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在旁边观战的人,他这么一开口,其他人也纷纷开始七嘴八舌。
“对哦,那就凑不成同花顺啦。”
“靠了,我还以为真是同花顺呢,原来搞错了啊。”
“这都能搞混,也太扯了吧?”
……
听到这些谈论,陆偲和秦秋不由错愕,再次细看桌上的牌面,脸色同时变了。
陆偲这边是又惊又喜,原来他刚刚以为是红桃9的那张底牌,其实是方片陆!可能因为一开始在他脑子里已经先入为主,再加上9和陆看着太像,当时他仓促地扫了一眼,直接就认错了。
——还好,还好只是认错了!
秦秋那边则是又惊又怒,完全无法理解,之前他翻底牌的时候明明看到的是红桃9,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变成方片陆?
“这不可能!”
他失声尖叫,向荷官瞪了过去,“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会不会发牌啊?”
荷官满脸无辜地耸耸肩。
见他没有任何解释,秦秋愤愤磨牙,一拍桌子站起来,扭头看着身边的男人:“这肯定是搞错了,这g本就不对!怎么可能会这样?!”
“小秋。”沈晋瑜摇头,仿佛在示意秦秋不要胡闹。
秦秋瞬时哑然,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他不能闹?难道他真的输了?他怎么会输呢?明明应该是他赢的啊!
这个人说过,一定会让荷官给他发到必胜的牌,所以他g本不可能输!
今天这一切,原本就是沈晋瑜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啊!
没错,他这所谓的礼物就是陆偲。今天他要彻底毁了陆偲,让陆偲从此万劫不复,永不翻身!
一切都该很顺利才对,可为什么现在却……
耳中忽然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这么说,是我赢了对吧?”
秦秋呼吸一窒,猛地扭头,桌对面,陆偲站在那里,看上去格外平静,说:“那我现在可以提出我的要求了?既然你想送六个男人给我,我当然也不能亏待你,就把这六个人还给你,请你好好享用吧。”
顿了顿,仿佛突然记起什么,“哦,还有,到时候拍下的录像我也会送你一份,你就拿去珍藏吧。等到老了以后再翻出来,看看自己当年是何等风流神勇,一定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是不是?”
说起来,把人丢给一群人j□j,还把视频拍摄下来,这是多么令人发指的恶毒手段哪。
既然对方曾经打算这么对待他,那他又为什么不能以牙还牙?
要不是情势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扭转,现在他又会怎么样?秦秋难道会同情他,会放过他吗?肯定不会,对吧?
所以说啊,一来,他不是圣母,以德报怨的境界离他太遥远;二来,这么一份特殊的视频录像,正好可以拿来要挟秦秋,以后再也不准去招惹他,否则就把录像公诸于众。
瞧,还一石二鸟了呢!
可叹秦秋偷**不成蚀把米,被狠狠倒打一耙,小脸先是刷白,再是铁青,紧接着涨红,到最后几乎变成一种狰狞可怖的紫红色,连毛细血管都爆开了似的。
“你——你休想!”
他指着陆偲的鼻子叫嚷起来,“你这该死的,一定是你搞了鬼!是不是你在洗牌的时候做了手脚?肯定是你!我是不会输的,全都怪你!”
他越说越认为是这么回事,更加气急败坏,作势要朝那个罪魁祸首冲去,却被身旁的沈晋瑜搂住腰,递了一杯水给他,劝道:“冷静一下,喝点水吧。”
听着这个人的声音,秦秋的情绪才稍稍安定。他被沈晋瑜喂着喝了几口水,发热的脑袋也冷静少许,再次瞪向陆偲,堂而皇之地要求:“这次不算,我们重新再来!”
陆偲顿时被逗笑了,尽管只是嗤笑:“你觉得这可能吗?如果刚才是我输了,说要重来一次,你会不会同意?”
说到这里,越发讥诮,“既然这么输不起,那又何必非要赌呢?难怪常言道,赌品如人品啊。”
“你!你给我去死吧!”
秦秋一下子七窍生烟,刚刚喝到肚子里的水仿佛都沸腾了,又想冲上去,却仍是被沈晋瑜拉住。
“晋哥!”
