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科技成果,并承诺为小企业留出发展空间。
解飞的公司是麒麟并购名单上的下一个目标,一个势在必得的目标。事实上,麒麟一向对子公司的经营决策并不太过问,除了派出监管人员外,它最看重的其实是公司名下的各项技术。所以公司董事会在收到了来自麒麟的邀请函之后,主要讨论的不过是如何提高报价以及今后的具体红利分配方案。
人事肯定会有变动,麒麟有一套自己据说极为有效的人员管理方法,公司所要做的是将员工人数控制在协议范围之内,等待麒麟的进一步筛选。所以总经理为每个部门拟定了大概人数,由部门经理进行初步的员工谈话。因为需要裁减的人数并不多,主要还是落在临时工身上,所以解飞和同事们都不怎么担心。
然而当解飞走进顶头上司的办公室,一抬头看到那张欲言又止的脸时,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我看了你的业绩。小解,你最近的表现是越来越好了。”经理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解飞在上面看到一份文件,印有他的照片的文件。
“谢谢王经理夸奖。”解飞笑了笑。
“不过嘛……你也知道公司就快要被收购了,虽然说业绩是考核的重要依据,但老总的意思是不能让老员工因为并购而失业。在我们部门你资历最浅,又是单身,家庭压力也比较小。依我看,年轻人就应该放大胆子闯一闯,一直原地踏步可不是什么好事。”
解飞觉得嘴里有些发苦:“裁员大概会在什么时候?”
王经理摇摇头:“被裁撤不是光荣的履历,我的意思是不如你主动递交辞职报告。我可以申请多给你一个月薪水,大家好聚好散。”
原来是一天都不想让他继续留在公司了吗?解飞自嘲地笑笑,和傅暄不欢而散的时候他应该早就想到这个结局的。“好,我立即去写辞职报告,只不过现在才七号……”
“毕竟是因为公司购并的原因造成了你的离职,这个月的薪水公司会全额照付。写完辞职信直接交给我就好。对你的评价我也已经写好了,你放心,绝对有利于你找到下一份工作。”经理笑着拍了拍解飞的肩膀,把他送到办公室门口。
“大丈夫何患无妻嘛。”他最后说。
没错,大丈夫何患无妻。解飞对经理的意思心领神会。既然是总经理的意思,部门经理选择让他体面地离开他就应该感激涕零了吧?
真没想到,在短短十天之内连续领了四个月的工资,最起码有一段时间不用为吃饭问题发愁了。解飞平静地走出经理办公室,花了半小时写好辞职报告,又花了十五分钟整理私人物品。他并不打算和同事们交流此事,趁着午休的功夫将辞职信交给经理,换了一份看上去颇为好看的职业评估,他就默默离开了熟悉的办公大楼。
解飞有些迷茫。刚刚过午饭的点,他却没有什么胃口。应该回去上网找工作,他几次对自己说,可实际上却还是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因为不是休息日,周围又大多是商务楼,宽阔的人行道显得有些空旷。突然,解飞顿住脚步,侧耳倾听。他右手边是一条窄巷,或者说是楼宇和楼宇之间的一道缝隙。几个黑色的大垃圾袋堆叠在窄巷的一边堵住了半条巷子。
心口怦怦地跳着,解飞感觉到有什么正在接近。他飞奔几步冲到窄巷的中间,用力推了推两侧大楼的门。一边是上锁的,堆着垃圾一边的铁门却是松开的。他推开门,闪身走进陌生的大楼,合上门试了试门锁的强度。
把耳朵贴在铁门上,解飞听到脚步声正在迅速靠近。五米、三米、两米、一米,解飞毫不犹豫地打开门,手臂一伸捞起一条胳膊就往里带。胳膊的主人显然一惊,他几乎立即向解飞发起了攻击,可是却丝毫不能影响解飞的动作。解飞两手一错,对方的攻势立刻就被化解,人也被顺势扯进了大楼。
解飞迅速合上门,捂住被他拉进来那人的嘴,用胳膊压住那人的胸口,他侧过头将耳朵重新贴回铁门上。半分钟后,他确定追踪在后面的六个脚步声都已经离去,才放松了对那人的束缚。
借着楼梯间昏暗的灯光,解飞发现那人的个子很高,比身高一米八六的他还要高上半个头。极短的头发下是一张干净利落的脸,很年轻却也很有压迫感。短发男看着解飞,脸上的表情有些惊疑不定。
解飞突然尴尬起来,他不知道刚才为何自己会突然做出一系列举动把这人拉进了大楼。不过好在短发男看起来好像正在被人追踪,也许自己救了他也不一定?
