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闭嘴。”祁武氏瞪向祁珍,“好好跪着,没问你不许开口。”
“娘……”祁珍还要说什么,华如初微一抬头看她一眼,制止的意思很明显。
祁珍咬着唇,大颗的眼泪直往下掉。
她贪玩却害得嫂嫂受罪,她就是个坏东西。
“如初做错了罚她就是,娘不该把圣上赐婚之事扯出来,这是大不敬。”
祁中然看了儿子一眼,遂又看向夫人,“你说了什么”
“我,我就是……”祁武氏心下着急,那话绝不能再复述一遍,不然不要说老爷这关过不了,要是传出去让老太爷和老夫人知晓,她才有得受。
看她那表情,祁中然哪还会不知道那不会是什么好话,恰巧还被儿子听了去。
叹了口气,祁中然道:“都过去了就谁也别再提了,免得招祸,佑儿媳妇,你为长,做什么事都应该多想想,珍儿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向往外面的世界很正常,你应该好好规劝她在家学规矩,为嫁人做准备,而不是顺着她带她出门,这不是对她好,这是害她。”
华如初心下冷笑,正要应下这份错把这事揭过去,她有点跪不住了。
祁佑却不愿意。
带祁珍出门是他默许的。
是祖母同意的。
除了太纵着祁珍,除了对她好,如初哪里错了
对上祁珍祈求的眼神,祁佑看向上首他的爹娘。
“如初,把手令拿出来。”
华如初没有作声,甚至没有抬头看任何人,从怀里拿出一张明黄色的丝帛,双手举高。
祁佑拿在手里,从始至终,眼神都是淡淡的,“太子手令,着祁华氏做茶上呈,祁府当开方便之门,爹,娘,如初是在为太子办事。”
祁中然和祁武氏对望一眼,有惊,有喜。
祁家是铁板钉钉的太子一派,当然是越被太子看重越好,可太子却是个要求很高的人,一般人看不上。
整个祁家除了佑儿被太子倚为左膀右臂外,也只得老太爷在太子面前有个薄面。
可是现在,一个内宅妇人手里居然有太子手令,还抛开那些个规矩,让祁家开方便之门,在妇人之中,除了陶侧妃外,媳妇这也算是独一份了。
“可……可也不应该把珍儿带出去。”
“祁珍要嫁人,多学点有何不好,再者说,你舍得把祁珍拘在内宅,如初却想让她在成亲前看看外面的世界,她何错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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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二十年活寡
第七十九章二十年活寡
祁珍哭得越加不能自已,她也想问,嫂嫂何错之有
祁武氏哑了声,把自己所知的都教给女儿,没人说她不对。
而华如初去给太子办事时把祁珍带在身边,让她长见识,又有谁能说她不是好心
可是,她心里就是不忿。
就是不想承认这份好。
她儿子的心已经完全偏了,她不想她的女儿也和她离了心。
这才相处几天,珍儿就一口一个嫂嫂了,再长点时间还得了。
不行,绝对不行。
她只有这个女儿了。
“总之,把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天天往外带,这事不占理,不过看在你是为太子办差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以后不得再如此。”
“是,谢谢娘,媳妇记住了。” ”“
祁中然不是祁武氏,没有那么复杂的心思,弄明白事情后倒是觉得媳妇完全算得上是一片好心。
可内宅的事,他也不好插手,把女儿拘家里,他也放心。
这么一想,也就默许了夫人的话。
只是在夫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疏忽下让媳妇站起来。
跪得时间太久,腿麻了,华如初咬着牙站起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碍。
身边伸过来一双手扶住她,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谁。
祁佑搀着她,待她站稳了也没有松手。
“爹,娘,如初有些不适,我们先行告退。”
祁中然刚想点头,祁武氏就先接了话,“等等。”
祁佑真就定定的看着她等着。
