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破天骄》「情色版」(09)
原着:东方玉改编:花间浪子「第九章」新仇旧怨毕云秋凝目打量着管家庄院,一片黝黑,不见一丝灯光,也不见人影,不觉低低的道:「好像还没有动静。」
凌干青道:「贤弟,你们在这里稍候,我进去看看。」
毕云秋道:「大哥,你又要一个人走了,我们来的时候已经讲好了的……」
凌干青道:「我只是进去看看,马上就回来了。」
毕云秋道:「你马上就要回来。」
「这个自然。」凌干青话声一落,人已长身掠起,凌空飞落地面,就在这一瞬间,只见他人影忽然转淡,疾如流星,朝管家庄投出,眨眼就已不见。
聂小香惊诧的道:「大哥这身法,无疑是武林中最上乘的轻功了。」
聂小香举手掠掠鬓发,忽然回眸叫道:「二哥。」
毕云秋问道:「你有什么事?」
聂小香眨眨眼睛,问道:「你看看大哥为人怎么样?」
毕云秋道:「大哥武功、人品,自然是最好的了。」
聂小香幽幽的道:「所以有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了。」
毕云秋笑道:「所以三妹肯为了大哥,脱离仙女庙。」
「嗯。」聂小香羞涩的「嗯」了一声,抬头道:「二哥,你呢?你喜不喜欢大哥?」
这话单刀直入,毕云秋不防她忽然迸出这句话来,一时不由得脸上红晕乍生,勉强笑道:「我又不是女孩子,难道三妹也要多心么?」
「我才不会多心呢。」聂小香温婉的道:「我只是说,二哥如果是女的,你喜不喜欢大哥?」她说话之时,一双大大的眼睛,只是望着毕云秋,连霎都不霎。
毕云秋心里已经警觉了,但脸上是一红,淡淡的道:「这个我怎么知道?」
聂小香幽幽的道:「我真希望二哥是女的,那么我有一个大哥,一个二姐,那该多好?」
毕云秋神色渐冷,微哂道:「三妹莫要再说傻话了。」就在此时,但见簷下人影一闪,凌干青已经窜了上来。
毕云秋急忙低声问道:「大哥,管家庄情形如何?」
凌干青道:「戒备甚严,十几名庄丁,个个手持钢刀,隐伏暗处,环守在大厅四周,而且还准备了匣弩,由管叔叔大弟子全长g指挥,管叔叔就守在大厅上,他久已不用的一支金枪,也取出来了。」
毕云秋问道:「大哥进入大厅去了?」
凌干青道:「没有,我只在厅外转了一圈。」
聂小香道:「那你还说他们防备得严,大哥如何能进去的呢?」
毕云秋笑道:「以大哥的这身轻功,区区十几名庄丁,如何能发现他?」
聂小香道:「敌人来得不善,大哥能够进得去,别人也可以进得去了。」
凌干青道:「三妹说的没错,他们这种防守,侧重于面对大门,我是从后面溜进去的,所以戒备稍嫌疏忽……」
毕云秋道:「既然如此,大哥,我们快走,就从后在进去,这里距离太远了,看得到,听不到,不如进入管家庄去,找一处较近的地方隐身,万一有什么事,我们也可以很快出手。」
凌干青想了想道:「好吧,你们随我来。」
三个同时飞身落地,绕到管家庄左侧墙外,凌干青脚下一停,低声道:「你们在这里等一等,我先进去,再来招呼你们。」说完,身形一晃,飞快的越墙而入。
过了半晌,凌干青又退了出来,招手道:「你们快随我进去,莫要出声。」他领着两人翻墙而入,落到地面,立即一下闪入暗处。毕云秋、聂小香很快跟了过去。
※※※※※※※※※※※※※※※※※※※※※※※※※※※※※※※※※※※※※※那是由大厅通往后进的一条长廊,凌干青领他们闪入左首一间小屋。屋中一片黝黑,前面一排花格子窗,凌干青招手,低声道:「这排窗正好面对大厅左后方,也可以看到大厅前面的动静了。」
聂小香悄声道:「这里邻近大厅,怎么会没人防守的呢?」
凌干青伸手一指角落上,轻笑道:「他们在这里安置了三个人,三管匣弩,是防备敌人侵入后宅的,三个人我请他们在那里休息了。」原来屋中三个庄丁,已被他一齐制住了x道,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了。
