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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偲两眼翻白嘴抽筋,正要开口,忽然听见索菲亚叫道:“思思,思思——”

陆偲连忙握住她的手,力度适中,不至于把她弄醒,又能让她感觉到自己:“我在,妈,我在这里,你安心睡吧,我一直都会在。”

“思思……”索菲亚又叫了一声,眼睛并未睁开,似乎只是说梦话。

陆偲继续柔声安慰,终于索菲亚渐渐静了下来。

那么自然而然,从头到尾,仿佛整个场景中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任何无关的人和事。

尤其是陆偲的表现,体贴关怀备至,那股温情几乎能化成风,从他身上一缕一缕散发出来。即便索菲亚从未开口与陆偲说话,却谁也不会怀疑这是一对感情深厚的母子,起码在儿子这边而言,无疑是深爱着母亲。

沈晋瑜想,之前还以为陆偲玩起什么“重口味”,原来真的是看走了眼。

把索菲亚安抚好,陆偲舒了口气一回头,发现沈晋瑜居然还在!简直想抓狂大吼,所幸及时记起了索菲亚,压低嗓门:“你到底想赖到什么时候?”

他已经只差没直接吼出“快滚!”两个字,沈晋瑜却恍若不觉的样子,还饶有兴味地问:“母子之间都是像你们这样?”

“我怎么知道?”陆偲没好气地回道,“问你妈去啊!”

沈晋瑜摊了摊手,说:“我妈去世了,在我五岁的时候。”

陆偲一呆,不期然地尴尬起来。

大概是由于自身经历的缘故,家人在他心目中尤为重要。而对于别人丧母这种事,联系到丧父的自己,他会情不自禁心有戚戚,即使是他曾经暗暗诅咒人家一户口本的沈某人。

但对待这人,他也无论如何说不出“节哀”两个字。

就在陆偲无言的时候,又听见沈晋瑜补充了一句:“是被我父亲杀死的。”

“什么?”

也许震惊得过了头,陆偲反而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表情近乎麻木不仁,“你在开什么玩笑?”

沈晋瑜的确是笑了笑,短促而淡薄,仿佛风过无痕,他说:“当然我也没有亲眼看见,听说是一枪毙命,至于原因,貌似是我母亲红杏出墙。”

“……”

如果一个人拿自己的母亲和父亲开这种玩笑,那么这个人……g本就不是人。

沈晋瑜也许人品很糟,但不知为什么,陆偲相信他没有在开玩笑。

所以这件事是真的,妻子出轨,丈夫行凶——尼玛(噢抱歉他爆了chu口可是)为什么感觉这么狗血呢!况且只是出轨而已,充其量暴打一顿再踹飞就好了,没必要闹出人命来吧?这丈夫未免太凶残了,难道都不怕法律制裁吗?

哦,对了,人家本来就是混黑道的,指望他遵纪守法纯属天方夜谭吧!

不过,即使是这样的男人,始终也是沈晋瑜的父亲,更是杀死他母亲的人……他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呢?

陆偲很难克制住自己不去疑惑,甚至去想象。

没等他想出什么来,沈晋瑜已经继续往下说,像是在陈述别人的故事,有条不紊娓娓道来:“母亲死后,我父亲就开始找情妇,他的情妇很多,死在他的手上的也有不少。每当处死她们的时候他总会把我叫过去,对我说这个女人怎样不规矩,那个女人怎样贪得无厌——总而言之,女人都不可信。”

“……”陆偲真心给跪了。

沈晋瑜的老子,该不是脑袋有问题吧?只是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受了挫而已,用得着把全体女人一竿子打翻吗?既然这样,他又何必再找那么多女人做情妇?找都找了,事后再嫌她们这不好那不好,那干嘛不干脆就找男人算了?

腹诽到这里,一个猜想不禁油然而生:“你从小就听说女人怎么怎么不好,你变成gay该不会也是因为这些?”

沈晋瑜不置可否。

其实这也很难说,那些经历或许有部分影响,但未必是全部。

陆偲扶住额头,已经是完完全全不可思议。

从道德的底限上来说,就算是混黑道,难道杀人就可以像踩死蚂蚁一样随便吗?何况是那样一些罪不至死的弱女子!

“你的父亲简直,简直是……”明明有话想说,就因为太想说,反而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出来。

“简直是个杀人魔?”

沈晋瑜接过了话,“你说的不错,但也不全对。其实在他心里,最应该消失的不是那些女人,是我。”

“什么?!”