他大眼瞪着沈晋瑜,手指着陆偲,“你看看他啊,他怎么敢这样?!他简直……”
“小秋。”
沈晋瑜截过话,与秦秋激动的嘶叫相比,他的声音显得平淡极了,近乎漫不经心地说出四个字,“愿赌服输。”
秦秋张口结舌。
什么?他刚刚听到什么?愿、赌、服、输?这个人居然叫他认输?
怎么可能?不,这不可能!他g本就不会输……不该输的啊!
他反复摇头,拒绝接受现实:“晋哥,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们不是说好……呃?”
突如其来地,一阵晕眩袭击大脑,浑身力气瞬间抽空,双手垂死挣扎般胡乱挥舞几下,当沈晋瑜放开了搂在他腰上的胳膊,他就再也无力支撑自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他仰面躺在地板上,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以及挂在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他现在的感觉就如同坐在过山车上,视野不断晃动,连吊灯都好像变成无数个,没完没了地飞掠而过。
好不容易他才勉强把眼珠转动,视线中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就站在附近。
那是谁?哦,是他,是他……
秦秋艰难地伸出手抓去,在他的位置只能抓住那人的裤脚:“晋……哥……我……怎……”
我怎么了?这是他如今最想知道的,也是唯一能考虑到的问题。
看到他突然变成这副模样,在场其他人先是讶异,随即想起他刚刚喝了什么东西,于是心照不宣地向沈晋瑜看去。
沈晋瑜伫立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脚底下的人,没有只字片语。
“晋哥……”
秦秋还弄不清状况,只觉得无比惶恐,拼尽全力紧紧捉住这个人的裤脚,“救……救我……”
翻来覆去地哀求着,始终得不到回应,他眼中希冀的光芒渐渐黯了下去,手上的力气也不断流失,终于松开。
为什么?直到最后他还是想不到,这到底是为什么?
也许还有很多人在思考这个问题,却一时间谁都问不出口。
沈晋瑜也不打算解释,只向陆偲问道:“你确定你提出的赌注就是刚才说的那样?”
陆偲愣了一下,越发感觉这人十分古怪,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点点头。
沈晋瑜的目光缓缓扫视其他男人们,似笑非笑地说了句:“那你们还在等什么?”
胜负已分,赢家也已经发话,该怎么做,现在就可以怎么做了。
何需再浪费时间呢?
于是,很快就有几个人走上前,把昏昏沉沉的秦秋从地上捞了起来。
秦秋一向爱玩,自身条件也比较出众,有事没事还喜欢挑逗挑逗别人,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偏偏又不给别人得手,再加上有沈晋瑜在……
不过现在连沈晋瑜都这么说了,那些原本就对秦秋有心思而又一直未能得手的人,总算能放开手脚大大方方地玩了。
本来就是一场游戏,不对吗?都是骨灰级的玩家,谁还玩不起呢?
在被抱进房间的过程中,秦秋还一直唤着沈晋瑜,大概只是无意识。
沈晋瑜置若罔闻站在原地,对陆偲说:“要摄像的话还是你自己来吧,总好过被别人拍了到处传播。”
陆偲想了想,的确,如果那种录像被别人搞出了太多份,他自己手里的这份就不稀罕,拿去威胁秦秋也不够分量了。
于是他也跟着去到房间,只见大床上躺了三个人,另外几人坐在床边上,一边观赏一边抽烟还一边聊天。
陆偲心里顿时涌起阵阵不适的感觉。
这些人,还真做得出来!果然衣冠禽兽,毫无人伦道德可言。
这么混乱不堪的生活方式,他恐怕永远都不能看得惯吧。喔,其实他也不需要看惯,反正他迟早要跟这群人彻底绝交,目前只不过是……利用一下而已。
不多时,秦秋就被脱光了衣服,被一人压着亲亲啃啃,还有另一人在他身上到处m索,动作充满情|色。
先前秦秋被沈晋瑜喂的水里下了药,那种药物除了致晕以外,还带有催情成分。这会儿他已经开始兴起,不再向谁谁谁求助,扭动着身体哼哼起来,似乎有些痛苦,因为他得到的舒服还不够多,他还想要更多更舒服……
见此情形,陆偲无语。
作为一个过来人,其实陆偲原本还是觉得秦秋有那么一咪咪可怜——虽然他半点都不同情,现在看来纯属多余。
说到底,这小子本就罪有应得,不是吗?再说他以前的私生活也未必干净到哪儿去。
算了,正事要紧,陆偲拿出手机开拍。
他在这边拍,那边的几个人不会不知情,却满不在乎,除了偶尔朝他看两眼,该干嘛的继续干嘛,好像当他不存在一样。
没准以前他们就这么玩过?事后应该还要把他们的脸打上马赛克之类的吧……
眼看着屏幕上的画面越来越活色生香,陆偲的神色也越来越怪异,倒不是害羞,更不是蠢蠢欲动,纯粹觉得不自在。还想自我催眠说这是在gv拍摄现场,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可……群p什么的,对他而言还是太重口味了。
囧着脸把头一撇,刚好沈晋瑜就在旁边,陆偲不假思索地说:“你来帮我拍?我还是出去好了。”
沈晋瑜微微一笑:“不好。”
“……”
陆偲别无他法,走到靠墙处的沙发边,把手机搁在茶几上,调整角度对准床上的画面,让手机自行工作,而他就可以出去回避。
他的打算被沈晋瑜看了出来,状似提醒地问:“如果你出去之后这些人拿自己的手机拍呢?”
