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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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那人都不曾告诉我们她的名字,我们如何去寻她?”小灯见那女子背影消失,便连气息也是渐行渐远,方才开口问道。只是语气之中仍是孩子气十足。

“她只是说说客气的,别太当真。”

事实上,这二人只不过是眼下见了方才说说,转眼便又玩到了处,早忘了这么个人的存在。

镜中,女子花容,鸦青色鬓边那朵红粉更是开的比人娇。取了胭脂抹在脸颊,轻点绛唇,眉间花钿则是取了艳红五叶梅,细细描画蛾眉。铜镜之中,那女子笑意盎然,正取了铜黛描绘着眉间峰峦,贝齿轻扣,露出笑来。

这位,正是领着华轩去了院中的那名侍女。

画着,画着,停笔竟落下泪来。那泪,路滚花了妆容,她却笑得恣意,如鬓边那开的恣意的夹竹桃花2(眼角钩露丝狠厉,狠狠摘下那花儿,便连梳的丝不苟的发式,也在这动作中散乱,鬓边凌乱发丝,颊边冷泪不曾拭去,显出几分落魄。可是这样的女子,却咬着银牙,充斥着怨毒,生生将手中娇嫩花瓣碾揉成汁水。

只虎斑猫儿,绕着女子脚边撒着娇,跳上她膝盖。这女子便笑了,就着已然被花汁染成红色的手指逗弄着猫咪,更将花瓣碾成的碎末喂给猫儿吃。猫咪闻着香甜,舔着主人纤指,将自己原本便是红润的小舌染得鲜红。

不过盏茶功夫,女子清晰的感受到怀中猫儿的颤抖,她抱紧了它,感受着生命的流逝,在它的身上。

“二夫人,我忍了你这么久,这回可是你逼我的!”

这位二夫人,想来定是青缡无疑。

斜阳余晖,落在眼中,映照出漫天锦绣繁华,悄然融入火红之中的青蓝,无论明暗,热烈的燃烧着,散发着最后缕余热。天空落下片洁白云彩,云上那人俊秀清瘦,清冷中眉宇间是孤独无助。

华轩惊坐起,再眼,那轮红日已然没入天幕之中。

“小姐,老夫人来人,唤你去赴宴。”华轩藏在假山洞中,斜倚了方石壁,小灯寻不见,便绕着院子叫她。

小灯音色软糯,伴着微风袅袅婷婷,丝丝滑入耳中。华轩应了,脚下踏莲而出,那连微微没入水中,却连半片鞋面也不曾沾湿。

“小姐,这是莲上舞?”小灯身后是众沈府丫鬟,前来请华轩入宴的,语气之中无不艳羡。

相传莲上舞,便是在夕阳沉入远山,或举了花灯,或承方月色,于荷塘之上,借微风轻拂荷香袅然,身段匀婷,袭纱衣飘然,如人间仙子。踏着流水莲蕊,沾得衣带鞋袜尽是仙气杳然,举手投足间皆是派高洁圣然。

这朝,人间崇尚歌舞而非诗歌,妇人习得身舞姿飘然,方才是方才女,若是自小研习诗歌,吟咏两句,便是被说成失足妇人3(更有甚者,若是家富贵家中女儿不会歌舞,便被认作失德,若是另家中女儿舞姿冠绝天下,凭了名头,便是家中潦倒,亦能谋得门好亲事。

华轩想要辩解,着并不是所谓莲上舞,却是巫女之舞,当配巫女之歌。心中却想着,这些人知晓了巫女之舞,必然是要问起巫女为何物的,想着解释又是桩麻烦,华轩便懒得去解释了,只稍稍颔首应了下来。

众丫鬟心中更是欷歔,若是自己会这舞,又何须在这大户人家做这番杂役!要知道,传闻之中,莲上舞早已失传,唯有舞相似,名唤“掌上舞”,便是人在巴掌大的小块地方起舞翩跹。

