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沈月寒赋月在手,持以万花内功,刀法灵动,游转间游刃有余。
谶王长刀立侧,一扬一击夹杂著无尽的功力,仿佛要击碎这漫天的石山引来动荡的雪崩,两人过招转眼已过百招,却不见二人又半分的退败神色。
而在另一边,亢也与云华的对招,二人都不能从彼此那里讨到一分的好处,亢也擅长拳脚功夫,对上云华手中的利剑惊鸿却也不逞多让,亢也步伐奥妙,竟然蕴藏了几分太极的道理在那里,一进一退之间,都能取敌人的命门,让云华丝毫不敢大意,他们的打斗如缠丝,耍的是心计,步步惊心,不似沈月寒和谶王那样的大开大合,一招一式之间都是与阎王擦身而过的恶斗。
再看四角和梦辰子,二人同样是招招不留情,式试夺人命,翻动藏雪峰的地气,将众人掩埋在了飞雪当中。
亢也好似在享受著与云华的缠斗,一招一式好似是在撩拨自己的情人一般,放九分的气,收一分的力,但就是这样的亢也,也让云华不敢有一丝的大意,他在寻找一个引起质变的突破口,云华明白若是不勾起亢也的杀x,只怕他们斗上个一天一宿都不会有结果,瞅准机会,云华跃身而起,一招“卷起千堆雪”杀向了亢也,亢也心里一惊,一个侧身,惊鸿擦著他的肩膀而过,瞬间落血,亢也翻掌击向云华,与云华左掌对击,两人内力交击在一起,纷纷後退数步,吐出鲜血来。
亢也抹去唇角低落的鲜血,冷笑自眼底泛出,说道:“哈,云华公子,你勾起我的杀x了!”
转眼间,二人的身影又缠斗在一起,却不似刚才 那样胶著的模样,一招一式快不及眨眼,快比闪电,只能看到纷飞的影,却看不到过招的人,由鲜血引起的杀x使得亢也开始尝到了舔舐刀锋的快感,招招之间,不再留情。
云华不敢大意,以全身的神经来对付眼前的亢也,亢也的手握成了拳头,方面好似覆盖了一层铁皮,在击中剑刃之时,能让惊鸿缠斗,每一次过招,云华都能体验到亢也深厚的内力。
双方人马纷纷都有受伤,沈月寒和谶王却陷入了胶著的缠斗当中,看到一旁的战况,谶王冷笑一声:“月魂,你还不拿出真功夫,不怕你的朋友出事吗?”
沈月寒手握月魂,看著谶王:“我既然请了他来,就是万分的相信他。”
“与其相信一个刚刚认识的人,不如信任我。”谶王大笑。
“信任你什麽?”沈月寒眯起了眼睛。
“相信我一定能为你再开一次地狱的大门。”谶王狂笑一声,手中长刀一甩,扬起朔风与雪,杀意在二人之间蔓延:“你看如何?”
沈月寒冷哼一声:“你尽管来试一试好了。”
随著沈月寒舞动长刀,赋月上的七个血点连成一条线,无端在长刀之上燃起了流光焰火,见赋月之上燃起了流光焰火,谶王大笑一声:“七月流火之招麽,这一招我早就破了,没意思!”
