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贞观十七年秋八月乙酉

亲爱的观音老师：

近来可好？逃离女儿国后我们抓紧赶路，开始几天还算顺利。给灵霄宫的检查，也勉强通过了。太白金星还特意写了信来，说了不少知心话，大概是说他老了，已经不大管业务上的事。本来准备退休了做些理论研究工作，现在也决定放弃。因为看不出有什么必要，说了等于白说，说多了别人还不高兴。不过从种种行状看，我们大概是彻底得罪太上老君了，这位老上级铁了心要给我们点颜色看看。也许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得不对！

在个叫金蔸山的地方，我们遇到了麻烦，山上有伙强盗，他们的头头叫独角兕大王。他抓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吃我的肉，原因也没什么新意，为了所谓长生不老！也许这些都是表面现象，后边更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我问他：兕老板，万您吃了我的肉长生不了，岂不是有点冤？他拍着我的屁股笑着说：我们的原则是宁可错吃万，不能放过人，你现在的主要工作是尽量把肠子里的东西打扫干净，其他的事情就别操心了。

悟空化缘回来，不见我们，就找上门来。那兕大王以前也听说过孙悟空的大名，多少有点紧张。按照交战的般程序，他俩先是骂会对方的娘，很显然在这方面兕大王占不了便宜。接下来，两人打得难解难分，技战术水平也在伯仲之间。突然那兕大王拿出个钢圈，扔向悟空。悟空虽然侧身躲了过去，但金箍棒却到了兕大王手中。没了武器，悟空只好落荒而逃。悟空打输了觉着很窝囊，时又想不出别的招。后来合计了下，想这家伙也许又是天上哪个官员逃了出来。

悟空去灵霄宫找职员司，要求查查最近有没有官员外逃。大家都知道，在各衙门里，职员司是最黑最狠的。在我大唐，向来中央有六部衙门的建制，吏部掌管官吏选拔任免升降考试等，户部掌管户口经济财政等，礼部掌管礼仪祭祀科举学校教育等，兵部掌管武官选拔和军事行政，刑部掌管司法行政和审判，工部掌管各项工程建设和后勤有关工作。

因为吏部掌管官员的升迁和饭碗，所以是六部中权力最大的。权力越大腐败就越厉害效率也就越低。般来说这个部门的头头不是陛下的亲戚就是他的亲信，在整个干部队伍中素质最低。据说大将军李靖曾经发明了个机器，给在京的官员测智商，成绩最差的是国子监的教授，吏部官员根本没办法记成绩，因为每次他们把脑袋伸进去，机器显示的都是石头《新唐书》《旧唐书》《资治通鉴》均不载，估计是史官怕给天朝大国抹黑而故意疏漏。辛注！其实他们要什么高智商也是浪费，整人的事谁不会啊。

开始管考勤的马仔不给查，因为悟空没有送红包。悟空马上摆出黑社会流氓的架势，他们才答应了，谁也不愿意把这种事闹大。查来查去，最近好像没有官员外逃，连出差的也没有。其实就灵霄宫的管理水平，逃了也未必查出来。悟空没办法，只好回来，路上碰见了托塔李天王。

李天王刚从外地休假回来，见孙悟空行色匆匆，就拦住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俩根本是对冤家，用悟空的话说就是谁也不尿谁。既然碰见了，悟空就把事情的原委说了。李天王说：要不我去看看？悟空说：我都搞不定，你去有什么用，当年悟空正准备细说从头，却被李天王叫停了：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大家各为其主，我也承认你厉害，上次抓唐老师，其实我心里也有点过不去，有些事情我也不懂，这次我带几个兄弟去，要是灭了那强盗，算是补个人情。说完李天王就回家收拾了下，带着哪吒等跟悟空直奔金蔸山。

虽然李天王身经百战，但这么难缠的角儿还是第次碰见。哪吒上去没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兵器也被兕大王没收了。其他的几个手下上去，根本就不是对手。李天王没办法，合计了下，就决定采用火攻的战术，派人去请火德星君相当于天庭的能源部部长。辛注。火德星君听是李天王招呼，激动得语无伦次，能被天王这么大的上级使唤次，那是祖上修的福啊。火德星君匆匆赶来，开始施展手段。大火顷刻间在金蔸山燃烧起来，并且蔓延到方圆几十公里。可是根本就拿兕大王没办法，看来他在耐高温方面跟悟空不相上下。不过当地的百姓可是遭了殃，伤亡人数巨大。李天王急忙让他停火：让你烧金蔸山，你把场面搞那么大干什么？火德星君跪在地上连呼饶命：天王有所不知，我这项技术由于科研经费不够，只进行了半，放起火来就控制不住！

