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关锦活了30多年,从来跟这个词没有任何缘分。原来这叫发烧,可是他明明只觉得冷啊。
“云扬,你送他回去吧,这边有我们就够了。”温靖寒道。
坚决不承认自己病弱无力的关锦被扭送上了车,离开了现场。
车开到半路,陆云扬突然停下车:“等我一会儿,我去买点东西。”说完他下车跑进了一个24小时便利店。
关锦无精打采地缩在座椅上,默默哀悼自己一去不复返的百毒不侵的强健身体。
很快陆云扬就跑了回来,手上多了个盒子,他没说什么,发动汽车,很快开到了关锦家楼下。
“我送你上去。”
“我是发烧,又不是发疯,用不着人看着。”关锦打开车门。
陆云扬一把拉住他,把那个盒子伸到他面前:“知道你肯定不愿意吃药。这个是姜糖,你回去用开水冲一杯,喝完盖着厚被子睡一觉,捂捂汗,明天也许就好了。”
关锦抬眼看看他,很想说用不着。陆云扬却盯着他,目光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关锦实在没力气跟他为了一盒糖争论,一把扯过来,轻飘飘下了车。
回到家,关锦把盒子丢在桌上,去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扫了一眼。最后还是烧开水,冲了一杯,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呸呸呸,这什么古怪东西,太难喝了。关锦抱怨着,卷着被子缩成个球,睡了过去。
早上关锦是被热醒的,晚上果真出了一身的汗,被子都有些湿了。关锦赶紧洗了个澡,裹着睡袍出来才觉得神清气爽了很多。看来那个“江湖方子”似乎还有点用。
这时意外地响起了敲门声,关锦心里古怪,这个点儿,除了来蹭吃蹭喝地林白,从来没人来过。
事实上,不是来蹭吃的,是来送吃的。陆云扬毫不客气地一步迈进打开的门:“你起来了,看样子好像退烧了?”
“你来干什么?”
“千鹤听说你发烧,一大早就起来做了粥,赶着我来送给你。你看看,还热着呢。”陆云扬举起手中的保温桶。【爬回床上补觉的千鹤:一大早挖人家起来做粥,没天理啊!】
“帮我谢谢她。”关锦绝不承认是对千鹤做的粥有企图。
关锦低头喝粥,陆云扬支着下巴静静地看着。白色的睡袍不是很严实,一大片奶白的皮肤从松松垮垮的领口露出来,还有若隐若现的一点……咳咳,陆云扬调开视线,自己是不是修身养性太久了,一大清早就觉得这种画面有点刺激。
就这样,关锦全身心地吃着粥的时候,被自己最讨厌的某人稍微不慎YY了一下……
死亡天使(八)
到了警局,正好遇见那位王医生被请到闻讯室。
他昂着头很不耐烦道:“你们到底要问什么?我工作很忙的,有什么不能在医院问?”
“你觉得他像不像罪犯?”郑飞凑到陆云扬身边。
陆云扬:“我真不是看相的。”
“……”
陈乔羽开门见山:“认识杜晓月吗?”
王斌楞了一下:“谁?”
“杜晓月。方新诊所的护士,那个诊所就在你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那个诊所我当然知道,不过里面的护士我怎么会认识?”
“王医生,我们今天是请你以协助调查的身份来谈话,如果你隐瞒实情,扰乱我们调查的视线,恐怕下次就要到隔壁的审讯室去谈了。”
“警官,我一不杀人放火,二不偷税漏税,至于你说的隐瞒实情。我知道你们在调查最近的案子,我跟这个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说的话对这个案子产生不了任何影响,你不必这样恐吓我。”王斌丝毫不害怕。
陈乔羽跟顾湘对视了一下。顾湘继续:“王医生,我们并没没有怀疑你跟案子有什么联系,只是有些情况如果你不说清楚,我们只好自己去调查。你也知道,调查起来人多嘴杂,万一关于你的一些流言蜚语传出去总是对你不好的。我们可是为你考虑,你想想清楚。”
关锦撇撇嘴,果然都不是善茬儿,顾湘看着温柔细心,其实玩的都是软刀子,一样刀刀致命啊。
王斌果然犹豫起来,“你要保证我跟你们讲的情况都不要透露出去,我不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是认识杜晓月,那是我刚回国进入三院不长时间,有一次回家在路上差点撞了她,后来就认识了。她是个挺小鸟依人的女孩,我开始有些心动。我有空就约她去喝喝茶,看看电影什么的,但是一直都没人点破那层窗户纸。后来,了解多了,我发现她学历不高,见识浅薄,却还安于现状,很多东西都聊不下去,实在不是我理想中的伴侣。于是就慢慢疏远了,没再联系。”王斌耸耸肩。
“就这样?”
“就这样。我知道她出事的时候,她都死了一个多周了。我不是不惋惜,但是为了避嫌,也没有出面做什么。警官,你不会怀疑我杀了她吧?!”