陆偲g本无法置信,“怎么可能?你是他的儿子!”虎毒不食子啊!

“对,我是他儿子,他最痛恨的女人生的儿子。”

沈晋瑜慢悠悠地说,唇边现出似笑非笑的弧线,“说起来或许还有一点浪漫色彩——我想我母亲是他这辈子最爱的、也是唯一爱过的女人。所以她的背叛让他因爱生恨,而看到我就会令他想起那个又爱又恨的女人。之所以让我看着他处死那些女人,就是为了告诉我,她们都是为我而死。如果我母亲当初没有背叛他,就不会有她们,也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

“……”陆偲彻底失去所有语言。

原以为与黑道中人发生接触已经够猎奇,可刚刚他所听到的这些,g本就是异次元的东西吧?

老实说,沈晋瑜有这么个恶魔老爹,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眼睛里看到那么多的血淋淋,没有跟着变成一个变态杀人狂简直堪称奇迹。

固然沈晋瑜也算不得什么好鸟,但起码还在地球人的范畴之内吧?他老爹那是已经突破天际了!

经此一说,何以沈晋瑜的x格这么凉薄,这么不知所谓,这么玩世不恭,也就不难理解了。

理解归理解,不代表谅解。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有时也能反过来用吧。

陆偲并不想同情谁,只是这个人的生命里本就没有阳光可言,还用得着再添y霾吗?

反正他已经放弃报复对方,之前是因为那帮护卫惹不起,现在……就这样吧,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

突然念头一闪,后知后觉地问:“你告诉我的这些,你跟其他人说过吗?”

沈晋瑜说:“没有。”

陆偲了然,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传出去非但没有好处,反倒麻烦多多。

对他来说关键在于:“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沈晋瑜说:“因为我想告诉你。”

“……”这种回答跟没回答有区别吗?有吗?

陆偲挠墙,确切地说是他心里有只小人在挠墙。

沈晋瑜迈脚走过来的时候,起初他还没注意到,直到感觉被一道炯炯有神的目光盯得他后脑勺发麻,面皮也不自觉绷紧:“你又在看什么?”

“看你。”这就是沈晋瑜的回答,实际上他也正是这么做的,聚j会神地看着陆偲,仿佛不愿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节。

当然,他此刻满脸挠墙的表情也没有逃过沈晋瑜的眼睛。

而从沈晋瑜眼底透s出的种种光芒闪烁,又让陆偲更加挠墙。

陆偲现在十分非常极其确定——他果然还是讨厌这个家伙!

“我想看看你的反应。”

又听到沈晋瑜加上了这样一句,陆偲莫名其妙:“看我的反应干什么?”

沈晋瑜依旧看着他,专注地看着他。

从早前到现在,他的反应,沈晋瑜已经看过太多,看他高兴时笑得那么灿烂,痛苦时哭得那么悲怆,愤怒时熊熊燎原的怒火,挑衅时不可一世的高调……

这个人的反应总是如此生动,灵气活现,明明自己x腔里的东西早已麻木不仁,行将就木,在那一刻却会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对方感染,开始有了五颜六色,这是为什么?

他也无法解释,总之就是很想知道,当这个人听说了他的事,会为他而露出什么样的反应?只要把人放在身边,是不是还将会看到更多更动人的反应?

沈晋瑜想到这里,陆偲那边已经等不及地追问:“为什么非要看我的反应,难道你不能去看别人?”

沈晋瑜继续盯着陆偲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因为你长得比别人好看啊。”

“……”

砰!

陆偲心里的小人停止挠墙,直接一拳把墙上砸了个大窟窿。

事实上陆偲本人也很想对面前的人这样做,但在他付诸行动之前,床上突然传来动静。

陆偲转过头,发现索菲亚不知怎的醒了,连忙上前:“怎么了?我在这里,妈,你在找我吗?”

只看了他一眼,索菲亚就移开视线,然后,在他从疑惑到错愕再到震惊的目光中,朝他身旁的那个人伸出了手。

“思思——”她这样唤道。

“……”

妈你不能这样,我才是你儿子!虽然现在的我跟从前长得不一样,可这家伙跟从前的我也完全不像啊!

不管陆偲有多少吐槽,对索菲亚说来都只是废话,只能悲愤地把头转过去,使劲瞪着沈晋瑜。

沈晋瑜神色平静,看上去甚至有些无辜。他原本站在床的外侧,现在开始往床边移动。

陆偲更使劲瞪他,恨不得用目光把他瞪出窟窿:“你靠近干什么?我警告你……”

警告的内容没来得及出口,被沈晋瑜一句话打断:“你不想知道你母亲要做什么?”

