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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两人紧张的气氛,因着容惜辞的一声臭而缓解,容惜辞在温御修的顺毛下,又似个小猫一般,恢复了柔顺的性子,往温御修身边蹭了蹭,猫在他的怀里,把玩着他的头发。

“诶,你给明莲的究竟是何药。”憋了许久,温御修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都说了,解药。”

“你当真下了毒?”温御修微有些愕然地道。

容惜辞抬眸睇了他一眼,也未多加追问为何温御修未受自己音功影响了,他伸手拧了一块温御修的肉,不满地道:“不若你以为我会如此轻易放过他么。你少拿那套他压根便未受影响的说辞来唬我,起先你进来捣乱时,我确实相信了你的说辞,认为明莲只是在装作中招,实则在伺机出手伤我。但后头我想了想,有太多疑点了。”

“譬如说,”他一把拧上了温御修的脸,在其痛呼声中恶狠狠地道,“为何口口声声言道明莲他未受我影响,却在冲进来时,不打向明莲,反倒甩他一个茶壶,惊醒他,嗯?”

“哎哟。”温御修听得他的话一落,眼珠子一转,假借痛呼声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哼!”知晓温御修又在同自己打哈哈,容惜辞嫌弃地丢开了温御修的脸,好似捏他的脸脏了自己的手一般嫌恶地搓了几下手,“明莲若真是未受我影响,你当是先攻击他才是,避免他伺机我攻击才是,结果,你非但未攻击他,反倒将水朝他身上泼去,这下他自然真正清醒过来。而你便趁我慌乱之际,抱着我转了几圈,给了明莲缓过气的机会攻击我们。哼,你究竟存的什么心!”

温御修眼珠子朝天一翻,一手抠着自己的耳朵道:“嗯,你说甚,我未听清。” 抠完了,他还悠闲地把自己手上那须有的脏东西朝容惜辞吹了吹,恼得他拍了温御修几巴掌。

温御修越是不说,容惜辞越觉得他神秘兮兮的,他表面虽在同温御修打闹,但实则心底却泛起了凉意。他自己的拿手绝招自己清楚,他的内功同温御修双修后大有长进,他瞧得出来,当时明莲确实是中招了,也许温御修救下明莲,是想让明莲欠他一个人情,这个倒也说得过去,可是,温御修为何却不受影响。他可不信那劳什子的没有乐感之说,他自己的琴音可随心操控,当时未免伤害到楼下的掌柜等人,是以他仅以两指拨弦,使得琴音攻击范围变窄,仅限于房门附近五步,但即便如此,温御修来时,行到房门前五步多少都会受到影响,即便内心再如何坚定,也断不会做到冲进来做完一切的动作,还能面不改色,除非……

抬眸对上那个嬉皮笑脸的人,容惜辞脸色一沉,除非温御修的武功内功极其之高,抑或是明明受了影响,却假作镇定,不予表现。可瞧他现下一点事儿都没有,那这第二种可能,也不太可信了。是以最后,只有一种说法,那便是他的武功……

“哎哟。”一声哀嚎响起,将容惜辞的心绪拉了回来。

“怎地了?”虽是没好气地回答,但容惜辞的手却是快了自己的嘴巴一步,搭上了温御修的脉,眼底划过一丝诧异,又放回了他的手,“你肚疼?”

“咦?你怎知晓?”温御修讶异地问道。

容惜辞翻了翻眼皮:“你也不瞧瞧我是何人,成了,滚去出恭罢。顺带让小二上点吃食,我饿了。”

“嘻嘻。”温御修笑眯眯地偷偷啄了容惜辞一口,便蹦也似的跳下了床,套起衣物溜了出去。

目送着温御修的背影离开,容惜辞的双眸里笼上了一层看不清的光芒,似在探寻又似在疑惑。

出到后院时,温御修并未去茅厕,而是左右看了一眼,寻了个远离他们客房的小角落,从怀里掏出一个竹哨,对空一吹。未过多时,只闻一道迅风掠过,一个人现到了他的面前。沉稳地从怀里掏出了随身带的纸笔,对着惨淡的夜光,走笔流畅,在纸上落下了几个大字。利落地将写好的纸折起,扯平褶皱,递给了面前单膝跪地之人。

“给明莲送去。”

