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t得知朱成平是心外科的,当即来了兴致!
《药经》上不是没有关于心脏手术的记载的,很是详细完备,也有真人演示,可俊t能了解到的终归还是皮毛!
他师父和几位师兄在换心,这一点并无多大研究,他自己连解刨也不过刚刚开始在《药经》上观摩学习,根本没有机会亲自见证或是和人探讨,这时候遇到朱成平自然不能错过机会了!
眼见小师弟和大儿子聊得开怀,凑近一听,竟是在讨论什么心脏手术、西医临床的换心手术的研究实践时,朱建国心中警铃大作!
“放屁!就那洋鬼子的玩意儿算个什么东西!”
朱成平不知自己怎么又惹到了老父,一听这话,老生常谈!
要是朱成平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他这性子和朱建国最像,对自己坚持的根本容不得半点质疑。
当下道:“爸,你这样说是不是太极端了?就拿最简单的阑尾炎手术来看,西医的效率就要比中医高!病人都痛死了,还等你扎个半天,吃一个疗程的要才好吗?”
“你这才是狡辩!你们是无可奈何才把阑尾割了,这叫什么?下下之策!”
“爸,你这样才叫脱裤子放屁!本来就没什么用的东西,既然只会带来麻烦,割了怎么算下下之策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什么叫没用的东西?!”
“爸,都什么年代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迂腐?!”
“我迂腐?!你个逆子!竟然敢骂我迂腐――”
“噗呲――”
笑出来,俊t得说他真的是无意的!
看剑拔弩张的两父子在他的笑声中僵住,俊t实在没忍住笑,边笑边挥手,“不用管我,二哥,你们继续,继续。”
一直在厨房和媳妇儿和小儿子说贴心话的二嫂这时候探出头了,“朱建国你嫌不嫌丢人?叫小俊看笑话!”
俊t笑着道:“没事二嫂,我觉得挺有趣的。”
朱建国也觉得不好意思,只好瞪了眼自己儿子,鸣金收鼓了。
俊t见两人不吵了,这时候道:“二哥,成平,有句话吧,我说了你们也别介意。”
见两人点头,俊t笑着道:“这天下的事情不管是在南在北,在内在外,都是那么个道理。像中
医、西医,只有发展的历史长短,也不能真就计较出一个优劣来。中医说中医好,学西医的当然也不肯认输了,不过这争来争去,本来也没什么意思,就是分出个高下了,谁还不是行医救人了?”
他这么说着,转向朱成平道:“年轻人不要太偏激了。你不能只看到中医有针灸、中药,却忘记中医也有开刀这一说。虽然现在传承下来的少了,错在我们这些学艺不精的后辈,却不能说中医本身不好。想想当年的扁鹊和华佗,那些典故不用我一一说了吧?”
朱建国听小师弟对中医的维护,顿时心里舒坦了!
可脸上的得意还没下去呢,就听小徒弟又对他说道:“其实西医也不能说不好了。西方人和华人的理念不一样,用的方法当然也不一样。西方人讲究效率,而华人注重根本,确实对很多普通的大众来说,他们并不介意那些不足以引起他们生活任何不便的副作用,那些批量生产的药片,那么拆开和水一吞,确实方便。”
俊t说着说着,全然没注意自己一副教导的样子。
朱建国起先还觉得稀罕呢,后来听着听着,心里就想笑,果然是师父教出来的,听听这话,这口气,简直和师父大人没分别了!
俊t说了一阵,见朱成平看着自己露出一副古怪的模样,这才想起自己这时候的年纪,顿时讪讪地停住了。
他随口说了句‘反正,这种事情还不如做来得痛快,嘴上说也没用。’就揭过了这个话题,继而又和朱成平说起心脏临床手术的事情来,朱成平见他真感兴趣,便和他说起自己或是科室里的前辈做过的手术,那些病人是什么状况,动的什么手术,国外和国内的心外科临床这一方面又有那些研究,直听得俊t入迷。
晚间,朱建国很是介意地问自己小师弟,那西医有什么好听的。
俊t拍了拍二师兄的肩膀,信口说了一句:“以前人说师夷长技以制夷,虽然西医比咱们厉害的地方没多少,可不能不正视,等咱们学了,然后超越他们,这才是硬道理。”
其实俊t哪有他自己说的那么大道理,不过是因为学了这么久的中医,却还是不知道应该对外公和俊驰的心脏病如何下手,遇到了心外科的医生,自然少不得多了解一些了。
外公和俊驰的病症脸师父都束手无策,只能压制保养而已。
俊t早年就和师父谈论过外公和俊驰的病情了,那是遗传性的,天生心脏就比人弱几分,而且位置和正常人也偏了些,西医拍片的结果是天生的心脏畸形,要治疗谈何容易?