只是,掌上舞哪有莲上舞轻盈仙意。

众人等,说说笑笑走走停停,到了老夫人这处,已然是掌灯时分。路上,华轩也从这些丫鬟口中得知了些有用信息,便如,姐姐三年前入这沈府,以富商之女的身份,嫁给这沈家二公子做了正房,然而三年间并无所出,老夫人早便想着给这位“姐夫”娶房填方,其中,大家最看好的,便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青珞。

华轩并不知道青珞是谁,只是凭空觉着这名字与姐姐挺般配,比自己更像是对儿姐妹。青缡与青珞,华轩这名儿倒显得突兀了。

屋中烛光亮如白昼,更兼了微风,直晃得人眼晕。张圆桌,坐了不足十人,皆是垂目,上来两三冷盘,想来不曾开席。不远处,隔了人,青色华服,雍容有度,却眼冷刀劈来,自然是恨铁不成钢的青缡。

华轩叹息,唇畔染上轻笑,便又是之前妖界之中那无可挑剔的巫女殿下。眉目低垂着,眼中神色难以察觉,口中唤得礼貌,上前向沈府老夫人告了罪。举止间皆是大家风度。

老夫人华发绕了满头,满是皱纹的脸上,不是慈爱,是庄严。她抿着唇,绷着脸,眉目之间满含着精明,不像个上了年纪颐养天年的老太太,却是个人老了,去闲不下心的,她的眼中明明藏着尚未完成野心。只是,此刻的她便是抿唇,不苟言笑,也不能让她年轻半分,她还是那样苍老,这张满是皱褶的脸,只会变得更加衰败。

抬起有些坍塌的眼皮,自眼缝中抬起目光看了华轩,漏风的嘴里传来苍老的声音:“坐吧,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是那种从喉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细弱之中混杂着沙哑。

华轩莫名觉着,这位老夫人时日无多了。

鸡爪般的手掌拄着拐杖,右手无名指上的枚祖母绿戒指,在烛光之下盈盈闪着油绿的光芒。老夫人,低声叹道:“开宴吧。”

第十六章

?老夫人身后的那名侍女,换了粉衣卓然,簪着枚玉簪,粉衣卓然,绣着蝶恋花。见了华轩,她只是轻笑,颔首。华轩想,若是不错,她便是那个青珞了。可惜了副娇俏,相貌气度,比了青缡还是差了太多。

颈项之间,是串璎珞,纯银打造,佐以枚指节大小的赤红珊瑚。华轩听闻,那是老夫人给青珞打的,只说是配她的名字。可底下人心里却清楚,老夫人心里边疼着青珞呢!比对自己孙媳妇儿——就是青缡——都要好的多。

说到这里,那些个小丫头便又忍不住碎嘴了,连连给华轩透露出些“事实”——青缡不受宠的事实。倒不是他夫妇二人琴瑟不和,却是老夫人夫人不喜欢她这孙媳妇儿——她们嫌青缡出身低微!当年,青缡可是带着万贯家财嫁过来的,她们舍不得这份利,更不敢轻谈休妻和离,莫看沈府辉煌,若是还了青缡嫁妆,可就剩下了个壳儿了。

华轩心里清楚,青缡那可是九尾白狐,妖界公主,自然心性高傲,哪能随意去讨好两个凡人?!只是,九尾白狐向来狡猾呸,聪慧,自然有法子弄得旁人进退不得。只是,士农工商,却是商人出生本就不是多高的身份,可是同是商贾之家的沈家,又有什么立场去嫌弃青缡?!

