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菁愣了,随即又撒泼道:“我不管反正辰辰就是你们夏家的人,我管不着。”她说完拎着皮包就走,竟然真的连儿子都不要了。
苒苒忍不住感叹,这个女人装得了淑女扮得了泼妇,演得了娇妻做得了情妇,倒也算是个人才。陈洛领着夏辰回来,见只剩下苒苒一个,问她:“怎么办”
苒苒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冷漠的少年,与陈洛一同又把他送回了寄居的保姆家中。在门口分手时,一路上都一言不发的夏辰突然开了口,发狠地说:“你不想认我,我更不想认你。你根本不是我姐姐”苒苒点点头,平和地说:“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是你的姐姐。所以,少年,我没有抚养你的义务。如果有需要,还是请联系你的母亲吧,就算她不肯接你走,但起码还是会给你出抚养费的。”
夏辰狠狠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进门内,用力地摔上了门。
苒苒笑笑,拉着陈洛慢慢地往回溜达。陈洛拉着她的手揣进自己的衣袋里,说:“苒苒,你先出去,等我把国内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就去找你,我们一起过圣诞节,好不好”
她点头:“好。”
穆青还没有回青海,一直和苒苒住在一起。她一面帮苒苒收拾着行李,一面问她:“中介什么时候带人来看房子”
“说是下午,对方急着买房,正好我也急着卖房,看过了没问题就去办理过户。”苒苒漫不经心地回答,把装相片的那个塑料盒子打开,一张张地翻看着里面的照片,然后又一张张地摞好,装进准备好的信封。
穆青瞥了她手里的照片一眼,又忍不住问:“你临走前要不要去看看韩女士”
苒苒低下头认真地整理着照片,淡淡答道:“去,要去的。”
第二天陈洛有事要办,苒苒也就没叫他,独自坐上车去了韩女士服刑的监狱。
自从韩女士被捕以来,苒苒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几乎没能认出她来。韩女士苍老了许多,一头黑发现在已是半白。
“我知道你怨我,所以连见都不肯见我。”韩女士低着头说:“可我也是为了你好,我就想着帮你把公司夺回来。”
苒苒静静地看着她,慢慢说:“公司已经破产了,夏宏远因为这个也跳楼自杀了。”
韩女士僵住了,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苒苒。
苒苒继续说:“我和邵明泽也已经分手了。”
韩女士被她的话震得心神大乱,只喃喃地说:“到头来竟全是空吗”
看着面前苍老憔悴的女人,苒苒明明告诉自己要坚强,可眼圈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她掩饰地低下头去,淡淡说:“虽然你说是为了我,但我也已经尽了全力保下你的命,以后怎么样只能在你自己了。再过些日子,我就会出国,也许,以后再也不回来了。外婆家的房子我已经托给了穆青,你有什么事可以找她。”
韩女士仍陷在刚才的事中,只怔怔地坐着失神。
苒苒迟疑了一下,伸过手握住母亲枯瘦的手,红着眼圈说:“妈,放手吧。”
放手,也放自己一条生路。
从监狱里出来,外面正是艳阳高照,晴空万里,一碧如洗。苒苒没急着的车,沿着马路憬悟地往前走。路边的野草已经开始变黄,草丛中的麻雀不时地被路人惊飞,却飞不远,就落在前面不远处,等人走近了才再一次飞起。你越是追它,它越是逗你。就如同人的欲望,总是停在你面前不远处,引着你去追逐。每当你伸手去抓的时候,它却飞走了。
其实,想开了,那些不过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放开手了,也就放下了。
出租车路过苒苒身边时响了下喇叭,她转过头笑着向司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打车。快走到市区的时候,穆青打过电话来问她在哪里,说林向安在楼下等她。
林向安是来和苒苒离婚的,许是他良心发现,又或是他终于确定她对苏陌再无威胁,所以这一段荒唐的婚姻终于可以结束了。
两人离完婚从民政局里出来,林向安低着头问她:“你是不是要恨我一辈子”
苒苒听了却笑了,说:“我还这么年轻,哪里就知道一辈子的事情了”
林向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苒苒,对不起。我只是没法不去管苏陌。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牵绊太多,我现在已经分不清我对她到底是爱情还是亲情,我只是觉得她很重要。当时丫丫病危,她眼看着也要撑不下去了,我……”他说到这里停了停,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十分困难地继续说下去,“我只好来委屈你。我想着这样他们一家三口就会团聚,而你这里,我会用一生来弥补。”