随著沈月寒一挥刀,流火化作狂龙向著谶王直击而去,谶王长刀一转,引动地气发生巨变,好似一条流动的水龙冲击到了眼前的六国,碰撞间,发出天崩地裂的响动声来。
藏雪峰上的动静,自然逃不过藏雪峰之下的人们的耳目,郢公一顿,又吩咐将士发动了攻击,这是最好的机会,击败北疆的军队,不容错过。
除了郢公代领的军队,这一声天崩地裂的响动还惊动了前来观战的人,圣烽先是脚步一顿,随即拉著叶飞霜往闪避坍塌的山石再继续寻找合适的观战地点。
跟随萧陌赶来的清商也听到了这声响,不由得蹙眉,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萧陌护住了清商,也和圣烽一样,重新寻找著观战的地点。
高手过招,不容喘息,沈月寒刀鸣如龙吟,谶王起刀似呼啸,龙虎相斗,引天地风云变色,山石崩裂,朔雪纷飞,竟让人产生这藏雪峰要崩塌的感觉。
刀与刀的交击,碰撞出一串激烈的火花,火星飞扬间,是必要对方x命的决心,不愿意给对方任何的喘息机会,二人的刀再次交织在了一起。
沈月寒刀走灵巧之势,谶王落刀似泰山之沈,这一灵巧一沈稳,一轻盈一重击的刀法钩织出旷古绝今的刀战,竟让在场的人忘了该如何去呼吸。
这是叶飞霜第一次看到沈月寒认真,也是第一次看到沈月寒握刀,在他的心里,万花谷弟子一直都是以笔作刀剑行走江湖,他未曾想要沈月寒有如此好的刀觉。
若说谶王的一招一式都有著岁月历练之後的积淀,那麽沈月寒则是凭著一股过人的对刀的感觉,在与谶王博弈,令他吃惊的是就算是这样,沈月寒也没有落半分的下风。
“哈,月魂的功力又j进了。”一旁的圣烽笑了出来:“谶王这次是遇到大麻烦了。”
叶飞霜并没有将圣烽的话听到耳朵里,他的眼睛一刻都离不开眼前高手们的过招,而在另一边,萧陌陪著清商关注著云华的战斗,惊鸿自云华手中飞出,直击亢也,亢也巧身避过,惊鸿直扫沈月寒和谶王二人,沈月寒见状,回刀一转,惊鸿便被弹回云华手中,这样一乱,战况即变,沈月寒对上了亢也,云华对上亢也。
沈月寒刀锋一转,对亢也说道:“你该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对手。”
亢也手握成拳,血水自掌心低落:“在你将你二哥火化之时,就该明白,迟早有一天,我会对上你。”
“我知晓。”沈月寒看著他:“你不是我的对手。”
亢也看著沈月寒冷笑:“只要你没有对我起杀心,我就有杀了你的机会。”
“哈,多谢你的提醒。”杀意自沈月寒身上蔓延,眨眼竟然刀已经抵上了亢也的咽喉:“若说我要杀你呢?”
“多谢你送我一程。”亢也这样说著,竟然闭上了眼睛,沈月寒却是刀锋一收,运转起万花绝学──断脉之术,一掌将亢也击出十来丈的距离,一口红色的血水从亢也的口中喷出。
漠娘等人早已隐遁在暗处,看到亢也这个样子,不由得大惊失色,只听沈月寒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中响起:“带他走,否则,我就只有让他下地狱喽。”
漠娘不敢有一丝的耽搁,连忙冲了过去,扶起了倒在雪地里昏迷不醒的亢也往远处走去,沈月寒转身,加入了云华与谶王的战局。
谶王功力深厚,使得云华暗自心惊,深知这是一场苦战,一面要防沈月寒,一面要阻挡云华的进攻,谶王心中渐渐感到不耐烦,大吼一声:“烦死了!”
运起无上的功力,横刀一扫,攻向沈月寒和云华二人,二人闪避不及,都被刀风扫到,身上立刻见血。
血落在地上,很快又被飞雪所掩埋,沈月寒的眼睛逐渐冰冷,刀再一转,再次攻向谶王,沈月寒几乎是用快过闪电的速度,眨眼间就在谶王的背心处划下重重一刀。
谶王一时大意便换来了这一击,云华瞅准机会,就要用手中的长剑刺中谶王的心脏,与四角缠斗的梦辰子一看谶王大事不妙,立刻变了脸色,运转身体全身的功力,挡开四角的攻击,直直往谶王跟前冲去。
云华见势不妙,就要收剑,却被梦辰子一下子握住了刺中心口的长剑。
云华与谶王同时反映不及,就见梦辰子直接让长剑穿心而过,从背後飞溅的鲜血撒到了谶王的身上,看著为自己挡刀赴死的梦辰子,谶王除了一个:“你!”字之外,再也说不出什麽来。
撑住自己最後的意志,梦辰子一掌击向云华的心口,他的口中含著鲜血:“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让你们伤害他。”
云华不及抽出梦辰子心口的长剑,被他一掌击中吐出血来,连连退却数步。
看到眼前梦辰子的惨状,谶王大喝一声:“我要你梦为梦卿偿命!偿命啊!”
见谶王已经癫狂,沈月寒对四角喊道:“带云华公子离开!”