陆偲:“……”
实在无可奈何,最后一屁股在沙发里坐下,闭上眼睛,默念起唐诗三百首。
什么春【眠】不觉晓啊,什么【床】前明月光啊,什么白【日】依山尽啊,什么千山【鸟】飞绝啊……
这种分散注意力的方法,很快就宣告惨败。
陆偲懊恼地叹了口气,睁开眼,床上的情景映入眼帘。
——嗬!这是3p还是4p呢?一个人在秦秋身前,两个人在他身后,难不成是双龙……
陆偲打了个冷战,立刻撇开视线,却发现沈晋瑜也坐到了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手抱怀,一手撑着下巴,看上去分外悠闲。
此时此刻,床上的情形就在他眼前上演。而他的神情,说自然也自然,说微妙也有点微妙,尤其在这种状况下,越是自然反而越显得微妙……
陆偲不由问了句:“你有什么感觉吗?”
沈晋瑜斜睨他一眼,眉梢轻挑:“你有感觉了?”
陆偲一愣,旋即满脸黑线:“我说的不是那种感觉!我是说你心理上……你跟秦秋不是关系很亲密吗?现在他这样……”而且还眼睁睁地看着他这样,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啊?
他的意思沈晋瑜已经领会,沉默几秒,朝他勾勾食指。
陆偲被好奇心驱使着凑了过去,只听沈晋瑜慢条斯理地说:“我还没告诉过你,秦秋的相貌和生我的那个女人很像吧?”
陆偲双目圆睁:“你……”
秦秋和沈晋瑜的生母相貌很像?所以呢,这又能说明什么?
所以,秦秋长得比较男生女相;
所以,沈母想必也是个大美人;
所以,沈晋瑜之所以和秦秋来往甚密,原因就是秦秋这张脸……
——我勒个去!这叫什么情况?恋母情结?难道就因为从小失去了母亲,所以这么缺乏母爱吗?
面对着陆偲诡异至极的眼神,沈晋瑜无谓地笑了笑,说:“我只是好奇,一个跟她这么相像的人,我宠着他,惯着他,把他当做宝贝捧在手心里,然后再把他重重摔在地上,这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陆偲:“……”
——我错了,你不是恋母,你是真恨你母亲啊!
就算当年是她有错在先,可她已经用自己的生命付出了代价,还不够吗?
陆偲努力思索半天,果然还是无法理解这个人的思维模式。
不谈沈母,单说秦秋这边,沈晋瑜如此大费周章,先把人高高捧上天,再狠狠丢进深渊,对他来说仅仅只是出于一种好奇?
其实他g本就当做玩游戏吧!在这场游戏里,他既是玩家,也是设计师,同时更是幕后大boss……
真正的游戏还有胜败输赢,而他的游戏里又能得到什么收获?论乐趣,不过如此而已;论意义,更是无从谈起。
“你真变态。”这就是陆偲目前最大的感想,与其说沈晋瑜的脑回路不正常,不如说他的人格从g本上就有问题。
这时,有人从床那边走过来,明显是刚刚完事,衣服还没穿回去,整个赤身裸体,胯间的玩意随着走动而左右摇晃,上面甚至还能看到几坨白白的东西……
他过来是为了从茶几上拿水喝,喝完了又看看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最后视线落在陆偲脸上,嘴角一咧道:“你不来玩玩?”