被那么冷冷的看着,祁武氏不自在的避开视线,道:“我身边的雪如做事细心,跟了我也有些年头了,原本也要给她许户人家放出去成亲,可我看媳妇身体不大好,我也挂心,就让她去侍候一段时间吧。”
是侍候她还是侍候他华如初心下发冷,却不作声,等祁佑的决定。
他要是点头,她没有二话。
她的沉默在祁武氏看来倒成了默许,心下终于高兴了些,脸上也有了笑模样,“既然媳妇没意见,那……”
“不用了,娘,如初只是因为忙太子的事累着了,说不上身体不好,屋里的人够用,也都懂事,娘不用为我们挂心。”
祁武氏被顶撞得哑口无言,要是媳妇不同意,她有的是法子,可儿子不同意……
要是儿子听话和她亲厚倒是好说,直接放他屋里去就是了。
可她这个儿子根本和她不是一条心啊
“就是一个丫头,有个帮衬的不是更好雪如你也见过的,长得不差,身体好,也好生养……”
“够了。”祁中然突然开口打断了祁武氏的话,警告的瞪她一眼,续又道:“今天的事就到这,时辰也不早了,你们回吧。”
“是,爹,娘,儿子告退。”
华如初也勉强福了福身,步伐不那么稳的在祁佑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云书擦掉眼泪,赶紧上前扶住另一边。
华如初用力挣了挣,不再让祁佑扶着自己,把全身的力气都依到了云书身上。
“夫君,有云书扶着我就行了。”
祁佑知道她这会心里难受,也不计较,随了她去,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
屋内,祁中然静默了一会,直到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才抬眼看向正妻。
“就这么迫不及待往佑儿屋里放人当着才进门月余的新媳妇的面现在的平静生活满足不了你是不是”
这话太重,祁武氏脸色苍白,强忍着颤栗,对还跪在一边的女儿道:“回屋里去,没我允许不得出门一步,刘妈,送姑娘回房。”
祁珍没有应声,勉强站起来福了一福,也不要刘嬷嬷搀扶,一瘸一拐的离开。
这里,她一刻都不想呆了。
“老爷,我没有那个意思,佑儿都二十有二了,可还没有个一男半女,媳妇那身板又弱,雪如是我花了力气调养身体的,肯定能很快怀上孩子,我就想佑儿能快点有个后,佑儿和我们不亲近,孙子我是一定不会疏忽的。”
祁中然笑,眼中却没有一点热度,“原来在你心里,对佑儿只是疏忽了吗”
“我……”祁武氏的神情更显狼狈,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当年是我错,我鬼迷了心窍,现在我也自尝了苦果,我现在别无他求,就想有个孙子在身边,想我们这一房尽快开枝散叶,老爷,我这样有错吗”
祁中然却并不信她的话,看向她时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讥诮,全无在外时的相敬如宾,“用不用我提醒你,当年我们成亲不足一月我纳妾时你是什么感受”
祁武氏身体晃了晃,一屁.股坐了下去,再不答话。
“媳妇还能帮上佑儿,让佑儿长脸,你呢是让我长脸了还是毁了我全部前程”
看也不看祁武氏面如死灰的脸,祁中然眼中冷意更甚,深藏的却是无人可知的酸楚,如果时光能够重来……
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祁中然恢复了冷然,起身往外走,淡淡的留下一句,“别尽做些惹人闲的事,以前狠不下心做休妻的事不代表我现在也狠不下心来,佑儿有太子为靠山,没了娘也没人再能动摇他在祁府的地位。”
看着他一步步离开自己,祁武氏嘶哑着声音开口,“当年我把佑儿送到婆婆那里后你没去接回来,是不是你就存了休我的心”
“是。”祁中然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因为你的算计,我失去爱人,毁了一辈子,不让你痛苦,我如何能甘心。”
“为何又没动手”
“为何自然是为了孩子,不是每个人都如你这般狠心,休了你容易,祁家却不能没有长媳,再有新妇进门,又哪里会有佑儿的好日子过,你的罪过,我不会让孩子承担。”
祁中然终于回身,逆着光,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祁武氏却知道,就算是笑着,眼神也是冷的。