“林向安,你实在不需要跟我解释这些,因为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原谅你。”苒苒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将双手插在风衣兜里,微微仰着脸看他,“你问我会不会恨你一辈子,我不会,因为我很可能不会记你一辈子。我现在只是放下,不是原谅。我想如果你现在落井,我一定会是那个下石的人,我不报复你,只是权衡之下觉得那样会得不偿失。”
林向安的唇瓣微微抖着,意外而又痛苦地看着她。
苒苒笑笑,说:“所以说,我以后可能不会再恨你,但绝对不会是因为原谅了你,而是忘记了你。”
因为,她的胸怀没有那么宽广,也因为他不配得到她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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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内幕
苒苒的房子很快就卖了出去,又因为对方急着住房,她索性就拎着行李搬到了陈洛那里,好把房子给人家腾出来。
穆青不愿意跟着苒苒去陈洛那里,就临时住到了以前的同事那里。苒苒瞧她这样,就催着她赶紧回青海,可她却坚持再留几天,说什么也要等送苒苒上了飞机再回去。
苒苒拗不过她,只得依她。
穆青却问她:“还有没有什么想去看看的地方”
苒苒笑着拍了她一下:“瞧瞧你那副表情,好像我走了就不回来了一样,至于吗”
穆青低下头,没好气地说:“可不就是走了就不回来了”
苒苒一愣,想想自己还真是没想过以后要回来。好容易离开了这个地方,为什么要回来还有谁值得她回来她也跟着沉默了一会儿,又觉得这气氛太沉重,便拉着穆青出门,说:“陪我把西平转一转吧,好歹我也算是在这儿长大的。”
穆青陪着她在西平城里转了一天,也只把她自小生活过的地方走了一遍。两人玩到天黑才尽头,找了学校附近以前常去的小饭馆吃了个忆苦饭,然后就在地铁站分了手,各自回住处。
陈洛住的地方有些偏,苒苒回去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一上楼就听到陈洛的房子里隐约传来了打斗声,紧接着就有什么东西砸到了地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她在房门外站了站,手里攥着陈洛给她的那把房门钥匙,迟疑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
里面的打斗立刻就停下了,过了片刻,陈洛用毛巾压着出血的眼角开了门,见到苒苒在外面顿时一愣:“苒苒”
苒苒看到他的模样也是一愣。他脸上已挂了彩,衬衣领口的扣子也被扯掉了两颗,很是狼狈。
她忍不住微微侧了身子,绕过他看向屋内,只见客厅里一片狼藉,尤其是靠近餐厅那里在,椅子都倒了两把,一个男人双手抱胸轻轻地抵在身后的餐桌站着,正是邵明泽。他穿着衬衣西装,看着倒是整齐,只是面色十分不好,眉目间凝着戾气,黑着脸看向门口。
苒苒十分诧异,想不到消失多日的邵明泽会找到这里来,看样子还像是刚刚打了陈洛。
邵明泽可能也没想到门外会是苒苒,稍稍愣了一下后就大步走了过来。
陈洛的脸色立时就变了,转回身迎着邵明泽走过去,想要拦住他。邵明泽一把挡开他,攥着拳头又朝他脸上打了过来。陈洛并没反抗,由着他的拳头重重地落在自己的脸颊上,被打得栽向沙发里。
“邵明泽”苒苒尖声叫着他的名字,冲上来拦在了他身前。
邵明泽面罩寒冰,冷声喝道:“你让开”
“我不让。”苒苒向他抬高了下巴,强硬地说道。
邵明泽一双涤黑幽深的眼眸中隐隐罩着暴怒之气,嘴角却淡淡地勾了起来,盯着她问:“夏苒苒,你知不知道”
“我爱他。”一直沉默的陈洛突然开口截住了邵明泽的话,静静地看向他,一字一句地缓缓说:“我可以为她把以前的种种都抛下,只一心一意地爱她。”
邵明泽怔了一下,气得冷笑:“你也配”
陈洛慢慢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把挡在身前的苒苒轻轻推到一边,面对着邵明泽淡淡说:“我不配,可你也同样不配。你能给她的,我都能给;你给不了她的,我一样能给。邵明泽,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弄丢了她。到了现在,如果你还爱她,就让她清清静静地跟我走。你自己也冷静下来想一想,是不是只有这样对她最好。”
邵明泽脸色发青,牙关咬得极紧目光凌厉得似剑,恨不能把眼前这个男人一片片剐了。
陈洛微微抿了嘴角,目光平和地看着邵明泽,却也不肯后退一步。
苒苒不知道之前这两人说了什么,又怎么会动起了手。现如今看他们如此模样,又听着言语里都暗藏着别的意思,一时只觉得累。她慢慢退到后边,身体靠在墙壁上看向这两个男人,嘲弄地问:“你们这算是为了我在争风吃醋吗还要接着打吗”
屋中的两个男人身体都是一僵。苒苒看向邵明泽,口中却是在问陈洛:“陈洛,你爱我吗”
陈洛不知她为何会突然这样问,不过还是轻声答道:“爱。”
苒苒笑笑,目光依旧停留在邵明泽脸上,继续问:“那你能向我保证以后绝不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就算是你的前女友讨饭到了你的门口,你也能视而不见地关上门,绝不跟她多说一句,你能吗”
陈洛依旧轻声答道:“能。”
苒苒这才转而问邵明泽:“邵明泽,你能吗”
邵明泽盯着她,半晌之后忽地扯开嘴角无声笑了笑,低声道:“夏苒苒,你以后别后悔就行。”
苒苒直视着他的目光,淡淡答道:“你放心,就算我后悔了,也不会回头找你的。”