“是。”话音一落,再抬眸时,黑影已不见了踪影。

温御修嘴角微微一扬,本想着看着天际的明月发出一阵伤春悲秋的感慨,哪知把眼一抬,瞧清天际的景象时,他愕然愣住了。

容惜辞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无聊得紧,温御修去了许久都未归来,他饿得慌了,恼怒不见踪影的温御修,便起身下了床,探头到窗外,瞧瞧可会见到温御修的身影。可这温御修未见着,倒是见着了一片漆黑的老天爷。

今夜万里满布着白云,在天际中随风慢慢飘荡,零星的繁星点缀着寂寥的夜空,时而轻微闪烁,显出它们的存在。可是,这般晴朗的天里,却独独没有一轮明月,衬得这夜空显寂寥。

不过是个普通的夜空天象,容惜辞心底却忽而生出一丝不安。白云,寥星,本该明朗的天气,因着少了一分照明而显得颇为诡异,让人途生想见光明却见不着的压抑之感。

“你可曾听闻过阎王索命的故事?”在这静谧的时刻,身后一道略显低沉的嗓音忽而扯裂了夜幕。

容惜辞被骇得身子一抖,便见身后的房间里,不知何时被风吹熄了烛火,与外头阴沉的天气相衬,更显阴森。微弱的夜光照射而入,在来人的身上打下一层惨白的光,让人不寒而栗。

莫名的压抑感从那人的阴影中透出,从脚底窜进容惜辞的心扉,他不禁抖了抖身子,睁大了双瞳看着那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是的,熟悉,只因那人是他最熟悉不过的温御修,但陌生,便在于温御修周身散发出一种与平日里亲和而不同的戾气。

那种戾气,好似来自地狱深渊,如同千百只魔手牢牢地抓紧你的心脏。

惜辞被那气息逼得冷汗涔涔,粗重的喘|息被他生生地吞入喉中,不敢发出来音。不禁捂上了自己砰砰直跳的胸口,生怕下一刻,那心脏会破体而出。

温御修缓步走进,他轻轻地拥着容惜辞,抚着他有些苍白的脸颊,又一次开口问道:“你可曾听过阎王索命的故事?”

忍不住吞沫一口,容惜辞僵硬着身子摇了摇头。

“未听过,那我告知你,”温御修惨然一笑,抱着容惜辞行到了窗边,指着外头的天际,“听闻,但逢有星无月的夜晚,阎王爷会派勾魂使者,来到人间。他们会拖着长长一串的枷锁,会在嘴里唱着来自地狱的魔音,但凡大恶之人,听到那声音,便会不直觉地走出自己的家门,主动到勾魂使者的面前,伸出自己肮脏的双手,祈求被那惩罚的枷锁扣上,将他们带入地狱。可是啊……”

温御修深深一笑,皓白的牙齿露在惨淡的夜空中,竟现出森冷阴寒之感。

第三十六章 ?顶级吸精药

“世上总有一些不听话的恶人,他们瞧着了勾魂使者,非但未主动上前认死,反倒拼命反抗,呵,”冰凉的手触上容惜辞的脸,好似一个杀了人的魔头,在抚摸着一个没有生气的头颅一般,让人不禁胆寒,温御修嘴角一扬,白皙的皓齿更显阴森,“你知晓那些反抗的人,是何下场么。”

容惜辞的后背满是冷汗,身子都绷得紧紧的,大气不敢出零星半点,更遑论说话了。

瞧着容惜辞半天没有反应,温御修也未多加怪责,他抚摸着容惜辞的手,渐渐下滑,五指一张,怵地扣上了容惜辞的脖子:“反抗的人,都得死!”