陆偲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紧紧闭上。

不错,他的确很想知道……既然没办法从索菲亚的口中问出答案,那就只能让沈晋瑜试试了。

沈晋瑜来到床前,探出手,与索菲亚伸过来的那只手轻轻一碰,马上就被她握住,动作迅捷得几乎不像个神志不清的人。

“思思……”继续喃喃着,索菲亚手上使力把人拉过去。

沈晋瑜顺着她的力道慢慢倾身,只见两人的头越靠越近,越靠越近,就在陆偲快要受不了地喊cut的时候,索菲亚松开了沈晋瑜的手,转而揪住他的衣襟,说:“你把思思还给我……”

沈晋瑜完全不知所云,寻求解惑的眼神投向陆偲。

陆偲却比他还要困惑,而在困惑之余更是无比惊讶。

自从索菲亚重新开口说话以来,嘴里只出现过陆思父子俩的名字,别无其他。这还是她初次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问题是这句话究竟什么意思呢?

“把思思还给我……”索菲亚重复了一遍,攥着沈晋瑜的衣襟,手指用劲到略微颤抖,直直地盯着沈晋瑜,一向呆板空洞的眼神中好像多了些什么东西,却又模模糊糊抓不住。

陆偲蓦然灵机一触——

还?还什么?沈晋瑜有什么欠了他该还的?如果说是前世沈晋瑜曾经对他做过什么,并间接导致了什么后果,那所谓的还……

不不,不可能吧,这太不现实了!

虽说他自己身上也发生过超乎现实的事件,但这种事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吧?更何况,假如索菲亚连这些事都能知道,又怎么会一直痴痴呆呆的呢?

陆偲实在想不通,握住索菲亚的另一只手,迫切地问:“妈,你在说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妈……”

陆偲问了半天,总算成功让索菲亚的视线转移过来,看了他十几秒钟,忽而松开那只揪着沈晋瑜衣襟的手,躺回床上,合上双目,刹那间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

陆偲简直惊呆,甚至不敢去帮她擦掉泪痕。连声呼唤,她却始终毫无反应,直到最后才发现——她居然睡着了。

她就是这样,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她想睡,随随便便脖子一歪就能入睡。她这么会睡,这么嗜睡,仿佛梦境中的那个世界才是属于她的世界。

那么刚才她的表现呢,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

陆偲思来想去,总也理不清头绪,更不用提那个异想天开的猜测。

比起他的心乱如麻,沈晋瑜的感想只是疑惑:“你母亲经常会这样?”

“没有,这是第一次。”

陆偲的脸色罕见地深沉异常,他扭头看向沈晋瑜,目光越来越古怪,把沈晋瑜看得越来越疑惑:“怎么了?”

陆偲脑子里瞬间闪过了某种想法,但还是摇摇头,下了逐客令:“我要等我妈睡醒,在沙发上休息休息。我不陪你玩了,你也该走了吧?”

沈晋瑜浅然一笑,终于不再纠缠:“那就这样吧,下次再见。”

陆偲:“……”但愿永远没有这个下次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不喜欢沈晋瑜?

我懂~(拍肩)

关于他的种种情况,总会有用得上的地方。

无谓什么洗不洗白吧,人格有问题就是有问题。

出来混怎能不还啊……╮(╯▽╰)╭

第56章

那天索菲亚醒来之后,以及往后几次陆偲去看望她的时候,她的情况始终一如往常,不论陆偲怎么试探,她都没再出现那天的特殊行为。

难道那只是一次偶然?又或者,她的特殊行为是因为当时沈晋瑜在场,凑巧引发?万一真是这样,那要不要再把沈晋瑜找过来,用他刺激刺激索菲亚看看?

想归这么想,真要去找沈晋瑜,陆偲又很不情愿。毕竟那只是个虚无缥缈的设想,毫无g据,太不靠谱。

但是,只要有一线令索菲亚好转的可能,哪怕再不靠谱,是不是也应该试试看呢?

这边尚在犹豫不决,那边忽然接到梅凌的电话,叫他到酒店见面,仍是那个老房间。

这个房间原先就是预留给陆偲(本尊),以备他不时之需,现在则几乎成了特定的幽会点,而且每次幽会的还都是同一个人。

按理说梅凌如此知名的公众人物,本该尽量避免在公众场合露面,更遑论是为这种极隐私的事,一旦曝光还不闹个天翻地覆?

