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人渐渐满场,警卫们逐渐聚集在舞台下的一方,排列成两列纵队。布雷德不由得直起腰――他知道重头戏要开始了。
果不其然,在两三军人的带领下,那个瘦高的人走进礼堂,又缓慢地独自走上舞台,带了演说台前。三十年的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他神情依旧坚毅,面颊的线条如刀刻一般,让他隐隐有些威严的气势。
礼堂里爆发出了猛烈的掌声。
帕瓦隆微笑着点头,向人群致以谢意。
布雷德的液晶屏上,文森与贝纳多的吐槽一条又一条刷屏了。但是来来回回,中心思想无非用下面两句话可以概括:
“看他那人模狗样!”
“我真想把他一枪爆头。”
布雷德轻笑着,输入了自己的想法:“冷静点,他会迎来迟到的审判的。”
等整个礼堂陷入静默之后,那个男人弯腰,鞠了个躬,准备开始他的演说。布雷德身边的那个女生看起来激动得要哭了,她举着液晶屏对准舞台,将帕瓦隆每一个动作都拍摄下来。
“看!那杂种对我们鞠躬了!”两位帝国余孽没有放弃言语上的嘲讽,进行了新一轮的刷屏吐槽。
“同学们,老师们,大家早上好――”帕瓦隆中将的开头平淡无奇,却激起了又一波掌声。他举起双手,示意学生们安静下来。
掌声逐渐稀疏了,男人轻咳一声,开始回顾共和国艰难的建国历史。他在自由战争的中期倒戈――然后他开始回忆,他当年的心路历程。
“倒计时三十秒。”林非发来关键性的计时消息。
“贵族们给平民带来的只有压迫,我们辛苦工作,他们却生来得以享福。只有自由党义的光辉,才能解救这个被压迫了好几个世纪的星球。只有革命,才能打破不公平的社会现状!”
说到激动之处,帕瓦隆甚至举起拳头,有力地挥向上空,今天的第三波掌声出现。
“好帅!”布雷德甚至听到了女生的尖叫。
他无声无息地冷笑了。所有人都有资格这么说,但是帕瓦隆没有――他从心底这样认定。压迫?享福?昔日最高的贵族皇子殿下不能理解,如果一步步尽心尽力的提拔是也算是压迫的话,那什么才不算是压迫呢?
“倒计时十秒。”
“你们生在和平年代,没有经历过战火的洗礼,也没有体会到生于动荡年代的悲哀。你们是幸运儿,但是――”
“倒计时五秒。”
布雷德深吸一口气,让身体的重心慢慢上移,并前倾。腿上的肌肉开始绷紧,他仍保持着坐着的样子,却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
“倒计时三秒。”
演讲台前的男人犹一无所知,他洪亮的声音在礼堂中回荡:“历史最大的作用不是记录过去,而是给以我们宝贵的参照……”
布雷德看到右前方两位警卫简单交换了一下情报,他们的声音甚至也传入了耳中,虽然细微,但是勉强还能分辨:“现场一切顺利,没有任何异状。”
“嘭!”
“倒计时结束。”
警卫们轻松的表情还印在脸上,他们在这一瞬间回头,四散的碎片与明亮的火光就就此映入眼帘。
“啊――”
礼堂里的学生们开始尖叫。
在声音爆发出的那一刹那,经历过民主战争的帕瓦隆中将不顾形象,扑倒在了地上。火焰在他身体上方燃烧――大概只差十几厘米,滚烫的火舌就要卷到了他的身上。
“我没受伤,先疏散学生再组织救火!”第一时间,他下令。
哭声与惊叫此起彼伏,警卫们的效率很快。礼堂的几个出口都被打开了,按着由近到远的顺序,学生们一团团簇拥着跑了出去。
这时候,没有人留在座位上。布雷德也早已跳了起来,但是他没有更多的动作,因为他刚才看到了――
橙红色的火焰爆开,却又在靠近观众席的那一面被阻挡了趋势。它像是被什么东西阻止了,无法突破,只能向两旁延伸开去,与舞台边的幕布卷成一团。
坚实的隐形之盾!
布雷德站在原地,越是危险的情况,就越需要冷静。四周都是乱成一团的杂音,他直接出声,向文森与贝纳多示警:“不要开枪!”
最重要是找到那个那个负责人,克拉克!布雷德猫下腰,让自己隐于舞台形成的阴影中。
☆、54 王者归来
帕瓦隆不能不庆幸,岁月与和平并没有削弱他的反应能力。火焰在燃烧――万幸,它的最低点也离地面有一段距离,这给了他安全的行事空间。保持着匍匐爬行的姿势,他问:“疏散进行得怎么样?”