没办法李天王决定水攻。在水德星君相当于天庭的水利部部长。辛注开始作法前，李天王有点担心，问他：你这水的控制性如何？水德星君拍着胸脯道：首长放心，俺这放水技术可以说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获得过国际b权威认证，精确度非常高，要是想淹死只蚊子，绝对不会祸及边上的苍蝇。于是就做起法来，结果惊涛骇浪，四处奔涌，那兕大王依然无恙，可大水蔓延了几百公里，大地片泽国，百姓流离失所。李天王气得想煽水德星君的耳光，这家伙还说：天王饶命，可能是把参数搞错了，要不再来次？赶走水德星君，李天王也没辙了：小孙，我是没什么脾气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悟空只好去西天找我佛如来，显然如来心里是清楚怎么回事的，但他没有明说。听说悟空还在如来那里骂娘：如来老儿，唐僧是你的弟子，你要管就管不管拉倒，我无所谓，我是混黑社会的，根本对这种工作没兴趣。你把我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我不找你算账已经够大度的了。希望如来您不要生气，悟空就这么个德行。这次如来没有收拾悟空，只是差他跟十八罗汉去降伏兕大王。十八罗汉在我佛的阵营里，大概算是流的高手吧。悟空以为他们出手就能制服兕大王。可事实并非如此。他们玩尽全身解数，也拿兕大王不得。

这自然给了悟空嘲笑的机会：十八罗汉，十八饭桶吧，也就是个个装得像大哥！罗汉到底是有素质的人，不跟他计较：小孙，我们现在主要是做管理工作，有的基本上是搞理论研究，经常不操练了，技战术水平确实下降了很多，你就别寒碜人了。悟空有点火：那关在洞里的你们的那个秃子怎么办？！让人宰了算了！也好，今天你们都在场，唐老师完蛋了不是我的错，以后别再找我的麻烦，我回花果山去了。罗汉拉住悟空道：小孙，你个子不大脾气倒不小，我们来时，如来说如果收拾不了这家伙，就让你去找太上老君，他有办法。如来叮咛，定要对老君说，是如来让你找他的。

太上老君的地方悟空熟悉。见老君，悟空就大不咧咧地问：老君，又是你手下的哪个狗东西跑到凡间跟我作对吧？太上老君说：绝对没有，小孙你放心，我太上老君不是那种人，当年你在我这里胡作非为，咱俩还不是称兄道弟吗？悟空见太上老君不承认，就说：老君，你是比较了解我这个人的，我根本就对他妈的什么西天取经没兴趣，以前我是当大哥的，现在给人当马仔，晦气！其实有时我都想干掉那个秃子！不过今天我来这里，是如来让我找你的。听这话老君就不再气定神闲了：如来怎么知道的？悟空说不知道。见此光景，老君也只好老实交代，那兕大王原来是他座下的青牛，那钢圈是他的宝物。不过老君说他实在是蒙在鼓里，不知道。

听这话悟空就火了，口无遮拦骂了通，声音巨大，据说天庭里很多人都听见了，大家都很佩服齐天大圣骂街的本领：老君，你这个老家伙，你天天骑的东西没了你能不知道吗？你装什么白痴，想玩死我是不是？上次是你手下的两小混混，这次是你座下的畜生，那下次到底是你们家的苍蝇还是蚊子？我当年混黑社会的时候，要动手也是自己来啊，你怎么这么孬玉帝怕影响太坏，赶紧差太白金星劝说悟空闭口了。有官员问老君：孙悟空那么骂您，您怎么不修理他？老君说：他几百年都不刷牙，嘴里能干净吗？三岁的孩子把屎拉在床上，你有必要跟他计较？骂他不丢身份吗？！

结果还是老君制服了那兕大王。后来八戒找我，揭发悟空骂太上老君事，要我念紧箍咒修理悟空，我没理！

就说这些，愿您切顺心！

玄奘夜金蔸山麓金蔸寺僧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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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五封信真假孙悟空的大闹剧

