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是不是真的有幽灵之类的。我们凌晨3点多去的,从一扇锁坏掉了的窗偷偷溜进去,大家分头去拍有些老教室和陈列,我当时一个人去了三楼的西面,但是上去拍了大概20分钟左右,突然听到楼下传来怪声音和尖叫,我以为他们看到吓人的东西,就急匆匆冲下去。在二楼西边楼梯口,就见他们几个聚集在那,一个个都惊魂未定。方宇天告诉我,他们也听到了奇怪的动静,但是不见人影,敏敏吓得叫起来。这时我们才发现高芸不在,我很担心要去找她,就收到她发的短信,说她不舒服先回去了。被这么一闹,大家都说想回去了,于是不欢而散。我还很奇怪,高芸明明是最起劲的,来的时候也精神很好。谁知道,第二天上午,我才听说她被人发现倒在东边楼梯下,似乎是从上面摔下来的。不知道她是去而复返还是会去的时候不慎跌落的,我一度怀疑那时候的吓到大家的声响是不是她发出来的,很后悔当时没有坚持去找找看……
然后是一阵沉默。
男生继续说:毕竟高芸出事是因为我们违反纪律,半夜偷偷溜进实验楼造成的。大家心里都很愧疚,我一度想去说出实情,但是大家都劝我,意外已经发生,我们一旦承认说不定会被记过,我的出国交流也可能就搁置了,而且对高芸也没有任何帮助。我最终放弃了,在自己的前途面前……至今,我也没办法释怀,总觉得自己是有责任的。
顾湘:你刚刚说后悔没有坚持找找看,那就是你收到短信后还是想找的,只不过有人制止了你?
男生:好像是的。
顾湘:谁制止你的?
男生:恩……记不清了,好像大家都七嘴八舌的。
顾湘:最后一个问题,你跟高芸的关系,很亲密吗?你可以拒绝回答。
男生苦笑:警官想多了。我有喜欢的人,高芸虽然很开朗,但是太单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们除了活动,私下很少联系的。
录音到此停止。
顾湘关掉录音笔,“很熟悉的声音吧?我想闻文的这番回忆可能对你们有启发。当晚的事情跟闻文所讲的一样吗?”
五个人停顿了一会儿,都先后点点头。
秦笑叹口气:“真是想不到,我现在才庆幸自己没有参与。”
“可以的话,我有个请求。”陈乔羽拿出一打纸,“请大家尽可能详细地描述一下当晚的细节,然后写下来给我。不过,我要说明一下,如果你记不清可以说记不清,但是如果刻意捏造,可是要付法律责任的哟。”
“这算呈堂证供吧。”秦笑挑眉。
“你虽然没参与,但是写写对高芸的看法吧,我们很需要。”陈乔羽递过去一张纸。
秦笑无奈地接过来。
“警官,高芸的事这么重要吗?跟其他案子有联系吗?”一直低头不语地唐紫悠突然问。
“有没有联系我们来判断,你们尽可能提供信息就好。我保证,不到万不得已,我们绝不把这件事透露给校方。”陈乔羽道。
众人这才提笔开始在纸上写起来。
一直在隔壁看现场直播的关锦扭头问陆云扬:“你看出这些人有谁符合你心中所想吗?”
“现在连这些是不是谋杀都没能证明,我怎么会有心中所想?”陆云扬摊手。
“你少来,刚刚眼睛跟x光一样上下扫射里面的人的不是你?恐怕你早就把里面的打了一圈标签,跟凶手的特点作对比了吧。”关锦撇嘴。
“小锦,原来你这么关注我。”陆云扬咧嘴笑。
“谁关注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那点德行猜也猜得到。”
“喂喂,你们别扯远了啊。”温靖寒指指单面镜里面的人,“假设这是一个系列凶杀案,那这个凶手真的是做的近乎天衣无缝,让一切看起来只是意外。这个凶手必然是智商很高,逻辑严密而且很有耐心。”
“自信,极端,疯狂。”陆云扬接着道。
“他制造成意外,又不留下任何痕迹,不是为了撇清自己?怎么看得出自信?”关锦问。
“成娇娇死亡时外面一定是在躲避什么人,这点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我认为这个人是凶手的可能性最大,因为那个人没有中毒,可见是对毒气早有准备。凶手制造意外假象,却还是大摇大摆出现,又从容离去。这是一种绝对的自信。不管作案动机是什么,这都是情绪极端爆发,普通人是不会选择处心积虑的杀人来解决问题。他已经至少杀了两个人,死者死亡过程都很痛苦,后面是不是还有牺牲者我们更无从得知,凶手处在一种疯狂的状态。最可怕的是,这是一种在智慧控制下的有计划的疯狂。”陆云扬停了一下,换掉脸上的严肃,“当然,这一切成立的前提是,这些死亡事件是有凶手的。”
“那你这些都跟没说一样。”关锦泼冷水。
“我只是个瞎忽悠的神棍,寻找真相是警察的专长。”陆云扬表示无压力。
“那这些人里面有没有符合你的描述的?”林白沉不住气地问。
“他们说的太少,虽然从举止上能看出点端倪,不过凶手很聪明,不排除他短时间伪装的可能性。”陆云扬看看卧底三人组,“这个人毕竟不是连环杀手,不能从作案对象上入手,也没有明显的作案手法和明显心理诉求。我还是希望你们能从生活里观察他们最真实的状态,多一些参考资料。”
“他们差不多写完了,继续看吧。”温靖寒终止了讨论。
校园疑云(十)
陈乔羽收起所有人写好的纸张,放在一边,继续问道:“现在我有几个问题,希望大家如实回答我。”
“据你们所知,高芸跟其他人有什么过节,或者她有提过跟什么人有很严重的矛盾吗?”