且不谈进行换心手术的成功率有多少,但说这器官源找到的机会根本渺茫。
想到这里,俊t就心烦起来。
这种感觉很像一直努力地朝前奔跑,你盯住了那个目标,却猛地发现那是海市蜃楼根本不可能到达,或是半路上失了目标,而怀疑自己是否走错路却发现回头的路没了时的苦闷。
简单地说,俊t遇到了一段瓶颈期。
这种瓶颈不是来自医术上,而是心态上。
一种不知从何处起的不自信的心态,也引来他对于医学学习的疲劳感,感觉提不起心力又或是好不容易提起干劲了却不知道这干劲要往哪里使。
也是俊t这段时间身体状况的不佳才让这种感觉越演越烈,要知道俊t重生后的生活都是过得非常充实的,那种睁开眼睛不要思考这一天要做什么就已经有了安排去实施的感觉,让人反而不容易疲惫。
而现在,身体的限制和精神的难以集中,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每天醒来,闲的要死,明明捧起了《药经》可看了不过一阵已经感觉头疼欲裂了,好几次他甚至心烦地想砸东西!
颜律觉得是俊t将自己逼迫得太紧了,“你现在才学几年?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来的,俊t,不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我很害怕,万一来不及怎么办……”
俊t低声说,这段时间不得不说他还有一些惶恐的。他怕自己这么无能下去,万一外公或是俊t出个什么状况,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和颜律大倒苦水仿佛已经成了俊t这些日子行程表上的一大重点了!
等到燥热的炎夏过去,俊t的精神总算能集中的时候,他又开始坐堂会诊了,这一次根本不用任何手段,每天指名要俊t的人简直能塞满一条街!
俊t又开始了忙碌,之前的那些郁闷和烦躁这时候哪有时间去理会?
要说,郁闷什么的,归根究底就是闲出来的毛病!
颜律第七次掏出手机,上面依旧没什么动静。
“总裁?”
说完了?颜律抬头,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敲了敲会议桌,对一众高层道:“我不需要你们的理由,
做得到做不到也无需我替你们在意的。”
他抬眸,冷冷地道:“结果。这份东西,十天后如果依旧是这个模样,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们,从这里出去的理由。”
高层们整襟危坐,一直大吐苦水为难的营销总监也不敢吱声了。
而他们此刻畏惧的总裁心里却在想着――昨天也没有来电话,应该都好了吧……
却如颜律所猜测的那样,俊t在厦城“仁心堂”的生活如鱼得水,正是恨不得大展宏图的时候。
但就在这时,华家一个急召的电话,却打乱了他所有的安排!
朱建国脸色发白。
“小九!出大事了!!”
华济之和谈绪的恋情竟然在这时曝光!
华老震怒,整个华家乱套了!!
☆、42?华老想SHI
1996年的秋天,香山的枫红与往年没什么不同。
那是一个很寻常的午后,饭后,华济之扶着已经可以行走的谈绪到铺满红枫的青石小道上走走。
“你松手,我自己走一段。”
华济之见他坚持,也就罢了手,小心地跟在他身边,防他摔倒了。
谈绪眼睛里都是笑,嘴里说着,“我又不是没走过路,真不知道你怕个什么劲!”
这样的生活,是谈绪长到现在度过最幸福的时光,虽然足不能行,虽然失去了父亲,虽然要承受那么多的痛苦,但是上天却在这时将他此生最贵重的礼物送到他面前。
只这一点,谈绪就心怀感恩。
上坡的时候,走到一半,谈绪就累得不行,华济之笑他自作自受,这时候也不管他反对了,搂着他的腰,这么抱上了小坡头上修建的休憩用的凉亭。
从凉亭上看,香山脚的风景更美。
秋风微凉,叶子在这片安静的秋天里轻轻地吟唱着,和风起舞。
午后的阳光慵懒而温暖,斑驳地,晕染温柔的幸福。
两人坐着休息,说说笑笑。
谈绪说道自己的脚好了很是兴奋,华济之在边上叹了口气,说是等他腿脚好了,只怕要越走离他越远,他老胳膊老腿的不知道赶不赶得上,还不如现在这样,什么事都要依靠着他。
谈绪又气又笑,抓着一把枫叶就往他头上丢,看他头上沾满枫叶的狼狈样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华济之也笑了起来,一把把他抓进怀里,见他一张脸笑得泛红,不由动情地吻下去。
“喂……”
谈绪低呼了声,却也没推开他,反而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树影下相拥的年轻人,亲吻的热度,直让红透的枫叶险些滴下羞涩的红来!
