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发迹,曾一度成为东南亚一带的船王。可惜世事无常,风光了将近二十年,他在一次金融危机中投资失败,不但赔光了家产还负债累累,差一点走上绝路。后来,依靠几个老朋友的帮助,他在几年后再度崛起,成功重回巅峰之后却突然改变了以往雷厉风行的作风。在不久之后就将旗下的所有资产交给了信托机构管理,自己则买下了这艘游轮开始提供一种类似中介人的服务。
游轮主人本来就在商界威望颇高,加上高明的交际手腕和极高的信用度,自然就得到了许多人的信任。他在游轮上举办每周一次的晚宴,有资格出入的都是各行各业的翘楚。他为他们提供一个互通有无的场所,各种“小道消息”在宴中流传,也有许多暗箱操作直接就在这里进行。当然交易的双方都必须给游轮主人一笔可观的中介费用。
白硕阳毫无疑问是这艘船上顶级的贵宾之一,这从他走的通道无须经过安全检查就可以直达宴会大厅就可见一斑。晚宴开始之后,敢于直接和麒麟大老板搭讪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都在一边静静地观望,观察白硕阳的一举一动。虽然每次都得到邀请函,白硕阳却很少出席这里的晚宴,几乎都是由他的副手兼情人霍峻代劳。
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的宾客们没过多久就发现今晚白硕阳的身边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不再是那个喜欢一身白的霍峻,而是一个穿着灰色礼服的生面孔。尽管身材的确堪称极品,不过这个面貌平平的青年会是麒麟主人的新宠吗?唯有老资格的几个才看出白硕阳对他的态度明显不同寻常,似乎还带着丝丝讨好的意味,而这个年轻人身上则有一种近乎圆融的气质,好似一眼就能被看穿,其实却毫无破绽。看来这个人比素来软硬不吃的霍峻更难对付。
白硕阳今晚的兴致极好。他饶有兴趣地向解飞解释宴会上的每一样食物,时不时地用肢体语言宣告对身边这个人的所有权。解飞脸上始终保持着一份不多不少的微笑,可惜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就可以知道他对白硕阳的持续反常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那游轮的主人站在谁那边?”解飞又一次避开白硕阳的手指。虽然白硕阳的身手也堪称灵活,但是和他那专业级的灵敏度显然不在一个层次上。
白硕阳悻悻地收回手,叹了口气:“谁知道呢。莫老应该没理由无缘无故砸自己的招牌,但要是说他毫不知情,你信吗?”
解飞自然不信身为船主会对船上混进来的人一无所知。“他是被威胁,还是出于自愿?”
这一点在船已经起航开往公海的现在尤为重要。要是游轮主人只是被迫和对方合作,或者对对方的行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找到症结所在很有可能反过来利用地利。如果游轮的主人本身就站在对方那边,那他们的处境就相当危险了,很可能面临孤军作战的局面。
“你就当他是自愿的好了。反正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白硕阳冷冷一笑,从侍者的托盘里端起一杯酒。
解飞微微蹙眉。白硕阳这句话包含了两层意思。第一,他有绝对的自信在游轮主人背叛他的情况下仍旧掌握主动。第二,事成之后只怕这艘游轮就要成为过去式了。像白硕阳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放任游轮主人继续活跃下去的。究竟是何种报复手段,就要看白老板的心情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安排?”解飞不禁有些好奇白硕阳的自信究竟来自何方。
“我以为你会忍住不问我呢!”白硕阳笑了起来,“你果然还是关心我的。小峻已经秘密上了船,他的人会把这里控制起来。然后只要等对方开始行动就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解飞眯起眼睛打量白硕阳的表情。
突然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白硕阳低头抿了一小口酒:“好吧。我还安排了人在船周围,随时可以展开围捕行动。”
“围捕行动?原来你打算一个都不放过?”解飞略带嘲讽地笑,从一旁的盘子里挑出一小块点心放进嘴里。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花了那么大的代价,甚至不惜亲自跑一趟,自然要有所收获。”白硕阳说得理所当然。
“我真是有些好奇,到底白先生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才招惹来这样的仇家,竟然到了非要取你性命的地步?”解飞用拇指抹去沾在唇上的碎屑。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商场如战场。”见这个答案显然没有令解飞满意,白硕阳只得按了按太阳穴,“亲爱的,你就像是小时候一样求知欲旺盛呢!这里的空气不好,让我们去贵宾舱一边喝香槟一边继续这个话题如何?”
解飞心中不由一紧。这是白硕阳的试探?“解飞”小时候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认识白硕阳的。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对自己的真实身份有所猜测!如果所料不错,正是这种猜测让白硕阳执意要将自己留在身边!
一个多年前就认识的人,一个可以说是相当亲近的人,会是谁呢?
