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猛地睁开双眼从床上弹了起来,浑身大汗,眼前一阵的发黑,虚弱的又倒了回去,真实的触感让我明白,这是人间。地狱的大门没有为我打开。“扬扬!扬扬!”“扬……”“龙扬!你醒了?”呵呵呵,三个都在,没有火并吗?以前不是打得很激烈吗,怎么这会儿没拼个你死我活?眼前渐渐的清晰起来,我看到了三张满面忧容的脸,哀叹一声,闭上了眼睛,身心俱疲,连死也不可以吗?我闭着眼睛苦笑。“都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沉默了许久,才听到离开的脚步声,我依旧闭着眼睛,但是泪水却冲破了眼皮的枷锁,浸湿了耳边的发丝。辉哥,你到底还是再次扔下我了。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老头子那张苍老干瘪的脸,他颤巍巍的攥着我的手,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着我,眼里全是怒火和痛心。他已经知道了。“爷爷……”我哑着喉咙开了口,老头子破天荒的端来一杯温水扶我起来喝下,动作生硬的差点呛着我,“爷爷,我想辉哥了,去看看他而已。”老头子还是一言不发,站在窗边沉思着,过了很久悄悄的走了。我努力支撑起虚软的身子,摇摇晃晃的下了床,钱潮冲进来扶住了我,要把我扶回床上,我摇摇头,“潮,备车,去公墓。”稍稍的迟疑了一下,钱潮马上去安排了,我扶着墙壁挪到衣柜,找来一身黑衣黑裤穿上,慢慢的扶着扶手下了楼,腿软的像不是我的一般,几乎走几步就眼冒金星,不得不停下来歇歇。一个小时后,我人已经站在了公墓的门口。让钱潮在门口等着,钱潮不肯,死要贴身跟着我,被我狠狠的甩了一个巴掌后依然坚定的亦步亦趋的跟着我。刚刚的一个巴掌耗尽了我的力气,我撑着铁门虚弱的喘着气,“潮……让我一个人去见他……”几乎是恳求的语气,钱潮攥紧了拳头,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苦笑,踉跄的向里面走去,生有何欢?为什么还让我活着!辉哥的墓在几年前就移了过来,但是我之后一次都没有来过,我努力的忘记那段记忆,努力的迎接着崭新的生活,努力的好好的活着,为两个人好好活着。但是,怎么可能淡忘!怎么可能遗忘!怎么可能相忘!一直走到了最里面,那里有一个墓碑,上面刻着‘辉’,仅此一字。辉哥不需要姓氏,不需要墓志铭,一个辉,包括了一切。终于支持不住,我坐倒在墓穴的旁边,手抚上了冰冷的大理石,慢慢的俯下身,一寸一寸的亲吻着那块大理石,泪水迷蒙了我的眼睛,但是没有迷蒙我的心。我缓慢的吻着,虔诚的吻着,温柔的吻着,哥,你不要我,但我要你。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守在一边的钱潮提醒我该回去了,我置若罔闻,木然的坐在那里,陪着辉哥,一步也不肯离开。天渐渐黑了下来,笼罩在黑夜里的公墓越发显得阴冷诡异,但我不怕,辉哥在这里,他在,我就安心。钱潮再一次提醒我,公墓已经到了关门的时间。我摇了摇头,继续茫然的看向远方。不知道钱潮是怎么交涉的,公墓的负责人居然没有过来赶人。钱潮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我无动于衷,只是坐着,两眼空洞的望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渐渐的,眼前亮了起来。原来,一夜的时间可以这么短。突然被眼前多出了一双脚,我木然的抬起了头,看着来人,居然想不起来他是谁,脑子里混沌一片,思维早已停止了运转。“龙扬,回去吧,龙老爷很担心你。”我没有反应,只是摇头,大脑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存在了,就连辉哥的脸,我也想不起来,只是凭着本能,尽可能的靠近辉。来人没有强迫我,只是将手里的东西扬了扬,几分钟后,我倒在了那块冰冷的大理石上了。累,从未有过的累。再也不想醒来,虽然梦里再也没有辉哥的身影,哥,你连梦境都不肯给我了吗?睁开眼睛,还是那三个人。“扬扬,我很担心你。”手被说话的人小心的握住。“扬,不要再吓我了。”