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多久,手心都掐出血来,他才慢慢松开。
顾朗没有回答他。但他知道,他不能离开北疆,至少现在不能,不是为了君遗墨的江山,是为了天渊国的百姓。
就像顾朗,明明很想陪伴在妻儿身边,却必须屹立不倒地驻守在北大营一样。
多年来顾澈明白了:不是战场会泯灭人性,而是迫不得已。
他没等来顾清的信,却等来这个消息。顾澈彻底地体会“身不由己”的滋味。
顾清被迫住在了临渊殿的配殿,若是没有隔壁的君遗墨,这里倒是个好住处。
配殿院落里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走进屋内,四面皆为白玉墙,悬挂名画珍品,屋内安置盆景处花团锦簇,一旁长桌设笔砚书本,予人以清雅之感。一张金丝楠木千工拔步床摆于墙角,宛如个小房间,跟顾清在顾府的很像,只不过材料费贵了不只一星半点。
虽然七八年的时间磨去了顾清的很多坏毛病,不过不要脸不要皮这一点乃是顽固特性。
君遗墨依言给他时间,从那日后再没对他做出过出格之事。他也就在配殿住得好好的,期间还让人传话给顾夫人说自己没被为难,一切安好。
而君遗墨还把翠翠传入了宫来伺候他,原因是知晓他不喜外人触碰。
到底还是多年好友,顾及几分情谊。
狗屁!顾清暗骂,都被逼成“禁|脔”了,还狗屁情谊呢。
翠翠一入宫见到他就哭得稀里哗啦、撕心裂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被怎么了呢。
就听她边哭边道:“二少爷,你真是太可怜了。”
顾清还得反过来安慰她:“小丫头别哭了,我真是没那么可怜都被你哭得可怜了。”
翠翠吸着鼻涕,睫毛上挂着泪珠,啜泣道:“二少爷你心里不难受吗?”
“起初还是有点难受的,现在觉得也没什么,在哪过日子不是过呢,反正那狗日的君遗墨也没真为难我。”顾清摆摆手,不以为意。
翠翠被他说懵了,随后立马去捂住他的嘴巴,小声道:“不能直呼陛下名讳的!二少爷你小点声。”
顾清哭笑不得,“这屋里就我们两人,你紧张什么。”
就在这时,顾清瞥到门口的明huangse衣角,往上望去,君遗墨正趣意盎然地盯着他。
“枍之以前都是叫朕的字,如此这般真令朕痛心。”说完还佯装伤心,捂着胸口。
顾清感觉自己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抬手扶了扶下巴,才冷下脸道:“草民不敢,陛下千人千面,名字也多,叫个假名字才是对陛下的不敬。”
那双桃花眼里的笑意更深,他走近顾清轻声道:“宇寒真的是朕的字,朕对你,也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如戏,每天都要pia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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