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把脸埋在他掌心里蹭。
守宫门的禁卫黑脸泛红,牙花子发酸。
金幽汀的马车轱辘辘地回了家,余锦年半道上就困过去了,枕着季鸿的肩不声不响。石星小声与他讲武德门的事,讲余锦年是怎么跑到刑场的,又是怎么直愣愣的非要来宫外等候,末了,石星唉一声:“是吓怕了。”
进了听月居,季鸿将他放在床上,转身要去打水,一直沉稳睡着的余锦年突然惊醒,大叫一声“阿鸿”,一下把他抓住,喘着气惊慌失措地乱看,是做噩梦了。季鸿立即回来,坐在床边上抱着他,拍一拍后背:“不怕,没事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事了。”
余锦年慢慢醒过来,清素的帐淡雅的香,是在自己家里,没有什么凌迟的肉片,更没有溅血的宫墙。他后怕良久,才慢慢放松下来,手脚并用地往季鸿怀里纠缠,半晌才问:“你到底背着我干什么?”
季鸿吻着他的额头,笑笑:“从今以后,我跟你姓了。”
“啊?”余锦年发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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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批朱,有司落印,六部抄发,郎朗的二十四匹巨大红箱敲开了金幽汀的大门。
余锦年睡得朦朦胧胧爬起开门,赫赫然被满目红绸惊醒了,连枝言笑晏晏地捧着一道软蚕黄绢,金轴两端银绣巨-龙怒涛翻飞,十几个年轻小太监霍霍地跑进来推开大门,一个个面带喜色。
连枝弯腰,礼数足到:“小余大人大喜,季大人大喜!”
余锦年:“……”
季鸿丰神俊朗地走出来,不慌不忙,不惊不乱,遣派园子里的小厮给小太监们拿赏钱。
想当日,拟旨的代笔郎中连夜听差,仪礼司通宵达旦,相关司部旰食宵衣脚不沾地。男子和男子结亲的礼到底该怎么办?不知道!随便罢!去他娘的季叔鸾!钦天监一边暗骂季鸿给他们找事,一边还是要兢兢业业地推算吉时,然后上报给拟旨郎中。
年轻郎中焦头烂额,写坏了七八张御绢,连内监在外头等催,他搦着笔,一天一-夜才挤出个“奉”字。
郎中读了二十年圣贤书,过五关斩六将。天赋英才,考上功名,为天子拟旨代笔,耀祖光宗。可千儿八百年也没有哪个圣人教人写这样的婚书,有道是古往今来,男婚女嫁,阴阳调和,二气交感,万物乃生。季大人这是、这是悖阴阳,逆天道!代笔郎中思想守固,边写边哭,连枝提心吊胆,怕他泪蛋子掉在圣旨上。
年轻郎中迂是迂了点儿,好在哭倒气也没耽误施展文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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