“不用了。”陆偲面部的肌r不自觉地抽搐几下,“我没兴趣。”
陆偲已经这么答复,那人却充耳不闻,一只脚从茶几的对面跨过来,弯下腰,双手按在陆偲脑袋两侧的沙发靠背上,引诱似的徐徐凑近:“嘿,还是一起来玩玩吧,坐在这里干看着多无聊,我保证让你玩得特别开心……”
陆偲沉着脸,在考虑是要呵斥对方滚开,还是直接一拳把人揍飞,忽然有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挡在了两人中间。
那只手的主人——沈晋瑜说:“你们玩你们的,他要玩的话我陪他就行了。”
听到这话,那人看看沈晋瑜,又看看陆偲,目光在这两人之间来回几遍,变得暧昧起来。他从陆偲面前退开,没再多说,只留下一记“尽在不言中”的眼神,便回到床边跟其他人聊天顺便继续看(床)戏去了。
一场闹剧虽然是不了了之,但也已经令陆偲不胜其烦。
他还得在这鬼地方呆多久?还会有几个人来邀他去“玩”?
陆偲想了想,视频的话,其实不需要从头拍到尾,只要拍到一些清晰的重点画面就足够了。
他索x把手机收起来,对其他人撂下几句【让他们玩的开心,但是禁止拍摄】之类的话,就离开了房间。
他实在是呆不下去了,假如那些人违反了他的嘱咐,那他再另想办法搞定秦秋的事吧。
事后证明这些人还算听话,当然也可能只是一心取乐,没兴趣搞什么拍摄,总之秦秋这个人,从此与陆偲井水不犯河水了。
第70章
当陆偲回到大厅的时候,之前那些人都还在,并已经各自玩了起来,打牌的打牌,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
见到陆偲以及跟在他后面的沈晋瑜一同出来,有人问道:“这么快?里面完事了吗?”
沈晋瑜回答:“还没有,我先送陆偲走。”
陆偲瞟了沈晋瑜一眼,心说我几时要你送了?
不过他的确打算离开,也懒得多说什么。
其他人还想劝陆偲留下来玩玩,却被他直接无视,也就不再纠缠。
直到走出了会所大门,陆偲才说:“你不用再送我了,我自己走。”
沈晋瑜说:“其实我也打算离开,一起去停车场吧。”
陆偲于是无话可说。
走向停车场的途中,陆偲一路思考着,从开始到现在,一切发展得太匆促,其实有些事情他还应该问问清楚:“如果刚才是我输了,会怎么样?”
这个人会怎么样?其他人又会怎么样?是不是现在躺在床上的那个就是他了?
“你不会输。”沈晋瑜只回了这样一句。
陆偲怔了怔,心中的猜测得以确定。
果然,全都是沈晋瑜计划好的,是他安排了今天的赌局,也是他让荷官在牌上做了手脚。
从一开始,输家就注定是另一个人。
照这么说,沈晋瑜是在帮他?如果这场游戏只是针对秦秋的话,没必要把他也卷进来吧,并且结果还使他受益。
可他还是无法理解:“你为什么……”
没等他说完,沈晋瑜就接过话:“现在我已经没有脚踏两条船的嫌疑,你可以重新考虑跟我在一起的可行x了吗?”
“……”所以这家伙的g本目的就是在于他?
陆偲可真是“受宠若惊”,一脸客气到疏离的表情,“不好意思,这是两码事。”
就算今天沈晋瑜的确帮了他一次,可如果凭此就想让他以身相许,那还差得太远了点。再说这种帮忙的方式本身也够让人无语。
心思微转,唇边滑过冷笑:“何况你今天能为了新欢抛弃旧爱,明天你也同样会这么做。”
听到这种论点,沈晋瑜抬手在眉心处按了按,仿佛有点无奈又好笑的样子,然后他放下手,回道:“第一,秦秋不是我的旧‘爱’。第二,如果你现在有正在交往的男友,那么应该担心被抛弃的人是我才对。”
陆偲错愕。
正在交往的男友?是指陆英捷?
