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心年纪尚幼,各种生活琐事需要大人帮忙打理,吴妈妈睡,沈家便没人管她上.床前洗不洗澡,她个头矮小也够不着淋浴的那些东西,于是无计可施地在浴.室转了两圈,不得不回到育儿房,脱.下白天脏脏的衣服,躺小床.上将就睡晚。
打出生起,怡心从来没有不洗澡躺床.上过,并且白天发生了那么多可怕的事,又是尘土又是汗,被掐的地方到处生疼,更重要的是冬元那样对她,怡心想着想着,悲从中来,禁不住埋在小被子里忍声偷哭。
正哭着,门锁突然轻轻弹了下,怡心耳朵灵,立刻停止哭泣,盖好小被子,装作睡觉模样,眼睛却半掀缝儿警醒地盯住房门。
门打开点点,个瘦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地钻进来,再轻轻关好门。
怡心的眼睛早已适应房间的黑.暗,待那人影转过背,她看清楚了
竟然是徐雪妍,她手里还提溜着个热水瓶。
不用猜,也晓得她想干什么好事1(
为什么,为什么不放过她?!
她妈妈是这样,她也是这样,为什么她们这样坏?!
如果不是她,冬冬哥不会那样对她!
瞬间,怡心痛苦到无以复加,仇.恨疯狂滋生,她死死咬住下唇,以防砰砰乱跳的小心脏从胸腔里跳出,,她等着她走近,等着
仿佛只兽静悄悄隐藏在黑.暗茂.密的丛林中,等待猎物自动靠近
从光亮的地方进入黑.暗,眼睛需要有个适应的过程才能在黑.暗中视物,但是徐雪妍已经等不及了,想要伤害怡心的念头无时无刻不在催促她行动。
这间育儿房徐雪妍也住过,凭着感觉记忆,她摸.到怡心的小床前,拔开热水瓶木塞后,她抓起小被子的角,准备猛地掀开,然后把热水倒下去。
可是,注定她落空。
就在徐雪妍掀开小被子,准备倒热水烫人时,突然被股力量从前方连人带被用.力推了把。
徐雪妍不防有此奇袭,脚下不稳,手上更是应变不及,刹时,壶热水当胸倒下。
“啊——”
“啊——”
两道尖厉的惨叫迅速把大人们从睡梦中惊醒,连吴妈妈也惊得爬起,匆匆披件衣衫赶到育儿房看究竟2(
闯进门,打开灯,房里片狼藉,小被子掀翻在地,热水瓶滚在旁,里面咕咕地流.出热水,徐雪妍双手抱胸,满地打滚惨叫,怡心则缩在小床的角落里,抱成虾团样,放声大哭。
吴妈妈吓得哆嗦,下意识扑到怡心身边查看是否受伤,焦急地问:“幺妞,你伤哪儿了?别忍着,快告诉吴妈妈啊。”
“怎么了这是?鬼都要被吵醒了!要哭要吵滚外面吵”,第二个赶到的杨娟待看清育儿房内的情况,不觉哑然。
“妈——妈——妈——痛——啊——好.痛啊——”,徐雪妍滚地惨叫,叫.声令人心惊肉跳。
这时沈家的其他人也赶到了,沈茜冲进房间,亲见女儿的惨状,崩溃大叫:“雪妍呀,你别吓妈呀,你怎么了?”
徐雪妍痛苦地指着怡心,仇.恨哭嚎,“是她,都是她害的我!”
听女儿这么说,沈茜眼立马红了,冲到小床边,扑杀式地疯打怡心,“贱婊.子杂碎,你把我女儿怎么了?”
吴妈妈老母鸡护小鸡似地护着怡心,沈茜的拳头尽数落在她身上,吴妈妈不怕疼,她怕的是怡心受伤,她心疼叫嚷,“别打了呀二妞她妈,孩子还小,要被你打坏了啊,你可怜可怜她,别打了啊。”
“我就是要打,你滚开,今天我不打死她,我就不姓沈!”