那人跪在床边手紧紧的扒住床沿。剩下的哪个人没有说话,但那两道视线是我无法忽略的。“走,都走。”我虚弱的喘着气,手缓缓的从那只手里抽出来。三人都没有动,坚持的围在我的床边,我冷笑,活着,真累。“走,辉不喜欢你们,他不要我了。”两行清泪缓缓的滑落,我凄苦的闭上了眼睛,我记不起辉哥的样子了,没有照片,没有任何的记录,但为什么我却忘不掉。“扬……你还有我……我们……”“走,我不想再见到你们了。”我伸出那只缠着绷带的手指着房间门,“现在,离开这里。”眼中一片空白,我看不到任何人,一声叹息,所有人都走了,房间里只留下了我一个人,我挣扎着爬了起来,来到了浴室,入眼处竟然是一片的花白!原来,一夜白头不是传说。发根处长出来的都是全白,只有发梢处还是黑色的,我自嘲的理着自己的头发,辉哥,有人说我们很像,我现在终于知道哪里像了。除了长相,我的所有都是你的翻版,哥,你是以我的形式活下来了吗?哥,你好狠的心啊,宝贝都已经白头,你却把我踢了回来。但宝贝不生气,宝贝永远爱着你,无论你做什么。记得辉哥有一次喝醉了,抱着我大喊宝贝,为此还跟辉哥打了一架,拧着头说你把我当成哪个相好的了,酒醒后的辉哥只笑不语,后来我才知道,我就是他的宝贝。辉哥,你在女人身上驰骋的时候,想的是不是我的脸?哥,你是不是在等我长大,是不是早已经爱上我了,但是天意弄人,我已经能承受,但你却不在了。情何以堪!我引狼入室,我带来灾难,我是终结你生命的刽子手。“哈哈哈哈……”我撑在盥洗台上大笑,笑得声泪俱下,笑得双肩颤抖,笑到支撑不住身体滑落到地板上,钱潮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当我倒下的时候才看到他。“潮,快扶我起来,我要去见辉。”我在地上挣扎着起不了身,钱潮扶着我回到了床上,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一个温和的男人,不认识。“你是谁。”我半躺在床上,钱潮在我的后腰处塞了几个靠垫。“龙少爷,我来是想和您谈谈心。”脸马上黑了,我看着钱潮,他垂着头不往这边看,“请这位先生出去。”我冷冷的开了口,钱潮没有动,那个男人扶了扶脸上的金丝边眼镜,继续微笑着说到,“龙少爷,您最近过得不开心吗?说出来会好受一些,告诉我,好吗?”“这位先生,如果你不想明天在火葬场排队的话,十秒钟内给我滚出这里。”我阴狠的看着那个温和的男人,那个男人不安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钱潮,钱潮微微摇了摇头,男人慌忙逃出了我的房间,连门都没有带上,这样的人,还他妈心理医生,shit!“潮,跟爷爷说我没事。”“可是少爷……”“听不懂中国话?”“是,我知道了。”“现在我要去公墓,备车。”“是,少爷。”钱潮急忙的出去安排了,我靠在床上冷笑,既然死不成,那就活着。坐着宝马出了龙家的别墅,后面竟然跟上来很多辆车,什么时候我也有这种待遇了?让钱潮停车,我扶着车门下了车,等着后面的车一辆辆的停下来。果然,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怎么,都想去公墓?那里的价钱可是高的很。”我冷笑,“扬,不要这样对我,我不跟你吵了,你想怎么样都好,原谅我好不好?”楚悠然慢慢的向我走开,“站住!楚少爷,请自重!”我冷冷的喝道,楚悠然的脸马上褪尽了血色,摇摇欲坠,他瘦了很多,双颊都凹了下去,可是我的心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死了吗?也好,死了就不会痛了。“扬……”楚悠然哽咽着喊着我的名字,“不准再跟着!”说完,我冷漠的转身上了车,让钱潮继续往公墓开,他们没有再跟上来,我叹了口气,扶住了额头。钱潮在一百米来外守着,我坐在辉哥的旁边,轻轻的抚摸着那块大理石,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昨夜或者前夜留下的吻痕,密密麻麻的,占据了整张石板。哥,等着我,一定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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