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白热化了,不然又岂会在刚出院门的时候凑巧碰上这人呢?莫不是二舅妈早早派人监视此处,会有这么巧合吗?
在丫鬟的带领下,周敏头一次踏进了二舅妈的院子。因为是第一次来,所以周敏左看右看,哪里都觉得新奇。
一进屋,苏晨就发现屋子里除了二舅妈外,还有一位盛装打扮的妇人,仔细一瞧才发觉是二老爷的小姨太太徐柳氏怜儿。许久未见,只见她挺着个大肚子,眉眼间充满了得意劲儿。想来也是,二老爷自有了一子一女后,再无所出,怜儿也算是府中第一得意人了!
一番简单客套之后,小姨太太反客为主抢先问话了:“按理说呀,我不该问这些,不过我总是你们的舅母,长辈关心小辈也是应该的,你们说是吧!”一边摸摸肚子,一边仰着头,居高临下般瞧着苏晨二人。
好嘛,这女人居然蹬鼻子上脸了,左右不过是同龄人,还敢说是自己的长辈。你是谁呀,小小的一个姨太太,有什么好威风的!就算你得宠,最多也只能在徐府耍耍威风,关我们何事!我们也没占你一丁点便宜,冲我们发威有什么意思!
“你是哪门子的舅母,我才是堂堂正正的二太太,她们的嫡亲舅母,那还是安心养胎,别整天出来乱攀关系!丢进徐府的脸面!”二太太似乎忍了她好久,今日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可是,小姨太太丝毫不觉得自己没皮没脸,一手抚摸着肚子,得意的说:“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老爷的夫人,又怀有身孕,我想,小辈这点面子应该会给吧!”
面子那是人自己得来的,不是说谁给你就有的!苏晨认为小姨太太就是借故发难,好在众人面前出出威风!毕竟,她有最大的保障,怀有徐府的血脉!
平日里,二太太给人的印象就是很识大体,今日一见怎么变化这般大。难道说,婚姻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不过,苏晨想想也是。听人家说,二老爷以前与二太太可是一对贤伉俪,如今二老爷又纳了妾室,想来,二太太才会性情大变。
果不其然,二太太一听见怜儿炫耀她的肚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你是什么身份?需要小辈来给你面子!你要记住,你不过是个姨太太罢了,说准确点就是个妾室!你听清楚了没有,你是妾室!你是小妾!不要整天想着耀武扬威,有身孕有什么了不起的!能不能生得出来才是关键!你给我退下!”火气一上来,二太太有些口不择言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出了口。
小姨太太一听脸色刷白,强捂住肚子退下了。可是她很不甘心:你敢这么说我,我一定要你好看!啊,我的肚子。不行,这一胎不容有失!
怜儿退出去之时,苏晨分明感觉有道视线恶狠狠的注视着自己,左右看看,似乎没有人,苏晨也就没放在心上。
一等着怜儿离开,二太太又变了一个人似的,话里行间充满了抱歉:“让你看笑话了,家丑不可外扬,你多担待些。”与小姨太太的争吵,令二太太丧失了全身的力气,再也没有与苏晨谈话的兴趣了。
“此事小雅自然知晓,我看舅母今日也有些累了,改日我们再来拜访。”明眼人都可看出二太太心情不好,苏晨自然不愿意再留下与她周旋,找了个借口终于出了徐府。
出了徐府,什么也不知情的周敏迫不及待的就问:“嫂子,舅舅家也太复杂了,今天我都听糊涂了。”
苏晨无奈地回答:“确实有些繁琐,或许这就是家大业大的缘故吧,幸好我们家里人少,没有这么多烦心事,不然就惨了。”家族人丁兴旺除了平日里热闹些外,就只能带来无尽的困扰。无非就是争夺钱财,在苏晨看来,钱财够用即可,过多的财物只会平添烦恼。
“可不是嘛!”周敏十分赞同,因为要是像舅舅家一样,岂不是夫君也会纳个小妾?不行,周敏可不乐意这事的发生。
出了徐府,二人就往家赶,刚进屋就发现屋里不太对劲。稍一思考,苏晨就察觉到了,早上还在营业的,怎么这会儿一个顾客也没有,太奇怪了!