饶是如此,华轩也是感谢这些“碎嘴”的姑娘。

“喂,你是二嫂的妹妹吧,你叫什么名字啊?”身旁小姑娘扑闪这双黑葡萄似得眼,手肘碰了华轩,奶声奶气地问着。

被侍女引了入席,身边的小女孩不过十二岁,胖嘟嘟的脸上深深凹进了两个酒窝,乌葡萄般的大眼睛扑闪出灵动,黑顺长发绾成了双丫髻,以极细麻花发丝精心点缀了圈。口中含着银勺,这个小女孩儿,是沈府的小小姐。

“作甚告诉你,我尚且不知你名姓!”华轩非是眼高于顶,只是莫名觉着这娃娃无趣,小小年纪就学着大人勾心斗角。她便也学着这小娃娃口气,两排银齿轻嗑着汤匙。

“我叫沈自福,是这家里的嫡女,你是你姐姐的庶妹吧!”沈自福仍旧低声窃窃交头接耳,只是说出的话却不甚中听,“平日在家里,都是和姨娘在自己院子里用餐,没上桌吃饭的习惯吧!”

旁年岁大些的,想来便是这位小小姐的姐姐,她定然也是听得清楚的1(却只是捂着唇,眼神不时瞟来这边,稍与华轩视线相接,便躲了开去,丝毫不去阻止自己的妹妹。

顺着华轩目光看去,沈自福正巧瞅见身后自己那姐姐,自鼻孔之中轻哼了声,然后说道:“你们倒是路,我这姐姐也是庶出,也是样的不懂规矩,怎的就轻易的上了桌。我院儿里那月儿还是纯种的呢!”

月儿,是沈自福养在院子里的条通体雪白,寻不见丝杂毛的白狗。言下之意,你们这些庶女还不如我院子里养的条狗!

烛光昏暗,在那光线不能抵达的地方,是黑暗在滋生,化作群魔,舞动。觥筹交错,张张和善的脸,透过烛光,那样的束火光之中,华轩几乎能直直看见他们那早已扭曲地不是样子的灵魂。眉宇之间,那团乌云,就那样清清楚楚地展现着,散发着浓重的浊气。

“华轩姑娘?”沈自寿唤道,华轩眉间紧锁,侧畔是自己那不晓事的妹妹,他有些担心,“你还好吧,为何不吃东西?”

酒满,碗中入目是团五彩。沈自寿自是不难注意到,华轩却是自始至终,不曾动箸。

“华轩?你全名是什么,你姓什么?”

温润触感自指尖传入,那是缕生命的温热。这是双象牙箸。只看见这牙白色的奢华,却听不见这刀斧之下的痛呼,他们那这样的罪恶招待客人,人类便是这样的个种族。

勉强牵起侧唇角,藏起了眼中的刀光剑影,入目是沈自寿眼中担忧,可惜,他却看不透她眼底的泪意汹涌。

沈自福的抢白,让她恼怒,惹起她的全部愤怒:“华轩就是华轩,姓华成不成?!!!”

“咦?二嫂不是姓的白,全名白青缡,你们这儿闹得哪出?”

莫看华轩平日里迷糊,发起怒来,只是气势便已让趾高气昂的沈自福瑟瑟发抖,若不是顾及自己身份,早已哭了出来2(这句话却是沈家的庶女小姐,便是坐在沈自福身边的那位小姐,问的。

沈自福挡着,她只看见沈自福脑后蜿蜒,乌墨的两团发团。

“她跟爹姓,娘亲亦是家中独女,次女便随了母姓又何妨?”华轩重来便是这般,说起谎来,比真话还像真话。面不改色,理直气壮。

老夫人抬眸,眼中倒映出个红衣如火黑发似墨的身影,那团朱砂火红,灼了满室火光,如同全身包绕在火光之中,如同自火中孕育而出的绯色玫瑰。那样耀眼,鲜艳,年轻,高贵而又遥远,却满身的荆棘!