聂小香道:「大哥,你既然一出手就制住了人,怎不找到前面去一点呢?这里离大厅还是远了些呀。」
「不成,只有这两边较后面的偏屋,埋伏的是三个人。」凌干青低低的道:「前面其余几处,都是五个人一组,我们一下制住五个人,就会被全长g发现,反而不好,就因为这里并不重要,才不会有人进来。」
聂小香道:「我们待会要不要出手呢?」
毕云秋道:「那要看来的多少人了,擒贼擒王,大哥,我们先说定了,来的那个领头的人,由小弟出手,你可不能跟我抢。」
凌干青点头笑道:「好,我不会跟贤弟抢的。」
聂小香道:「现在该有二更了,照说紫衣帮的人,也该来了呢。」
话声甫出,突听大门外有人高声喝道:「管家的人听着,紫衣帮萧坛主拜会你们管庄主来了,你们还不报通进去,快请管庄主出来迎接。」
紫衣帮现在是江湖上声名极盛的大帮了,身为紫衣帮坛主,虽是寻仇而来,自然也要堂而皇之的来了,看来管家庄的布置,倒是并没有错。人家既然公开叫阵,云中鹤管崇墀岂肯失了礼数,立即吩咐点灯。四名庄丁当即在大厅上挑起了四盏风灯。接着大门启处,管崇墀身穿蓝色长袍,从大厅迎了出去。
门外,站着一个身披紫氅的高大老者,生得脸如青蟹,浓眉如帚,颧骨高耸,额下留着连鬓苍发,目光炯炯如电,看去已有六十出头。他身后站着两个四十来岁的壮汉,一身紫色劲装,肩头露出红色剑穗,垂手挺立,一看就知是他门人无疑。最后面是八个黑色劲装汉子,生相剽悍,手持厚背钢刀,一字排开,同样挺身而立,一动不动,那自然是坛主的随从了,人来得不多。
管崇墀跨出大门,立刻拱拱手道:「萧坛主光临寒庄,恕管崇墀迎迓来迟。」
萧坛主目光如炬,打量着管崇墀,呵呵一笑道:「管镖头还认识萧成化么?」
管崇墀望望萧成化,歉然道:「管某三日前接获萧坛主手示,声称索还昔年一笔旧帐,管某一直心怀疑惧,想不起在哪里开罪了萧坛主,今晚萧坛主贲临,管某觉得萧坛主面生得很,似乎从未与萧坛主见过面,此事也许是场误会,萧坛主且请到里面奉茶,容管某稍尽地主之谊,再向萧坛主请教。」
「哈哈,管镖头果然贵人多忘事。」萧成化大笑一声,接着道:「管镖头毋须客气,萧某只是要帐来的,咱们之间的旧帐算清了就走,不用到里面坐了。」说到这里,回头道:「伍通,你把帐单拿出来,念上一遍,看看是否遗漏了。」
站在他左首穿紫衣劲装的中年汉子应了声「是」,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张白纸,朗声念道:「南陵管家庄,庄主管崇墀,女儿管秋霜,大弟子全长g,庄丁一十八名,婢女两名,老婆子一名,厨房司厨一名,火夫一名,杂工三名共计二十九人。」
萧成化微微颔首,抬目问道:「管镖头,贵庄人数对么?」
管崇墀神色微变,怫然道:「萧坛主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萧成化大笑一声道:「萧某早已通知你了,今日日落以前,要你遣散无辜的人,日落以后,犹未离开管家庄的,就得全数赔上,直到此时,贵庄的人,一个不曾离开,萧某只好照单全收了。」
凌干青听得心中暗「哦」一声,忖道:「难怪管叔叔不肯收留聂小香了。」
只听管崇墀怒笑一声道:「看来萧主坛果然和管某有着深仇大恨了,只不知这深仇大恨,究竟如何结下的呢?贵帮崛起江湖,前后不过三年,管某退出江湖,已经十有四年了。」
萧成化怪笑道:「管镖头真的记不起来了?」
管崇墀大笑道:「管某一生行走江湖,纵或艺技未j,但遇事还从没抵赖过,今晚萧坛主既是声称讨还旧帐而来,只要有这笔帐,管某自无话说。」
「很好。」萧成化冷肃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说道:「管镖头还记得十八年前,在蒲成赏了萧某一记「劈封掌」的事么?」毕云秋听他说到这里,不觉身子微震。