“我们没那么说,你不要激动。那你跟她交往的时候有没有听她提起过什么特别的事儿或者她跟谁起过冲突。”
王斌仔细想了想,摇头:“没有,她这人没什么企图心,很少跟人发生冲突,就是偶尔抱怨一下病人太计较啊,同事推诿工作什么的。”
顾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恩,我们知道了。你继续吧。”
王斌怔了下,搓搓手心:“谁知道,最近又出事儿。也不知道怎么了,死的都是我认识的人。我跟李玲很久不联系了,当初来三院,我并不知道她也在。”
“你跟李玲以前是什么关系?”
“……你们不知道?!”王斌感觉被骗了。
“你说了我们不就知道了。”顾湘对他笑笑。
王斌无奈摇摇头:“其实也无所谓。我跟李玲是大学同学,她是护理专业的,我们谈过两年恋爱。后来,我选择出国读研,我们就分手了,一直到我博士毕业回国,进了三院,我们没再联系过。”
“那还真是够巧的的啊,你的两任女友都被人杀害在附近。”陈乔羽灼灼的目光盯着他。
“这就是巧合!我没有害她们的理由!”
王斌急了。
“那你认识雷静吗?”
“雷静?这、这跟雷静什么关系?她就是我们科室的一个护士,刚来没多久。”王斌脸色变得很难看,“雷静到底怎么了……”
“今天凌晨,雷静在你们医院附近遭遇了袭击。”
王斌的脸色此时已经不是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送王斌出门的时候,陆云扬突然问了一句:“王医生,你们这批输液管的问题解决了吗?”
“啊?输液管?!”王斌的表情比他听到三个有自己有关的女子被袭击还莫名其妙。
“对了,雷静今早醒了。”陈乔羽告诉后来的关锦他们,“但是她还在惊吓中,思维比较混乱。只记得有什么套住她的脖子,然后一下子被捂住嘴,被人拖进树林,然后一下子被勒住脖子,完全发不出声音没多久就没了意识,她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人的样子她没看见。”
“怎么样?大家什么想法?”温靖寒问道。
“没想到,既然挖出又一段历史,说明这个王斌肯定有问题。李玲、杜小月都是他的前女友,雷静又在他手下工作,谁知道两个人有没有恋爱关系?”丁丁一拍椅子背,“说不定这个王斌就是感情受挫,变成了杀人狂魔。每次谈恋爱失败,就杀掉女友。”
“那输液管呢?他为什么选择这样的凶器?而且这个王斌细皮嫩肉的,不像有这个力气。”郑飞琢磨。
“小白,把王斌的资料给我看看。”陆云扬拿过王斌的档案,翻了翻。
“丁丁说的这种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
“你看看,”陆云扬指着档案,“王斌出身知识分子家庭,父母双全,从小就一帆风顺,大学时候考的学校一般,但是研究生申请到了美国着名大学的医学院,一直读到博士。说明他童年没有什么造成畸形心理的环境,而且个人十分要强,肯努力。这样的人永远把事业和社会地位放在第一位,不会因为感情的偶尔失败而心理崩溃。何况,你们刚刚听到他的口气,他对李玲和杜小月没有任何憎恨或者留恋,反倒是觉得她们的甘于平庸无法追随自己的脚步,是他主动放弃,而非被抛弃。”
“那如果不是感情原因呢?”陈乔羽问道。
关锦却在一边不自觉的摇头。
“关锦,有什么不同意见说出来我们参考一下。”温靖寒注意到了。
关锦看看大家:“王斌身材中等,我看到他的手臂,缺乏锻炼,没什么肌肉。人的爆发力是要以身体作为基础的,王斌的肌肉力量再怎么爆发也不可能一手捂着一个年轻女孩的嘴,一手把她拖到树丛里,而且在瞬间以让她无法发出声音的力量,令她窒息,直到身亡。而且,”他眯起眼,“那不是一个杀过人几个的人该有的眼神。”
“杀过人的人该有什么样的眼神?”自认见过很多杀人犯的郑飞笑道。
关锦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郑飞突然觉得后脑勺嗖嗖发凉。
温靖寒微微皱起眉头。
“小锦这点分析的很对啊,我虽然不懂,但是十分赞同。”陆云扬突然拍了拍手。
不懂你赞同个毛啊!关锦狠狠瞪他,眼中的冰冷不自觉消失了。
“而且我说过,我对这个凶手其实心中是有一个轮廓的。男性,25到35岁之间,身体偏瘦但是体力很好,可能从事体力劳动或者经常进行锻炼,性格孤僻,甚至存在人际交往上的障碍。比较自卑,但是又期望得到认可,在杀人的过程中找到了自信或者挣脱了某种束缚,但是一旦返回社会,他又变成原来的样子,所以不断地通过杀人来获取力量。因为他杀人的间隔骤然缩短,可能有什么东西刺激了他或者他的心理防线出现了崩溃,完全失控了。所以即使知道情况不妙,依然铤而走险,他停不下了。”
“你怎么判断他自卑?这些凶手不应该是狡猾而自信吗?”关锦反问。