抬起拐杖,又重重敲下,发出震耳轰鸣,似乎将地板之上细小的粉尘颗粒震起。老夫人成功引起了所有的注意,现在整个大厅之中所有人都是副噤声聆听的模样,老夫人喜欢这样万众瞩目的感觉。

已被皱褶掩盖起来的唇角,不经意露出抹笑意,眼皮仍是慵懒地耷拉着,受不到半分笑容的感染。岁月是个最强大的蛊,它能从人的内心最深处啃食掉快乐的源泉,剥夺人快乐的权力。老夫人想露出个慈爱的笑,哪怕只是在这个外人面前的虚伪,然而,笑这种东西,疏于练习,真的生疏了。

“华华轩,小姑娘今年多大年岁了?”

哪怕是最稀疏平常的询问,也像是质问般严厉。紧咬的牙关,让她连华轩的名字也说不清楚。她的声音,莫名的衰弱,从她早已苍老的身体里传出的如风刮过破窗的声音。

“十十四”想了许久,方才想起小灯给自己胡乱编的年岁,华轩赶忙作答3(

暖黄灯光渐没在了烛中,青珞取了花剪,挑了灯花。待那暖色重新照耀了老夫人脸上,华轩方才惊觉,老夫人双眼珠,亮的吓人,晕着晃晃的灯光。

“嗯,十四了,小姑娘真是年轻啊!”复又耷拉了眼皮,赞叹,不知是赞叹华轩还是赞叹那不过双七的年岁,低首思寻良久,又开口问道,“小姑娘可曾许了人家?”

“没有,自然是没有的。”

华轩不知道,老夫人为何不唤自己为亲家而是“小姑娘”,若是仔细说来,老夫人这样也没什么错。只是,华轩,听着个不过自己年岁五分之的人类,唤着自己小姑娘,总有种鸡皮疙瘩蔓延向上不断攀爬至背脊的怪异感觉。

妖界不比人界,族中成员稀少,本就无什么婚姻之说。脾气相投便在起,不顺心了分开便是,顶多在婚前定了日良辰,唤来家中亲友,剪裁衣料,办日婚礼。即便是这般,若要分开,同样是无人加以指责。

若说起婚礼,华轩记得,妖界魔界皆是这般。神界仙界,自以为道德楷模,分明族员稀少,偏要夫妻,也不考虑那些苦修多年无欲无求的成员,如今两族人员更是稀少,好在,仙族神族长生不死,也算是补偿。至于鬼界,更离谱了,鬼界以女为尊,虽不知鬼王男女,只知,鬼界女子可娶三夫四郎。

华轩生为妖界公主,亦是堪堪五百年的狐狸巫女,自然不可能有所谓婚约。虽是答了,却莫名觉着老夫人比自己更像是巫巫婆罢了。

幽绿色光芒闪耀,老夫人鸡皮般的干枯皮肤覆在细瘦的掌骨之上,指节大的突兀。起身,伴着撩人的脂粉香味,很是腻人,早已死去而显得稀少的发在光线下暴露,那端庄的发式,用的全是黄白假发盘成。连说了几个好字,激动了些,连连咳嗽不止,青珞忙递了锦帕,抹,连带抹下唇脂,青灰颜色,分外显目。

下人相搀却被老夫人推开,她只依赖着自己的拐杖,背部驼出个诡异的角度,撑着,几乎将上身全部重量压在上面,却回首,露出副笑容,吩咐华轩吃好。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青缡也永远记得那个满是颓废的老夫人,那个看起来异常寻常的夜。许多个千年以后,青缡已披上了明黄帝袍,椅上那条盘绕的金龙是她唯的陪伴,那个时候,青缡想,若是那个夜里,自己注意到了那个躲藏在黑暗中的青珞,满是怨毒的那双眼,会不会之后的切都将改写?滴清泪卦散开,化为清风,终究是没有注意到。明明只是个凡人,却轻易触动了神仙妖魔的命运,到底是天命难违。

第十七章

?那夜夜宴,暖黄烛光融了,烛泪凄迷遍染灯座,裹上层血色红泪。烛火湮没化作缕青烟,晨风卷起清凉,吹散了。满眼血丝的侍女站了夜,燃了夜的灯笼在少女的手中烧透了,微弱摇曳着最后丝气息。天至将晓,交错了晨光熹微与月色皎洁,侍女们扶着自家主子,各自离去。

那夜,华轩看着碗里几乎堆成小山的赤橙青绿,面上也变得赤橙青绿,那迎面而来的油腥如同隔世怨念化作的浓重浊气,胸中翻滚,几欲呕吐。华轩谎称身子不甚爽利,早早便离了席。同是狐妖的青缡便也好奇,为何只狐狸吃不得油腥?

