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弄雪人的眼睛鼻子跟嘴巴。”罗九月进了院子,去灶屋拿合适的材料。
四人合力,一个憨态可掬的雪人做好了,雪人的眼睛用两颗黑黑的石子充当,而鼻子位置插了一截胡萝卜,看上去尖尖的红红的,嘴巴就是个绿色的菜叶子。
“做的还真不错啊!”一旁在铲雪的罗小虎赞了一句。
这是今年的第二场雪,比初雪还大。仅仅一个晚上,天地就换了一袭白纱裙,树枝上房顶上压满厚厚的积雪,路上就更不用说了,走上去能把脚给掩没了。
一起床见到如此雪景,不仅是人,就连棉花都很兴奋,乐得在雪地里直打滚,留下一朵朵小梅花脚印。更可乐的是,棉花本身就是只白狗,在雪地里趴着谁都发现不了,于是棉花潜伏在人的周围,不时地蹦出来吓人一跳。
“我说亲家,你在村里住着咋样?”罗爹爹把铁锨立起来,问旁边的从老板。
“哈哈,要不是安兴的当铺生意还得顾着,我真是想搬来住啊!你这里到了春天是山清水秀吧?”从老板脱下锦袍,换上跟罗爹爹一样的布衣,手里也那个铁锹,看上去跟普通农人没两样。
小年前面,他独自坐在家中,看看这偌大的宅子空空寂寂,全然没有平日的人来车往,他一个半百之人不禁悲从心来。所以,当儿婿罗小虎赶到,说从佳担心他一个人在家过年,想接他回村子团圆,他心里不多挣扎就答应了。
现在来到罗家村,看到这里背山临河,小桥流水,青砖瓦房,土地平阔,虽是冬天一片萧瑟,但不难想象这里到了夏天会是绿影婆娑,碧波荡漾,荷香十里,他真是动了归隐田间的念头。
“老弟啊,你这就是住着新鲜,等到下地干活你就不觉得清闲了。”罗爹爹哈哈笑道。
从老板摆了摆手:“不不,我这活大半辈子了,可是深有感触,还是儿孙绕膝,吃饱穿暖就好。”
“你要是喜欢,随时成来了,咱都是一家人。”罗爹爹很豪爽。
“那敢情好啊,我打算再干两年,等小虎可以接手生意,我就退下来,这以后的路还得靠年轻人走,到时候我就在这也盖间屋子,以后咱们亲家比邻而居,也是一大快事啊!”从老板说着以后的养老计划。
“哈哈,不过小虎那愣子还得您多费心了。”罗爹爹道。
“你看咱们俩爹爹聊得多投机,这回你该放心了吧?”罗小虎低头在从佳耳边悄悄地说。
热气哈在耳朵上,痒痒的,从佳一手捂住耳朵:“是啊,多亏了阿爸他们的提议,要不然我爹爹过年就一人,想想我就难受。”
“你个小笨蛋,以后有什么事都敢跟我说,别自己憋着难受,咱们都成亲了,你还跟我见外?”罗小虎戳戳他的脸颊。
“嗯,我知道了,小虎你真好。”从佳觉得很幸福。
两夫夫光天化日之下深情对视,让一旁的罗九月三人直起鸡皮疙瘩,本来天都够冷了。
“哎,你说他们是不是把咱们无视掉了?”罗畅捣捣罗九月的肩膀。
“我看是,咱们要不要点醒他俩?”罗九月嘴角弯起一抹坏笑。
自从跟他阿爸聊过以后,他算是想通了,也变得坦然起来,不再心不在焉。
首先,他不排斥跟男人成亲,找个心意相通的就好,只是对生孩子有些压力山大。其次,他更不排斥赵旭。这些年虽然把他当成哥们一样对待,但真要成亲,他必然是第一人选。
因为两人熟悉彼此了解,因为赵旭很包容很体贴他,因为赵旭聪明很通透人事,因为赵旭能文善武大好青年一枚,因为赵旭很诙谐幽默虽然爱逗他,因为他从不轻浮浪荡,因为他就住在罗家村,因为他有对招人的桃花眼
咳弄得跟表白似的,罗九月拿拳头槌槌自己的脑袋,甩掉这些杂念,顺便给赵旭定了个性:赵旭还是个爱占便宜的混蛋。
“怎么又发起呆了?回!魂!”罗畅等了半天没有下文,拿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啊?哦,我在想怎么敲醒他俩,要不让小丰去?”罗九月回神了,怎么又想到那个混蛋?
罗畅把团的雪球递给罗丰,命令道:“去,砸醒那对!”
