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苏墨玉平静了片刻,就投入了对小弟的照顾,这滢泓阁里闲人不多,让下人照看又难免会有不妥帖的地方,更少不了无来由的风言风语,他就是再怎麽j神不济也不得不事事亲力亲为。
童秋在房内给苏锦年诊病,苏墨玉则沾了清水给小弟擦身,偌大的房里一时寂无人声,冷清得有些凄凉。只是苏锦年伤得太重,澄澈的清水抚过的伤口越加狰狞,翻出的鲜红的血r让苏墨玉每每触及就是一阵心悸,手上动作也慢了下来,进而开始有些手抖。
「公子,你先歇一会儿,我来给三公子擦身。」绿萝发觉了苏墨玉的异样,知道他本就因三公子伤重心中积郁,现下让他直面那些错错落落的伤口实属不易,於是一面出言相劝,一面走到床边,欲从他手中抽出帕子,却被他轻轻一挡,拦住了动作。
「绿萝,你先出去吧,帮着王爷照看着点小馒头,我怕他没有经验,会弄出什麽岔子来。」苏墨玉虽然不忍见小弟满身伤痕,绿萝也心细如尘,可以胜任这个差事。但绿萝毕竟是个没有出阁的姑娘,假她之手无异於坏她清誉,自然是不行的。
「是,公子。」绿萝知道公子在担心什麽,也没有强求,掩了房门出去了。
「小默,」童秋为苏锦年诊了脉,又帮他将薄被掖好,怕他伤口受风,伤势愈重。待童秋抬起脸来时,那不快的神情,但凡是个人都能看出他诊过的这个病人,伤得有多惨重了,「苏小弟伤得不轻,你可得有些准备。」
「你说吧。」苏墨玉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事已至此,他也只是想找法子料理好小弟这一身丑恶可怖的伤口罢了。
「苏小弟原本武功不浅,身体底子也好,只是他身上的伤口显然是被凶狠至极的皮鞭所伤,施暴者下手更是残忍,皮鞭上都淬了盐水,下手也没个轻重,鞭痕条条见骨,活生生地打乱了苏小弟一身真气,这武功怕是半废了。这是皮外伤,好好休养一阵应该就能好转,只是这武功,以後也是练不得了。还有……」童秋说到这儿已经蹙紧了眉头,看苏墨玉脸色难看,不敢再细说。
「还有什麽?」苏锦年x子顽劣,却痴迷武学,虽然武功不j进,却也是他日夜勤勉苦学而来,现在武功尽失,他要是醒了又该作何表现?苏墨玉心疼不已,揉了揉突突泛疼的眉心,接着去听童秋更为残忍的诊言。
「苏小弟的下体有很严重的撕裂伤,」童秋只此一句,就足以让苏墨玉瞪大了眼,满是痛苦而愤怒地盯住了自己。童秋有些发怵,却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如果我没有诊错的话,小弟有孕了。」
「那个孩子为什麽没有流掉?」苏墨玉咬紧了牙,让这些字从牙缝间一个一个地蹦了出来,怒气不言而喻。竟然有人敢作践自己一直护在掌心里的胞弟,只是这野种着实命硬,这样折腾都没有掉了。
「苏小弟散了功力护在小腹,才保住了这个孩子。」童秋有些不解苏锦年自身难保时这一形同自裁的行为,随後又有些释然地摇了摇头,这怕只是一种本能罢了。
苏墨玉听到这话时,手猛地一抖,帕子不小心擦上了小弟血淋淋的伤口,将一直昏睡不醒的人都弄疼了。
「唔……」苏锦年只觉得伤口一阵剧痛,挣扎着从暗无天日的疼痛中清醒了过来,眨巴着眼睛就看见了日思夜想的大哥,还道是自己又在胡思乱想,只是浑身蚀骨钻心的疼痛让他明了了这不仅仅是一个梦,一时喜难自胜,不由红了眼眶。
「傻弟弟,哭什麽?」苏墨玉本还为自己弄疼了小弟心疼不已,现在看他竟醒了,也眼角含了泪。
「哥,我还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了。」