“进度大约10。”
中将叹了口气,有点慢,但他应该还撑得住。前方是克拉克的空气墙――这不能撤销,上方的火舌卷出去之后,只能徒增学生们的恐慌,从而耽搁疏散进程;两边的幕布都已经着火,后方却是坚实的无法打破的枪。
究竟是什么恐怖分子在向他挑衅!
如此胆大包天,堂而皇之地在安格首都作案,他想起了之前越狱的前安格皇子。会是布雷德本人,还是他们的旧部?
但是他想不通,今天与越狱的日期距离了这么久――这可不是布雷德的风格。
等等!
他所在的环境不对劲!火场之中,舞台地面不可能一直保持着这么低温的状态。帕瓦隆仔细地看,发现轻薄得几近模糊的水雾升腾而起,又伴随着“嘶”的声音,沸腾归复无形。
他觉得自己有点呼吸不过来――虽然火场里头氧气本来就会被剧烈消耗,但是窒息感出现得也太快了一点。
怪不得火一直不会向下燃烧!不仅是由于重力――
“克拉克!”帕瓦隆低喊,“我估计干冰装置已经被破坏,你调整一下空气墙的位置,我需要一点新鲜空气!”
“是,中将。”
联网仪开始发热,代表收到了新的信息。布雷德不能打开液晶屏――它太亮,会影响他在黑暗中的潜伏。还好有语音装置,他将声音调节到最轻,机械的女生在他耳边报告:
“来自林非:克拉克在我身后,将调整空气墙的位置。”
“来自文森:我去对付他。”
很好,目前为止,一切进展顺利。就连疏散过程也有条不紊,到了现在,人已经走了大半;中间的座位已经全然空了,只剩不多的人挤在门边,等待逃离现场。
“贝纳多,激光准备。”他低声说。
就是现在!灼热的气流在他头顶卷起,布雷德下令:“启动!”
同一时刻,他纵身跃起,翻到舞台之上。火焰在眼前烧灼,激光交织,他看到帕瓦隆一个翻滚,躲掉危险的绿线。但是情急之下,滚到了火场之中,衣角开始燃烧起来。
“躲远点!”贝纳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没关系,这就是他超能的优势之处。一道绿光打来,划过他的小臂,留下一道灼痕,又飞速地痊愈。在绿网之下,透明的不可见的空气墙开始缓慢地碎裂,越来越多的激光与火焰开始交织在一起。
“克拉克,什么情况!”
帕瓦隆怒吼着,抬起眼,看到了面前的年轻人。好机会!他避开要害,拼着被激光与火苗灼伤的危险,扑了上去。
他听不到克拉克的回音,这些恐怖分子的计划很周密,就连国安局的成员都不放过。他来不及取出武器,看起来对面的敌人也没有携带。几个拳脚的交换,帕瓦隆小腹中拳的同时,打断了对方的肋骨。
咔哒的骨裂的轻响,他注意到了,就连胸腔也凹陷了下去。但是在这一瞬间,他接触到了年轻人带着冰冷的笑意的眼眸。
“嘿,中将,我们换个地方叙旧,怎么样?”
年轻人笑着对他说,好像与他很熟悉一样。但是帕瓦隆无论怎么回忆,都想不起自己曾经见过这张脸。他的左手背在身后,出拳的右手却感受到了些微的抵抗力。仿佛骨头慢慢张合,被肋骨戳穿的脏腑开始自动愈合一般,对方的胸膛竟然渐渐恢复了平整。
“――你是什么人!”帕瓦隆沉声喝问。
年轻人耸肩,蹂身而上,动作流畅得似乎从来没有受过伤。这次的目标是肋下,帕瓦隆侧身――不对,预判错误!年轻人上前一步,拽着他一同滚下舞台。
腹部的瘀伤被台边压倒,疼痛让帕瓦隆皱了眉。但是三十年来久违的痛感激发了他的战斗力,他反向翻滚了几圈,脱离了年轻人的身边,终于拔出了防身的手枪。
“老实交代,你还有哪些同伙!”
“贝纳多,留点时间让我跟他聊聊。”年轻人对耳边的通话装置说着,声音并没有压低,仿佛并不在乎对话被帕瓦隆听见。他笑了笑,眼里是璀璨的星光。
贝纳多!这熟悉的人名与熟悉的眼神,帕瓦隆低哼一声,来不及更仔细地对准,手指便不听使唤似的扣下扳机,让光弹飞了出去。
年轻人没有躲,任由子弹从他肩上飞过,带出一串血花。
“别这样,我还没先向你讨债,你怎么就朝我动手了?”