罗丰用手指指自己我?
罗畅和罗九月同时点头没错,就是你!快去!
罗丰被欺压,含泪拿着雪球,一扭头,“棉花,过来!”
棉花晃了晃尾巴,从旁边的雪堆里钻出来,毛上粘的都是雪,睁着大眼睛仰头看他。
罗丰把雪球在棉花眼前比划一下,“去!捡回来。”说的同时把雪球丢到那对沉浸爱河的夫夫中间。
“哎呀!”从佳惊呼,因为棉花突然窜到两人中间,还不小心踩到他的脚。
一旁出主意的两人捂嘴偷笑,棉花,干得好!
“棉花,去捡。”不甘心自家夫郎被欺负的罗小虎发动反击,随手抓了一把雪,团成雪球,砸向笑得正欢的两人。
“啊!”罗畅不幸先中招,棉花冲过来的力度太大,他被撞得有些站不稳,张着手去抓一旁的罗九月。
然后两人失了平衡一起往后仰,跌倒在雪地里。
棉花更是兴奋大家在一个水平位置,趁机一人脸上舔两口。
“哈哈”看到俩人的狼狈样,其他围观的人都笑起来。
过年总归热闹点的好。
除夕之夜
罗家今年人多,年夜饭也是异常丰盛。除了林阿爸的拿手菜梅菜扣肉外,其他的都被罗九月包揽了,一个葱油鸡块,一个回锅肉,一个红烧排骨,一个糖醋里脊,一个清炖鱼丸,一个麻婆豆腐,一个菌子炒冬笋,一个香葱蛋卷,最后一个清蒸鲤鱼。
十道菜造型美观,个个美味,虽不是第一次尝到罗九月的手艺,但从老板还是大加赞赏,说这手艺去安兴开个饭馆绝对没问题。
“小虎,咱俩换换位置,我觉得这鱼太腥。”从佳拉了拉旁边的罗小虎。
“好,”没多想,罗小虎站了起来拉开自己的凳子,让他坐下。
“怎么啦?”罗九月问道。
这一换位,从佳挨着罗九月坐。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吃多了,胃里不舒服,不行闻到味儿重的东西。”
“哈哈,吃撑着了,打圈揉揉肚子,一会儿就好。”罗九月给他出主意。
“来来,亲家,咱们今年第一次一起过年,可得多喝点,小虎,快倒酒。”罗爹爹举起酒杯给从老板敬酒。
“使不得,使不得,这酒得我先敬您才行。”从老板客气道,端起酒杯先干为敬。
俩人在推杯换盏,其他人聊天吃菜。
“阿爸,爹爹一会该喝醉了。”罗九月担心,他爹的酒量很一般。
“不碍事,大过年的,难得那么高兴,让你爹爹喝个痛快。”林阿爸体谅道。
“就是,不还有我么?一会喝醉了我给扶回去就行。”罗小虎一边把酒满上一边扭过头说话,顺便使了个眼色给自己夫郎。
从佳得了信号,鼓足勇气说道:“阿爸,趁今天全家都在,我想说个事。”
“说吧,什么事?”林阿爸笑问,他有预感不会是坏事。
“我前天找了罗大夫把脉,罗大夫说我有了快两个月的身孕。”
此话一出,室内立马鸦雀无声,连蹲在地上啃骨头的棉花也察觉不对劲,停止啃咬动作。
林阿爸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真的?那太好了。”
“喜事啊,大喜事啊,来来,再喝两杯庆祝一下。”罗爹爹又举起酒杯。
“哎,哎,干杯干杯。”被这消息惊住的从老板也恢复过来。
“从从佳,你真的有小宝宝了?”罗九月好不容易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是啊,再过几个月就要显怀,到时候你就可以看到,不过肚子鼓鼓的好丑。”从佳皱了皱好看的眉。
“什么丑!怀了孕都这样,明天开始就得好好补补,看你瘦的,到生的时候得有劲才行。”林阿爸盘算着明天就开始给他熬汤补身子。
“现在就开始补,我一定会成一个大胖子。”从佳想到自己未来悲催的身材,不禁哀嚎。
“必须现在就开始,小月,你没事多陪陪他,就当先学学经验,免得以后不知轻重的。”林阿爸不忘带上自家小哥儿。
“学孕夫攒经验?”罗九月声音颤抖。
“小月,你老盯着我的肚子看什么?”从佳坐在凳子上喝着他端来的当归枸杞鸡汤,他现在是被圈养的,因为阿爸怕他外出滑倒。
“啊?没啊。”罗九月拒绝承认。
他觉得真是太神奇了,明明是男人的身体,怎么会怀孕呢?宝宝到底藏在哪里?