贞观十八年夏四月甲申

亲爱的观音老师：

好吗？最近让真假孙悟空的事弄得很烦。当然，悟空比我还烦。个孙悟空已经够乱了，如果再克隆出个，恐怕这世界将永无宁日了。好在如来为我们解决了这个问题，否则大家非被折腾死不可。您在信中提到老君的事，要我们忍让克制，不要生事。观音老师啊，我何尝是生事的人，也没有功夫跟他们过不去。就算你整天躲着，他们也不停地找你的麻烦。至于悟空臭骂老君，我已经给您说过，他就是那么个德行，在这个世界上，他会把谁放在眼里？谁不敢骂？我是他的老师，他也动不动向我挥舞中指，骂我的娘！话说回来，难道老君就不该骂吗？用悟空的话说，他就是模范的老政客，该骂。

话说回来，经过这段时间磨合，悟空吃了不少亏，脾气也改变了很多。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让他彻底改变在黑社会养成的各种习气，恐怕不易。前几天我们又干了架，大概情况您是知道的，据说他已经在您那里告了我的状。

当时天近黄昏，大家都忙着赶路，想寻个晚上落脚的地方。走着走着他们三个就掉队了，原来是口渴去附近的果园里偷东西。结果半路上我遇到了伙强盗。个个光着膀子，染着红头发，纹身，提着马刀斧头。虽然在造型上颇有些新意，但抢劫方式还是很传统，比如说什么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若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等等。单从字面上看，他们哪里是抢劫？不过是在收养路费而已。我朋友说过，即便是强盗，也要为自己的行为寻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诚哉斯言。

我告诉那伙强盗我是出家人，没有什么财物。为首的老大冲我大吼：你给我老实点，现在的出家人哪个不是阔佬？说着就吩咐他的手下搜身，到底也没找到什么。老大显然很沮丧，不停地骂怎么碰上这么个穷鬼：好吧，就算老子倒霉，把身上的衣物扒下来。我慌忙道：这都是旧衣服，也不是什么名牌，值不了几个钱，你们拿走了，我穿什么？老大火了：大哥，我要是还操心你穿什么，不就是你妈了吗？你总得有点良心吧，你忍心让弟兄们白忙活半天？！接着吩咐手下扒我身上的衣服。

就在这时，悟空他们三个赶上来了。望着悟空三人，其中个强盗皮笑肉不笑地说：老大，他们的造型还是蛮酷的嘛！显然小弟的话让老大很没面子：他奶奶的，老子最恨谁比我还酷，上！说着就扑了上来。他们岂是悟空的对手，很快就被悟空放翻了片，剩下的跟着老大狼狈逃窜！悟空要冲上去斩草除根，被我制止了，他显然不解气，把倒在地上的几个强盗的脑袋砸个稀巴烂，脑浆流了地。我恶心得从马上掉了下来，忍不住道：悟空，你何必用这种手段，至少他还没伤着我们！悟空冷笑道：在我面前玩酷充老大？！老子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个，染个红头发屁股上涂点油彩就以为自己是黑社会了！

晚上我们住在附近民户家中，看得出他们的光景还不错，两个老人，对年轻母子。对我们的照顾也很周全。晚饭后闲聊，我问老太太：怎么不见孩子他爸？老太太说：出去了，做生意去了，孩子大了不由娘啊！我说那敢情好，还是个生意人啊！老太太显然不愿就这个问题继续下去，又闲说了些别的，就招呼我们休息。睡到半夜时分，突然有人敲门，冲进来的是老头：唐老师，你们快走吧，我儿子回来了，他知道你们在这里，怕是要找人砍你们。我不安地问：少爷不是生意人吗？老头直摇头：那都是他妈爱面子，在胡说搪塞你，他跟你们遇到的强盗是伙的！原来现在的生意人也做这个。我们慌忙收拾了行李逃走，走时老太太哭着对我说：唐老师，你要是碰见我的孽畜，看在白发人的面上，就饶了他，我就这么个孩子，独苗啊！我答应了。