呼吸中带起了倒气,那扣在喉头冰冷的手,好似下一瞬便会卡擦一下要了自己的命,恐惧在相接的肌肤上漫出,笼得容惜辞不能呼吸。

但温御修的话还未说完,他的指尖开始在容惜辞滑腻的肌肤上游走,每过一处都会激起一粒粒的疙瘩:“知晓他们如何死的么?呵,被勾魂使者的锁链一勾,缠在脖子之上,只需轻轻一拉,卡擦一下,那脖子便断了,不,你切莫以为仅是喉骨断,而是脖子与身体分离了,啧,那血液喷飞的模样,让人看着真是兴奋。勾魂使者,便是这样,拿着锁链一个个地断了他们的头,手,脚,耳朵……”随着他口里吐出的位置,他的手也挪到了容惜辞身上相应的躯干之上,阴测森然,“再到眼,噢,他们会将锁链勾进双眼里,将那颗眼珠子勾出来,只因他们最嫉恨有人瞪着他们,是以必要带走他们的眼珠子。待回到地狱里时,他们将胜利品窜成一块,变成一条长长的锁链,用以下次再勾人魂。随着勾的魂越多,这眼珠子所成的锁链越长,你知晓么,便是在地狱里,每个人的锁链也是他们身份的象征,他们为了得到更长的锁链,勾了无数的命魂,甚至会自相残杀,只有胜利的人,方能站在最高处,得到最长的眼珠子锁链,而那锁链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唤作‘杀……咦,你怎地了,脸色如此惨白,噢,你定是被他们的故事吓着了,不怕,他们都回到地狱,出不来了。有一日,地狱的鬼门大开,现出了一位会吃人的魔鬼,他张开了他的血盆大口,将他们全、都、吃、了。”

接连不断的抽气声从容惜辞的口中道出,他全身绵软无力,连呼吸都带着断续不已的喘|息。

温御修好似一点都未发觉容惜辞的不对劲,依然在滔滔不绝地讲着他的故事:“魔鬼降临,众地狱小鬼都死于他的口中。许多被勾魂使者害死之人的亲眷,见着了魔鬼,便宛如见到菩萨降临,纷纷跪下给他磕头,感激他除了一害。其中有个年岁极其之小的小男孩,家里人都没了,他见到魔鬼后,便冲到了魔鬼面前,要拜他为师,让魔鬼教他,呵,如何吃人……你说魔鬼教了他么,不,他未教,他却是张开了血盆大口,一下咬到了小男孩的脖颈之上!”

双瞳里没有一点神采,只有无边的恐惧从瞳孔里流露出来,容惜辞的眼前竟浮现了那惨烈的一幕,丧心病狂的勾魂使者,会吃人的魔鬼,还有可怜的小男孩。

冰凉的指尖滑过容惜辞的肌肤,好似一把无形的刀,在割着他的脸,寒息继而从温御修的口中吐出:“你以为这便完了么,不,那小男孩可是天降福星,竟然死而复生了,他没有死,但他记住了那脖子上的伤疤,他跟随了魔鬼离去。待他长大后,他主动见了魔鬼,你以为他杀了魔鬼么,不,他将魔鬼给吃了!从头到脚,将他的五脏六腑都挖了出来,一口一口地将他吞下肚。结果,因着吃了魔鬼之故,他成了地狱里的勾、魂、使、者。”

冷汗不停地顺流,容惜辞僵硬地用肌肤感触着温御修的手,从自己的脸,顺滑下脖子,再往下落于胸口,炽热而跳动的心脏,因着那只冰冷的手怵地停止,眼底的微末光芒渐渐淡去,瞳孔越缩越小,温御修还在说什么他已听不到,连自己的心跳声也听不着了……

“可惜这小男孩不争气,爬不上魔鬼的位置,只能受众鬼欺压,最后他终于……”

怀中之人身子忽然脱力,瘫软下来。脑中霎时如被闪电一劈,温御修空洞的双眸怵而亮起。醒悟到所为,低眸一看,惊见容惜辞惨白着脸,双唇发白,嘴里兀自在喃喃地说着什么。

侧耳去听,只听他断断续续地道些什么杀了,该死,其余都是些细碎的音,听不清。

心中懊恼自己让容惜辞这般受罪,温御修伸指点上了容惜辞的睡穴,抱着他上了床。

暗暗地咒骂自己一声,目光远放到一边还开着的窗户,温御修行了过去,将窗紧紧地关上,隔绝了外头惨淡的夜幕。抬手撑着自己的额,理顺自己心头因看到夜色而翻涌的血气,将今晚的反常强压下去。

呼吸吐纳将气过顺后,他方放松身子,走出外打了一盆热水,回到容惜辞的身侧,褪下上衣,给他擦拭满是汗涔的上身。

容惜辞紧蹙不舒的眉头未因柔和的动作而平复,温御修思忖了半晌,缓缓启唇,从喉头里唱出了一曲绵延缓和的歌谣,这首歌,配上他如清水击石的冽音,竟有种让人置身于浩淼大自然中,闻着最纯正空气的舒适感。容惜辞原先有些急促而断续的呼吸终于恢复了绵长平缓,温御修心头的那口气,这才重重地吐了出来。