作家的话:
本来是想写得细腻点的,结果又废话了这麽多,没写到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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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现在不怕了,大哥永远都会护着你的。」苏墨玉将快溢出来的眼泪逼了回去,像过去一样亲昵地捏了捏小弟的侧脸,却再寻不到那软软的触感,倒是凸起的颧骨将自己的手硌得生疼。
「哥……」苏锦年没有苏墨玉一般的自制力,忍不住啜泣出声,他到底还只是个未及弱冠的孩子,前段时间如同噩梦一般的日子早已摧毁了他曾经的凌云壮志,幸而他还有可以惦念的物什,才足以支撑他走到现在。
苏墨玉低下头拥住小弟,以图安慰他,却感觉苏锦年的身体在自己的怀中一缩,想必自己小心翼翼的动作还是牵扯到了他遍及全身的狰狞鞭伤,无奈下只好又松了手。
「哥,」苏锦年突然有些局促不安起来,吃力地伸手扯了扯苏墨玉的袖口,眼中满是惶恐,「孩子,孩子是不是不在了?」
「……」苏墨玉带笑的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没有回答小弟的问题。
「哥,你快说话呀!」苏锦年看大哥默默不语,心中更是着慌,一个劲儿地将苏墨玉的袖口扯得更紧,直把刚刚处理好的伤口又硬生生地撕裂开,将月白色的薄被染成了血色。童秋看得心口一抽,几欲上前解释,却被苏墨玉狠狠一瞪,只得放弃了这个念头。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响起,蓦地惊住了这屋中所有的人。苏锦年有些j神恍惚,直到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才後知後觉地抚上了被印上明晰指印的右脸,眼中满是惊恐和不可置信。
一直疼他爱他的大哥,竟然那麽毫不留情地甩了自己一记耳光!
「苏锦年,你大了,翅膀也硬了是不是?再看看你把你自己弄成了什麽鬼样子,孩子孩子,我将你带这麽大难道就是为了让你给外头的野男人生孩子?」
「不是的,他是喜欢我的,是我做错了,是我错了。」苏锦年将头埋进被子里去,低声抽泣,他错了,他害死了那麽多人,这是他的报应,怨不得其他人的。
「他喜欢你,他喜欢你还让你伤得这麽重?还有,你就这麽喜欢他,放着自己满身鞭伤不管,还念念不忘那个g本就不珍惜你的男人的种?」
「小默……」童秋深望苏墨玉一眼,发现他也并不好过,淡色的唇瓣被利齿划开,滚出滴滴艳色的血珠子,眼中则满布血丝,一时间憔悴了不少。
「……」苏锦年哑然,头埋得更低,只听见一声巨响,才知道大哥已经甩了门出去了。
「苏小弟,」童秋mm苏锦年的脑袋,看着他抬起头,受惊小兽一般的眼神又让自己心中一痛,「孩子没有掉,你自己mm。现在你什麽都别想,好好养伤才是真的。」
「真的?」苏锦年有些不敢相信,直到掌心触及了小腹的凸起才安了心,嘴角带了一丝苦涩的笑意。
「你大哥说的话你别往心上去,」童秋是家中独子,又自小跟着师傅在青鸾山巅学医,所以一见苏锦年就觉得亲切,现下说话都带了些宠溺的口气,「他会那麽说也只是担心你罢了,你别担心,我会帮你劝劝他的。」
「谢谢。」苏锦年得了童秋的应允,才觉得释怀了,顿时一阵困意袭上来,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他没事吧?」童秋轻掩房门,果不其然在外头看见了一直徘徊不肯离去的苏墨玉。