管崇墀目光凝,突然想起来了,问道:「这么说萧坛主就是昔年人称关外一霸紫衣煞神的门下了?」他原已想到紫衣帮和紫衣煞神有关,只是未能证实罢了。
「管镖头现在想到了。」萧成化y森的道:「十八年前,萧某早已告诉过你,必报此一掌之仇。」
管崇墀突然大笑道:「阁下现在是紫衣帮的坛主了?」
萧成化道:「不错。」
管祟墀正容道:「管某听说贵帮崛起江湖,声威颇盛,阁下既已荣任坛主,就该爱惜贵帮声名,萧坛主当年所作所为,值得你向管某寻仇么?就算你逞一时之快,报了一掌之仇,对贵帮来说,岂非是白璧之玷?」
「匹夫住口。」萧成化大喝一声道:「十八年前,萧某已经说过必报此仇,萧某今晚光明正大寻仇而来,早已要你遣散无辜,凡在管家庄的人,杀无赦,萧某此种作为,如何会玷了本帮名声?」
管崇墀听得大怒,睁目道:「因为你在十八年前是个丧风败俗的y徒,欺负寡妇孤儿,意图败人名节,管某给你一掌,只是让你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你如今当上了紫衣帮的坛主,还居然敢旧事重提,找管某寻仇,难道不怕辱没了紫衣帮坛主的身份么?」
毕云秋听到这里,身躯微微发抖,切齿道:「真是该死的东西。」
萧成化双目凶光暴s,冷然道:「管崇墀,你死到临头,还敢如此倔强么?」
管崇墀道:「阁下既是寻仇来的,只要划下道来,管某就接着就是了。」
萧成化脸上杀机隐现,伸手一指道:「好,萧某给你一个便宜,你去取兵刃来,咱们以武功分个胜负,萧某胜了,你就交出庄中二十九个人的命来。」
管崇墀道:「管某侥倖胜了呢?」
「哈哈。」萧成化大笑道:「你胜么?那只怕要等到下一辈子了。」
管崇墀一双浓眉扬处,怒哼一声道:「只怕未必。」回身喝道:「长g,取我枪来。」全长g答应一声,从大厅上取了师父的金枪,匆匆走出双手递上。
管祟墀一手接过,挥挥手道:「你进去。」他要全长g进去,自然是要他和庄丁保护住大厅,不让来人闯入管家庄一步也。全长g自然明白师父的心意,立即返身从大门退入。
但就在他返身退入之时,忽见一个青衫少年飘然从大天井中走了出来,这个他午前见过,正是随同凌干青同来的毕云秋。他怎么会从厅上走来的呢?全长g心头方自动疑,立即喝道:「你是什么时候闯进来的,还不给我站住。」
原来毕云秋看到管崇墀命全长g取枪,就低声道:「大哥,你和三妹就在这里等我,小弟出去一下。」不待凌干青回答,很快的闪身掠了去。凌干青要阻止,已是不及。
聂小香低声道:「大哥,二哥他怎么了?」
凌干青早已怀疑二弟和紫衣煞神门下有仇,这时看二弟突然现身出去,就低声道:「二弟好像和这姓萧的有仇,我们快出去,你先走,我还得拍开这三人的x道,随后就来。」聂小香点点头,就悄悄的循方才进来的原路,退出墙外。
凌干青拍开了三个庄丁的x道,跟着越墙而出,两人绕到管家庄大门左侧,闪到暗处,隐住了身子。再说毕云秋走进大门,就被全长g截着喝问,不觉拱手一笑,低声道:「全兄请了,这姓萧的和在下有仇,在下是跟着他来的。」
这时管崇墀一手执枪,目注萧成化道:「萧坛主请亮兵刃。」
只听大门内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且慢。」
管崇墀自然听得出自己庄上,并无这个口音的人,急忙转身看去,只见从大门中走出一个青衣少年,他中午见过,自然认识,不觉一怔道:「是毕少兄,你……」他如此一说,全长g就不再多言。
毕云秋拱拱手笑道:「在下是暗中跟着这位萧坛主来的。」他指了指萧成化,接着说道:「在下觉得天下无不可解的仇恨,只要在理字上说得过去,江湖武林,红花绿叶,都是同道,何必非兵戎相见不可?所以在下想给你们双方作个鲁仲连……」