心念电转,解飞脸上的表情丝毫不变:“谢谢,家父小时候也时常夸奖我喜欢弄清楚身边的一些小秘密。既然白先生想换个地方,身为你的保镖,我似乎没有提出反对意见的资格?”
“相信我,你有这个资格。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有这个资格了。”白硕阳目光灼灼地看向解飞,丢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转身向旋梯口走去。
解飞皱了皱眉,紧随其后。刚才白硕阳的表情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白硕阳似乎把自己当做了……他的恋人?
眼皮微微跳动了两下,解飞觉得这件事正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自己的本体可能来自任何人,但绝不可能是白硕阳的恋人,要不然也不会在见到他的时候毫无反应。而那股神秘力量也应该不是白硕阳期待的人,否则被神秘力量选中的二号爱上白硕阳也就不会被称为是一个错误了。到底是什么让白硕阳产生了这种奇怪的想法呢?解飞有些头疼起来。
“啊!抱歉!抱歉!先生您……我……对了,我们有换衣服的房间,您要不要……”
解飞回过头,发现白硕阳身边的另一个保镖在楼梯口和一个侍者撞了满怀。年轻的侍者正手忙脚乱地试图擦去他同事身上的酒渍,可红酒留下的痕迹又怎么能是一条白布巾可以吸得干净的?侍者急得满头大汗,那保镖却用狐疑的眼神审视对方,有意避开对方的手。终于,保镖不知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侍者呆呆地顿在原地,他则匆匆转身跟上白硕阳和解飞。
“老板,我叫小五来替我。”保镖在白硕阳耳边说。为了以防万一,一旦出现意外情况,保镖们都会自动换班。
白硕阳点点头,继续向前走去。解飞跟上白硕阳的脚步。他好像突然对公海上的落日产生了很大的兴趣,随口问了几句关于航海的知识。不料白硕阳涉猎极广,信口答来倒令解飞听得津津有味。
若不是因为这奇怪的对立关系,白硕阳真的可以成为一个有意思的朋友。解飞在心中下结论。更多的心思则用到了思考刚刚看到的那个人身上。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刚才的举动是有意引起自己的注意,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解飞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却不知道还有更大的“惊喜”在前面等着他。
渊源,麒麟之始!
解飞走入贵宾室的第一印象,这间舱房是根据白硕阳的口味专门设计过的。
说起来白硕阳这个人的品味十分简单,四个字,舒适内敛。他既不喜欢显山露水的装潢,又不喜欢过分现代化的摆设。在他办公室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只有真正使用的人才知道这些东西的做工和手感有多么顶级。这大概是因为白硕阳从会不亏待自己,却不喜欢别人觉得他耽于享乐吧?解飞猜测。
解飞顺应大老板的意思坐在长沙发的另一边。白硕阳的坐姿很随意,身上却散发出比正襟危坐的人更强大的气势,并不凌厉却让人不得不重视。解飞不得不垂下视线避免和他那极具侵略性的眼神相碰。知道白硕阳对自己的身份有所误解是一回事,直面这种赤|裸裸的视线却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解飞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自己要是甩出一句“我对老男人没兴趣”会在白硕阳这张看起来还十分年轻的脸上引发什么样的效果。欢快的脑补令他的心情好了许多,嘴角甚至透出丝丝笑意。当然他没有真的把这句话说出来,毕竟他要找的第三把钥匙还在白硕阳的身边。他本能地觉得这个他会”很快认出来的人“和自己的真实身份息息相关,以至于一想起这个人他内心就有一股热浪翻腾而起。
这是一种很想抓住却又偏偏抓不住的狂乱心情,每次他都要花一番功夫才能将它平息下去。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白硕阳看着解飞脸上变幻不定的神色,终于忍不出率先开口,“世界操纵在少数人手里。”
解飞当然早已不是向往爱与和平的年纪,他弹了弹手指,侧过头对白硕阳微微一笑:“白先生该不会是要告诉我,不想成为被|操纵的人就只能选择去操纵别人吧?”