暖风滋生了谣言,那荒谬的语言,在风中受到滋润,如初春雨后茁壮而生的春笋。人类的口与耳便是那风言风语的手与足,人类有限的认知却听不到智慧的呼唤,被谣言篡改地干净,他们有限的智力为风言风语提供了养料,他们以为自己是段故事的旁观者,他们却不过只是谣言疯长的基料。

段毫无根据的传言很快在沈府之中产生传播,很快,真的很快。不过才日,他们便将这个故事补充的手脚俱全,城西的说书人将《西厢》放下,扶了手中白扇,惊堂木拍,讲出《游园》,博得满城彩。

说书人目眦微瞪,白扇拍了掌心,饮口香茗,口中清喝:“呔,故事还要从三年前那桩天降奇缘说起。话说那日,沈家大公子沈自寿沈大公子与那沈家二公子沈自祉沈二公子,同出了沈家,那时沈家可不比如今,给位看官,你们可还记得那个淹没在众商家之中的沈家?那日,正是晌午,大公子与二公子二人便去了临近家饭庄,准备随意用点饭菜。”

“可巧,当日这沈家二夫人当时还是白家小姐,便也在这家饭庄之中。百年行商的巨贾白家,这家的大小姐可巧,那日就还没带上饭钱,取了发上珠钗。那小二的不识货,上好的东珠发钗,还将人家大小姐骂的把鼻涕把泪的。”

说书人说着,口中啧啧做声,五官几乎纠在了处,满是惋惜※下听客亦是满面惋惜,口中骂着:“蠢材”“蠢蛋”“傻子”。

只是,想来那百年行商的白家也只是青缡人,变化了做起了人间商人,那场初遇究竟是偶然抑或是有意为之,便不得而知了1(

停了会儿,便又是惊堂木声,静了全场,说书人继续:“后面的事儿,大家也清楚,沈二公子英雄救美,美人倾心以待。白家白老太爷膝下便就这么个女儿,起便将整个白家嫁了过来,才有了今日沈家!”

说书人声叹息,回肠百转。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说到这里,那熟悉的落幕词又传入了耳中,听客们却是不高兴了,满心期待会是个新的故事,却不料依旧是这陈芝麻烂谷子,激动起来,便连不知何处寻着的臭鸡蛋也直直往说书人面上砸去⌒细看,竟是自带!这年头,说个书,就有那么些人,揣着些臭鸡蛋,找着机会便可劲地砸≡然,有的被砸的总比无人问津的好,是吧。

说书人无法,猫腰躲了鸡蛋,却没躲得芹菜,将那白扇便做惊堂木拍在桌上,头上顶棵绿油油脆生生的芹菜,摘片菜叶放在嘴里品了品。“呸”地声吐了,满脸嫌弃:“多谢各位看官赐菜,今日小可,便可就着这碗芹菜下酒。”

便是这般说着,说书人无法,只得继续。

“这便是段天赐良缘,坏就坏在,近日里,出了个二小姐!这位二小姐,袭红衣美得如晚霞万里,年方十四,可做莲上舞”

莲上舞三字出,便是满室哗然,打断了说辞。说书人寻了处太师椅坐下,听不得下首议论,只是嘈杂惹人心烦,喝止。

“这位小姐,那日夕阳,踏莲而来。只是这位小姐,并不姓白,却是姓华。当年白家太?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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