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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青年问的问题很慈眉善目,仿佛在询问后辈,一点都没应该惭愧到满脸通红的觉悟,她的第一印象就是这家伙脸皮真厚,不是一般的厚。

“有你这么开车的”她语气不善问道,公路上跑不是正规比赛,她素来觉得应当讲究一个飚品,比如陌路人跑路段如影随形地情况下偶尔占了红绿灯间隙地便宜,下一个红绿灯就应该停下来等对手,这对她来说就是基本常识。

“我开车难道很猛了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啊,我才学车两月不到一点。”陈二狗挠了挠头,一脸无辜,也不知道是假装没听出她的愤懑,还是真发自肺腑觉得她在夸奖他地技术高超,总之是一张挺欠抽的脸。

要是熟人,裴戎戎真就想一脚踹过去,把他踹一个狗吃屎,可看着那张怎么看都不像过于精明算计的白净脸庞,她还真吃不准他是在装蒜表演还是本色表现,听到他说学车才两个月,裴戎戎暂且压下对他开车方式的没品没素质,怀疑道:“两个月不到,真的假的”

“不骗你。”陈二狗笑道,笑得好像要让小猫小狗啊路人甲宋兵乙啊都知道他有一张真诚的脸庞和善良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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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就被老爹绑在董事局会议小椅子上旁听地裴戎戎不是那种胸大无脑地女人。是一个天生外加外部熏陶地怀疑论者。都说眼见为实。她是从不相信眼睛看到地。耳朵听到地。只有直到她手里有了证据。一切水落石出尘埃落定。她才点头确认。另一个角度来说。她就是一个极端崇尚量性和数据地女人。也许男人在他面前抽一根烟。她都能清楚知道这一根烟抽了几口。弹了几次烟灰。最后还记得他掐灭烟头地动作。她让陈二狗掀开车盖。虽然觉得这个要求过了点。但那个年轻男人还是很干脆利落地照办。这让她觉得不错。心里给他加了几分。也不那么面目可憎。起码从不及格加到了即将及格地边缘。

“车子谁改地”裴戎戎弯身观察。一脸震撼。说改这车地人是疯子也不为过。这装备。就算放到顶尖跑车里也是拿得出手地。而且她也不觉得能把一辆破帕萨特武装到牙齿地疯子会买不起越来越平民地保时捷奔驰宝马这一类车。当然。这种平民是相对而然。对于裴戎戎这种从小就对钱没什么敏感度地女人来说。保时捷已经很平民。因为她从习惯拿一辆车差不多总能买两辆保时捷地法拉利比较。对于陈二狗这类市井小百姓来说。则总是习惯拿保时捷与自行车或者吉利奥拓作比较。

陈二狗指了指车里。

裴戎戎皱了皱眉头。有点不敢置信。她虽然是个在硅谷和华尔街都工作过镀金过地高级“海龟”。知道在华尔街硅谷西装笔挺地都是打工地。旅游鞋休闲打扮地才是boss大老板。但中国毕竟是中国。就算是他已经足够惊世骇俗剑走偏锋地老爹。大部分时间也是浑身上位者气势。恨不得一出场就用气势把人压趴下地姿态。裴戎戎觉得今天没白跑沪宁。虽然说过程很不愉快。但结果不错。回了杭州这就是笔不错地谈资。一个家伙学了两个月车就敢飚240码在弯道能接近120码难看却野蛮甩尾过弯。加上某个怪叔叔堪称变态地改装。说起来。肯定能让那群刚刚迷恋上去舟山海钓地家伙们羡慕不已。

大叔从车窗探出脑袋。跟一只被掐住脖子拖拽地鸭子差不多。一心想要吧脑袋和眼睛贴到裴戎戎躬身后微露地白嫩胸口。也不晓得是看上眼了她恰到好处深陷乳沟地鸡心宝石。还是贪婪她那道能让教授变禽兽地沟壑。流着口水。大叔抹了把嘴。喃喃道:“下车探出一条腿。我就知道这娘们身材没得说。没想到除了两条美腿能夹死男人。胸口也能。还让不让男人活了。关键是这种女人穿制服。简直就是大小老少一律通杀。星期一扮空姐。星期二玩护士。星期三演ol。星期四扮女警。星期五就来女佣。星期六装教师。星期天还可以来点猛地。透明时装模特。这日子。欲仙欲死啊迭起。就是不知道她地男人身体行不行。不行我扛上也好啊。大叔我长得不行。但杀气不是一般地足。要不然怎么能做南门街道一等一地妇女之友。”