大家摇摇头。
“那王天鹏跟成娇娇出事之前,你们有人跟他们联系过吗?”
“我们自从那次出事,就解散了社团,彼此再没联系过。”陈进干巴巴地说。
“是吗?那他们出事,你们怎么看?”
陆敏敏好像微微打了个哆嗦。方天宇皱眉:“我们怎么知道?他们出意外,我们也是后来才听说的,谁知道是不是那座楼有邪气。”
“那你前不久去过实验楼,似乎还想进到王天鹏死亡的仓库,是怎么回事?”顾湘突然问。
方天宇楞了一下,继而阴沉沉道:“这是谁胡说八道,我是信息技术专业的,又不需要做实验,去哪里干什么,更别提什么仓库。那座楼我可是再也不想去了。”
“是吗?你们真的没再去过那栋楼?”陈乔羽带着怀疑。
李强抬头道:“反正我没去过!”
“那么有人曾经在楼门口捡到上面画满了辟邪的宗教符号的被焚烧不完全的黄纸,这个不是你们去祭奠朋友吗”
李强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低头不语。
其他人也表示没去过。
“王天鹏和成娇娇出事的那天晚上,你们还记得自己在做什么吗?”陈乔羽换了个问题。
秦笑看看身边的人,笑问:“警官,我们已经是嫌疑犯了吗?”
“例行询问。”
“真是冠冕堂皇啊。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哪一天出事的,不过不管是哪一天,如果是三更半夜,我一定是在宿舍里睡大觉。宿管科上半年跟打了鸡血一样,天天晚上熄灯查岗。”
“没错,没错!”李强附和。
“我有几个晚上不在,是请假回家了,但是我记不清是哪几天了,你们可以去查。”方天宇道。
其他人突然把目光集中到他身上。
“怎么?你们难道觉得是我杀了他们俩不成?笑话,我杀他们干什么,你们想想清楚!”方天宇恶狠狠瞪视众人。
“好了,不要激动。我们绝对没有怀疑大家的意思,否则也不会把大家叫到一起来谈,而且是在这个接待室里。”陈乔羽安抚道。
“我们只是为大家的安全着想,三个死者唯一的联系就是你们这个社团。”顾湘道。
“就像中了诅咒一样,恶毒的诅咒……”陆敏敏搓着手,嘴里念叨着,她抬起头,眼里含着惊恐,“是不是还会有下一个?根本就不该去那里,不该去的……”
唐紫悠拍拍她的手,“别乱说。”
“为什么把他们找到一起?分开询问不是更好?”关锦有些不明白。
“主要目的是为了敲山震虎。”陈乔羽把他们写的过程交给温靖寒,“如果他们中有凶手,这样可以让他们彼此顾忌,甚至猜疑,相互防备,避免再有悲剧发生。”
“而且分开来也没什么意义,就跟我想的一样,他们早就统一过口径。”温靖寒迅速翻了翻,“每个人都写的一样,具体道谁从哪里出来,谁先说了什么,谁后说了什么顺序完全一致,内容没有出入”
“也许他们就是描述事实呢?”关锦继续问。
“心理学研究中曾经有一个着名的实验。在一次心理学国际会议上,主持者安排有人持枪追着另一个人冲进会场,与会的心理学家之前毫不知情,事情发生的很突然,20秒左右就结束了。事后,主持人要求所有心理学家提交关于该事件过程的描述,结果上交的几十份报告中没有一份是完全正确的,光是关于持枪者外表的描述就五花八门。所以,在突发状况下的无意识记忆是会出现很大的误差甚至错误的,这些人居然对那么久之前发生的事情细节记得如此清晰和一致,本身就令人无法相信。”陆云扬慢慢解释道。
“那我……”
“当然,这种情况不适用于你,你的记忆力属于超出常人。”陆云扬紧接着道。
“大仙,那你说说看对这几个人的印象。”丁丁推着椅子做到陆云扬前面,做乖学生状。
“仅就我的观察。秦笑比较自信而且有点玩世不恭,当然可能与他自认跟案件牵扯不多有关;陈进,有些自卑和懦弱,但是又努力地想摆脱,所以想要说话但是一旦察觉到其他人的不满又会失去勇气;李强属于死要面子的类型,自卑、胆小但是不肯承认。”
“我觉得他很心虚。”关锦想起抓到他在烧纸就十分怀疑。
“心虚不一定是有罪,但是我相信他一定有所隐瞒。”温靖寒道。
“方天宇,冷静理智,在团队中有leader的潜质,与其说自信不如说自我中心,一旦涉及他的利益,他就会据理力争。陆敏敏,有点神经质,紧张多疑。唐紫悠,几乎没怎么说话,我觉得她是外柔内刚,这个过程中并没有在纠结怎么回答,而是在做一个决定,当她第一次开口问了一个问题:高芸的案子跟其他人的死有关吗?那就是她做好决定的信号。”陆云扬手指点了点桌子,“如果她决定死守秘密,那么你们最好放弃她作为突破口。”
“幸运的是,我觉得她是站在我们这边的。”陈乔羽很笃定,“我们之前并没有提到案子之间的关联,她问的问题却像是在提示这三个事件之间是有关系的。”
“丁丁,在她身上多下点功夫。”温靖寒嘱咐。
“而且,”陆云扬继续,“这些人明显地都在说谎,因为各种原因。回忆时眼睛向右上方看,回答问题提高声调或者反复用反问句,眼神闪烁不定或者佯作理直气壮地直视对方,手上不停地有小动作,每个人都在说谎或者在隐瞒。”
“什么孩子啊,没个老实的。”陈乔羽摇头。
“你们三个回去继续调查,深度挖掘他们的心理状态很重要。顾湘你去核实一下方宇天说的请假的时间。”温靖寒交代。
“对了,”林白四下张望,“怎么不见飞哥?”