“好吧。”对于他不承认,从佳耸了耸肩,继续喝汤。
静默了一会,罗九月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感觉到他在那里么?”感觉好不保险,会不会从哪里掉出来?
“小月,你就承认吧,你对我有身孕很有兴趣。”或者说只是单纯对怀孕很有兴趣。从佳把手里的汤碗放在桌子上,眯着眼托腮看他。
“才才没呢!”说话都结巴了。
“想知道孩子怎么来的吗?”从佳笑得不怀好意。
这的话题太重口味了!
“你喝完了?喝完了我就端走了。”脚底抹油,瞬间没了踪影。
“”
罗九月端着碗往灶屋走,边走边再次认定:赵旭果然是个混蛋!
40真真假假(修bug)
一个冬天都猫在家里,各种汤汤水水大补特补,现在一出门,谁见了都要说从佳胖了。不过,他本来骨架就小,胖了也不难看,而且面色红润,看上去气色很好。
过完年,当铺要营业,罗小虎跟从老板一起回了安兴,只留下从佳,因为在家里有林阿爸的照顾,还有小月弄的补汤,汉子们很放心。
村前的小亭子里,从佳跟一个大肚子的夫郎交流育儿经,罗九月坐在一旁,时而看风景时而回头看从佳。
刚怀孕三个月,肚子还不太明显,但这三个月很关键,所以他成了从佳的小尾巴,走哪跟哪,重点保护。
“你想生个小哥儿还是小汉子?”那夫郎已经显了怀,再加上穿得厚,看上去很臃肿。
“我想要个跟我夫君长得一样的小汉子,但我夫君跟我正好相反。”提到罗小虎,从佳一脸甜蜜,这是两人的第一个孩子。
“哈哈,你们感情可真够好的,我家那位就说要个听话的小哥儿,也不想想这哪能是咱们说了算的。”那夫郎打趣道。
“就是。”从佳深以为然。
“说来好笑,上次胎动,我家夫君正好在旁边,我让他摸摸肚子,结果他被吓到了,哈哈,太好笑了。”那夫郎说着说着自己笑了出来。
从佳决定他以后也这么吓吓小虎好了。
罗九月深吸一口气,屁股向外挪挪,决定离两个孕夫远一些,听得不要那么清楚。
自从最近跟着从佳,他已经听了很多相关话题,一次又一次刷新他的人生观,使他不闻孕变色,这可谓是他的最大进步了,繁衍生息,很正常,很普通,一点都不猎奇有没有
雪水顺着屋檐滴滴答答,听起来很有节奏感。大概过不多久,又可以看桃花了,真是不希望再碰见钱姓、纪姓小哥儿。也许赵旭也该回来了
以前走了还会来封信,这次竟然杳无音讯,果然混蛋!澄清一下,他才不是担心,更不是想念,而是想他快回来受死!
对,就是这样!
“我得回去了,一会儿就该做晚饭,你也赶紧回去,这里晚上风大。”聊了一会儿,那夫郎起身告辞。
“那你自己可要当心点。”从佳不放心叮嘱。
“没事。”那夫郎摆摆手,扶着后腰慢慢走远。
“要不咱们也回去吧?”从佳觉得有些冷,初春的料峭寒风,还是很凉的。
“嗯,走吧。”罗九月起身,扶正头上被风吹得散乱的发带。
“最近怎么不见小畅来找你?”从佳有些纳闷,以前来得很频繁,最近都不见人影。
罗九月抽了抽嘴角,“他誓言不绣出一只棉花就不出门,现在天天在家琢磨,绣了拆掉,然后再绣。”搞不懂这么自我折磨的人啊!让他绣一个草叶子都要命。
“真的要绣棉花?”从佳吃惊。
“是啊,他前段不是绣了一只老虎,结果受到启发开始绣咱家棉花了。”也不知进展怎么样了,其实他也很期待看到成品。
“小畅确实绣得很好了,我以前在云衣坊看到的绣品也没他绣得好,那老虎简直活了一样。”从佳很钦佩他的巧手。
“确实栩栩如生的,也亏他那性子能坐得住。”一个绣品得千针万线的,很费神。
“你没看他绣东西时的样子,简直太入迷了。”从佳深有体会,给他说话都听不见,那得多聚精会神?
“哈哈,赵阿爸说他家畅畅总算有拿出手的东西了。”罗九月想起赵阿爸一脸欣慰的谢天谢地就觉得好笑。
从佳也毫不含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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