萧成化森冷的嘿嘿一笑道:「小子,你是什么人?凭你配么?」
毕云秋道:「萧坛主这话就不对了,天下虽大,总有一个理字,在下虽然不知道二位结仇的经过,但是非是愈辩愈明的……」
「本座和管镖头的事,不喜第三者c手。」萧成化道:「你最好少管闲事。」
毕云秋笑道:「鲁仲连当然非第三者不可……」
萧成化浓哼道:「你要挡横,就是死数。」
「在下并不怕死。」毕云秋微哂道:「在下记得紫衣神君创立紫衣帮之初,就曾立下十二条禁律,其中有一条,好像是严禁门下弟子倚仗帮势,和武林同道为敌,不知萧坛主是不是还记得?」
萧成化听得脸色一变,目中寒芒迸s,注定在毕云秋的脸上,沉声道:「你是什么人?」
「在下只是江湖上一个无名小卒。」毕云秋朝他一笑,说道:「行走江湖,专门为人排难解纷,所以来凑这场热闹的。」
萧成化嘿然道:「萧某是向管镖头讨回十八年前的一笔旧帐,本帮虽有不准和武林同道为敌的禁律,但萧某今晚并不是和武林同道为敌,你不必以本帮禁律责问萧某,萧某身为东坛坛主,岂有不知本帮禁律之理?」
「这就是了。」毕云秋道:「凡事都有个起因,二位结仇的起因,可否说出来给在下听听,如果在下觉得能力有限,无法替两家排解,自会知难而退,萧坛主认为这样可以么?」他不待萧成化回答,转身朝管崇墀抱抱拳道:「管前辈,你和萧坛主的结仇经过,可否说出来让在下听听?」
管崇墀道:「毕少兄侠义襟怀,老朽至为钦佩,但这件事,毕少兄还是不要过问的好。」他不肯说。
毕云秋正容道:「事无不可对人言,莫非管前辈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这是激将之言。
「哈哈。」云中鹤管崇墀突然仰首长笑一声,双目开阖之间,隐s光芒,朗声道:「管崇墀一生仰无愧于天,俯不怍于地,有什么难言之隐?」
毕云秋冷然道:「既是如此,管前辈有什么不敢说的?」「不敢说的」四字,依然是激将之言。
管崇墀是老江湖了,自然听得出毕云秋是在激他,但江湖人,有江湖人的个x,当着萧成化,这「不敢说」三字,可忍不住了。他目光一溜萧成化,嘿然道:「管某有什么不敢说的?只是说出来了,有碍这位萧坛主的颜面而已。」这话当然也是存心相激。
萧成化y笑一声道:「你但说无妨,萧某是要债来的,今晚这债是要定了,萧某倒要看看这位年轻人能不能当咱们这个鲁仲连?」
「好,那管某就说了。」管崇墀道:「十八年前,管某押运一批镖银前往三原,回途经过蒲城,投宿客栈,在客店中有一女客,带了一个三岁女孩,就住在管某对面的一间房中,中间只隔了一个小天井,二更时分,管某听到女客叫喊之声,和小女孩受到惊吓的哭声,在下开出门去,就看到小女孩被人从窗口掷了出来,正好被在下接住……」毕云秋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但没有作声。
管崇墀接着道:「那时那女客犹在房中嘶声叫喊救命,在下方知有人意图强暴那位女客,就大喝一声:「y贼还不出来?」那暴徒听到在下的喝声,从窗中飞出,在下当时激于义愤,放下小女孩,就发了一记「劈封掌」,把暴徒击伤,他自称是紫衣煞神门下,声言必报此仇,那位暴徒就是现在的紫衣帮萧坛主,他是找在下报那一掌之仇来的,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了。」
毕云秋身躯有些发颤,转身朝萧成化问道:「萧坛主,事情是这样么?」
「不错。」萧成化道:「萧某找他是报一掌之仇,这有什么不对?」
「当然不对了。」毕云秋道:「你是紫衣神君门下大弟子,如此行为,岂不辱没了你的师门?」
「住口。」萧成化喝道:「小子,你敢对萧某如此说话?」
「在下有何不敢?」毕云秋双目隐s杀机,凛声道:「在下仗剑江湖,专为天下除不平,像你姓萧的这种禽兽不如的行为,当年遇上的如果是我,早就亡命剑下了,还容你今晚率众来寻仇么?」