「既然知道他会伤心,为什麽还要说那些伤人至极的话呢?小默,我该怎麽说你好哟……」
「我只是看不惯他作践自己罢了,他原来是那麽天真那麽阳光的一个孩子,怎麽泛起傻来也那麽固执。」苏墨玉声音闷闷的,原本一直板着的脸这才松动了些许,倒是带了些悔意。
「说到傻,你我二人不比他更甚?」童秋摇了摇头,用手轻拍苏墨玉的肩头,「苏小弟的事情,是任何人都管不来的,你不能,我更不能,让他自己去面对吧,一只想展翅!翔的小雏鹰不可能在巢里躲上一辈子的,不是吗?」
「……」苏墨玉一时无言,像是被童秋的话给触动了,微微地点了点头。
「你明白了就好。明天来看看苏小弟吧,他会原谅你的。」童秋冲苏墨玉笑笑,抬步出了院门。
作家的话:
完结倒计时~
请假条
对於要写请假条,我感到很抱歉~
10天後我有一场很重要的考试,事关高考的加分,本来我是准备在考试前将《其人》完结掉的,可是最近压力很大,时间实在是挤不出来,深感力不从心,实在是无法维持更新了,对不起。。
考试是本月17.18日,考完後我会即刻恢复更新的,谢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
第六十三章
「墨玉……」宁天瑜有些无奈地又唤了一声,可眼前人仍旧自顾自地忙着自己的,连头都没抬一下。
「有什麽事待会儿说吧,我这会儿忙。」苏墨玉将药盅里棕色的汁y倒入了蒙着纱布的瓷碗里,透热的药汁蒸起嫋嫋白烟,空气里登时弥漫着一阵苦意。
那日被童秋点醒了之後,苏墨玉第二天就去与胞弟做了一次深谈,兄弟之间鲜有隔夜之仇,他们兄弟三人又是打小相依为命着长大的,苏锦年自然不会对亲大哥心存芥蒂。苏墨玉却越发觉得亏欠了小弟,换着法子对小弟愈好,不仅从宁天瑜手里讨来了今年蕃疆进贡的养胎灵药珠果,还整日整夜守在小弟身边照顾他的起居,只是一忙起来就将小馒头和宁天瑜抛之了脑後,着实让宁天瑜乱吃了一把飞醋。
「墨玉!」宁天瑜一把扣住了苏墨玉的手腕,制住了他打算起身送药的脚步。
「你……」苏墨玉本想斥责他两句,一抬眼却对上了宁天瑜黑了大半的脸色,也就没敢将接下来的话说下去,而是示意候在一边的绿萝接下了药碗,替自己去给小弟送这趟药,「有什麽要紧事吗?」
「你啊你……」宁天瑜脸色又黑了些,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顺势将苏墨玉扯进了怀里,「我说你可还记得小馒头何时满月?」
「这……」苏墨玉略加沈思了一阵,想明白过来时脸色霎时白了,「可不就是明日吗,准备的事项我还没吩咐下去,这可怎麽是好?」
「哎,你这个糊涂的爹爹哟!」宁天瑜伸手点了点苏墨玉的额头,像是想看看他一向j明的脑袋这些日子可是进了水,「我知道你这个好大哥近些日子忙,早就吩咐王伯着手准备了,要真等你什麽时候想起这件事来,这才真得乱了套!。」
「……」苏墨玉心里一暖,越发觉得宁天瑜的体贴与温柔,自己这辈子怕是也摆脱不了了。
「墨玉,我今天还带了两个人来,你可想见他们一面?」
「什麽人?」苏墨玉有些疑惑,宁天瑜却不答,只是用黑亮的眸子与他对视了半晌,目光尤为坚定,说是询问,倒更像是提了一个势在必得的要求,「好吧,既然是你希望的,我就姑且见他们一面。」
宁天瑜满意地勾勾嘴角,击掌数声,随即便有滢泓阁里的小厮带着两个人进了院子。来人状似一对夫妇,男子身形挺拔,样貌忠厚踏实,女子则以素纱遮面,举手投足间却有大家风范,不过从衣服的用料、做工的考究来看这二人最多不过是家境殷实的普通人家,也不知道宁天瑜与他们又有什麽不为人知的纠葛?