不,不对,陆英捷和他的事,外人并不知晓,所以沈晋瑜指的应该是自己所知的,譬如曾经在酒店跟他过夜的人,以及那张照片上的人——其实是不同的两个人,但沈晋瑜大概以为是同一个。
话说回来,什么叫“应该担心被抛弃的人是我才对”?
“什么意思?”
陆偲皱起眉盯着沈晋瑜,露出一种很奇妙的眼神,有着怀疑,有着不屑,有着讥诮,似乎还有着一点点戏谑,“难道你还想给我当小三?”
沈晋瑜模棱两可地笑了笑:“其实只有你情我愿,又有什么一二三四五?”
……尼玛还一二三四五哪!那要不要上山打老虎啊?!
陆偲投以白眼:“脱线!”
说来说去,不就是当作游戏而已?跟这种没心没肺的花花公子还有什么可说的?
陆偲掉头就走,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电话是云震打来的,说是今晚会在vul酒店参加宴席,事后可以与陆偲见个面。
上回陆偲见到云震的时候还是跟着陆寅一道,当时还半推半就地认了个干爹。距离现在已经有段时日了,陆偲的确想念那个温柔体贴的云叔……却也隐约有点忌惮那个深沉强势地说着“我自私,所以我要你”的司令大人。
但不管怎么样,他没有办法拒绝云震的要求,只能应允。
陆偲一边讲电话一边走路,结束通话时正好走到自己车边。刚拿出车钥匙,蓦地感觉不对劲,一回头,差点没被吓得跳起来。
沈晋瑜站在那里,悄无声息,简直活像个背后灵,连声音听上去也幽森森的:“男人?”
这话问的当然不是指陆偲本人,而是刚才跟他通电话的人。
陆偲惊魂甫定,吼道:“你他妈没见过男人啊?!”
“你的男人?”沈晋瑜再次问道,比刚才多了两个字。
陆偲一怔,满口待发的p弹瞬间哑火。
他的男人?某种意义上,好像真的可以这么说……至少曾经可以?
看着他的犹豫不定,沈晋瑜无声地笑了笑,似乎已经了然于心。
等到陆偲回过神来,就发现一只手在朝他接近,他正打算将其拍开,紧接着却又是一只手伸过来,双手配合,开始帮他扣起外套的扣子。
陆偲满腹疑惑,一时间竟忘了动作,就这样看着沈晋瑜把扣子一颗颗全部扣好,抬起眼帘,恰好与他直直对上了眼,然后,面不改色地说:“祝你今晚过得愉快。”
“……”这家伙究竟什么意思?
陆偲越发莫名其妙,眼神近乎审视,然而不管他怎么看,那双桃花眼连眨都不眨,沉静目光穿过薄薄的眼镜片透出来,倒是很有种温文尔雅的味道,结合今天这身简约而不失j典的米色西服,好一副知书达理的j英范儿。
——衣冠禽兽,果然名副其实!
陆偲嘴角一撇:“放心,我一定愉快。”至少比跟你在一起愉快。
他转身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发动引擎,驱车离开。
开出了十几米左右,他不经意地往后视镜瞄了一眼,发现沈晋瑜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望着这个方向,仿佛在目送他离去。
假如沈晋瑜是他的什么人,而他现在要去跟另一个关系暧昧的男人见面,这副情景可就太狗血了。
不过,沈晋瑜并不是他的什么人,所以他也没必要有任何感觉……偏偏他还真觉得有点不舒服,说不清究竟怎么回事,只能认为,这个人的存在本身就是给他添堵吧。
皱了皱眉,正准备收回视线,忽然看到两个身影出现在沈晋瑜的后方。
那两人都戴着小丑头套,身材一胖一瘦,胖的那个手里拿着一只比b球棍还chu的大b子,朝沈晋瑜小跑过去,很快就来到他身后,高高举起手中的b子,作势要朝他头顶砸下去。
陆偲大吃一惊,猛踩刹车,车还没停稳就急忙推开门跳下车。
“小心!”尖利的喊声在停车场里回荡。
——迟了。
还是迟了。
就在他话音方落的下一秒,那人手中的b子重重地砸了下去!