“是你!”帕瓦隆低声说。
“没错,”对面的年轻人裂开嘴,露出半颗虎牙,“是我。真感激你还能认出这样的我,你的记忆力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多了。”
布雷德?瓦格特!
他轻哼一声,眯上了眼。对面的人不会知道他将为这句话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共和国的中将大人想――他刚才的动作,已经打开了军用通讯频道的开关。就算自己殉职在这里,也会有源源不断的警力出动,以举国之力将他诛杀。
他轻哼一声,让子弹接连不断地射出。对面的布雷德动作很快,矮身钻入重重椅背之中,隐藏了自己的身体。
“真是感人,”在黑暗中,伴随着帕瓦隆零星的枪声,前安格皇子大声挑衅,“当年你喊我中将,现在三十年过去了,变成我必须称你为中将。帕瓦隆,你高兴吗?”
“高兴得不得了!”他转身,背贴着墙,缓慢地移动着,一排排扫视过去。
进行疏散的警察也该回来了,他在心里算着。
“我们来打个赌吧,是你先找到我,还是贝纳多先击杀你!”那个声音继续说,“噢,对了,你还记得他吗?那个红头发的狙击手。”
他怎么不记得!帕瓦隆发出了一声冷笑:“放心,你赢不了的。”
他转头,打了个手势。学生们已经全部出了礼堂,卫兵们回来了,按着他的命令,纷纷拿着冷光源端着枪,开始从前往后搜查。
两声轻响,两个警卫坠倒在地。帕瓦隆不用看――一枪爆头,他知道的,在危急时刻,贝纳多最熟悉的瞄准习惯。
但是光弹的方向暴露了他可能的位置。帕瓦隆一步步走过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快到了,他停住,飞快地扣动扳机,让子弹像雨点一般打出。
没有动静,没有人。
他回头,示意其他人继续,并打开了通讯器准备正式汇报――
危险!
一颗子弹飞来,帕瓦隆忙不迭地松开手,扑倒在地。“啪”的轻响,光弹准确地击中那个通讯器,让它四分五裂。
又是一片密集的枪声,也不知是己方的还是地方的。他伏在地上不敢抬头。等声音过后,才握着枪站直。
冰冷的触感从额头传来,他怔了半秒,才发现是枪口。中将还没放弃抵抗,他偷偷地反手,准备射击。
这一刻,子弹出膛的声音如此响亮。太近了!他甚至无法反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右手被击穿,鲜血四溅。
一阵剧痛!他只能用左手捏住右手的主血管,防止因失血过快而感到虚弱,无法继续战斗。但是他的面前,布雷德的笑容是如此笃定。皇子殿下用枪口敲敲他的额头,愉快地说:“别这么紧张,我还没有和你玩够呢。”
他闭上嘴,拒绝交流。
布雷德一时间没有继续理他,径自对着空气问:“文森,你那边怎么样?”
“赢了,那家伙还是太嫩,经验不够。”
他听到当年的欧斯特少将的声音,有些绝望地垂下眼。外星存活的帝国军将领基本都到齐了,他知道自己将会有什么后果。
大概会是死亡吧。
不过他们也活不了就是了,以三人之力与一整个星球为敌,多可笑。
血已经渐渐止住,帕瓦隆不动声色,继续等待着下一个反击的机会。枪还在手边,布雷德并没有将它踢远。
“嘿,帕瓦隆!”
他听到布雷德的声音,抬起头。前安格皇子带着点厌恶的语调,继续问着:“我一直想不明白,我待你不薄,为什么你一定要背叛我?”
“不薄?”他冷笑出声,“你可以去问问,当年别人都是怎么看待我的升迁速度的?各种难听的词句都有,就因为我出身低微,一切的成就他们都要拿来质疑――”
“――所以只有自由党才能让你看到光明所在?”
他昂起头,不说话。
枪口在他额头敲了敲,伴随着稳重的脚步声,文森欧斯特也到了。布雷德将枪递给文森,让他看住帕瓦隆,自己俯身在这个俘虏的身上搜查。
“中将,怎么了?”那个男人不解地开口问。
“找他们军方的联络器。”
帕瓦隆也不是很理解他的举动,但是机会来了!他摸到了身后,翻找着口袋,终于找到那个小玩意儿。他的腹部要害也暴露,帕瓦隆挥肘,重重击打过去,并就地一滚,打算藏入座椅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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