苏晨与周敏对视一眼,猜测到有事发生了。“人呢,人到哪去了?”苏晨扯着噪子大声的喊。
片刻,才见柳月出现:“你们可算回来了,家里出大事了!”一见着苏晨,柳月这颗心才定下来。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不见一个客人?”苏晨终于逮到了一个人,一连串的问题统统问出口。也难怪苏晨着急,平白无故的大白天不营业,是个人都觉得奇怪。
“是啊,柳月,家里怎么了?”周敏也在一旁插话,甚是关心。
柳月叹了一口气,这才回答:“白晶携款私逃了!”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苏晨不敢置信,再次反问。
“白晶居然包藏祸心,趁着你们外出,在饭菜里下了泻药,偷走了账房里的所有的零钱。然后她还想去房间里偷贵重物品与钱财,被我发现了。我本想去追她,可是吃了放有泻药的饭菜,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幸好,账房里只有些散碎银两,损失不大。”若不是柳月所说,苏晨万万不会想到白晶是这样的一个人,可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放泻药?天哪,那大家没事吧?”钱财是小,大家的安危才最为重要。
柳月继续回答:“一开始大家都不知情,全都吃下了饭菜。幸好发现的及时,大家最多就是有点拉肚子罢了。”所以这才是没有营业的原因,苏晨总算是懂了。
周敏困惑了:“嫂子,那白晶怎么会是这种人?太可怕了,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人心险恶啊,周敏处世不深,难以理解人心的险恶。
不知道白晶为何而来,为何会做出这番事情,不过,人没事就好,其他的再说吧。虽然柳月描述大家没大碍,不过苏晨二人还是不放心,依旧要去看看。
此刻,大家全聚在一起,就见一个个可怜的人儿脸色苍白,一看就是拉虚脱了。平白无故遭受此劫,大家都累坏了。幸好,周母因为忙着照顾晨晨,尚未吃饭,因此而逃过了一劫。所以,周母忙上忙下,还要顾及晨晨,一看见苏晨二人的到来终于松了口气。
63迷雾重重
“怎么样,大家还好吧?”虽然柳月说过是泻药,但苏晨还是问了一句,不然心中不安。
“放心,我们没事,最多跑几趟茅房。对了,娘子,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江南反问道。
苏晨还未回答,周敏抢先回话了:“还不是被两位舅母叫住了,不然我们怎么会晚回来?要是我们早些回来,或许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了。”被一个深信的人下了药,周敏忿忿不平。
“好了,小敏。就算我们早些回来,恐怕也会像大家一样着了白晶的道,也不知道这白晶到底有什么目的?”苏晨目前最关心的就是这一点,反正他是怎么也想不通这件事。
“会不会是为了钱财啊?”墨玉大胆的猜测。
江西也赞同墨玉的说法:“是啊,我也觉得是这样。要不然,那白晶为什么要拿走账房里的钱财,还不是见财起意!”这一说法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
“太可恨了,居然故意下药,还明目张胆的搜刮钱财!”
“可不是嘛,这种人不能放过她!”
“下次看见她,我就把她送交官府!”
这时,江南发话了:“好了好了,大家安静一下!我认为那个白晶的目的绝不会是简简单单的钱财!”
“嗯?怎么说?”所有人的注意力被江南吸引住了,想看看能从他嘴里说出什么来。
“要光是为了钱财的话,白晶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下手。要知道我们一直与她生活在一起,她要是下手的话,会有很多机会的,为什么偏偏挑在此时下手,这一点我怎么也想不通?”江南干咳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有就是,她为什么要选择下药呢,我至今不明白她的举动。要是为了钱财的话,她只要趁着我们不在就可以下手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下药呢?”
江南所说令众人深思起来,刚刚大家都在兴头上,也没想那么多,一时间还真就认为白晶上门是为了骗财的。可是,静下来仔细一想,大家才发觉原来不是那么一回事。
苏晨听了不禁点了点头:“这么一来,我倒是同意夫君的观点。对了,既然白晶是抱有目的性才到我们家来的,那么她一开始的卖身葬父是真是假该怎么说?”从白晶事件中,苏晨找到了一条线索。
“当初,是我极力要求让白晶住在咱家的,我要付一部分责任。可是,我当时明明亲眼看见那个老人家下葬的,这一点我绝不会看错,难道说这也有假?”虽然已经知道白晶不是个好人,可是江西深信自己当初没有看错,确实有位老人家下葬了,这是事实,不会有错!