不过他身边强臣环绕——比如某助理先生,防卫严谨,连一只苍蝇都休想近身,从来无需担心有曝光的危险。

更主要的是,这里是他和陆偲初次发生关系的地方(虽说那次的情况并不完全美好),所以在我们高贵圣洁的梅大神心里,存在着某种奇妙的……洞房情结。

见面之后,依然是老步骤:洗洗澡,滚滚床单。

在滚之前,梅凌先把陆偲翻来覆去检查了一番,起初陆偲不明白他在自己身上找什么,直到他检查到后面……顿时啼笑皆非,继而又有些庆幸,幸好那次被陆英捷造成的伤已经痊愈,不然的话天知道梅大神又会怎么不高兴。

大神一不高兴,就要轮到凡人遭殃了。

基本上,这个人对他的独占欲,陆偲有了越来越清晰的认知,毕竟人家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完全不屑去遮掩。

而在陆偲的认知中,这种独占欲的来源,归g到底还是一种完美主义。

试想,以梅凌的矜贵骄傲,当然不会愿意跟别人轮流享用同一个“东西”吧?

梅凌也许会喜欢他,也许会想跟他在一起,也许会嫉妒他跟别人纠缠不清——这些想法陆偲从来没有过。

好吧,就算偶尔有过那么一下子,也随即就被他抛诸脑后。

得到大神的青睐,甚至跟大神谈恋爱什么的,对他而言不是梦想,而是幻想,就像梦境一样遥不可及,而他早已经过了爱做白日梦的年纪。

更、何、况,每次见面梅凌的目标都始终如一,除了上床就是上床还有上床。

所以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了吗?梅凌想从他身上得到的,一直都是官能上的快乐。

当然,反过来他自己也有从中享受到快乐。

所以单从交流层面来讲,他们的关系从头到尾就是再简单再纯粹不过的r|欲之交……

等到以后梅凌得知陆偲的这些想法,会不会已经后悔莫及了呢?

ok,不谈以后,反正眼下梅凌的兴致是好得很,尽情地食用睽违多日的“美味”。

在床事上,梅凌从来不是温柔派,尽管如今比起早期已经改善很多,有时也会照顾照顾对方的感受,但是一旦他完全沉浸到欲潮中了,往往就再也考虑不到其他,更别提什么缓急轻重。

不过,在经历过一回真正野蛮见血的暴行之后,陆偲终于知道梅凌其实已经算不错,最最起码不会让他负伤吧?

而且,不知他是习惯成自然,或是他本身就有这个……天赋,他似乎越来越从这种略chu暴的交欢方式中找到感觉,一开始的抵触和无奈,到如今已经变成了乐在其中。

所以说,什么叫世事难料?

放在一年以前,打死他都想象不到自己竟会跟梅凌滚到一张床单上,甚至渐有发展为固定床伴的迹象。

话说回来,从以前到现在,梅凌的某些劣gx也是始终如一,比如不许陆偲在自己之前高氵朝,不许他不发出声音,不许这样不许那样,常常折腾得他死去活来……当然有时也是欲仙欲死。

此外梅凌还有个雷打不动的习惯:咬他,次次都咬肩膀那块。

陆偲觉得这个习惯很不好,尽管梅凌没再像第一次咬得那么重,但要是一直这样下去的话,那印记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消掉呢?将来他想冬天泡温泉啦,夏天去游泳啦,岂不是很不方便?

哦,他们俩的关系能不能维持到那时候还说不准呢……

云收雨歇。

对陆偲来说,每次跟梅凌做完爱总像打了一仗,而每次的战果都无一例外——陆小兵丢盔卸甲节节败退,梅大帅所向披靡趾高气扬。

这边陆偲还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休养生息,那边梅凌已经轻松下床,毫无顾忌地裸着一身如同在画纸上j描细摹出来般的完美皮囊,走到挂衣服的架子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一边摆弄着一边走回床边,把手机扔到枕头上。

数秒后,音乐声从手机里传出。

此时陆偲的脑袋距离手机不到十公分,那音乐几乎就在他的耳边响起。

音量从弱渐强,不难听出是笛箫合奏,两种乐器都很悦耳,旋律悠扬,让人情不自禁闭上眼睛竖起耳朵,全神聆听。

当听到第一句人声开唱,陆偲立时睁开眼,眼中涌上满满的错愕。

这歌词……不就是那天他在梅凌家里心血来潮写出来的东西吗?