沈茜要打,吴妈妈要护,两人缠做团。
“你有完没完!”沈国栋低喝,把沈茜扯开。
徐雪妍打着滚,红通通的胳膊上开始冒起粒粒水泡,杨娟瞅见徐雪妍情况不对,忙叫道:“唉呀,他姑,快别打了,再打要耽误咱二妞了,赶紧把人送医院啊,等忙清楚了,有的是时间收拾这小杂.种3(国梁,快去把车给发动了!”
语惊醒梦中人,沈茜甩开沈国栋,抱起女儿往外冲,其他人护着娘俩上车,跟车去医院,不到三分钟,沈家人走了个干净。
沈家兵荒马乱,无人顾及怡心,惟有吴妈妈
吴妈妈不知怡心伤到哪里,想叫他们把怡心也带到医院检.查,不期然被只小手拉住,阻止了她的念头,“吴妈妈,我没有事,你不要叫他们。”
“真的吗?”吴妈妈不信,“被伤着了可别忍着,告诉吴妈妈呀,他们不给你治,我出钱给你治。
“真的没有。”见吴妈妈不信,怡心从床.上蹦起来,转了个圈,又蹦两下。
吴妈妈这才信她没事,紧揪的心倏地放松,吴妈妈抱着怡心死劲亲她的小.脸蛋,“我的小乖乖,你可吓死我了!和吴妈妈说说,这里到底发生啥事了?”
“她下午的时候就想用开水烫我”,怡心把下午发生的事从头讲了遍,当讲到冬元抢走项链时,她悲不自胜,又哽咽着把沈茜三人做的事告诉给吴妈妈听。
吴妈妈听愣了,想不到个丧礼在这孩子身上发生了这么多事,件件都能把她折磨到渣儿不剩。
怕怡心留下心理阴影,吴妈妈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了,索性将那天偷听以后遇见的事对她和盘托出,意思是让她放宽心,“,你可别瞎想了,她们埋的肯定不是你.妈.的骨灰,那个人应该早掉包了,只是不知道他藏在哪里。只要埋的不是真骨灰,她们就咒不了你和你.妈,别怕啊,咱定好好的,什么孤独终老没人爱,我呸呸呸,你听吴妈妈.的,肯定不作数,咱不怕,不往心里去,倒是链子上串的那个小葫芦”
吴妈妈想着小葫芦里装的东西,禁不住生气,大骂冬元,“那可恶的混小子,他要没扔,咱们拿回来就是;要是他扔了,我就拿老鞋底子抽死他!”
原来她们埋的不是妈妈.的骨灰
怡心极信赖吴妈妈,吴妈妈说不作数,那肯定不作数。
怡心大为轻.松,去掉桩天大的心事,吴妈妈那么紧张小葫芦,先前又神神秘秘地,不由得她不好奇,“小葫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话讲到这个份上,吴妈妈交代清楚,“那里面装的是你爸爸妈妈.的点儿骨灰,我本打算给你留个念想唉,气死人了,那死小子!”
怡心闻言如遭雷击,冬元从她手里抢走的是多么宝贵的遗物呀
“如果他扔掉了,那么那么坏,我就永远永远不原谅他,不变。”
怡心啜泣,说着与冬元“不变”约定类似的句式,但涵义却是那样决绝,她再度陷入极度悲恸当中。
“我可怜的小妞儿,咱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好好想想以后吧。”吴妈妈抹泪,“这个鬼地方是分钟都不能待了,今.晚咱俩就走,等有机会了,再把骨灰和链子要回来。”
怡心投入吴妈妈怀中,眼泪全淌在她怀里,“吴妈妈,我跟你走,这里住的都是恶.鬼,我讨厌这里。”
“好,我收拾点东西,咱们马上走。”
是夜,吴妈妈带怡心逃出沈家,不知所踪。
【小剧场之滚滚乐下】
怡心到潘家找冬元玩,恰逢周六补课,冬元还在回来的路上,于是,她坐在客厅,吃着水果,看着电视等他回家。
等了会,冬元没回来,夏生跟他爹妈逛街回来了。
夏生见怡心坐在客厅,立马眼睛亮,大叫声幺妞,便火急火燎地甩开他爹潘彦达的手,撒丫子往怡心那边跑。
“嘿,这小王.八蛋!”苗香琴笑骂,“见着漂亮小丫头跑得比兔子还快,拉都拉不住,也不知道随了谁的德性!”