邵明泽恨恨地看了她一眼,铁青着脸摔门离去。
陈洛慢慢走到苒苒身边,把垂着头的她轻轻揽入怀中,发誓一般低声说:“苒苒,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后悔的机会。”
苒苒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后悔,只是想离开这个地方,再不回来。她的机票已经买好,该带的东西也都装进了行李箱。
陈洛因着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毕,并不能陪着苒苒一同过去。他细细地替她把各种证件检查了好几遍,最后还是不放心,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嘱咐:“我已经安排了人在那边接机,你一切听他的安排。什么都不要管,先好好歇上两天,反正我很快就会过去,一切事情都由我来处理。”
苒苒抬起头来冲他笑得没肝没肺,说:“我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唠叨啊。再说了,这话你留着送机的时候说多好,我得过两天才走呢,你现在说了,等到了机场再念一遍”
陈洛忍不住苦笑,心里却是矛盾异常,一时恨不得立刻把苒苒送上飞机才算安心,一时又舍不得她独自一人飞往异乡。
“早知道就不该管这些事情,早早买了机票和你一起走。”
苒苒听了忙道:“可别我可没多少钱,出去了还指着你养我呢,所以你还是把你的这些财产都好好打理一下,好让咱们以后吃喝不愁。”
眼看就要出国了,苒苒倒是越发清闲起来,陈洛于是也不去办事,只想着多陪陪她,苒苒却不愿意,笑道:“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一块儿耗,说不定哪一天就相看生厌了。我这最后的两天得和穆青一块儿过,你就别跟着凑热闹了。”
陈洛无奈,虽不情愿,但也只能把苒苒让给了穆青。
临上飞机的前一天,苒苒早上刚把陈洛打发出了门,正想着给穆青打电话,号还没拨出去呢,手机却先响了。电话是买了她的房子的女人打来的,说收拾车库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她落下的东西,请她回去取一下。
苒苒想了想,才记起来车库里是有些杂物的,不过却不是她的,而是夏宏远的。公司破产,夏宏远人虽死了,却留下满身的债务,非但公司里的地和房子都被拍卖了,就连他的私产也都被法院强制执行了。房子被人买走了,里面的一些没用的东西却被人送到了她这里,他看也没看就叫人堆进了车库里。
苒苒懒得过去,就和那女人说叫她自己看着处理好了,谁知对方却不愿意,坚持道:“夏小姐,这些东西还是你自己过来处理吧,毕竟是私人物品,我们不好处理的。”
苒苒没法,只得先给穆青打电话约回头再联系,然后就直接找了个收废品的老头,带着他一同去了原来的住处。她从买她房子的女人手里拿了钥匙开了车库,指着里面堆的杂物跟收废品的老头商量:“大爷,你自己来动手收拾,钱我不要你的,你也不要我的,怎么样”
里面大多是书籍,买了也能得不少钱,老头自然乐意,便叫苒苒在一旁等他,他负责把车库里面收拾利索了。
苒苒点点头,走到不远处的休息椅上坐下玩手机,正百无聊赖的时候,老头在车库门口喊她:“姑娘,收拾好了。”
苒苒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给新房住打了电话叫她下来拿车库钥匙,自己也去车库那边看。那老头已经将车库里的杂物都请出来装到了板车上,又拿着一本书和几张照片递给她,憨厚地说:“从这本书里掉出来好几张照片,是你家人的吧自己收好吧。”
苒苒有些诧异,接过书和照片。书是很普通的一本词典,照片上却是夏宏远和一个漂亮女孩子的合影。苒苒随意地翻看了一下。在其中一张照片后面发现了一行钢笔字:九六年与阿妍摄于庐山。
“阿妍”这个名字一下子提醒了她,她忽地想起了韩女士曾说过的在十几年前因为夏宏远而跳楼的那个姑娘。
原来是这样的一个人苒苒忍不住仔细地打量着照片上的这个年轻女孩儿。人很漂亮,不是彭菁那种艳丽的美,而是清丽,眉清目秀,纤细娇柔。苒苒突然觉得她有些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
旁边收破烂的老头一边整理着板车上的东西,一边与苒苒说:“这种带人的照片不能乱丢,不吉利。”
买苒苒房子的女人从楼上下来拿钥匙,正好听见了这句话,又见苒苒看着照片发呆,忍不住也跟着插话,“我们老家那边也有这样的忌讳,带着人头的照片不能随便扔。以前有个姑娘和男朋友分手时把一张两人的合照留给了男朋友。过了两年,那姑娘突然开始头疼,半边脸上还起了疙瘩,去医院怎么都检查不出病因。后来就有人提醒这姑娘有没有照片什么的给过别人。姑娘这才想起来,就去前男友家里找那张合影。结果去了才知道前男友把两人以前联系的信啊照片啊什么的都放进了阁楼角落的一个纸箱里,有一次阁楼屋顶漏雨,把箱子都泡了,那照片也受了潮,姑娘的脑袋都潮得看不清人了……”
苒苒没把这个恐怖故事听进去,却被她说的一句话提醒到了。她的确见过这个女孩的照片,那是在很久以前,她送醉酒的陈洛</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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