只见那男子在离宁苏二人十步开外停下脚步,女子则一路走到了苏墨玉面前,更另人讶异的是,她竟在苏墨玉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蓦地一下子跪了下去。
「这位夫人你这是干什麽,你快起来,快起来!」苏墨玉被女子吓了一跳,直觉就伸手去拉她起来,却没能成功,他转而向宁天瑜求救,宁天瑜则是一副作壁上观的模样,显然不打算介入这件事情。
「苏公子,这一跪是我应当做的,您不必加以阻挠。」女子徐徐吐言,一面将蒙面薄纱解了开,明眸皓齿,面如春花,俨然就是已“辞世”多时的裴家小姐裴如彤。
「你这是干什麽,你这样岂不是让我更难做人了吗?」苏墨玉手一僵,随即就是一声长叹,「夫人还是快起来吧。」
「公子,奴家深知母亲对公子的伤害是一辈子也报偿不了的,奴家此举只是表达了对公子深切的歉意,公子自然受得起。」裴如彤仍低顺着眉眼,苏墨玉本就没将上一辈的恩仇怪罪到这个弱女子头上,一时间手足无措,边上的两人又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真是让他苦恼异常。
「夫人你快起来吧,我不曾怪罪於你,你再跪下去我可真得为人耻笑了……」苏墨玉依旧拉不动裴如彤,还是宁天瑜觉得大庭广众之下这一幕传出去对滢泓阁名声不好,才主动出手拉了如彤一把,让她站直了身子。
「彤儿,你这下可得改口了,可不能公子公子的称呼了。」宁天瑜觉得气氛有些僵硬,故意找了岔子来揶揄如彤。
「皇兄教训得极是,嫂嫂,我方才失礼了,请您见谅。」裴如彤也是个机敏的角色,一下子就体会了宁天瑜的意图,利落地改了口。
「你们真是的……」苏墨玉刚刚是惊上心头,现在是羞上心头,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假借置办糕点一名逃了出去,平整好了心情才复又入内。
而後的气氛显然和谐了不少,最多不过是话话家常,聊聊境况,也不过就是小馒头满月前的一次小聚罢了。
作家的话:
我考完了。。就像打了一场恶战┐(┘_└)┌
第六十四章
月初例来是滢泓阁最忙的日子,今天却一反常态早早地打了烊,遣了夥计们回去早些休息。外头有知道消息的说是滢泓阁今日有喜事,可支支吾吾地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这都碍不着滢泓阁今日的喜气。
「红绸再系高点,不对,不对,这样歪了!」红袖挽起袖管,美目圆睁,眼看着就打算亲自爬上梯去指正,还好被路过的绿萝一把拉住,才免得红袖做出些不符她身份的chu鲁举动。
「天瑜,这场面是不是有些太铺张了?这不过是一桌满月酒而已。」苏墨玉看着下人忙活了一整天,将一向清冷缺少人气的滢泓阁到处都布上了火红的物什,热热闹闹的像是要办红事一般。
「这些可都是岳父大人的意思,我可不敢马虎。」宁天瑜笑着揽过苏墨玉的腰,示意他看另一边。
裴安国一来就把小馒头讨了过来,严严实实地抱在怀里,心肝r心肝r地叫着,小馒头今天j神也好,被颠得狠了也只顾咯咯咯地傻笑,一老一小玩得热火朝天,很是让旁人艳羡。
「父亲也真是的……」苏墨玉叹口气,再不好说些什麽,父亲早已不在壮年,巴望着抱个孙子也是常情,既然父亲今日高兴,自己这做小辈儿的也切不可拂了他的意。
等一切都备好後,天色业已暗了,想是众人早已饥肠辘辘,便都赶忙落了座。裴安国与宁天瑜都坐在上手边,其余便是苏墨玉,苏纹水和如彤夫妇,只是裴安国右手边坐了一位丰神俊朗的青年,倒是他从来都未见过的。
「来来来,墨玉,纹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裴安国拉起了一边的青年,满眼笑意,「这是我认的义子楚鹤轩,前几日才从前线赶回来的。」
「久闻楚将军威名,今日得见,真当英武不凡。」苏墨玉起身敬酒,眼中带了敬意。楚鹤轩名动京城已有多时了,人们都道他武艺高强,领兵如神,十五岁就领兵反抗匈奴入侵,直取敌兵将领首级,立下大功。如今已经过去了十年,楚鹤轩早就由天才将领变为了战功!赫的护国将军,大有直逼裴安国的势头,实在是难以不让人钦佩。
「苏公子不必见外,直呼我大名便可。」楚鹤轩是个爽快人,当即就一杯烈酒下肚,笑得爽朗。
「纹水,你与鹤轩同朝为官,多联络联络也便於以後行事。」裴安国看苏纹水一直抿嘴不语,不由出言提点。
「楚将军,我敬你一杯。」苏纹水得了授意,抬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举杯饮下,绝美的脸上仍是冷冷的看不出悲喜。
楚鹤轩从未从旁人那里受过这等冷遇,也有些拉不下面子来,却还是抬手将酒一饮而尽,心里却对这个名义上的弟弟心存了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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