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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脸。彰显蜀中唐门世家的神秘。

楚昀柒没有做声，而是躲在了九方君轩的身後。对於小孩下意识的依赖，九方君轩很满意。他轻拍了小孩的手，示意他放心。

「我们乃是京城楚相府中的。来此是寻唐潇然的。」做了一个表示尊敬的抱拳礼，唐门并不是不讲理的人。对於表达友好的登门者，即使不给引见，也不会起了干戈。

唐门如今的这一支青年才俊和丞相楚承伯有沾亲带故，在唐门上下并不是什麽秘密。只是毕竟江湖和朝廷是两个概念，这些琐事彼此心知肚明也就足够了。可唐门和丞相的关系，江湖上并没有什麽人知道。所以在对方报上了来历之後，守门的两名唐门弟子，面面相觑了之後。决定一人留下，另一人去禀告。

「告诉唐潇然，是我楚昀柒来了。」

唐潇然回到唐门的待遇，其实并不好。或者说，是在某人的面前不讨好。要知道，唐枉天接管唐门之後，仅仅四年的时间之内，就把唐门带入了鼎沸时期。大大超越了唐门历任的门主。唐枉天在江湖上还有一个很有分量的称号，唐王。

唐枉天什麽都好，就是为人严厉了一些，霸道强势了一些。可他身为唐门的门主，这些东西也是他必须拥有的。可唐枉天的这份霸道，让唐潇然以及下面一票的兄弟姐妹都很害怕。

在唐枉天的心里，唐门的兴衰是头等大事。所有会有损唐门的事情，他全部都不允许发生。那些好吃懒做，玷污唐门名声的人。不管是弟子，还是身上流著唐门血统的亲眷。一律严格要求！一旦让唐门蒙上了污点，直接打死，不必商量。

唐潇然因为不想要当这位老大的左右手，所以才悄悄从蜀中逃离了。他在半路收到了楚昀昊的消息，听说小柒子变了，这才有了目的地要去京城的。可现在……，又因为京城的事情，被赶回了唐门。啊啊，想想都想死啊。

「潇然少爷。谷口有一自称是楚家少爷的少年求见。」

「楚昀柒？」完了，找上门了。

「是。与其一起的，还有另一名少侠。」

一起来的？大概就是九方君轩了吧。小柒子自己一个人，怎麽可能来唐门。楚昀昊怎麽搞得？放心让九方君轩带著小柒子来蜀中？这多远的距离啊！万一摩擦出了什麽情愫，楚昀昊会闹翻天的吧？嘁，等好戏。

「把他们带进来。记住，那位楚昀柒，他也是唐门的少爷。知道麽。」

「属下遵命。」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楚昀柒还没有数到三百，那个人就回来了。他和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後尊敬的喊了楚昀柒一声少爷，道：「楚少爷。潇然少爷在客厅等候，请随我来。」一个人带他们离开，另一个人继续留守。

「昀柒！你真的来唐门了啊！是不是想我了，想来和我体验一下与世隔绝的生活啊。」唐潇然依旧生龙活虎。

上上下下敛了一眼唐潇然，这祸害怎麽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啊！「我是来问飞尸的事情，有没有线索啊。没有找到可以交待给上头的答复，我就不能回家啊！」想到自己缺席了哥哥的人生大事，他就怒啊！

「别急别急啊，说实话……。」唐潇然突然支支吾吾起来。

九方君轩笑著接下去道：「你还没有见到唐门门主。」

「啥！」

「你咋晓得！」

两人异口同声。

(11鲜币)41、唐枉天

唐潇然突然很佩服起自己的先见之明来，他知道楚昀柒会大呼小叫的。就先把周围的弟子给支走了。哈哈！真是太聪明了！不愧是唐家的潇然少爷啊！

咳咳，只是这样炸毛的楚昀柒，如果不给一个交待，只怕会把唐门的屋顶都给掀掉喽。

「别这样吃惊啊。你们要知道，我刚刚回来，前脚进大门，後脚就被关了禁闭。你们今天刚到，我也是今天才被刑满释放啊。我那个门主哥哥啊，不是一般的凶残啊。你们知道什麽是禁闭吗！就是天天清汤寡水的，没有自由，没有伴。」说到伤心处，声泪俱下。

默默往九方君轩的方向跨了一步，离唐潇然远了一些。这唐潇然怎麽回到唐门就整个人都神经病了？「唐枉天不在这里吗。我要见他。」比起听唐潇然的受苦史，他更想知道那些飞尸的真实情况。唐潇然的记忆，并不能全信了。

「咦！你是来送死的吗？」惊呼一声，又很快在被九方君轩的一瞥中渐渐消声了。「门主不在这里。虽然这里是唐门的祖宅，可门主在把唐门发展起来之後，为了方便就把真正的唐门迁移到了蜀中了。这处宅子的各方面都不如唐门来得面面俱到。除了关押唐门的不肖子弟，就是用来祭祀了。」