……哎?
陆偲奔跑的脚步突然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只见那一b子砸在沈晋瑜头上,沈晋瑜的头没有怎么样,反而是b子被弹了起来,还隐约发出“噗”的闷响。
沈晋瑜转过头,身后那两人一把扯掉头套,原来是两个十来岁的少年,异口同声地叫道:“表舅!”
陆偲:“……”what!the!fuck?!
“你们怎么在这里?”沈晋瑜问。
“刚刚在同学家玩,妈妈来接我们了,马上就到。”那个胖子说完,挥了挥手里的b子——那是一g气球b。
他旁边的瘦子接话:“表舅你在这里干嘛?”
“我也准备走了。”
沈晋瑜现在没心思跟这两个小鬼闲扯,“去找你们的妈妈,我还有事。”
于是两个小鬼乖乖走开,沈晋瑜则向陆偲大步走去。
陆偲呆站在原地,宛如石化,假如用透镜照进他皮肤底下,将会看到那一gg神经都在疯狂抽搐。
沈晋瑜来到他面前,什么也不说,抱住他就吻了下去。
陆偲瞬间回神,立刻挣扎,然而两只胳膊都被对方紧紧搂住,固定在身体两侧,基本动不了。
正准备用脚踹,沈晋瑜却已经结束这个吻,说:“你紧张我是不是?”
不知道世上有几个人曾经从沈晋瑜的语气中听到过迫切,反正陆偲是头一次。
数排黑线在他脑门上纵横交错,最后挤出了一个“#”字。
难怪这家伙好端端地发神经,原来就为了这事!
“不是!你别自作多情!”
“是吗?”
话虽这样问,沈晋瑜却明显没把陆偲的否认放在心上,定定凝视着他,目光越发地灼热起来,“真可惜当时没用相机拍下你的反应。”
那个反应,真是叫人毕生难忘啊……
陆偲简直无力吐槽。
自己的反应,他自己当然看不到,但他坚信沈晋瑜肯定是小题大做。
好歹他也是个有人x、有良知的正常人,亲眼目睹那样的惨剧(虽然事实证明只是恶作剧)发生,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事实上他当时g本什么都没想,也来不及想,就那样冲了出来。
至于所谓的紧张……紧张或许有,但那只是因为事件本身,与沈晋瑜本人无关,也绝不可能有关!
总而言之他只想说——拜托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好吗?
就在这时,他看见沈晋瑜笑了一下,笑得很轻很浅,却有别于往常那些漫不经心的、似是而非的笑容,连眼角也翘了起来,弯弯如新月,显示出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愉悦。
其实这个笑容很简单,许多人说简单就是美好,而美好的东西往往让人不忍去破坏,除非是某些心理扭曲的变态。
对啊,这家伙的角色定位明明就是个大变态,笑成这样绝逼是出戏了吧?!
陆偲愈加烦躁不已,用力瞪向沈晋瑜,那眼神像是随时可能朝他的鼻子咬上一口:“你还不快放开我?”
沈晋瑜恍若未闻,甚至还抬起头在陆偲额上亲了亲。
陆偲简直抓狂,这么久的挣扎终于取得了成效,右手从桎梏中挣脱出来,握拳就要砸过去,却听见:
“有时候我觉得你不是陆偲,而是另一个人。”
拳头乍然顿住,喉咙几度收缩,不由自主般地发出了声音:“什么人?”
“我不知道。”
沈晋瑜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陆偲眼底,直接烙印在灵魂上,“那感觉不是熟悉,也不陌生,只是——好像就是你。”
“……”
这回答还能更坑爹吗?什么叫好像就是他?到底什么是他?他就是什么?
陆偲突然有深深的挫败感,无法再容忍自己在这人身上继续浪费时间,他把另一只手也抽出来,双手在对方x前使劲一推,推得两个人都后退了半步。
不再废话半句,陆偲转身就走。回到车上,刚把安全带系好,目光又无巧不巧地掠过了后视镜。
沈晋瑜依然站在原地,举起手挥了挥,就像知道陆偲在看。
陆偲的眼皮突突跳了几下,明知道对方看不见,仍是忍不住比了个中指,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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