说着,她似笑非笑地瞟眼潘彦达。
“是我的儿子,那当然随我。”自打这家姓了潘,潘彦达男性雄风飙升不少,有些话说起来也大言不惭了。
“德性。”苗香琴戳他记脑门,抛个媚眼,扭着腰往卧室去,步步摇曳生姿,十分勾人。
这才是女人呐!
潘彦达心领神会,像闻着味的公狗,循着味就跟进去了。
潘彦达和苗香琴进卧室,夏生也没闲着。
夏生咚咚跑去杂物间,又咚咚跑了出来,手里拿着根竹棍。
“幺妞,你看,我又找了根金箍棒,这长度合适吧,比上次那根好吧?新的哦,全新的金箍棒哦!我们继续来玩西游记好不好?”夏生学着电视里孙猴子的招式舞动竹棍。
竹棍好长,他扭来扭去的动作好笨
万,打到自己怎么办?就算打不到自己,打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呀。
怡心自觉地挪远点,以免被他的“金箍棒”打到,“换个游戏嘛,我不想玩西游记啦。”
“好吧。”夏生黑黑大眼珠子骨碌碌转,将竹棍端点地,他跨.骑在上面,“那咱们来玩骑马马,我做大将军,你做公主,我带你骑马打仗去。”
夏生拖着竹棍,在怡心面前跑来跑去,边跑边“挥鞭”,“哟呵,驾驾,大马跑得快哟,公主过来骑大马。”
夏生的马,她是不上的,要骑,只骑冬冬哥的马。
怡心摇头,“吴妈妈说刚吃完东西要歇着的,不能跑。”
“那玩过家家?”夏生皱眉,迫不得已提出这个游戏,他其实不太喜欢玩过家家,闹不清有啥好玩的,不如骑马打仗过瘾。
过家家是她和东东玩的,怡心继续摇头。
“剪刀石头布?”
摇头。
“跳房子?”
又摇头。
“弹玻璃球?”
继续摇头。
“跳皮筋?”
“两个人不好玩。”
夏生又讲了好几个游戏,均被怡心否决。
“那”,夏生抓耳挠腮,时想不出还有啥游戏好玩,突然,灵光乍现,他想到了,“有了,咱们来玩‘滚滚乐’吧!”
“滚滚乐?”怡心复述遍,好奇怪的名字,而且,还有种异样的熟悉感。
“是啊,滚滚乐,我学到的最新游戏哦,跟我来。”夏生不由分说拉着怡心往卧室跑。
蹭掉鞋,夏生咻地上了床,抓起小被子那么抖,立刻把它摊得平平整整的。
夏生还没进行到下步——躺下,怡心已经看明白了。
这个所谓的“滚滚乐”,就是冬冬哥之前和她玩的滚床单呀,花样没变,换了个名字而已。
“幺妞幺妞,快上来。”夏生躺好招手。
冬冬哥说过这个游戏是最最亲.密的人才能玩,她和东东哥已经玩过了,无论如何不可能和夏生玩的,夏生不是她最最亲.密的人呢。
见怡心站在床边不动弹,夏生又招手,“快上来和我玩,我爸说了,咱们都是猴子变的,玩这个可以生猴子。我是孙悟空齐天大圣,你快上来和我生猴子,我要整座花果山的猴子。”
要是这话又被潘彦达听见,不知要怎样吐血,唉,也怪他前俩天不小心,和苗香琴你来我往的时候,正巧被夏生撞见,于是又顺口胡诌的番,以求蒙混过关,谁知
两个儿子都那么学以致用啊
“生猴子?”怡心边想边皱眉,上次和冬冬哥玩,没说要生猴子呀,这次居然可以生猴子了么?
