雪广坪上中筑着一座草亭。
廖独不禁噫了一声,道:「草亭设有一桌酒筵,似接待我等,老弟,俗话宴无好宴,你我应如何应付?」
忽间一个y冷笑声道:「金刀四煞门下谅亦是英雄人物,怎麽恁地没胆子,酒菜中均无毒,尽可放心饮用,敝堡主立即出见,何妨入席。」
严晓星距草亭五丈远近,离鞍落骑,冷冷笑道:「贵堡弟兄方才不是言说贵堡主已离堡他去了麽?」
「是的,但敝堡主正是方才返堡的。」
廖独大喝道:「那很好,命罗秉浩速速出见。」气蓄丹田,右掌突向草亭劈去。劲风山涌,轰的一声,草亭连g飞起,震出四五丈开外,碗盘菜肴溅落雪地埋没。亭基倏的下陷沉落,露出一凹黑深坑。
只听一声y侧侧冷笑道:「名师门下自有高徒,果然不虚,朋友好眼力,罗某委实钦佩,只可惜救不了四位活命。」
廖独冷笑道:「这倒未必。」
严晓星倾听语言传来方向,默察此人藏身所在,面色冷寒如冰。忽地雪地四周涌出数十条藏獒,只只宛如巨豹,浑身毛皮褐黄发亮,利爪牙尖,狰狞张口欲噬。此刻除了严晓星一人似若无睹般,偷天二鼠及廖独均拔出兵刃,左掌虚扬着蓄势相待。一只毒獒首先发难,纵身一跃便向廖独扑去,随後五獒续向四人扑至。
廖独一个闪身,厉声叱喝,刀光电奔劈下,为首那只毒獒势太急不及闪避,嗥声甫出口际,半个头颅被削落地,鲜血飞溅。另一只毒獒扑势如风,两只利爪只差半寸便将抓中廖独肩头,那知廖独左手玄诡绝伦地穿飞而出,五指抓住了獒腿,大喝一声,旋风扫落叶般甩了出去。一声掺嗥,那毒獒摔在七丈开外,鲜血在口耳间涌出,挣扎了两下,毙命在雪地中。
那边偷天二鼠亦已生劈了两只毒獒,一只毒獒扑向严晓星,突闻严晓星哈哈一声朗笑,身子疾转,不知用何手段将毒獒挟在胁下,猛一使劲,只听毒整发出一声尖锐惨嗥,口中鲜血暴喷。嗥声凄厉刺耳,声澈云空,令人毛骨悚立。如此一来,群獒顿时慑住不前,喉间嗤嗤出声,目中怒焰如火。严晓星倏地将毒獒屍奋力抛出,身形随之腾起,如附身之影般,疾如脱弦之弩般,在四只毒獒头顶飞掠而过,直扑向墙边一株巨干槐树而去。
但闻一声惊呼,树後忽闪出一獐头鼠目老者,欲往侧向遁走,岂料严晓星身法比他更快,右手两指弹出一缕劲风,大喝道:「罗秉浩还不躺下。」
九首蛇罗秉浩发出一声闷吭,身形仆倒。严晓星手法迅疾无伦,夹颈一把抓起九首蛇罗秉浩举起虚晃。群獒目光锐利,瞥见严晓星制住其主人,顿时慑住偃伏。九首蛇罗秉浩虽被制住,却灵智清醒,知落在人手,不由胆寒魂飞。蝼蚁尚且惜命,罗秉浩何独不然,本来快刀一手,一了百了,但罗秉浩深知金刀四煞辣狠凶残,其门下恐犹有过之,面色惨变,冷汗如雨,颤声道:「尊驾请速踢老朽一死。」
严晓星冷笑道:「要死没如此容易,速放出雷俊峰便可饶你不死。」
罗秉洽暗叹了一声,道:「雷俊峰实未囚在敝庄,但老朽可指点四位确处。」
严晓星冷笑造:「罗庄主,你是否听过「玄y搜魂」手法麽?」
罗秉浩一闻此言,不禁机伶伶连打寒颤,苦笑道:「雷俊峰囚在距敝庄十数里外一所大宅中。」
严晓星沉声道:「还有雷老英雄父女及侯老英雄现在何处?」
罗秉浩道:「他们身中暗算,一并囚往该处,由敝帮香主西门玄看管。」
严晓星闻言暗暗心喜,不料神蟒谷西门主竟选往另处,无疑萧文兰亦在,沉声道:「罗庄主速领我等前往,但不准通风报信,否则你罗庄主将罹「玄y搜魂」之苦。」
九首蛇罗秉浩道:「那是当然,老朽说话算话。」
严晓星出指如风,点了罗秉浩的x腹多处要害x道,淡淡一笑道:「那麽请庄主领路吧。」
罗秉浩苦笑了一声,右掌一挥,屋角突然飞掠出两黑衣彪形大汉,目露惶恐之色,抱拳躬身道:「庄主有何吩咐?」
只见罗秉浩骇然一笑道:「你等紧守庄门,不准对任何人吐露,亦不得通风被西门香主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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