“谢了。”短发男笑了笑,下一秒左拳却毫不留情地袭向解飞。
身体没有丝毫犹豫,解飞后退半步探出右手去抓短发男的手腕,可短发男却又迅速收回了拳头。“身手不错,练了多久?”他爽朗地笑着,好似刚才那一拳根本不是他打出的一样。
“……”解飞没有说话。他突然意识到刚才他又处于那种玄之又玄的无师自通状态中。
“他们找不到我迟早还会找回来,跟我来吧!”短发男拉起解飞的胳膊就向大楼深处走。他好似对楼宇的内部结构十分熟悉,在黑暗中转了没几个弯就带着解飞从另一侧的门出了大楼。
“你来过这里?”解飞不禁嘀咕。
“每幢楼不都是差不多的吗?多走走就有感觉了。”短发男回头一笑,“做我们这行,多少要懂点建筑结构。”
哪一行?是建筑相关行业吗?解飞一边想一边努力跟上短发男的步伐。短发男的脚程极快,解飞跟得有些吃力,有时候还不得不小跑几步。两人穿街走巷,走了大约五六分钟,才终于停在了一辆摩托旁。
“上车!我们还没到安全的地方呢!”短发男将头盔掷给解飞。
解飞迟疑了一下。他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为何在大中午的时候被人追赶,但是通常对方越是明目张胆也就意味着危险越多。出手救这个人是出自一种神奇本能的驱策,但解飞却不想因此惹上麻烦。应该没有人看到他和自己在一起才对,要是在这里分开的话……
“他们在这个街区装了很多监视器,不过我可以确定我们刚才没有被任何一台拍到。”短发男摸了摸下巴,笑得有些无赖,“我现在可以带着你绕开监视离开。你要是想一个人离开也无所谓,但是只要用人脸识别软件一分析,就会发现你曾经在所有的监视录影上消失了一阵。出于偶然一连躲过那么多摄像头的可能性可几乎为零哦!”
解飞立即明白了短发男的意思,只得十分干脆地戴上头盔:“走吧!”
在抱住短发男腰的时候,解飞感觉到他明显地僵硬了一下。刚才许久的肢体接触都不曾让这个人有不适反应,没有理由现在突然变得敏感,那么是自己的动作触及了他心里的某些东西吗?解飞觉得前面的人神秘莫测,却好像和自己有某种不知名的联系。也许跟着他可以找到一些线索?
摩托车不停地左拐右转,解飞不得不相信短发男的确在躲避某种系统的监视。绕了大约一刻钟后,短发男才把车开上了笔直的主干道。
行驶了一会儿,从八车道的大路上拐下来,解飞发现短发男又开始绕圈子了。这里估计距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他应该是为了防止被追踪才故布疑阵吧。
他们在一条小巷里停下。短发男锁好车用塑料布覆盖在上面,扯开一边的铁门示意解飞跟他进去。
出乎意料的,铁门里面竟然是一个酒吧。这时酒吧还没有开始营业,只有吧台上的彩灯亮着,几把椅子四散在大厅里,整个地方显得黑暗而空荡。短发男在前面疾步走着,毫不犹豫地转进了……男厕所?
在短发男的手碰上隔间门的时候,解飞终于忍不住说:“其实我可以在外面等你。”
短发男回头笑了笑:“相信我,还是一起进去的好。”那门似乎是反锁住了,短发男上上下下地摆弄着门锁。解飞看了一眼周围几个虚掩着门的隔间,决定把疑问吞进肚子里。面前的年轻人很不简单,他做每一件事必定有他理由。
“滴”的一声,隔间的门终于开了。短发男耸了耸肩对解飞说:“三十二个步骤一步都不能错,有时候我真讨厌这道门。”
门的后面自然不可能是厕具,一条狭长的走道连接着远处的另一扇门,蓝色的应急灯将走道照得鬼气森森。等解飞迟疑着走进隔间,短发男立即反手合上身后的门,解飞又听到清脆的一声“滴”。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解飞可以从前面那人的轻盈步伐里感觉到,他此刻才总算是放松了警惕。
“欢迎你来到野蔷薇的秘密基地。”短发男推开古铜色的大门。
解飞眯起眼睛。
门的另一边阳光明媚。
女人,就是麻烦!
皮质的组合沙发,四四方方的玻璃茶几,墙上最显眼的地方挂着一对巨大的鹿角。落地窗外,玻璃暖棚覆盖着整个庭院。小小的水池旁生长着许多热带植物,解飞甚至在树上看到一条倒垂下来的蟒蛇!
短发男惬意地坐在沙发上,从银质的烟盒里取出两支香烟,递了一支给解飞:“抽烟吗?”
