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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起,翠玉即被焦急的彩荷摇醒。「翠玉姐姐,夫人不见,赶快醒醒啊!」
睡梦中听闻如此震惊之事,翠玉几乎连滚带爬的从床上滚下地面,再爬起来,惶惶恐恐问:「夫人怎会不见?怎会啊?」
「醒来夫人床上就没人了,摸了被子,被子冰凉,夫人早起来了,以为夫人出去四处走走,可是我在禅堂四周找遍,就是找不着夫人,问了其他人,也没人瞧见。」彩荷急得都快哭出来。要是夫人真不见了,她跟翠玉姐姐定会被赶出温家的。
「都是我贪睡,这下可好,我们赶快再去找找。」夫人对她太好,从没要她早起侍候,才养成她偷睡坏习惯。她着实担心,夫人这些日子变了一个样,不知会不会想不开?
两人着急的分头往天亮了的寺院里寻找,遇见僧人就问,遇见信徒也问,找了许久两人在福圣殿前会合,谁也没有找到人。
翠玉跟彩荷难过地红着眼跪地,合掌膜拜,「佛祖、请佛祖救救我们吧!我们将夫人弄丢了,怎找都找不到,佛祖告诉我们夫人去哪了?我们该往哪找?」
说完两人不停磕头,啜泣的哭声引起旁人注意,两人还是不停磕着响头,眼泪也掉下来。
突然一个小和尚觉得她们面善走了过去,纳闷问:「两位姐姐发生什事,怎哭成泪人儿?」
来说话的是她们不认识、约莫十二、三岁拿着扫把的小和尚。被个不到她肩头的小和尚取笑彩荷哭得更用力,「我家夫人不见了!」
「啥?」小和尚摸摸光秃秃的头,「为这事哭?她几岁的人了?在哪走丢的?」小和尚似乎不能理解。
「就在庙里!」翠玉说得慌张,猛挥泪。
「庙里?」小和尚更是狐疑,「庙里都找过了?」
「找了啊。」
小和尚迟疑了一下道:「我去找我人来帮你们,两位姐姐等会。」
小和尚将扫把摆在外头很迅速的跑开,哭着的彩荷变成抽泣,翠玉脚软的瘫坐在一旁。
以为夫人精神好多了,疏忽一下,岂料促成大错。
「翠玉姐姐,你说夫人会去哪了?」彩荷问。
「不知道。」翠玉又怕又担心,别问她,愈问她愈不安。
「会不会跟老爷去了。」彩荷害怕的哭了起来,
「胡说,夫人不会……」翠玉强迫自己往好处想,「夫人福大命大,坠崖都没死了,不会想不开的。」
彩荷哭不停,翠玉只能叹气。
「别再哭了,我的好妹妹,你是想给夫人触霉头?」翠玉越发心烦,想了想,拍拍彩荷肩头,「我们往庙外找吧,夫人说不定想自个回家去也说不定,依夫人脚程,估计不会走太远,我们现在追去,一、两个时辰或许追得着。」
「好,我们现在马上走。」彩荷一说完,肚子就咕噜噜叫起来。早膳还没吃,她面有难色问:「姐姐,我们可以先去斋堂吃点东西再去找夫人吗?」
「再耽搁下去夫人愈走愈远,我们愈追不着,夫人要真不见怎跟少爷交代?」说着翠玉的肚皮也叫嚣起来。实在难抵肌饿。想了想,不知多久才能找着夫人,翠玉只好拉起彩荷,「我们赶紧去斋堂随便吃点东西,早点上路好了。」
她们携手正疾步往斋堂去就被背後声音叫住,「姐姐,我师兄来了。」
回头一看,原来是淳厚师父。
「温夫人走了?什麽都没说?」淳厚焦急问。「有没想到她会去哪?」
翠玉猛摇头。「我跟彩荷醒来即不见夫人,寺里到处找过,却找不着。」
「那麽我去请几位师兄、师弟帮忙找找吧。」
「谢谢淳厚师父!」她们终露出笑脸。
这时彩荷不争气的肚子又叫起来。翠玉不好意思道:「我们本想先去斋堂吃饭,再去找人。」真的很不该,夫人都丢了还吃,但五脏六腑还是要顾。
淳厚贴心道:「两位姑娘就到斋堂用斋吧,我去禀告方丈,赶紧派人出去找找。严华寺下山就那麽一条路,温夫人要是下山,很快可以找回来,两位耐心候着,很快会有好消息。」
「那就有劳淳厚师父了,连个人都弄丢,真丢脸。」翠玉惭愧道。
翠玉话才说完,她家夫人的声音即由远而近传过来。
「翠玉、彩荷快来,我给你们带饺子回来了,特地给你们挑了包好多香菇又饱满的饺子,我吃得好撑,你们也来嚐嚐。」花凝人眉飞色舞、红光焕发、神清气爽,前些日子的病容消失无踪。
淳厚镇定的望过去,莞尔一笑。原来她ㄚ鬟紧张过度,温夫人好端端在那,毫发无伤,精神也很好,不像个病人了。
花凝人手中托着一盘沈甸甸的晶莹饺子,欢欢喜喜的来到他们面前……只是,翠玉跟彩荷心情没那麽好……
「夫人……」两人看见她出现,久别重逢般地抱着她喜极而泣。「夫人去哪了?怎不先说一声?害我们焦急的很,以为你下山了。」
见她们哭得唏哩哗啦,才想起自己鸡鸣即起,她两人仍熟睡,当时也是不想吵着她们,才没告之,哪知她们会小题大作,以为她不见了?
花凝人抿嘴笑她们,「傻ㄚ头,我能去哪啊?只是睡不着去了斋堂,看见师父们在包饺子,素清师父看我没事,不嫌我碍事留我下来,怎料包饺子挺好玩的,就忘了时间。」
「夫人回来就好。」淳厚见花凝人没了昨日的抑郁寡欢也宽了心。
花凝人见淳厚也在,不知怎的嫣红双颊羞赧起来,讷讷道:「让诸位虚惊一场,真过意不去,往後我会小心点。」
花凝人一直望着淳厚慧黠乌眸说着话,不知怎的忘了自我,一时间,刚才的好情绪似乎被沉重记忆慑了进去。
发觉眼前的花凝人看着他的眼神像会穿透他似,淳厚悄然移开视线,不敢亵渎佛门戒色之修行。他默念了几句阿弥陀佛,不解花凝人为何一再以此种目光看他,而她那如黑夜星辰般的眸子耀眼如炬,令他胸口躁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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