裴戎戎不清楚那位陷入遐想地变态大叔在想什么。也没往那方面思考。看过了车。大致记下了帕萨特改装地路子。就准备闪人。陈二狗也裴戎戎心目中也就算可以说上几句话地份量。开车凶悍不要命。或者花样炫目地。她所在地俱乐部一抓一大把。她这一走。能记住地也许就是他抽烟地姿势。和与人说话时自然而然不让她觉得滑稽或者突兀地伛偻。

“能给张名片或者留个号码吗,有机会我们再跑一趟沪宁高速,我也知道这次我赢得胜之不武。”陈二狗微笑道,一如既往地真诚灿烂,如果这个世界上唯一肯听这个男人话的孩子张三千看到,也许又会忍不住心酸了。

裴戎戎嘴角勾起个弧度,似笑非笑,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道:“你把手机号码给我就行了。”

陈二狗报出号码,心中难免失望,不给他说第二遍的机会和时间,裴戎戎已经转身离去,陈二狗不觉得一个大美女一遍就能记下一个陌生而且相当不重要的号码,这是另一种方式的拒绝吗陈二狗撇了撇嘴。眼光狠狠扫视了几下裴戎戎丰腴的臀部,盖上车盖,略微不甘心地回到车内,抽了根烟。

被对手鄙弃和被一个女人尤其是美女轻视,两者相对而言,后者似乎来得更伤人和无可奈何一些。

“想女人了”大叔笑问道。陈二狗看着那张络腮胡子脸也觉得的确是猥琐了点,怪不得他的窝里乱七八糟只能堆满少儿不宜的劣质碟片,那台早该丢进废品收购站地老电脑也尽是动作片,当然这个动作仅限于床上。

“想。”陈二狗回答很老实,怎么能不想,都憋了这么久了,一躺下来就忍不住想小夭地白嫩身子,所幸一合眼就累得差不多倒头就睡,要不然他非活活憋死。或者忍不住跟张胜利一样跑出去找女人。

“要不然我帮你介绍几个”大叔不怀好意道。

“你啥时候做起拉皮条地勾当了”陈二狗笑骂道,跟大叔处久了,言谈无忌。

“日子难熬。赚点外快嘛,这不都说马无夜草不肥。”

大叔哈哈大笑,笑了十几秒,觉得这么猖狂大笑其实挺傻,就收敛了点,稍微正经一些,道:“我这边地确有一两个顺眼的女孩子,跟你挺般配,模样绝对不亏待你。再说了。电灯一摸黑,母猪也赛似样贵妇,男女做事也就那么回事,一闭眼,什么都过去了。”

“别,被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还是想想我在上海的那个小女人就够了。”陈二狗毛骨悚然道,因为他一不小心想起了阿梅饭馆的王语嫣。

大叔呵呵笑了笑,没有就这个话题展开讨论。揉了揉脸,眯起眼睛,没来由冒出一点深沉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陈二狗地错觉,这个时候侧脸看贼有沧桑感的大叔望着裴戎戎那辆保时捷消失的方向,轻声道:“有些时候想想看,我们穷人日子过得确实不舒心,不是觉得那些个有钱畜生牲口们站得太高,也不是怪漂亮水灵娘们太傲。就是无奈自己不管怎么努力。都爬不到那个位置,上不了她们的床。”

陈二狗跟王虎剩一样。也都有两包烟,一包是专门伺候大叔的南京九五至尊,还有一包就是五块钱的绿南京,自己就抽后者,但为了不刺眼,不让大叔觉得荒唐,他会把绿南京的烟一根一根拿出来放进九五至尊的烟盒内,只要不细心看,是察觉不到其中的心机,抽了根绿南京,摇头道:“我不知道,也没想你那么多,但不甘心肯定是有地,就像这个女人,我其实就想多说几句话,攀上点关系,巴望着以后能发挥一点能量,没想要征服啊上床啊之类的东西,那些对我来说遥远了点,不现实,姜叔,你别说我没野心没追求,我这种人习惯了苦日子,真不觉得进了城被白眼了受冻了挨热了是遭罪。”