“西区的案子他离不开,乔羽一会儿也要去帮忙。”
“什么案子?”关锦状似无意地问。
“枪击案。”
“这年头,真是不让人消停。”顾湘难得发出感叹。
“你分析下来,似乎秦笑的嫌疑很大,自信还有些张狂。”在一家餐厅坐下来,准备解决晚饭问题的关锦问陆云扬。
“我可没这么说。我倒觉得他张狂但是有分寸,不会是他。”陆云扬似乎很确定。
关锦默默盯着他看了5秒钟,突然茅塞顿开:“我说那帮小孩离开的时候你一直往那边瞟,原来是看上人家了。”
陆云扬端着水杯的手晃了一下,他慢慢拿起纸巾擦擦溅到手上的水:“你觉得怎样?”
关锦仔细想了想:“感觉……很禽兽!”
“禽兽?”
“老师居然觊觎自己的学生,啧啧。”关锦插了块烤鱼,“绝对的衣冠禽兽。”
陆云扬没说话继续看着他。
关锦被看得有点发毛:“我说,你不至于吧。好了,说点好听的,你眼光还凑合,秦笑长得不错,就是有点……自来熟。不过,你喜欢是你的事儿。”
“自来熟?他喜欢跟你套近乎?”陆云扬的语调微微沉了沉。
“放心,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不会对你有威胁的。”关锦随便安抚两句,继续啃鱼。
“这种莫名跟人套近乎的家伙,离远一点,通常这种人都是有目的的。”
“切,你当我小孩子啊。你倒是变得快,刚才还把人家夸得像朵花儿。”关锦对秦笑很同情。
陆云扬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今天这种情况看来,自己之前估计的太乐观了,指望关锦自己开窍还不如指望凶手投案自首可能性来的大一些。还是得下点猛药啊……
丁丁回到宿舍,看到唐紫悠一个人躺在床上。
“小悠,你没事儿吧?”
唐紫悠没说话,丁丁爬到她床头的梯子上,往上看。
“小悠,你怎么哭了?”
唐紫悠吸了吸鼻子:“丁丁,人一旦有了罪,是赎不清的……”
“好端端,你瞎说什么呢?”丁丁爬上去坐在另一个床上,俯视着唐紫悠。
“没什么。”
丁丁转了转眼珠:“我可是有不同的看法。”
唐紫悠抬眼,向上看了看她。
“人都是会犯错的,要是犯了错没有改正的机会或者改正了也没人认可,那世界上恐怕早就没有人了。连罪犯都有机会重新做人,要不然要监狱做什么?一方面是惩罚,另一方面就是赎罪,只不过代价大了点。就算是杀了人,也是可以赎罪的,以命抵命嘛。即使死者不能复活也是一种对生者的安慰。”
唐紫悠有些动容,慢慢坐起身来。
丁丁继续说:“怕的不是犯错,是犯了错不知悔改,一错再错,最后真的无法挽回,那才是最悲哀的。”
唐紫悠突然抓住丁丁的胳膊:“你说的对,不能一错再错,否则会有更多人受伤害。”
丁丁再接再厉,“小悠,你到底有什么心事?我们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是我觉得你是个看似柔弱其实刚强的女孩,一旦你有了决定便勇往直前,我很佩服你。你肯定遇到了大麻烦,否则不会这样失常。如果你愿意,我保证是个最好的听众。”
唐紫悠没想到有人能如此了解她,一下子有了敞开心扉的欲望:“丁丁,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丁丁郑重地点点头,心里偷偷比了个v。大仙你果然是人心透视仪,乔羽姐你果然是经验老道!
第二天一早,陈乔羽就接待了一个女孩,两个人在接待室里呆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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