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落寞和寂寥。
其实他能看出来,刚才焦若柳的发作,与其说是真的怒火上头,不如说,是有意表现给林豫谨看的。
而且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焦若柳对林豫谨有一种奇怪的掌控欲,希望不是他想多了。
李昕伊上前,坐到焦若柳身边,看着前方的青山。
清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即使是夏日,也并不感到炎热,反而觉得气爽。
两个人默默地坐着,李昕伊想着还未完成的画,终于开口道:“焦兄刚才那一怒,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他故意夸张了说法,焦若柳终于给了他一个眼神。
李昕伊道:“焦兄向来最是明事理,这么一顿发作,想来是别有深意。”
焦若柳终于受不了,道:“别阴阳怪气的了,想问什么直说罢。”
李昕伊伸手,折了一根灌木枝,道:“琼枝兄,别说佩灵兄只是你的朋友,就是你的兄弟,你也不该过度干涉的。”
焦若柳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只是,希望他能更好。”
李昕伊道:“希望一个人好,本质上是没错的。但是用管制的方法,却有可能得到反的效果。”
焦若柳侧了身子,看向李昕伊,道:“你今日说话,怎么这么……”
“不中听?”李昕伊接话道:“忠言逆耳,不是吗?”
焦若柳侧了回去,没理他。
李昕伊道:“人们都这样,总觉得自己有义务给别人忠告,开头总要说上一句:你别怪我说话不中听,我这人讲话直。”
他将试图将手上的灌木枝重新插回去,漫不经心地道:“其实世上这么多醒世恒言、警世通言、喻世名言,圣人的话都听不过来了,谁还要听你说话,不过是仗着关系给你面子罢了。”
焦若柳嗤笑:“你哪来的那么多感慨。”
李昕伊笑着说:“说句玩笑话,焦兄别和我认真。”
焦若柳起身,道:“我要回去了,你自己小心,这里可能有蛇。”
李昕伊腾地站了起来,呵呵道:“是嘛,那赶紧走吧,别干扰到人家。”
说话间,自己已经快步往前走了。
路过厨房,没见吴肃和林豫谨两个,于是自己也回了房间。
粗略估计一下,状态好的话,可以把剩下的画补完,晚上也不用睁大眼睛,挑着灯继续画了。
这幅画的灵感,一直以来就有的,存在心里,很少拿出来。
但是,再不拿出来,也许以后就没有拿出来的机会了。
李昕伊看着眼前的画,一半是亮光,另一半是阴暗。
喜爱是亮的,独占是暗的。
第二日,李昕伊就带着他刚画好,还未装裱的画去了墨泉阁。
比起在处州,杭州的墨泉阁要气派多了。
以前也不是不气派,多少还低调些。
现在不管是一砖一瓦,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的高雅。
李昕伊拎着他的画,从马车上下来,看到梁上的牌匾,顿了顿,还是走了进去。
同一年前相比,刘管事圆润了许多,看来杭州这个地方,养人。
两个人寒暄了一会儿,李昕伊从木匣里将他留下来的几幅画展示出来。
一共有七幅。
前面两幅是花卉,一幅是雨后的玉兰,另一幅是湖上的睡莲,都是冰清玉洁,好看雅致的花。
刘管事点点头,道:“这花的姿态,颇为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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