大叔姓姜,方婕最初给陈二狗的名片上写着姜子房,因为一脸络腮胡子着实成熟到老态,吃不准大叔地年纪,陈二狗平时就喊他姜叔。qisuu网

这位大叔兴许是抽多了陈二狗口袋里一包接着一包的黄色至尊南京,终于良心发现,掏出一包烟,抛给陈二狗一根,道:“浮生,面包会有的,黄油会有的,最紧要的是,对你来说,女人也会有的。”

陈二狗不动声色,那张年轻到让方婕周惊蛰这类女人一开始觉得不堪重任的脸庞,有只有同样是男人又有阅历的姜子房才察觉得到的凝重,这不是富家子弟为了钓女人装出来地深沉,而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苦日子中煎熬过后沉淀下来的东西。

姜子房有一句话没说出口,瞥了眼早被他看穿换了烟盒的绿南京的陈二狗,过了而立之年原本以为该消磨的都消失殆尽身为旁观者的他,心中竟然有了一种破天荒的热血沸腾,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个和几个死党飞扬跋扈气焰滔天的岁月。

姜子房想说的是,这个社会好心人未必有好报,但有心人,肯夹着尾巴像一条狗做事地有心人,八成是能上位的。

第二卷

第33章 对不住

两个月,对魏夏草来说,平淡无奇,真概括起来,就是陪男朋友看了几场电影,文艺的商业的都有,欣赏了一场很小资的话剧,再就是买了几本畅销书的同时也没忘记买了一本博尔赫斯的诗集圣马丁札记,两本畅销书囫囵看完,圣马丁札记却原封不动,注定一辈子躺在书架上摆个高深样子,但魏夏草觉得买类似弥尔顿失乐园或者塞缪尔贝克特的等待戈多,即使不看,心理上也有种奇妙的优势。之外无非是去德基和金鹰买了什么牌子的最新款,每年拿到手的十来万红包都按照母亲的意思用来投入股市,涨跌对她来说都不痛不痒,自然也体会不到小股民的发癫做狂和撕心裂肺,账面上来看是小赚了2万6千多,好吧,这其实也就仅仅意味着她在德基刷卡的时候更加心安理得一些,还有就是参加了一些无伤大雅的聚会,举办者有成功校友,有打定主意一辈子做啃老族的死党,也有通过朋友的朋友认识的商界精英,见到的碰到的都是跟她一个或者差不多层次的人物,小虾米角色在这种,再扑腾,也是溅不起水花的。期间也瞒着名义上的男朋友跟母亲介绍的世交家族走出来的青年相亲,相谈甚欢,但远不至于直奔主题脱衣上床,总之,这两个月没有太多的兴奋点,没了离家出走的魏冬虫那个小妖孽纠缠,也没有陈二狗荫魂不散,大体上来说还是愉悦的。

这就是一位父辈隐性家产起码在十位数却从没有上过福布斯或者胡润财富榜爷爷一辈在省一级政界爬到副部级的富家千金两个月的悠闲时光。

但两个月对于刚得手潜返王家兄弟来说,却各有重大意义,王解放是浑身血掖沸腾,因为终于又开始跟着得喊一声小爷的表哥做大事,杀人放火做着劫富不济贫的无耻勾当,跑了一趟深圳。结果从一个叫颐园的高档小区某幢别墅偷回了那尊收藏隐秘的唐三彩天王像,这是正事,王解放还抽空做了点业余活动,就是把那栋别墅四十多岁看似名媛骨子里性需求如狼似虎地女主人给干柴烈火了几次,喝烧酒,玩女人,做坏人行恶事。王解放觉得这才是一个爷们该过的人生,所以唐三彩天王像得手必须返回南京的时候就跟被阉了一样没精打采。火车上小爷狠狠踹了他几脚,骂他整天就知道摸奶子钻裙子没出息。王解放没反驳也没解释什么,他觉得没必要跟小爷说自己心里的想法,因为他一向认为自己的人生和理想对最敬重的表哥来说是下贱到不足以提起的。

王虎剩从来就懒得在意不成气候地表弟想什么做什么,他现在兴奋的是老天爷终于给他一个机会扶一把陈二狗,箱子里那玩意是诸葛老神仙在乎地宝贝。他接下来让二狗送去,不管如何。老神仙都欠了二狗一分人情,这叫因,至于结出什么样的果,王虎剩估摸着再不济也能把上海那档子乌烟瘴气地鸟事给彻底摆平了,断了后遗症。

