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塘打了一个巴掌又给了一个甜枣,说的渔头李心花怒放,满怀感激骑上三轮摩托就走。沈塘站在那里,转头看着他特意请人设计的牌匾,看着看着,实在忍不住,竟然噗哧一声笑出来。
“不管怎么看……这个名字也还是太逗了点啊。”沈塘笑着摇了摇头,在他的前方,是刚刚用木头和塑料篷子搭建起来的烤鱼铺,上面挂着一个木匾,刻着三个斗大的字,极其端正,极其有力。
“野猪林”三个大字刻的是入木三分,又染上了漆黑的墨色,在暗红色的牌匾上,更加的瞩目。
这当然不是沈塘想出来的名字,他当初想的方案全被邵晏之一口否决,不是太文艺就是太简单太粗暴,某个人看不上,说他想出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沈塘还清楚的记得他是这么说的。
“这选的地方可是有讲究的,不是在平地上。你说平地有什么稀奇的,将来一堆人挤人的,太没有看头。而且碧塘那儿完全没有个遮挡,一旦到了中午太阳完全升起来了,还不得热得半死,你做的又是烧烤的生意,更不能这样了。所以咱们得把位置定在竹林里头,那片竹林妥妥没人想去那里。”邵晏之信誓旦旦地说。
沈塘问了句为什么,当即被骂的狗血淋头。
“动用你那聪明的脑袋瓜子好好想一想,这么简单的道理!”电话那头的邵晏之声音拔高了一个八度,终于找到擅长的地方可着劲儿地数落沈塘,“将来外面建立起来一个又一个的铺子铁定将竹林挡住,所以说有得必有失,将来咱们得把外面也租下来。趁着碧塘还没被开发起来,咱们第一个去村里交钱,把那块地租下来,还得签个合同什么的,这样子道理完全在咱们这儿,没有后顾之忧的放手去做。”
沈塘终于不得不承认,他虽然有些小聪明,但在这些宏观的问题上,远远没有邵晏之有用。这也许和两人从小接受的教育有很大的关系,沈塘到现在为止,也许能和邵晏之拼一拼的就是他重活了一次的其妙经历,他有一个宛如作弊神器一样的玉坠空间,他能拥有一片灵丹妙药一样的潭水,包治百病,除了这个……出生大家,从小接受系统教育的邵晏之,哪儿哪儿都比他厉害。
沈塘叹气,被邵晏之听了去。他不知道沈塘为了什么烦心,但只要知道他确实有心事就够了。
邵晏之想逗沈塘笑,于是他说:“沈塘咱是兄弟不?”其实当初邵晏之说出来的时候就觉得怪怪的,他心里好像有一种莫名的期待感,很希望沈塘点头说是,你就是我最亲的好兄弟;但有一种抗拒的矛盾感,他又希望沈塘摇头,说不是,你虽然不是我的好兄弟,但是你是我的……
是我的什么呢?邵晏之想不下去了,心里头有一道槛,阻碍着他继续往下想。
沈塘肯定,当然,你是我的兄弟,毋庸置疑的。
邵晏之半是遗憾半是放松地松了口气,“既然这样,你好兄弟我没法出席你开业典礼,是不是该让我弥补一下这个遗憾?”
沈塘想了想,好像是这样的。然后他同意了,后面他完全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觉得他把自己坑的那叫一个惨。
“既然你也好无疑义,那么就叫野猪林吧。”邵晏之轻轻松松地说。
那么就叫野猪林吧……
就叫野猪林吧……
野猪林吧……
野猪林?
用一个后来才流行的话说,当时沈塘的内心宛如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太特么蛋疼了。
他对着电话怒吼。
“不行!”
谁知道电话那头云淡风轻,好像早就料到。
“我说行就行。”大概估摸着沈塘准备吐血反驳,他笑的畅快,好像把最近这段日子的郁闷全给吐露出来,“这野猪林也是个好名字啊,想当初林冲被发配去沧州,可不就是在这里绝处逢生的吗?”
沈塘哽了一下,他早就离开课堂几百年了,哪里还记得林冲在哪哪儿怎么怎么地。
“……好好包装下,说不定也是个卖点呢?文盲。”
那最后俩字儿文盲说的轻飘飘的,带着点轻巧却不孟浪地调笑,像一堆松松软软的棉花糖塞在沈塘的心里面,让他有气不知道怎么发,慢慢、慢慢就被那一朵棉花糖挤没了,只剩下蓬松香甜的棉花糖。
沈塘还记得他当时,半是无语半是玩笑地说:“是,你学霸你厉害,我等着你金光万丈脚踩祥云,来到野猪林大喝一声说――”
“――此地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沈塘脱口而出,本来有那么点后悔,全被邵晏之插科打诨说没了,只剩下满腔无语,半晌憋出了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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