这样寻常的午后,一如寻常在后院树荫下听曲的华老,却忘了趁手的书,往阁楼上取来,那么一个不经意地看向窗外――
书,在震惊的华老手中掉在了地上!
俊t和朱建国都来不及收拾,急急订了机票就往帝都去。
俊t心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师父怎么说的,为什么突然要把三师兄逐出师门?!”
朱建国也是心惊:“不知道!这他妈都是什么事!”
这个时刻,所有闻讯赶回华家的师兄弟们,心里都有这个疑问!
而知道内情的俊t不由得握了握拳,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拿着鞭子直往华济之身上招呼的华老被拦了下来,三婶急道:“你这是干什么,你打死他有什么用啊!我们坐下来好好说话不成吗?”
华老看看拦着自己的哑叔和三婶顿时瞪大了眼睛,“好啊!原来你们俩早就知道了!好!真是太好了!就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气疯了的华老顿时更用了狠劲!
三婶直哭着要拉华济之躲开,固执的人却跪在地上生生挨着师父的鞭打,一声不吭!
见摔在地上的谈绪还要过来挡,三婶顿时冲过去压住了人,她边哭边骂:“这到底是造什么孽啊!少爷!你打!打死了我老东西也跟济儿一起埋了!”
一时间华家乱了套了!
当俊t和朱建国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两点!刚进院子就看见跪在门外的鲜血淋漓的三师兄!
“三哥!”
俊t冲了过去,“三哥,你怎么样?”
华济之咬着牙,闷不吭声。
这时候,晕倒的谈绪被送回了屋有哭得头疼的三嫂陪着,哑叔站在华老身后,坐在椅子上一声不
吭冷着一张脸的华老,俊t的其他几位的师兄都先他和二师兄一步赶到了。
这时候跪了一屋子,身上或多或少都染着鞭痕的血迹!
俊t见了这阵仗,心里就是一抖。
他快步上前,“师父……”
华老闻声,睁开了眼睛,他冷眼看了一样跪在门口的华济之,又看了看屋子里的人,“既然齐了,那就开始吧!”
他转头对哑叔道:“去请祖师牌位出来!”
“师父!”
一直没有吭声的华济之闻言浑身一抖,这时候哑声喊了声,眼泪就掉了下来。
俊t没想到师父说要将三师兄逐出师门的事情竟然是来真的,这时候急得伸手抓住华老,“师父,不要――”
鞭子就这么挥了过来,要不是哑叔眼疾手快地替俊t挡了,这皮开肉绽的一下就要打在俊t身上了!
跪在地下的几人俱是一颤!
完了!
这下真完了!
连小师弟都不好使了!
华老气得浑身发抖,看哑叔半点没有动手去取祭坛的意思,顿时拍桌,愤然站起来!
“好!一个两个!都不拿我的话当回事了!好!你不去!我自己去!这徒弟我不要了!谁要是再敢给他说一句话!就和这畜生一起给我滚出华家!”
俊t同几人一样心急如焚,这里唯有他年纪小,又得华老素日偏疼,这时候见师兄们递过来眼神,也顾不上什么了,一下跪扑在师父脚下抱住师父的腿,“师父,不要,你饶了三哥吧,他――!”
当胸一脚!
气极了的华老和毫无防备的俊t和焦虑万分的众人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一幕!
在俊t飞倒在地上的时候全都惊住了!
一阵腥热涌上喉咙,俊t想吞下去,那腥热的液体却破口而出!
“小九!”
“啊啊!”
从来没有发出过声音的哑叔这一刻都惊喊出了声音!
扶着醒来后闹着要过来的谈绪到门口的三婶正好看见这一幕!
三婶尖叫了一声!
“小俊!”三婶冲了进去,惊得腿软的谈绪跌在华济之身上,华济之也顾不上烂掉的膝盖,抱着谈绪就踉跄地跑进屋里!
几个中医界的高手这时候手足无措地围着俊t,又是把脉,又是银针,又是喊叫着要拿药来!
什么都乱套了!
三婶痛哭出声!
她全然不顾地捶打着华老的胸口,“你这么狠的心啊!打死一个徒弟不算你还要小俊的命啊!那是云昭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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