闻言九方君轩这才回想了一下，似乎进来的时候。的确没有见到唐门的牌匾，而挂著的只是一块唐府。

「反正你也已经被释放了。得去见见你的大堂哥谢罪吧。话说，你为啥被禁闭啊。你调戏良家妇男了？强抢民男了？饭前没洗手，便後没洗手？啊！你一定是耍流氓了！」由此可见，唐潇然在楚昀柒的心里面，真没有什麽好印象啊。

九方君轩一脸宠溺的看著自家伴读，终於露出了小孩应该有的活泼劲，那眼睛写著的宠溺别提多闪人眼了。

唐潇然翻了一个白眼，「你想太多。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啊，我不记得我有给你开过什麽失心疯的药啊！那个讨厌你的绣娘给你下绊子了！那个臭娘们！给我等著！我现在就去京城给你报仇！」挽起袖子，气势汹汹的就要冲出去。

「表哥。」楚昀柒甜腻腻的叫了一声。

唐潇然後背一寒，整个人都耷拉了下来，「我就是被关太久了，有点脑子不清楚。别介意。」回到椅子上坐著，「门主希望我留在唐门，做他的心腹。我不乐意，因为太危险又太累了。我不想担著什麽壮大唐门的重担。所以我逃了。被赶回来之後，我还没有露面，就已经被抓了。门主不愿意见我，直接就关了我。」

楚昀柒一反前态的没有再说什麽落井下石的话。不知道为什麽，听了表哥这话，他下意识的就想到了九方靖宇。可彼此之间，又是八竿子打不著关系的事情。

「没有关系！这回有我和三哥在，等飞尸的消息套出来了，我们就带著你走人。你是我表哥，你不想干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强迫你！」终究是亲人，楚昀柒骨子里面还是护短得很。即使唐枉天和他也有什麽表亲的关系，那也和唐潇然不一样。唐潇然是上辈子遇难了的人，这辈子他得把唐潇然好好看著，万一不小心死了怎麽办。

不管怎麽样，唐潇然此时此刻是感动得不得了。他一把就抱住了楚昀柒，「小柒子！小妻子！我要对你以身相许！」

「哦？以身相许？原来我唐门已经要准备给四少筹备婚事了吗。」

楚昀柒把目光投向来者，他感觉到抱著自个的表哥，在听见那人说话的时候，整个身子抖了三抖。

先打破尴尬的人是九方君轩，他抱拳道：「在下九方君轩，师从鬼谷谷主破军。久仰唐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报上师傅的来历，一来是不当自己皇子的名号是回事。二来毕竟是在江湖，没有什麽江湖人是乐意和朝廷有所瓜葛的。唐门，也不例外。

唐枉天一袭黑色宽袖长袍，金漆的蜀绣花纹暗金色的腰带。一头大约及腰了的黑发，只随意用发带扎起了些许，其余的发全部肆意的披散在双肩後背。英挺帅气的五官，在让人感觉俊美之前，更多的，则是霸气。

不甚在意的看了一眼九方君轩，「幸会。」与之相符合的，自然是一副好声音。

唐潇然显然不会有什麽打量来者的心思，他先迅速想了想自己有没有又惹了对方什麽，在想到完全没有可能的时候，他笑了。「门主。这位便是京城楚丞相的二公子，也是我们的表弟。他这回来蜀中，是有事情找我们帮忙的。小柒子，快点叫人啊。」

他没有给楚昀柒开口的机会，「小柒子？看来我在门口听见的，以身相许。还真不是我听错啊。唐四少，可是准备亲上加亲。长兄如父，我可为你书信一封与楚丞相，向他把这小柒子给你讨来。」