而陈二狗,两个月来肯定最为不足为道,除了拉屎,一天2个小时几乎全部都在车上,也就是拿了一张连小姑娘都不稀罕的驾驶证,然后不知死活地在沪宁高速路上玩命。最后疯癫跋扈到连姜子房都不敢坐他车的地步。事实证明陈二狗六十多天120来包至尊南京是值得的,他现在的车技。唬唬魏夏草,绰绰有余,甚至有可能会让陈圆殊刮目相看。相对于那120多包贵到咂舌自己没舍得抽一口地天价烟,陈二狗睡在车上,一顿饭也就啃馒头喝矿泉水,偶尔过意不去大发慈悲从保险柜把良心掏出来晾一晾的姜子房会请他吃上一顿好地,算是改善伙食,一个月下来,可以说用在自己身上的钱加上烟也就六七百块,方婕来之前给了他一张可以透支20万的华夏钛金卡,陈二狗没有花一分钱,甚至给姜子房买烟花去的一万好几,也是在上海攒下来的私房钱,自己存折没敢用,怕惹来赵鲲鹏那头黑瞎子,虽然是从张兮兮那疯女人卡上取的钱,但这钱肯定得还,欠女人的钱和情,素来不是陈二狗的作风。

否则,陈二狗凌晨两点多窝在车里终于能闭眼休息的时候,也不会偶尔记起自己欠曹家女人一顿有钱人吃喝的饭。

回钟山高尔夫别墅前,陈二狗好好打理了一番,胡渣子都刮干净,换上一套干净得体地衣服,他没资格玩颓废和玩世不恭,那些都是顾炬小梅那帮子富家公子地专利,陈二狗不愿意打肿脸充胖子一副矫情的姿态,宁肯老老实实夹尾巴做人,后者地奴才模样还能视作蛰伏,前者就纯粹是没本钱却要耍酷的2逼了,陈二狗看到经济学书上说了,要控制成本,所以根本不去浪费那个感情。

再次看到陈二狗,本就对他不熟的方婕还没觉得什么,无非就是日晒雨淋的缘故皮肤稍微黑了一点,人也精神了一点,但魏夏草却越来越不舒坦,觉得这个家伙身板似乎直了一点,在她看来,被魏冬虫骂作狗奴才泼了一脸果汁还能笑呵呵的小丑,就该一辈子被人笑话,一辈子直不起脊梁。

魏家本来就是荫盛阳衰到了极点,走了个不善言辞的郭割虏,现在多了个挺能溜须拍马顺应“民心”的陈浮生,方婕似乎心情大好,本来晚上要去应酬,结果都推掉了,特地下厨亲手做饭炒菜,老庸人吴妈也只能当个帮手,客厅里只有无聊看电视的陈二狗和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上网的魏夏草。

“真不简单,两个月就考出驾照了。”魏夏草抬头不冷不热道,瞥了眼对电视提不起兴趣最后翻阅一本房产杂志的陈二狗。这话虽然挖苦成分不少,但魏夏草底气不是很足,毕竟两个月从一个完全生手到考出证件,一点都不算丢人。

陈二狗笑了笑,不置可否,他不会傻到亲口告诉魏夏草自己14天拿证的恐怖成绩。那只能更加激怒这只见不得他好的小波斯猫,而是询问了一个他比较好奇的问题,“这杂志上说成思危有这么一个说法,房价中土地和建筑成本占50,政府税费占20,开发商占30,而最后的30一部分说白了就是行贿。你觉得有多少成分”

“你了解这个干什么,买房难道是卖房”

魏夏草不屑道。不过这关系到她的专业知识,以及魏家的发家史。她忍不住就发表了一下身为半个行家地言论,“高比例大资金用于行贿,肆意妄为地转嫁腐败成本进而推高房价,这是中国房地产很不光彩却不得不说的一条轨迹,我爸就曾说过。如果权力都在阳光下运行,开发一个房地产项目的成本大概能降低15甚至更多。但这个畸形的不完善市场。很大程度上有点劣币驱逐良币,这才使得王石经常标榜自己不行贿的房地产商人,其实不行贿对于市场经济很多领域而言,是再基本不过的原则。对了,你听说过劣币驱逐良币原理吗”

陈二狗点点头,脱口而出道:“听说过,badmonydrivsougood它是格雷欣法则的反例,而当事人地信息不对称是劣币驱逐良币现象的存在基础,如果我没记错,阿克洛夫就因为柠檬市场获得了01年地诺贝尔经济学奖。”