解飞摇头,坐上对面的沙发,静静地看短发男点燃香烟吸了一口,从鼻子里吐出一团淡蓝色的烟雾。
解飞不禁皱起眉头,对面的男人笑着解释:“剂量很小,今天一天太刺激了,我抽一点当镇静剂用而已。”
解飞了然地点了点头,少量的那种药物的确不会让人上瘾,还有些镇静作用。而且既然已经到了对方的地盘上,短发男也没必要用这种手段来暗算自己。
“你是做哪一行的?”短发男把手肘撑在茶几上凑近解飞,锐利的目光好似在审视一头猎物。
在短发男压迫性的直线注视下,解飞不由绷紧了全身。他努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职业微笑:“在今天之前,我主要负责推销假肢。”
“那现在呢?”短发男眨了眨眼。
“失业。”
短发男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重新靠回沙发上吸了一大口烟。“你这样的人可不像是会失业的人。”他翘起二郎腿,呼出一团蓝色的烟气,解飞注意到他习惯性地抿了抿唇。
“事实上在遇到你之前我正打算回去写简历呢!”解飞笑着耸了耸肩。不知道为何,他突然觉得短发男那张稚气未脱的脸配合现在冷酷而老成的表情显得有些可爱。
“那不如跟我干吧!”短发男坐直身体,盯着解飞的双眼。
解飞微笑:“至少我要先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短发男的声音被开门声淹没。
解飞回过头,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光头男人从另一扇门里走出来。“小野,你回来了?东西呢!”看到解飞,光头明显愣了一下,立即收住了嘴。
“他们雇了那么多人有什么用?还不是手到擒来!”短发男却毫不避讳解飞,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随意地抛在茶几上。那是一张磁盘。
“你没受伤吧?他是谁?”光头先是细细打量了一番短发男,然后指着解飞问。
“我们的新员工,呃……”
“解飞。”
“对,解飞!”
解飞觉得光头应该是习惯了短发男的自作主张,他只是撇了一眼自己就走到短发男跟前,按了按额头上的青筋,深吸一口气,大有马上就要发表长篇大论的架势。
“蝶叔,这次我真的有我的理由。相信我好吗?”短发男在面对光头的时候,眼神似乎柔和了许多。
光头回头又端详了解飞片刻,迟疑地说:“你打算让他干嘛?”
“不如先从招待做起?”短发男好像没看见光头脸上的惊讶,向解飞伸出手,“段野,现在你知道我的名字了。”
和解飞握了握手,段野继续说:“刚才我们穿过的那家野蔷薇就是我开的。今后你名义上是酒吧的招待,实际上属于保安人员。野蔷薇四点开门两点结束营业,有问题吗?”
解飞愣了一下,连忙摇头:“我不会做保安。”不是开玩笑吧,不要说事职业保安,他甚至连大学体育成绩都属于中下。
“没关系,蝶叔会负责教你一切需要懂的东西。”段野拍了拍解飞的肩膀,“刚开始的时候你十点来上班,蝶叔训练你六小时,剩下两个小时实习。等什么时候蝶叔觉得你可以了,再开始全职。月薪五千,酒水提成和其他招待一样。以后你就叫我小野,我就叫你……嗯……飞哥?”
“……”
“可以吗?”
“好。”
离开了段野的地方,解飞惊讶地发现这里距离自己家竟然不太远,也就是四五站公交车的路程。
坐在公交车上,解飞开始思索他为何会鬼使神差地答应了段野的邀请。除了段野这个名字以及此人很有可能正在从事非法行当,他对段野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在今天之前他甚至不认识这个人。即便失业了,最好的选择难道不是重新找一份相关工作吗?怎么也不会想起去酒吧做保安吧?
可是偏偏就这么答应下来了,难道是因为段野的有些表情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心里有股奇怪的冲动,就好像只要是这个人提出的要求就应该去尽量实现?
说起来段野正在做的事好像很危险?这从那个光头“蝶叔”关切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来。算了,一样是工作,要是可以顺便看着段野的安全就更好了。解飞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竟然已经对一个陌生人产生了保护欲。
走到了家门口,解飞才想起另一个要命的问题。
在实习期还好说,要是今后真的四点上班两点下班,要怎么瞒过表弟呢?他不想让解悠然知道是因为傅暄的关系丢掉了饭碗,可是这样的作息变化却不可能不被人察觉。更何况晚饭要怎么办呢,总不能去跟段野说他中途要回家做饭吧?解飞顿时头痛起来,决定走一步算一步,要是实在不行就只好去向姑父负荆请罪了。
打开房门,解悠然正坐在沙发上飞速切换着电视频道。“哥,你今天好早!”解悠然有些惊讶地回过头,“晚上吃什么?”
“领导出去开会,所以就偷偷开溜了。晚饭我买了虾和排骨。”解飞把手里的菜放在厨房的篮子里,把海鲜放进洗碗池,打开吊厨撕开一小条猫饼干丢给在脚边焦急绕圈的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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