唰──！

在听见唐枉天喊自己什麽唐四少的时候，唐潇然整张脸都绿掉了。往常这个时候，下一个指令一定就是把他派去什麽偏远的苦寒之地啊！才不要！

「唐门主还是不要在说笑了。潇然兄已经知道开玩笑的恶果了。何必再逗他呢。」什麽书信啊！你以为你谁啊！昀柒是你一纸书信就可以拐到手的人物吗！

唐枉天没有回应九方君轩，而是把视线从唐潇然的身上，转移到了楚昀柒的身上。在楚昀柒被看得发寒的时候，他道：「楚昀柒麽。你长得真像你娘亲。」

娘亲！我？！「门主！你知道我娘亲！我娘亲是怎麽样的一个人？能不能告诉我！」这个就是意外收获吗？

大概也是一个很长的往事吧。唐枉天往内堂走了进去，「里面说话吧。」

「好！」

九方君轩紧跟楚昀柒的身後，把唐潇然挤开了。

──TBC──

林雨泽：还有多少人记得我存在。

楚昀柒：没有人。

唐潇然：大家还记不记得我在小柒子的上辈子是怎麽死的。

绣娘：在外地被天灾搞死的。

九方君轩：我很想剧透一下，某潇然的上辈子，真虐。

唐枉天：咳。

楚昀昊：唐王自重！我家弟弟岂是你说要就要的！

九方辰律：唉！昀昊！人家唐王不是这意思！

楚昀昊：那是几个意思！

(10鲜币)42、试著依赖我

「门主，还请告诉我，关於我娘的事情。」

唐枉天给人一种绝对不会开口多说话的气势，如今默许了要给楚昀柒讲讲他娘亲的事情，他们也没有指望唐枉天会说多少的长篇大论。

「你娘亲名叫唐婉。是前任门主在外一夜风流留下的孩子。唐婉被接回唐门的时候，她已经十岁了。因为日子过得并不好，所以她的身子一直很孱弱。前任门主对这无名无份的孩子，并没有上心，也就听之任之了。」

楚昀柒听闻自己的母亲曾经过得并不好，连指尖都隐隐泛起了白色。九方君轩不说话，也只是握住了楚昀柒的手，安抚似得拍拍。

「後来，你娘亲遇到了现在的楚丞相，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爬到如今的位置。江湖人一向看不起官吏，更何况只是区区一县之长。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代价，就是你娘亲被逐出了唐门。五年後，当年的穷酸小官，走到了如今的位置。」

楚昀柒眨眨眼，忍下了眼底的酸胀，他根本不知道娘亲和爹爹是这样困苦的过来的。唐枉天是粗粗带过了内容，但那些年，娘亲一定很累很累。才会在生下他之後，身体亏空，没有等他懂事就撒手人寰了。

「唐门的人，皆是一根情骨。一旦认定了一个人，就不会再改变的。」唐枉天说这话，看似是对著楚昀柒说的。可九方君轩看得真切，他是在看著唐潇然。

不再去理会唐枉天和唐潇然之间又有什麽更深层次的关系，他只留意到了，在唐枉天说完的时候，楚昀柒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死灰。直觉的，九方君轩认为是他在想九方靖宇了。

事实的确是如九方君轩所想的。在听闻唐门一根情骨的时候，他想到了前世不知悔改的自己。明明没有被给予一丁点的被爱。得到的都是满满的悲哀。他怎麽还可以一股脑的扎在九方靖宇的陷阱之中，至死方休……。

现在想想，以旁观者的身份来回忆前世种种。楚昀柒啊楚昀柒，你真是何其犯贱。不求回报的结果，就是搭上了所有人想性命。

九方君轩见著楚昀柒的脸色越来越不好，连心思都不知道飘至何处了，「今日便这样吧。我们刚刚到蜀中，还没有来得及好好休息。明日还劳门主抽出一些时间，帮个小忙。想必你们还有一些内务需要解决，我们就不多打搅了。」

显然对九方君轩的识相很满意，「我会让门下弟子安排二位的住所的，便不多送了。」

「不必。」牵著发呆的楚昀柒离开。门口果然有唐门弟子在等候著。

唐枉天见只剩下彼此之後，先极轻的叹了一声，「你想要楚昀柒知道关於他娘亲的事情，如今我说了。你还在想著什麽。」想要触摸唐潇然，却见对方完全没有要和他亲近的意思。

「我没有想过，门主你会亲自来告诉小柒子这些。我只是见小柒子变了，想让他知道双亲曾经的辛苦不易。他从京城长途跋涉而来，我不放心，再去看看他。」唐潇然收起了那两人还在时候的怯弱，木著一张脸也准备离开。

「潇然！」他唤道。

「门主，何事？」

「那日与我在一处的人，当真不是你吗！」

唐潇然转头露出一脸的茫然，「门主所言何事？我记得，我们可从未有单独相处过啊。我乃天生浪子，只怕还会做出离家出走的事情啊。」只要他想，那便没有人能够强迫他留下。

「唐潇然！你走不掉的。」

「属下告退。」

唐枉天目送唐潇然离开，在那扇门关上之後，他向来沈稳喜怒不显的面具，现出了龟裂一角。唐潇然！你果然是我的克星！

出了房间，唐潇然并没有去找楚昀柒。而是往另一个方向去了，他的样子并不轻松。紧握的拳，几乎让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

这边的九方君轩，被带到了客房之後，先倒了一杯温水，塞在楚昀柒的手心。

他笑得温柔，宠溺的揉了一把楚昀柒的脑袋，「才十五岁的孩子，又在给自己找什麽烦心事？是在心疼爹娘曾经的不易吗，还是准备好好寻一段感情，走得顺顺利利？」

感情？顺利？「三哥，如果一个人，曾经犯下了滔天大错，那他还有可能得到什麽感情吗？难道不是应该拿余生来赎罪吗。」

「胡说。这是谁告诉你的胡诌。不管什麽错，都不能拿自己的余生来赔偿。犯错的那个人，一定也还有很多疼爱他的人存在。如果这样一竿子把自己给打死了，那麽那些疼爱他的人，岂不是很伤心。这算不算又一次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