“一个自信的凶手,把杀人当成自己的一种乐趣,他自认为掌控一切,大胆张狂目空一切,甚至会一直关注警方的进展,用自己的行动来嘲笑警方的无能。但是这个凶手杀人以后并没有刻意放在容易让人发现的地方,来炫耀自己的成果,现场也没有任何对死者的蔑视或侮辱的迹象;他虽然选择绞杀的方式,但是行动很快,并没有刻意折磨死者或者慢慢享受杀人的过程。最重要的是他在被吴萌发现以后,没有隐藏起来杀人灭口,而是仓惶逃窜,以至于自己的凶器也来不及收回。”
见关锦略带怀疑地看着自己,陆云扬继续道:“但是对于嫌疑犯的心理画像并非一门精密的科学,主要基于心理学、行为学、精神病学等等很多学科的理论和分析者的个人判断,所以不是百分百正确,更何况我在这方面并不专业,所以仅供参考。不要被我的描述框住了思维。”
“所以说,不科学的看相不就是神棍?”关锦小声嘀咕。
这时,关锦的电话响了。
“关警官,我是吴萌。是这样,我今天上班突然想起一件奇怪的事来,是关于雷静的。你是不是有空也能过来一下,我觉得你们也许需要跟一些人谈谈。”
“那好,你留在医院,我这就过去。”关锦挂掉电话。
死亡天使(九)
“警官,你们俩总是同出同进的,是搭档吗?”吴萌对关锦和后面的陆云扬眨眨眼。
“是。”
“不是。”
吴萌:“……”
陆云扬看看恨不能甩的他远远的关锦,偷偷对吴萌说:“小孩子脾气,我最近惹他不高兴,正闹别扭呢。不过,一会儿出去给他买几根棒棒糖就好了。”
吴萌恍然大悟,给了陆云扬一个“我懂的”眼神:“那你带着他办案子,肯定挺辛苦吧,还要负责哄人。”
“习惯了……”陆云扬无奈摇摇头。
“是这样的,我今天到的时候听说雷静转院了。”
“对,为了她的安全,她一脱离危险就转院了。”陆云扬道。
“这样啊。”吴萌这才放下心,“对了,今天早上很多人对雷静受伤议论纷纷,因为大多数人不知道实情,反而想到了其他的可能。去年有一个病人在这边做过盲肠切除手术,很简单地手术,他在这住了几天院,就是雷静护理的。后来这个病人隔三差五就说不舒服,动不动就要求住院做全面检查,每次检查完没有任何问题他就离开,可是过不了多久又来了。就这样那人从去年到现在一共住过五回院了,每回都是正好在雷静她负责的病区。我听说,这个人住院的时候似乎老是喜欢围着雷静转,但是因为也没有什么太过的举动,所以雷静并没当回事儿。”
“你见过那个人吗?”关锦问。
“没有,我很少去雷静的病区。我只知道那个人好像叫章立远,是个自由职业者。
而且还有一个女病人也是这种情况,经常说自己不舒服,但是却查不出问题。不过她从来没住过院,只是来看病而已,雷静不认识她。我们一直觉得这两人应该有疑病症。”
“疑病症?”关锦觉得字面意思挺直观的。
“疑病症,又叫疑病型性经症。患者总是怀疑自己身患疾病,即使经过确诊没有问题,他们也无法相信,进而产生严重的焦虑、恐慌甚至抑郁。”陆云扬解释道。
“巧的是,今天章立远又住院检查来了,而且那个女病人也约了我们的医生上午检查。我主要是请你们来看看,那个章立远是不是有古怪?。”吴萌领着两个人到了普通病区,走到尽头的一间病房,透过门缝朝里面指:“这件房就住了他一个人。”
关锦往里面看,就见一个挺年轻的男人躺在病床上,对身边翻病历的医生说:“怎么不见雷护士?”
医生眼皮都没抬:“雷护士有事儿最近不来了。”
“哎?!有什么事儿?”男人猛地坐起身来,一脸担忧,“不是病了吧?”
“打听这么多干什么,准备明天一早做检查,记得别吃东西。”医生把病历卡放回床头。
“那雷护士什么时候能来啊。”章立远还是锲而不舍。
“难说。”
医生没再搭理他,转身出了病房,剩下章立远在病床上坐立不安。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没有?”吴萌待离开病房区,急切地问道。
关锦和陆云扬对视一眼,那男人的样子连他这个外行也看得明白:“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疑病症,而是相思病。”
“相思病?你是说他喜欢雷静,才动不动就往医院跑?”吴萌瞪圆了眼睛,“这也太迂回了吧。”
“雷静是不是个很固执而且不太喜欢谈私人话题的人?”陆云扬问。
“算是吧,有时候挺倔的。平时虽然也嘻嘻哈哈,但确实很少讲她自己的生活。”吴萌点头。
“估计章立远在住院期间喜欢上雷静,可惜表白被坚决地拒绝了。护士工作繁忙,章立远找不到机会,不得已只能反复装病住院,想以此跟雷静拉近距离。雷静不喜欢谈论个人问题,所以并没提过,不过我估计她同科的同事应该也看得出端倪。”
吴萌肩膀塌下来:“唉,以为会有什么进展呢,结果是个被爱情冲昏了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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