“二十余年夫妻,两次同床,一次有了佑儿,一次有了珍儿,你该感谢你那争气的肚子,武芸娘,我不能休你,却能让你守一辈子活寡,这是我对你的回报。”
仿佛是笑了笑,祁中然转身离开,“佑儿的事你若是再干涉,我不介意送你去家庙为家人祁福,你不要给我这个机会。”
屋里再没有其他人的气息,安静得让人窒息,祁武氏狠狠抓着胸口的衣服,仿佛想把压在那里的石头搬开。
这桩婚约,是她自己谋来的,不惜毁了那两人青梅竹马的感情,使他们反目成仇。
可是她没有想到会毁了中然的前途,那么个文韬武略样样不逊色,让她倾心不已的男人毁在了她手里。
从始至终,中然都为她保留了颜面,担下了轻浮她的名声,顺她的意和她成亲。
这么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大好前程毁在她手里。
就是到如今,老太爷和老夫人都以为是他有错在先,她不敢想像,要是两老知道了真相会如何待她,休了她都是轻的吧。
这是她一眼就迷上的男人啊满心满眼都是要和他在一起,就像魔怔了一般,再也看不到其他。
不顾一切的嫁给了他,换来有苦难言的后半生。
怪他吗
她有何资格怪,只能说她是咎由自取。
如他所说,她真该感谢她争气的肚子,只是两次同房就给她送来了两个孩子。
可那时的她,怎么就那么狠心的把佑儿送到婆婆那里了呢
“大夫人,您怎么一个人坐在这,老爷呢怎么也没个人进来点灯。”刘嬷嬷一进来就念叨开了,她的眼神不太好,看不到祁武氏惨白的脸色和凄然的表情。
“不要点灯,出去。”
刘嬷嬷顿下动作,不敢多问,退了出去。
另一边,华如初那副模样回了屋,把一众丫头婆子都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都别围着,各自去忙吧,冬菲,你和我一起扶小姐回房。”
把华如初安置到床上,云书撩起她的裤脚,看着膝盖上那几乎覆盖了一整个膝盖的乌青几乎掉泪。
这点痛对华如初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就是麻起来难受,活了血后不麻了,她的精神也就回来了。
“行了,没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轻轻蹭一下都要青一块,抹点药就没事了。”
“小姐,那药我有带着,我去拿。”冬菲小跑着离开,平日里太闲时也希望能一展所长,可是她一点也不希望她的一展所长实现在小姐身上。
祁佑也不坐,就靠床站着看着她们忙活。
眼神深沉,让人看不透其中飘浮不定的都是些什么。
华如初一直没抬头,这时候,她不知道能说什么。
不气吗气的,只是婆婆的刁难做媳妇的只能和着牙齿一起吞下,哪怕是满口的血泪。
祁佑的表现已经足够好,不止是拒绝,更是表明了态度,从头至尾的护着她。
可她今天所承受的这些源头都是他。
是他将祁珍带到她面前,引起了她的怜惜,是她默许了她带祁珍出府,频繁出府也是为了帮他做茶叶,那个刁难她的人更是他的亲娘。
她现在摆不出好脸色。
干脆,不看最好。
收拾好,云书和冬菲就知趣的退了出去,体贴的把门带上。
满室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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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迁怒
第八十章迁怒
似是想起什么,华如初扬声打破屋内的沉默,“云书,把今天带回来的东西拿进来。”
“是。”云书万没有想到担了半天的心听到这样一句吩咐,极快的去拿了盒子送进屋内。
眉眼不敢抬的重又退出门去。
摩挲着盒子上的雕花纹路,华如初抬头,眼神淡淡的,眉间依旧带笑,却少了温度。
“茶叶做出来了,只是北方的茶树品种和南方的不同,味道可能也有差别,你拿去给太子尝尝看,要是哪里不满意告诉我,我再想办法改进。”
祁佑没有去接盒子,望着她,眼中有浅浅的怒意在翻滚。
“如初,你迁怒于我。”
抿了抿嘴,华如初不否认,却也不会承认。
“茶园那边的人基本都带出来了,不用我时时看着也不会有大问题,以后我不会再那么频繁出门,只是我在试着做一种新茶,不能不理会,你派个人和祁军说一声,做茶的事交由秋谨负责,她的话即是我的意思,有关于新茶的事告知于我就行。” ”“