“我相信二哥所说的。不过,既然白晶心怀异心,会不会是故意找了个由头,导了这场戏。这一点,恐怕二哥你也不知道呀。”江北回答。
周敏也会自己夫君说话:“是啊,夫君,小叔说得对。你又不知道白晶的为人,此事也不怪你。”好心安慰了一会儿,江西这才心情开始好转,可是内心还是觉得内疚,毕竟白晶是他带回来的。就算大家不怪自己,他也觉得不好意思。
此事暂时告一段落,但江南已经告发了白晶,理由就是下药抢钱。虽然官府受理了此案,可是白晶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从那天开始就再无踪影。所以,此案成了一件悬案。
此事暂时告一段落,江家发生了一件大喜事。
墨玉欢欢喜喜的跑进来:“报喜的人来了,就在外面呢!”
报喜?这个时候来报喜的不就是中举的消息吗?苏晨顾不上问什么就急匆匆往外面走,刚走到一半就见周母抱着晨晨,与周敏等人过来了。一时之间,大家顾不得打招呼,三三两两的往外走。
刚走到前面就看见报喜的人已经站在大厅了,就见他忙上前行礼高声道:“贵府老爷江北喜中举人了!”大家听了心中欢喜,纷纷说声恭喜。
一边报完喜,那人就等着领赏,毕竟这是规矩。果真,苏晨高兴了一会儿,就连忙亲自拿了几两银子赏给对方。
打发了报喜之人,江北也会来了。
“小叔,恭喜恭喜啊,你都成了举人老爷了!”这是周敏的声音。
苏晨也为他高兴:“是啊,小北。今天我们要好好庆祝庆祝,以后你也算是官家人了。”举人可以做官,就算是不当官,举人在乡里享受与官员相同的政治待遇,还可以从官方获得一定的经济补贴。
中了举人,江北也很高兴,他谦虚地说:“我还是想要继续考进士,毕竟举人的官职和以后的发展都不如进士,我想试试再说。要真是考不上进士的话,我再去吏部报名候选,得个一官半职。”看来小北早有打算,他终于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
不过,小北说的也对。一般也只有多年未考上进士的举人才会到吏部报名候选,根据空缺的职位可以获得一个官职,如部里的官员,县学、府学的学政等。有门路的可能到某个有油水的县里任知县,但做翰林是不可能的。相比较而言,江北还年轻,是该继续考试,搏一搏!
江北中了举人这是件令人兴奋的大事,苏晨准备了一桌好菜,就等着人齐了一起吃。
这天也不知怎么地,江南过了饭点才回来,整个人神情有异,似乎发生了什么。不过,苏晨并未在意,仍旧向他宣布喜事。
热热闹闹庆祝了一番,苏晨扶着喝高的江南回了房。
“娘子,白晶那事有问题?”回了房间,江南突然间说了这句话。
苏晨有些疑惑:“怎么了?不是连官府都没找到白晶的踪迹吗?”我就说嘛,江南怎么刚回来就不对劲,原来又是为了白晶。
“我今天看见白晶了,你猜我是在哪里看见的,居然是在徐府里面,这件事不对劲啊!”江南说出了震惊的□,吓坏了苏晨:“什么!怎么会是徐府?”
“我也不清楚,当时我就是正好瞧见了,等我想要仔细看的时候,就没了她的踪影。”江南继续说:“娘子,你说白晶是不是徐府派来的人?”
“不太可能,舅舅他们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啊,我们与他们无冤无仇,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苏晨不相信,就算舅舅他们为了争权夺利,可是与我们有什么相干,犯不着如此对付我们呀。
江南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我觉得白晶出现在徐府与她的背景还是有一定的关系,毕竟徐府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就可以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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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64禁足
“那照你的意思,徐府还是脱不了关系喽。”苏晨有些明白江南的意思了。
江南点了点头:“我正是这个意思,算了算了,时辰不早了,我们先歇着吧。”两人满怀心事,纠结了半天才睡着。
几日后
好事传千里,江北的中举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尤其是徐府,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本来,徐府里的人对于江家一家人的印象只是外来的亲戚,最多就是深受老太太的喜欢。
可是这情形不久就变了,老太太已经不在了,徐府里乱哄哄的,主子不是主子,奴才不是奴才的!以前不曾被人看得起的江家人成了两房利用的对象,每个人都想着利用一把。
江北的中举给了徐府一个新信号:江家不再是任人欺压的对象了!江家已经站起来了,毕竟按照江北的身份,现在江家也算是官宦人家了。徐府两位舅老爷虽然也是官吏,凭借的却是祖上的功劳,子孙并无政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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