没走出多远那伙人就追了上来，为首的就是老太太的儿子，染着绿头发。悟空见就扑上去大打出手，我想制止他根本不听。片刻之间，所有的强盗都命呜呼，悟空还特意割下老太太儿子的头，滴着血，拎到我面前：我让你这个小流氓害得老子睡不成觉！在他看来，打扰了他睡觉就是罪莫大焉，可他不曾想这世上有人没了儿子，有人没了丈夫，有人成了孤儿！

我彻底被气疯了，就让他滚，滚得远远的。他不听，我就念了紧箍咒，疼得他满地打滚：好，我走！走了你别后悔！我大声吼道：少个土匪我有什么后悔的？！我永远也不想见你！杀人放火你随便，别让我看见，老子受够了！

听悟空后来说，他本来想回花果山，可觉着这样回去很没面子；想找道上以前的兄弟，又怕别人看不起。想来想去，心中的怨气实在宣泄不了，就到了您那里，告我的状。

悟空走了，我们三个继续赶路，老头已经向官府报了案，幸亏因为交不起诉讼费，也没有给长官送红包，官府迟迟未采取行动。没想到行路间，又碰见这个孽畜，我拉着脸问：你不是走了吗？回来干什么？他二话不说，上来就给我来了家伙。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所有的行李都没了。后来明了那悟空是假的，但当时大家没有意识到。八戒说：唐老师，孙悟空现在也跟我们作对，再加上路的大小妖精，我看大家散伙算了，何必自己找死！小沙气得发抖，他要我们找个山洞先藏起来，自己去找观音，好好收拾下这个畜生。

小沙没想到会在您那里见到悟空，见面小沙就冲上去砍。两人都在气头上，打起来自然要玩命。听说您那里的家具，也被他们两个毁得差不多了，尤其是您养的那些珍贵的热带鱼，也全部被弄死了。实在是罪过，希望您能够宽恕，都是我管教无方。幸亏您及时制止了他们，要不这两个亡命徒非弄出人命不可。听了小沙的复述，大家才知道这是场误会。

对于这个假孙悟空，悟空气得毛都竖了起来：妈的！竟然敢有人冒充齐天大圣孙爷爷，老子非让他粉身碎骨不可！其实悟空没必要为这事如此上火，现在假冒伪劣的东西实在太多。假酒假烟假耗子药，掺了水的感情，上了光的友谊，满地都是。按照老君他们的说法，真假相辅相成，完全是合理的啊。

悟空离开观音老师那里就直接去了花果山，果然看见个跟自己样的猴子在那里作威作福。为了叙述的方便，我们不妨把真孙悟空简称为孙，假孙悟空简称为孙b。孙冲上去掏出金箍棒就打：你他妈的这个赝品！孙b也掏出金箍棒迎了上来：你他妈的这个赝品！孙道：老子今天非灭了你这个假货不可！孙b亦说：老子今天非灭了你这个假货不可！孙说什么孙b也说什么，孙变什么戏法孙b就变什么戏法。两人无论身高毛色着装武器装备口音手段完全样，孙的屁股上有颗痣，孙b在同样的位置也有颗。孙来吸心大法，孙b也来吸心大法，孙来降龙十八掌，孙b也来降龙十八掌！实在没办法，孙只好找您来帮忙，孙b也去。您没办法，唯可资鉴别的方法就是念紧箍咒，没想到他们都趴在地上打滚！听说观音老师您也只有无奈地感慨现在造假技术的高超，真货假货连神仙也看不出来啊。

小沙回来跟我说了，我心里也着急。但我判断既然他们这么相像，从生物学的角度讲，应该是相近的品种。而在生物分类学方面，我大唐在全世界都是领先的。国学院有位博士告诉我，据他保守地估计，在万年内，我华夏在这领域的领先地位不会有任何动摇。于是我吩咐小沙弄点真假孙悟空的毛发，去大唐国学院找专家鉴定下，以他们的水平应该没多大问题。小沙搞了点猴毛，就匆匆到长安去了。

小沙拿着我的介绍信找到国学院。国学院就在平康里附近，小沙说他被站街的姑娘抓住，纠缠了好阵子。国学院说最近搞皇上50大寿的献礼工程，没有太多精力研究这个问题，让小沙去找国学院下属的生命科学研究中心。生命科学研究中心的主管接待了小沙，听了小沙的讲述说：这个问题你得找哲学中心，学科调整后，这些课题不在我们的研究范畴之中，我们现在主要从事应用科学的研究。小沙拿出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