「好小子。」萧成化双目j光暴s,厉笑一声道:「你果然是管镖头邀来的帮手,那好,萧某今晚就成全你们了。」
「呛。」的一声,撒出剑来,喝道:「你们两个一起上,还是那一个先来领死?」
「爹。」大门内忽然有人娇喊一声,一个苗条人影,像一阵风奔了出来。那是一个十八九岁青衣女子,生得柳眉杏眼,娇娆动人,x前垂着两条乌黑的辫子,随着一路甩动,更增加了她几分少女的娇态。
管崇墀一眼看到爱女,心头大急,忙道:「秋霜,你快进去。」
管秋霜盈盈秋波,一掠萧成化,问道:「爹,他就是来跟爹寻仇的紫衣煞神门下么?」
「你不许多说。」管崇墀急道:「你快给为父进去。」他是怕萧成化伤了她,管家庄布置了十几名庄丁和许多匣弩,就是为了保护他这颗掌上明珠的。
萧成化洪笑一声道:「管崇墀,你不用耽心,你没有死以前,你女儿不会死的,你死之后,管家庄本来只有二十九人,现在又多了这小子,一共三十个,也不会活到明天的了。」
管秋霜粉脸一沉,哼道:「凭你也配冒这口大气,你是寻仇来的,那好,姑娘倒要伸量伸量你有没有来向管家庄寻仇的资格?」
管崇墀听得大惊,急道:「秋霜,你不会武功,不可乱说,快进去吧。」
「谁说女儿不会武功了?」管秋霜娇笑道:「像他姓萧的这么魔小丑,还不在女儿的眼里呢。」
萧成化y沉一笑道:「小丫头,你来试试看?」
毕云秋抢着道:「姓萧的,事有先后,在下既听了管前辈述说的经过,觉得你不但不配当紫衣神君的大弟子,而且简直死有余辜,在下一向在江湖上专诛凶邪之辈,你还不跪下来领死?」
这话,萧成化自然受不住,长剑一指,冷喝道:「小子,萧某那就先劈了你。」挥手一剑,朝毕云秋迎面劈来。毕云秋抬手发剑,锵然剑鸣,一道白光,迎击而出。
管秋霜忍不住问道:「爹,他是什么人呢?」
管崇墀道:「他叫毕云秋,是凌贤侄的义弟。」
管秋霜问道:「爹说的凌贤侄是谁呢?」
管崇墀道:「凌贤侄就是你凌伯父的儿子凌干青。」
管秋霜道:「爹,怎么会认识凌大哥的义弟的呢?」
「唉。」管崇墀轻轻叹息一声道:「凌贤侄今午和这位毕少兄一起来的,为父就是因为紫衣煞神门下前来寻仇,所以没留他们……」
「爹也一直瞒着女儿。」管秋霜埋怨着爹道:「直到方才,李嬷嬷要女儿早些睡,才说出今晚有贼人前来犯庄,女儿才知道。」
管崇墀道:「秋霜,你还是进去的好,这里没你的事。」
管秋霜嫣然笑道:「爹,你老人家不相信女儿会武功么?」
管崇墀笑道:「就算你偷偷练了几天,也无法和紫衣煞神门下比呀。」
「爹真是小看了女儿。」管秋霜披披嘴道:「紫衣煞神邪魔外道,怎么能和女儿的师父比呢?这些人,还没在女儿的眼睛里呢。」萧成化原以为毕云秋年纪轻轻,在他剑下未必走得出十招,那知道这一动上了手,双剑并举,剑风豁然,转瞬就打了二十几招,毕云秋在剑术上,居然丝毫不见逊色。
萧成化心头不禁大奇,暗道:「自己身为神君门下大弟子,若是连一个r臭末干的年轻小子都拾掇不下来,岂不辱了紫衣帮的名头?」一念及此,口中嘿了一声,长剑开阖之间,剑势陡然一变,剑光连闪,一个人青光缭绕,来去如风,扑攻之势,威猛绝伦,这正是紫衣煞神独创的七十二手「紫气东来剑法」。
毕云秋自然识货,紧随着剑法也为之一变,一支镇江剑,同样白光如练,盘空匝地,缭绕全身,和对方见招拆招,封解萧成化的攻势。萧成化看得不禁一呆,因为毕云秋使出来的竟然也会是师门「紫气东来剑法」。两人同使一路剑法,你这一招之后该如何变化,我已清清楚楚,那么下一招我该使那一招才能予以化解,也是刻板的了。
这一来,外人看来,果然攻势凌历,但实则无异两个门徒在喂招一般,剑来剑往,无一不可以化解,自然是有惊无险,有狠难使。萧成化连发数剑,俱被毕云秋以本门剑法化去,心头禁不住又惊又怒,沉声喝道:「住手,你到底是谁?」