临近亥时时,温御修感觉容惜辞已经无恙,便解开了他的睡穴,抱他起来进食。

初醒来时,容惜辞眉目里还带着愕然的空洞,当热食下腹后,他才凝聚起目光,温御修不知他是否还记得先前被吓的情况,但时至此刻,他说再多安抚的话也无用,倒不如静静地陪着他。

也不知是容惜辞忘却,抑或是神经粗,吃饱饭后,他满足地喟叹一声,又恢复了先前那个指手画脚的少年模样,好似什么都未发生。

庆幸之余,温御修也不免在心底担心容惜辞是将苦闷憋在心底,不说出来。结果便是这么担心着,竟让温御修一夜无眠,一直睁着眼守着容惜辞,生怕他夜半发恶梦。可他却不知,容惜辞竟将先前那事忘得一干二净,是以睡得极其之熟,以至于第二日一早,他睁眼醒来时,便看到一个顶着一张臭青脸的人,在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你怎地了?这脸恁个青,莫不是病着了罢。”容惜辞疑惑地探手过去给温御修把脉,却下一瞬,这原本带着打趣笑意的面容唰地变成了一片凝重。

温御修觉出容惜辞面色不对,拧眉问道:“怎地了。”

容惜辞话不多说,丢开温御修的手,取过纸笔,潦草地写下了几个大字,便唤来了小二,使了些钱财让他依着纸上所指的方子去抓药。

听到“抓药”两字,温御修的脸色也沉了:“可是我毒发了。”

容惜辞关门的手一顿,凝重地转过身来:“未发,但也快了。”

温御修抬起自己的手,摸着那跳动的脉搏,冷笑道:“明莲这么快便想要我的命么。”

“不,”容惜辞身子一僵,略显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其实,嗯,你的毒本不该发作如此之快的,但因,咳咳,被我压榨过多,运功过度,精气翻涌,造成毒素激发,之后便成现下这样了。”

“……容惜辞,我可以揍你么。”

知晓犯错,容惜辞乖乖地不敢多说什么,讪讪地微移碎步远离温御修,以免他发狂冲上来,将自己干掉。

“于是,你可有法子医治我的毒,嗯?”

“谁言没有了,也不瞧瞧我是什么人!”

“哦?法子在哪?”

“在明莲的脑子里!”

“……”

沉默顿时在两人之间酝酿,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容惜辞机灵地把眼珠子一转,指着门口道:“啊,小二怎地去得那么久,我去瞅瞅!”

话还未落音,他人便唰地一下不见了踪影,仅余一道轻飘飘的“我去瞅瞅”在房内荡开。

咬牙切齿地目送容惜辞离去,温御修狠狠地锤了一下床板。他们初识时,容惜辞也曾想解他身上的毒,奈何却因书外客之故不知j□j,无法解开,唯有用药压制。而这一次,容惜辞再穿时,因同方解杨反目之故,身上并未带太多药物,仅有一些乱七八糟用以吓唬明莲之辈的药,是以温御修若是毒发,那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提及容惜辞给明莲的是什么药,联系容惜辞同方解杨之间的事,轻易便可猜出答案,不外乎都是些下作的合|欢药。可是,直待温御修见着明莲时,方知容惜辞给的并非普通的合|欢药,而是顶级的吸精药。

☆、第三十七章 ?容惜辞失踪

温御修在房内等了许久,都未见容惜辞归来,心里隐隐担忧。当即,便走了出去,向店小二打探可曾见过容惜辞,哪知得来的消息,却是容惜辞当时接过了店小二手里的药方,自己跑出去抓药了,至今未归。

温御修的眉头都蹙紧了,关心之下,他问了店小二容惜辞的去向,迈步便要追出去,哪知刚冲到门口时,便与迎来的人打了个正面。

入目而来的,是神色怪异的明莲,往日里自得扬起的嘴角下拉而下,双眼凹陷无神,黑眼圈密布,脸上的肌肤松弛,整个人都在骨子里透出纵|欲过度的气息。

温御修讶异地上下打量了明莲一眼,这般糟蹋的模样是怎么回事。但他对明莲素来没有好感,瞧着他这般,温御修乐得是抖开了自己手里的扇子,一面故作关心地在明莲面前扇了几下,一面幸灾乐祸地道:“哎哟喂,明阁主,您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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