祁佑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就在她打算收回手时拿走了盒子。
他宁愿如初和他大吵大闹出了这口气,也不想让她这么憋着。
可是……他早该清楚,如初是如何懂事知进退的人,成了他人妇,便断不会让人质疑她的妇德。
如果那时候他没有自己开口拒绝,他毫不怀疑如初会接纳那个人。
哪怕明知娘的意思是让他收房。
这就是如初,她在逼自己做个最合格的内宅妇人。
可这同时也让他明白,如初把自己的心守得有多严密。
他现在只是她的夫,如此而已。
也许原本因为他这段时间的接近而松软了些许,可现在,她又是那个初入门时的华如初。
没有留下任何话,祁佑离开了。
云书看着闭着眼睛仿若睡着了的小姐,不知该如何劝慰。
大少夫人被丫头扶着从大夫人那里出来的消息很快就传播开去。
没多久,便有那多嘴的丫头婆子把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祁林氏满脸的幸灾乐祸。
而祁沈氏知道后却沉默了很久,最终冷笑出声。
祁府真是平静太久了。
老太爷和老夫人知道时已经是次日早上,正好齐聚主院的日子。
双芷从不挑拔是非,和三房的人关系都亲近,是个极聪明的人。
这样的事自然也不会从她嘴里传出来。
可祁府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祁林氏,原就不忿大房在太子妃面前露了脸,赶了个大早趁着其他人都还没来请安时便添油加醋的当笑话说了出来。
老夫人听后沉了脸,没有如祁林氏以为的暴跳如雷,可这反常的沉默更让她兴奋,这不正说明老太太怒了吗
祁沈氏来得稍慢一步,看这情形请了安后便退至一边,安静等着。
祁武氏一夜未睡,精神极差,眼下两团黑青,胭脂水粉都没有遮得住,看着像是老了好几岁。
扶着刘手来到主院,深吸一口气,扬起笑脸走了进去。
“娘,媳妇来给您请安,昨晚睡得可好。”
老夫人掀了掀眼帘看她一眼,淡应道:“倒也不错,不过你这精神倒是差了些,没睡安稳”
祁武氏心里一顿,扫了一眼屋内的人,看到二房三房的人似笑非笑的脸,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口里却道:“大概是兴奋的劲头还没过,昨晚睡得晚了些,中午补着睡一会就好了。”
屋里的人都知道她说的兴奋劲头是因为什么,祁林氏银牙咬碎,有心刺上几句,瞟到老太太的神情强自忍了下来。
“你能被太子妃看重自然极好,可也不能因此就得意过头,你的荣耀来自于谁尚未可知便在府内大耍威风,这事要是传出去,怕是太子那里也不好交待,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很平淡的话,平淡到几乎没有起伏,可话中的意思却让祁武氏燥得都想落荒而逃。
太子妃会对她态度亲近肯定有佑儿的原因,可昨天看到太子给华如初的手令后,她不得不怀疑也有她的原因在其中。
毕竟,太子再怎么样和佑儿亲近也不会管祁府内宅的事,不然岂用等到今日。
太子妃却不同。
媳妇在帮太子做事,所以太子妃对她这个做婆婆的优待几分,这样,可能性很大。
一想到她的荣耀是来自于昨天还被她狠狠责骂了的媳妇,她就满身满心的不自在。
恨不得时间能倒回去才好。
可同时,她也恨透了让她如此尴尬的华如初。
老夫人正想再刺上几句,就听到外头传来请安声,“奴婢见过少夫人。”
“免礼,祖母可来了”
“是,三位太太也到了。”边说着话,丫头边打起了竹帘,华如初带着笑意走进来。
“祖母万安,孙媳来迟了,请祖母责罚。”
老夫人原本沉着的脸露出笑意,“不是你迟了,是今儿个大家都来得早了,别站着,坐吧。”
谢了祖母,华如初又团团向长辈行了礼,这才到最下首坐下,眉眼乖顺,看着和往常全无差别,不知道的人还当昨天根本没发生什么事,只是她们想多了。
老夫人大感满意,她还以为这孙媳妇胆小怯弱,又是新妇,碰上这样的事就是忍下了也会满腹委屈,见着她肯定会哭闹一番,没想到她会这么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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