“想走不可能!”谶王话音未落,刀就要落在了云华的脖子上,危机之际,沈月寒自一旁窜出,用自己的右手牢牢握住那就要落下的刀刃。
血自伤口留下,如一条小溪一般,沈月寒却好似没有发觉一般,对眼前的谶王说道:“只要我活著,就不可能让你要了他们的x命。”
“那好。”谶王握紧了手中的长刀,一寸一寸的往下压倒:“就由你开始,为我的梦卿陪葬!”
谶王提起长刀,扬起一串飞溅的鲜血,沈月寒手握成拳头,压住那流血的伤口,只是对四角说道:“先带云华公子离开。”
被鲜血染湿了衣襟的沈月寒,身上开始散发出不祥的气息,就连赋月都开始颤栗了起来,谶王见状,也改变了攻势:“今日只有你我当中一人倒下,才算是结束。”
“先倒下的人,绝对不是我。”沈月寒话音一落,就发动了攻击。
这一次,不同於刚才的数次进攻,沈月寒身影飘渺,让人不知她究竟是从哪里下刀,亦不知谶王是从哪里接刀,忽然一声巨雷震响使得在场的所有人浑身一震。
作家的话:
我果然还是不会写打斗戏啊……要多钻研才行
☆、第六十二章
谶王与沈月寒的斗争,引动雷龙诈响,看著天空开始乌云密布的天空,四角沈下了脸色,云华被四角扶著离开了战场,大雪纷扬当中,只有沈月寒和谶王二人狠斗的身影,以及无数飞溅的鲜血。
谶王的刀砍伤了沈月寒的肩膀,沈月寒的刀同样刺穿了谶王的身体,谶王一扬刀就见沈月寒的身上扬起了一阵鲜血,只听谶王说道:“能杀我谶王的只有惊鸿,你就算有赋月在手,又能做什麽?”
沈月寒眼睛半开半阖的看著谶王说道:“那只是一个传言!”
沈月寒话一完,手中的刀一样,就见谶王的左手飞了出去,这样血腥的场景让叶飞霜已经惊得丧失了自己的语言。
“哈哈哈哈哈……”被斩断了一只手,却不见谶王有半分的不适之感,只见他转动手中的长刀,就朝著沈月寒劈了下来,击中了沈月寒的心口。
避不及,沈月寒连连退却了数步,刀却已经扎入她的心口,谶王故意扭转了刀柄,就好似要将沈月寒的心脏绞碎一般狂笑著。
自沈月寒的嘴角溢出了鲜血,四角却看到沈月寒脸上泛起了笑意,只见沈月寒内力一阵,就将谶王的刀自心口中震出,挑出怎麽也止不住的鲜血洒落在地上。
沈月寒不去注意自己x上的伤口,而是用双手持刀,眼神冰寒:“唯有主人的心血,才能让赋月开锋,谶帝座,我还该好好感谢你才是!”
沈月寒没说一个字,血就流的越来越开,云华看著沈月寒的样子一惊,想要上前继续帮忙,却被四角制止:“你身中梦辰子的碎心掌,不能动武,相信月魂。”
“那你呢?”
四角望著云华:“沈月寒只对我说一句话,要将你‘完璧归赵’。”
四角的话让云华静默了下来,只是看著那两个缠斗在一起的身影,他们的身上早已没有了一个完好的地方,只是凭著一股意志或是杀x,在支撑他们,凭著本能,使出自己最後的刀法!
郢公望著已经投降的一片北疆军士,没有说什麽,只是让将军整顿了己方的军士告知他们不得在这里烧杀抢掠。
他注意到,北疆的贫民和俘虏当中甚至有不少是九州人,只是因为当初的戍边将军荒y无度,才让他们背井离乡,不得已逃入了北疆的地界。
听到那些俘虏的苏朔,郢公身体里怒气渐起,而这时,戍边的将军和知州才带著他们的大军姗姗来迟,看到郢公的一瞬间变了脸色。
“参见郢公。”两人齐齐跪下。
郢公冷笑一声:“你们还有脸来,若是今日我不来,延误战机,你们该当何罪?!”
知州立马配上了笑脸:“这不是大人你来了吗?”