扭头朝梅凌看去,梅凌没有任何表示,让他自己听着就是。

继续听下去,果然歌词都是那些熟悉的文字,甚至旋律中也有了熟悉感,正是那天梅凌当场配唱的曲调,只不过把乐器从钢琴换成了笛箫古筝等等,听上去更有中国风,与歌词也更加贴切,优美之极,大气无限。

听着这样的音乐,陆偲逐渐忘却了所有杂念,彻底沉醉。

直到歌曲播放到末尾,落下了最后音符,他才回过神来,立刻按捺不住地开口:“这是……”

早知道他要问什么,梅凌直接丢给他答案:“新的电影主题歌。”

“……咳?”

陆偲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什、什么?你是说真的?”

只见梅凌挑起眉,那表情仿佛在说:我有必要骗你吗?

——是啊,尔等凡人,大神岂会屑于去编造谎言呢?(╰_╯)

可陆偲实在不敢置信,自己随手写下的东西,不但被制作成音乐,甚至还成了电影的主题歌?就是那天看到的剧照上梅凌出演的电影吗?

他这真的真的不是在做梦吧!

其实如果不考虑歌词是出自他的笔下,单就刚刚听到的东西来说,绝对称得上佳作。别说只是电影主题歌,哪怕拿个年度最佳电影歌曲也未必不够格。

当然了,这其中更大的功劳还得归于作曲者的绝佳配乐,演唱者的完美演绎——虽然这两者本就是同一人,以及各位工作人员的j心制作。

至于陆偲呢,也不必心虚,毕竟要是他写的东西真那么一塌糊涂不堪入目,梅凌当场就会嗤之以鼻,直接给他撕碎了扔进垃圾桶,更别提还帮他配乐什么的了,不是吗?

想通这一点,陆偲才慢慢确信事情的真实x,那个心情就别提有多飘飘然了。

唯恐自己记得不够牢似的,脑子里一遍遍重播梅凌先前那句——“这是新的电影主题歌”。

哦呵呵,梅凌的电影哦,电影的主题歌哦,歌词是他写的哦,是梅凌亲自配乐亲口演唱的哦,哦呵呵呵呵……

得意洋洋的情绪,一直持续到话中的某个字眼引起他的注意:“新的主题歌?是说这首歌是新的?也就是说原本还有旧的?”

“已经被我废了,改成现在这首。”

梅凌说得不痛不痒,陆偲顿时汗颜:“这……这好像不太好吧?”

虽然没听过原先那首歌,但必定也是不错的作品吧?那首歌的创作者即使不是梅凌本人,也会是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士,无论如何都不该被他这种菜鸟比下去吧?

瞧他一脸“罪过罪过愧不敢当”的小样,梅凌嗤笑一声,揪住他的脸皮掐掐:“电影是我的,我说好就好。”

“……”

好吧,大神说什么就是什么,凡人甭c嘴了。

陆偲转念想想,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把那首歌从梅凌手机上传到自己手机里。

在他一心捣鼓手机的时候,梅凌则一心在捣鼓他,白皙修长的手指仿佛在翻一本内容j彩引人入胜的书,不紧不慢,沿着笔直的背脊线徐徐下滑,来到那个曾被自己反反复复深入“阅读”的地方。

当陆偲觉察到异样,回头一望,赫然看见梅凌正伏在他身后,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种地方,手指还有意无意地在外围摩挲着,如同在认真研究什么课题似的。

陆偲满头黑线。即使已经上过这么多次床……说得难听点,那地方早就被这人用得滚瓜烂熟了,可是像这样盯着看也太囧太雷人了吧?

“你别看……看什么啊看?!”

起先陆偲还尴尴尬尬带点害羞,但见梅凌置若罔闻,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瞬间陆偲就恼羞成怒,而屁股以下又被对方压着动弹不得,于是顺手就把电话——也就是梅凌的手机扔了过去。

当然扔的力道不重,他可不想闹个头皮血流什么的,否则不提梅凌生不生气,他自己也舍不得啊。

然而紧接着他就后悔了,因为他丢过去的手机被梅凌轻易接住,然后打开照相功能,对着他那里就是“喀嚓”一声。

听到这快门声,陆偲当场惊呆了几秒,猛地飞扑过去。

梅凌抢先一步站起身,在避开陆偲的同时,电话仍然举在手中,对着他又是一阵“喀嚓”“喀嚓”。

陆偲简直崩溃,顾不着自己赤身裸体,跳下床去追。

“别拍了别拍了!把手机给我,给我!”