说了一半话。陈二狗立即闭嘴。之所以一口气讲出“格雷欣法则”“信息不对称”和“柠檬市场”,是因为魏夏草的问话让他想起了在上海公交车上。那个拿着一本厚厚经济学教科书不厌其烦问他一个一个问题一问就是一个钟头地女孩,那个相识不久就肯把身子和第一次交给他的傻女人,沐小夭。所以陈二狗很顺畅地报出了英文,顺带着解释了一番,这是本能反应。但坐在眼前的是魏夏草,不是那个傻乎乎到让人心疼的女孩,陈二狗眼神闪过一抹不为人知的哀伤,沉默不语。

听到答案地魏夏草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书房内的大量经济类专业书籍,嘀咕了一声继续跟几个在海外地闺蜜死党聊msn

方婕很有兴致地做了一桌子其实陈二狗一点都不感兴趣的菜肴,但陈二狗还得装作吃得津津有味,魏夏草心思没放在饭菜上,晚上她还得参加一个办在no。1兰桂坊酒吧的生日聚会,正琢磨着该穿什么才能不高调不张扬却可以吸引眼球。

魏家也好,培养出方婕的方家也罢,都不太喜欢在餐桌上讨论,所以显得略微冷清。前者是因为魏端公觉得跟一群娘们没啥共同话题,后者大概就是因为大家风范的缘故,家教比较严格,方婕从小就是笑不露齿餐不谈吐这么教育过来的,方家的三个女儿,无一不是很好的贤内助,魏夏草也就到了陈二狗这边刻薄了一点,在男朋友家那边的口碑也是极好的,哪怕魏端公出了天大地事情也照样巴不得立即将她迎娶进门结婚生子,可见魏夏草终究不愧是方家大门里出来地优质女人。

方婕似乎怕这么氛围清淡让陈二狗误以为对他的轻视,于是找了些不轻不重地话题,她这几个月实在太忙,魏端公死了,虽然说早已离婚,但打定主意一辈子不再结婚的方婕一直把那个男人视作自己一生的丈夫,魏端公离开后留下的权力真空都必须由她来填补,她斡旋于政府商界和见不得光的领域三端,再长袖善舞,要不是有方家在背后给她撑腰,也做不到左右逢源,可以说没有方婕,魏端公遗留下来的烂摊子早就散了烂了,两三月暗地里伤过多少神哭过多少次吃了多少苦头,在台面上一直胸有成竹淡定自若的女强人连自己都记不清楚,所以当她望向初出茅庐肯定是一腔热血的陈浮生,再看衣食无忧没野心没斗志但各方面还算优秀的女人,方婕感慨颇多。

不知如何,魏家冷清森森的钟山高尔夫别墅,多了一个除了她和郭割虏谁都觉得无足轻重的男人,不知不觉彷佛多了一丝阳刚和生气。

方婕给陈二狗夹了一个清蒸蟹粉狮子头,微笑道:“浮生。我也不管你是真喜欢吃还是假喜欢吃,这几个狮子头你反正得给我解决干净,这可是我花了大心血做出来的拿手菜,以前呢,端公他不喜欢吃,夏草这孩子胃口又不大,我每次做出来都是浪费。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你,不能轻易放了你。”

魏夏草脸上平静如常。内心却是幸灾乐祸地大笑不止,不忘落井下石道:“妈。你放心,他其实胃口很大,你尽管夹给他,他也就是跟你客气才吃得这么矜持,以前在山水华门我见他可不是这么腼腆吃饭的。都是风卷残云。我看不光这个蟹粉狮子头,那个三丝螺蛳青。还有碧螺春虾仁,干脆都倒给他就是了。”

陈二狗啃着狮子头,面对这对母女,一脸瞠目结舌。方婕低头轻笑,这是个不错的开端。

吃完饭,按照惯例是在方家做了十几年后面跟到魏家做了半辈子佣人吴妈收拾,结果陈二狗帮着她洗碗刷筷,起初吴妈有点不高兴,因为这是她地活,她觉得这个年轻人虽然好心。但让她有点不适应。毕竟在方婕出生就做这行的她做了四十多年家务事,突然冒出个插手的。当然多少有点碍眼。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陈二狗口甜,做事也利索,吴妈也不好说什么。而且陈二狗还把二狗的“小名”告诉了也是东北走出来的老人,她一听就乐了,因为她的一个弟弟小名就叫狗剩,突然在给人巍峨森严的魏家别墅里听到二狗这么个乡土地绰号,别提有多亲切,也就原谅了陈二狗的越俎代庖。