“哼。”看到眼前的知州,郢公一脚将他踢到了一旁:“你既然是九州的父母官,又为何不为九州百姓谋福,中饱私囊,勾结外族,让中州百姓饱受剥削之苦?!”
不给眼前的知州一句反驳的机会,郢公立马说道:“来人,将他给我斩首示众!以慰百姓!”
郢公带来的亲信军队很快就就把大肚便便的知州拖了下去,知州一路上都在叫著:“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延误军机,将军大人又有何话要说?”郢公冷冷的瞪著眼前的将军:“剥削百姓,怂恿自己的士兵欺压百姓,你又该当何罪?!”
将军早已被郢公的气势压垮,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趴在地上缠斗,郢公看了他这个样子,只觉得恶心,对一旁的军士说道:“与知州一起斩首,他们的帮凶,一个也不许放过。”
“是。”
等将战场清理干净,郢公回头往藏雪峰望去,也不知道那里的战斗如何了。
沈月寒的双眼早已迷蒙,只是还有一股刀者的信念在支撑著她,绝对不可以倒下,眼前的战斗已经让所有的人说不出话来,明明已经是垂死的人,为何还会有如此惊人的爆发力?
云华在四角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看著战圈当中的沈月寒和谶王两人,他看得出,沈月寒在来之前,已是抱著必死的决心要将谶王一起拉入地狱。
谶王也吐出了鲜血,看著沈月寒:“这个世上,就没有值得让你留恋的人?”
沈月寒轻笑:“是有的,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拼死也要杀了你。”
“哈,那就来吧!”谶王狂笑:“你今日若是杀不了我,那来日我必将将你所有留恋之人屠戮殆尽!”
沈月寒冷笑一声,不再说话,双手握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光,引动又一击的雷鸣,风乍起,吹乱漫天的飞雪。
眼前的暴风大学似是要掩埋两人的身影,只听沈月寒冷冷吐出最後一句:“一饮明月!”
握刀的声影霎时就往谶王的方向冲了过去,快不及眨眼,就听到叶飞霜大吼了一声,一切恰然而止,回归於风雪寂寞当中。
只见谶王的头颅飞溅了出去,扬起的鲜血随著身躯落地,而沈月寒则还是保持著持刀的姿势跪倒在了地上,三千青丝瞬间转为白发在风雪中飞扬。
看到沈月寒的模样,四角和云华立刻冲了上去,脸色大变。
沈月寒的衣物早已被鲜红染红,落在地上的血就好似绽开的桃花,四角颤抖著将手放到了沈月寒鼻下,试探著要探出沈月寒的生死。
静默片刻,蓦然狂喝,似乎要将天地崩裂,一袭血衣的沈月寒,只有一把晶莹的长刀握在手中,倏然变白的长发在狂风中飞乱,人早已在斩下谶王头颅的一刻──断气。
云华从未想过,沈月寒会在自己面前断气,沈月寒身上透出一股和药师相似的气息,仿佛他们无所不能,笑看春风秋月。
站在远处的叶飞霜,感觉到自己脸上有凉凉的感觉,抬手去擦自己的眼眶,却是怎麽也擦不尽自眼眶中滚落的泪珠。
圣烽在他身侧,握紧了拳头,叹息般说道:“你从来没有了解过月魂,宁赴死,也要完成自己的誓言。”
叶飞霜这一刻仿佛听不懂圣烽在说什麽,只是不断的擦拭著眼泪,不敢再看握著刀跪立在雪地当中的声音。
清商垂下了眼,萧陌扶著他,二人也是同样的静默,清商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沈姑娘,没有骗我。”
萧陌叹了一口气:“月魂,从来如此。”
又是一身惊雷响起,四角带著云华远离了沈月寒的身体,云华不解的看著四角,只见四角仿佛绷紧了自己的神经,手握成拳头,忍住自己的颤栗:“月魂是天道七子之一,她亡便是归命,天道来接她离开了。”
四角话音刚落,就见一道闪电和著巨响的雷鸣击中了沈月寒的身体,顷刻间,那一袭白发的人影化作了漫天的尘埃散去。
四角在雷响之时就要云华闭上眼,当他们再睁开眼,雪地上,只余一把深深c入雪地里的赋月矗立在那里,梦辰子的尸身和谶王的尸身也相继散去,化作无数尘埃,不知飘零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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