陆偲挥舞着双手试图夺回手机,看上去梅凌似乎被他逼迫得步步后退,实际上却仗着身高的优势和动作的灵活,一次又一次让他的争夺以失败收场。

陆偲几欲吐血,骤然头脑一热,跑回床边拿起自己的手机,开启照相功能对准梅凌:“你再这样我也要拍你了!”

梅凌挑眉:“你拍吧。”说着将额前的碎发捋到头顶,并没有特意做什么姿态,却顷刻就进入了状态,一种可以直接放到杂志写真上的完美状态。

……不愧是大神。

陆偲已经无力吐槽了。

拿着手机不知该怎么办,干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喀嚓”“喀嚓”按下快门。

说来这还是天王艳照呢,多有收藏价值哟,卖出去的话能卖到天价吧,啧啧啧……

梅凌没有站在原地乖乖任他拍,迈脚朝他走了过来。他立刻往后退,一边退一边还赌气似的猛按快门。

现在两人的局势跟之前反了过来,追人的人变成被追的人。不同的是,如果说之前陆偲就像一只小狗狂追着r骨头,那么梅凌就像一个猎人不断迫近自己的猎物。

不知不觉陆偲退到床边,脚步滞了滞,就被梅凌箭步逼到跟前,一把抢过了手机。

陆偲冲口而出:“不准删照片!”

“谁说我要删?”梅凌不以为然地回道,往陆偲旁边一站,搂住他的肩膀,举起手机,摄像头朝着两人,“喀嚓”自拍了一张。

如果不是被梅凌搂住肩膀,陆偲大概已经伏地otz了。

说起来,当他初次与梅凌正式接触的时候,也曾经合拍过大头照,不过那时的梅凌比现在可冷淡多了,更主要的是,当时两个人都还穿着衣服!

在各种xx门oo门曾经闹得沸沸扬扬的今天,梅凌居然敢拍这种照片,到底该说他是勇者无惧呢,还是g本厚颜无耻呢?或者都是?

陆偲表示,大神的境界,吾等凡人不可领会。

“你难道就不怕,我把这些照片散播出去?”陆偲知道自己绝不可能这么干,但就是想故意问上一句。

梅凌斜睨着他,似笑非笑地说:“怕什么?散播得出去你就试试啊。”

“……”所以这个人就这么笃定他压g没机会把照片散播出去是吗?

陆偲彻底拜服。

让人无语的嚣张,其实也算是梅凌的风范吧。

回头想想,梅凌在星途上一路走到今天,如此嚣张肯定不止一天两天,倒从未听说他传出什么负面新闻,就算有也只是稍纵即逝的小道流言,难道纯靠运气?

也许上天的确格外青睐他,既给了他无可挑剔的外表,又给了他无与伦比的才华,但是在娱乐圈的巨大洪流之中,他能够做到稳坐高台俯视潮起潮落,仅凭他自己一人之力也是不可能办到的。

陆偲想到那么多捕风捉影的传闻,索x当面问出来:“你身后果然是有很厉害的背景吧?”顿了顿,半开玩笑,“比如延续了千百年的血族黑暗势力?”

梅凌:“……”

坦白说,在他身上汇聚着这么多的血统,来自四面八方,追溯起来的确源远流长,可以说是遍布了大半个地球,豪门望族有,黑道世家有,军政大鳄有,甚至连异国王室也有,至于血族黑暗势力……这个真没有。

他眯起双眼,挑起陆偲的下巴,徐徐逼近而去,浑身的气场仿佛也在悄然改变。

有那么一瞬间,陆偲好像真的看到那双瞳孔变得纵长而妖邪,他错愕地眨眨眼,眼中的错觉也就恢复了正常。

只听梅凌幽幽地说:“人类,要么接受我的契约成为我永远的奴仆,要么让我吸干你的血,你选哪种?”

陆偲一愣,继而惊叹不已。

真不愧为影帝,好快的入戏速度啊……

此情此景,陆偲着实要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一位血族亲王,正面临着二选一的绝境——要不是两人全都一丝不挂的状态实在太让人出戏的话。

不知怎的,他突然对这副画面产生一股顽劣的破坏欲,他舔了舔唇,模仿着对方的样子眯起眼,慢慢地笑起来:“那我也给你两个选择吧,是继续站在这里跟我聊天,还是我们一起到床上去滚滚?”

梅凌:“……”

五秒后,床上传出“砰”的一声闷响。

接下来的事,呵呵,地球人都懂的。

作者有话要说:轻松的过渡章~

下章终于又有得折腾了,好嗨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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