白硕阳叹了口气,目光有些空洞:“我说的少数人是指世界上那些超级大财阀。他们所拥有的财富经过了世世代代的积累,已经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高度。尽管财阀家族也会有兴衰交替,世界却始终操纵在他们手中。人的贪欲是无止尽的,拥有的越多,想要拥有的就更多。麒麟的前身就是这些财阀之中最异想天开、最疯狂的一位所创办下的一间研究所。”
解飞意识到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他微微向后靠了靠,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
“三十五年前,有一位当时即便是在大财阀中也算是顶尖的男人创办了一家研究所。他来自一个古老的家族,出自这个家族的历史上举足轻重人物的名字足足可以书写上几页。他已经站在了世界的巅峰,却还想要成为唯一的王者。于是他就把主意打到了祖祖辈辈守着的一个秘密身上。”
“他不顾祖宗留下的遗训,用强取豪夺的手段从另外几个家族手中得到了秘密的其他部分,终于被他找到了一样东西。当然这仅仅是他计划中的第一步,他要将这样东西化作实际的利益,化作可以让他成为世界无冕之王的台阶。正所谓术业有专攻,他需要一个人来替他研究这样东西。所以他就找上了我的父亲。”
解飞不由一怔,没想到白硕阳和麒麟之间的渊源竟然来自上一代。从他的话里可以推测出,麒麟的研究成果应该是来自于当年的那样东西。单单是修复液就已经堪称可以改变世界的发明,何况麒麟手中还拥有其他的逆天药剂。以当年那人的身份地位,若是研究成功了,的确很可能有资格成为全世界的主人。不过既然现在的麒麟由白硕阳当家,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不为人知的变故。
“那人几经调查,发现我父亲的研究方向和那样东西最为接近。所以他用了一些手段令我父亲不得不加入了研究计划之中。不料随着研究的深入,父亲和那人就研究方向发生了分歧。商人自然是以利益为第一原则,所以怎样从那样东西身上榨取最多的利益是那人一贯看重的方向,可是父亲却觉得研究应该是以不产生破坏为原则。正当双方相持不下的时候,却突然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事故。”
白硕阳顿了顿,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茶几的表面。解飞感觉到空气里似乎流淌着一股沉重的气息。白硕阳的语气让他觉得这起事故很不简单。“有多严重?”解飞第一次开口提问。
白硕阳苦笑了一下:“当时麒麟全部的研究人员,包括我父亲和那人在内,全部死亡,无一幸免。”
解飞不禁咽了口口水。这个结果未免太过戏剧化,既然野心家和科学家葬身在同一场场事故当中,那后来的麒麟又是从何而来呢?
“也许可以算是天谴也不一定呢!”白硕阳自嘲地笑了笑,“有些东西不是人类所应该掌握的,任何企图接近它的人都会遭到天谴!当时基地里除了我侥幸活了下来,唯一还知道麒麟秘密的就只有在此之前不久叛逃出去了一个研究人员。后来,我得到了麒麟残存的研究成果,并利用这个千疮百孔的外壳创立了今天的麒麟。而那个研究人员则投靠了另一个大财阀,一直觊觎着麒麟的成果。你也许觉得今天我已经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商人,可你一定想象不出在麒麟在刚起步的时候我天天面对暗杀的狼狈摸样。他们从未放弃,就像亲眼见过宝藏的人一辈子也忘记不了那金灿灿的光芒,他们绝不会放弃过从我手中夺走麒麟,顺便……结束我的生命。”
白硕阳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冲着解飞扬了扬眉:“你不是想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招惹了这么多仇人吗?现在你该明白了吧?不但是那个财阀,世界上现存的所有的财阀都无法容忍一个新人利用一项逆天的研究成果站在同他们相同的高度。这场战斗,我从来都是一个人。我当年没有退却,今天更不可能会退却。从当年像是老鼠一样在地沟里抱头鼠窜到如今我在明他们在暗,我们的地位几乎逆转。现在我不需要再顾忌他们,只需要……将他们消灭。”
白硕阳望着还有些怔怔的解飞:“这番话我没有对第二个人说过,因为我白硕阳不需要任何其他人的理解。我以前做错了一些事情,我真心希望你能原谅我。”
门口突然传来一下轻微的响声。
白硕阳在进来房间之前就让另一个保镖在门口守候,但这声音却绝不像是外面的人无意中弄出来的。解飞眉头一紧,身为白硕阳的保镖,他没忘记自己的职责,以及他们正身处一艘有问题的船上。
一个箭步,解飞已经从沙发上悄无声息地到了门边。身上没有重武器,他拔出手枪,回头示意白硕阳避开射击点,然后猛地拉开舱门。
外面没有人,刚才的同事突然不见了,这让解飞的神经再次绷紧。虽然走出房间就意味着缺乏掩护,他还是咬了咬牙贴着墙壁窜了出去。
脚下微微的刺痛让他一惊,低头的时候他的惊讶才真正到了顶点。
那是一只湿淋淋的猫,一只正急切地挠着他裤腿的猫。
那是阿黄。
血色,记忆之绊?
阿黄现在的样子让解飞有一种穿越了时空的错觉。猫咪可怜兮兮湿淋淋的站在他面前,像极了他捡到它那天的模样。
只是细细想来,那时的阿黄是从容不迫的,它一跃跳入自己怀中的时候似乎从来没想过会被拒绝的可能。而现在,因为毛皮湿透了沾在身上而看起来明显小了一圈的独眼猫咪却是惊慌失措的。它一开始只是使劲挠着解飞的裤脚,甚至在皮肉中挠出了血痕。旋即,它用细小的牙齿咬住灰色的布料,明知是徒然却依旧奋力向外拉扯解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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