「不用住手。」毕云秋剑势倏进,抖一剑直刺过去,口中喝道:「你已经知道我姓毕了,多言无益,接招。」剑光一闪,由直取心腹,滑奔对方右肩,再一转横削头颅。
萧成化听得勃然大怒,历笑道:「小子,你以为我杀不了你么?」
毕云秋冷笑道:「不错,今晚你不杀我,我也非杀你不可,咱们总得有一个人倒下去。」不,同是「紫气东来剑法」,他使的竟是硬打硬拚的招式。
古人说得好,一人拚命,万夫莫当,毕云秋这一手就是奋不顾身的打法。萧成化剑上造诣,虽然比毕云秋深厚得多,但这下因对方着着逼进,剑剑俱是杀着。杀着原也不难化解,但这种拚命的打法,就是化解,也得落个两败俱伤,是以竟被毕云秋逼得连退了数步之多。
毕云秋乘机逼进,右手长剑采最凌历的攻势,左手抬处,打出五支金针。管崇墀眼看两人剑光缭绕,打得如火如荼,心头也暗暗震惊,差幸半路里出一个毕云秋来,替自己挡了头阵,若是换自己,只怕很难接得下萧成化五十招。
他究竟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之久,见过大风浪的人,自己武功纵然不及萧成化,但看总看得出来,毕云秋年岁不大,若论剑上功力,自然要比萧成化逊上了一筹,他先前见招拆招,尚可应付,但后来的一派进手招式,却是险中求胜,舍生忘死的拚命打法。
这种打法,要碰上较自己弱的敌人,才好运用,若是对手比自己强,随时都会露出破绽来,正是予敌以可乘之机,只要对方让过几剑,必有杀手,岂足持久?心中不禁一急,尖声道:「他怎可使出拚命的打法来?秋霜,你站着别动,他为了为父和对方拚命,为父不能让他伤在萧成化的剑下。」手提起金枪,正待掠出。
管秋霜急忙拦道:「爹,不用你老人家出马,女儿一下就可以打下那姓萧的剑来。」她一俯身,从地上捡起一粒石子,扣着中指弹了出去。管崇墀发现了,凌干青自然也发现了。
他看出毕云秋贤弟忽然奋不顾身的挥剑进招,心头不由猛吃一惊,急忙悄声道:「不好毕贤弟这样打法,非吃亏不可,三妹,你站在这里不可走动,我去把毕贤弟替下来。」
聂小香道:「二哥不是说,不论如何,都不要你c手的么?」
凌干青道:「不成,他这般奋不顾身的发剑,太危险了。」话声出口,人已施展「乙木遁形身法」,长身掠起,化作一条淡淡的青影,凌空直扑过去。
这可说是四方面同时发动,萧成化因毕云秋形同拚命,攻势锐利,他被逼退了几步,猛地大喝一声,挥手划起一道青光,矫若神龙朝毕云秋剑影中直刺而入,但他剑到中途,突然发觉毕云秋左手打出的五支「太阳金针」,急忙中途回剑,剑光一拨,把五支金针一齐击落,口中大笑一声道:「你是……」
话声未落,管秋霜打出的一颗石子已经击中他的右手脉门,但觉手腕骤一麻,握剑五指登时失却劲力,长剑「噹」的一声,跌落地上。但他不失为紫衣煞神门下大弟子,时之间,反应奇快,双足点,一个人离地飞起,往后暴退出去。
毕云秋杀心已起,岂肯容他后退,口中清叱一声道:「恶徒,你还往哪里走?」纵身追扑而上。站在萧成化身后的两个人,一见师父兵刃脱手,心头一急,不约而同伸手从肩后掣出长剑,正待纵出。
管秋霜叫道:「爹,他两个门徒还想蠢动了呢,看女儿教他们站住了。」中指连弹,那两个汉子堪堪跨出左足,果然就停了下来。
管崇墀先前看到凌干青拦住萧成化去路,还以为他手中长剑,也是凌干青击落的,人家是木剑道长的门下,自然有此能耐,但此时女儿说要教萧成化两个门人站住,他们果然站停下来,心头不禁大奇,转脸问道:「秋霜,他们是你制住的?」
管秋霜咭笑道:「这还是假的?」
管崇墀奇道:「你这一手是跟谁学的?」
管秋霜道:「自然是老夫子教给女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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