夏生非常兴.奋,“是呀,是呀,生猴子,我要整座花果山的猴子,你快点给我生,我要做孙悟空统领花果山。”
猴子生两个就差不多了,夏生竟然要整座花果山的猴子,心忒大了,她才不要生那么多呢,还是冬冬哥好,他就不会叫她生那么多猴子。
怡心歪着头,眨巴眨巴大眼睛,微笑道:“夏生,我也玩过这个游戏,但是和你的这个不同,你要不要玩我的那个?”
“可以啊。”只要怡心和他玩就行,夏生不介意游戏版本是1.0,还是2.0。
“你先把眼睛闭上。”
夏生依言闭眼,然后怡心就上前了
当冬元到家的时候,怡心已经回家了;当潘家开饭的时候,没见夏生那个吃货的身影,潘彦达和苗香琴奇怪了。
“夏生,吃饭了。”苗香琴叫人。
“快点来,有你爱吃的红烧鱼。”潘彦达高声喊道。
“妈我在这”
幽幽地,楼上传来夏生羞羞的叫.声,点不像他平时中气十足的样子,像个女娃子。
真是奇了怪了
不止夫.妻俩奇怪,冬元也觉着奇怪,跟在两人身后,也上楼去看。
夏生卧室的门推
嘶——
好大股屎臭味!
再看床.上,个春卷样的东东,像条大菜虫子蠕啊蠕。
三人忙凑近。
嗬,竟是夏生!
他被自己的被子卷成个卷卷,条皮.带捆在当中,怪不得像春卷,又像大菜虫子。
“怎么了?”苗香琴大惊。
潘彦达急忙上前解.开皮.带,解救夏生。
嗬,被子打开,更臭!
冬元赶紧去开窗散味。
“天呐!”苗香琴盯着儿子拉出的壮观景象惊呼,被子和屁屁又湿又黄。
夏生小.脸羞红,玩手指解释,“幺妞和我玩捆绑滚滚乐,我肚子直响,没忍住就放了几个湿湿的屁,然后,幺妞就头也不回地跑了她下次来,你们不要告诉她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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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朝离樊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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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朝离樊笼
【朝离樊笼,自在天地间】
由于就医及时,徐雪妍的烫伤处置到位,所以,不会对今后的生活照成影响。
确定徐雪妍无大碍,沈国栋等人放心回家,留沈茜人在医院陪伴女儿过夜。
到家夜已深,白日折腾整天,夜晚又折腾大半宿,谁也没精神头去找怡心的麻烦,只等第二天问事情起因再打罚她。
第二天清晨,王珍花起床后没见着早餐,去吴妈妈卧室喊她发现人不在,转去育儿房,不单没有吴妈妈,连小孽种也不在,小床空空如也,再在家中各处溜达遍,这才发现大事不妙,吴妈妈与小孽种双双失踪,王珍花慌了,把大家子人全叫醒。
“完了,完了,丧门星啊,把小孽障拐带走,大仙要降灾,这可怎么得了?”王珍花捶胸哭号,“完了,完了啊。”
王珍花哭声堪比死老公。仿佛沈家马上就遭灭.之.灾。
申婆婆那句“自有天收”的诅咒言犹在耳,谁也没有忘,再加上王珍花的凄惨哭声,顿时,沈家上下心头均是凛。
“好可怕,我不要啊”,沈佳妮吓半死。
沈家晔紧挨着他妹,瑟瑟发.抖,“不会那么倒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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