“我帮你准备了一台笔记本,ibm地商务机,你如果不满意可以让夏草陪你跑一下数码城,我不是老学究,也知道现在很多游戏都有很高的配置,你看书久了也确实需要放松一下。”方婕坐在客厅提醒刚从厨房回来地陈二狗。

“方姨,足够了,我连上网都不知道,对游戏也不感兴趣,有了电脑,就想上网找点资料,据说很方便。”陈二狗赧颜道,当下还不知道qqmsn的年轻人的确不多了,他也觉得有点离谱的意思。

方婕对此轻轻略过,对她来说,一个没太多物质欲望的心腹,才值得信任,“跟你说一下,现在我这边有四辆车,吉利是端公地,现在已经没人用了,还有一辆是我那辆奔驰s500,再就是公司一辆用做商务的奥迪a6,小郭开地最多就是它,最后一辆是刚给夏草买的宝马min,今天晚上夏草要去酒吧闹,你就开那辆a6送她去,因为那辆车相对来说好上手。到了酒吧她要是嫌你不合她那个狐朋狗友的,你就自己一个人在酒吧喝酒,帐结到她头上。”

“妈”魏夏草想抗议,一看到方婕瞪了自己一眼,立即噤若寒蝉。

“好的,什么时候动身”陈二狗跃跃欲试,这一刻,他突然有个想法,那就是把所有款好车都开一遍,劳斯莱斯迈巴赫什么都买一辆太不现实,都开一次相对来说靠谱不少,今晚就从奥迪a6下刀。

魏夏草突然眼神奇怪地上下瞄了一眼陈二狗,然后可怜巴巴望向大小事情一打定主意连父亲魏端公都无法更改的母亲。方婕也不是不能通融的刻板女人,哪能不了解女儿的心思,笑望向陈二狗道:“浮生,等下把衣服裤子都换上,上次夏草东西没给你买齐,后来我骂了她一通,让她特地再给你买了鞋子和手表,不是方姨觉得你现在不好看,只不过这个社会狗眼看人低的势利小人太多了,你不穿得光鲜,不说遭冷眼,办起事来也会困难,毕竟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你迟早都得适应这个,再说了,总不能让别人寒碜我们魏家出了事情后连给自己人置办点一般行头的钱都没了。”

陈二狗没有说话,上次在德基广场花了多少钱两套西装几件t恤外加两条领带而已,陈二狗算了一下两张账单,很简单的一道数学加法题目,却是一个让陈二狗触目惊心差点睡不着觉地数目,42390块,看魏夏草那种再正常不过地眼神,陈二狗就像看到了第一次进大东北长白山就不知天高地厚想要弓猎皮糙肉厚野猪的精贵驴友,真是两个世界地人啊。

在张家寨,如今的行情是四五千就能买一个挺标致的媳妇,那这四万多块钱,差不多能买十个了。

方婕是和魏端公一起被生活打落牙齿把血和苦日子一起吃进肚子只可惜没有能一起尝甜头的女人,大体能理解陈二狗这种小人物的内心感触,笑了笑道:“钱是身外物,等你在这个家处久了,就会明白这个道理。”

当时陈二狗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办法明白这个在方婕看来普普通通的大道理。

他也不想明白,因为他认为挣扎了二十多年就想攒点钱给娘治病给她过上好日子的自己一旦真踩了狗屎运,明白了这个道理,就太对不住那个晚年在张家寨喝了十几年劣酒唱了十几年京腔也吃了十几年苦头最后终于能躺进小坟包歇口气的老人家。

更对不住那个劳苦了一辈子结果被男人抛弃却还没机会抱上孙子,甚至没能看到两个儿子稍微人模狗样的消瘦女人。

第二卷

第34章 粉墨登场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很大程度时是因为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谁不想衣锦还乡,“衣锦”这个两个字轻松道破了历史洪流中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玄机,当下这个社会,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纨绔子弟斜靠着跑车装b,对寻常女孩来说,远比穷酸孩子手拿廉价玫瑰或者怀揣一叠诗歌情书来得靠谱。当陈二狗内心交织矛盾地穿上魏冬草替他选的衬衫和西装,换上那双刚拿到货没几天的意大利手工定制皮鞋,再戴上他不知道牌子的手表,站在镜子前,自嘲地摸了摸下巴,挺像那么回事请,沙哑着嗓子喃喃道:“以后回张家寨给娘和老头子上坟,</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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