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
黑沉沉的夜,浓雾如一张灰色大网,静谧地笼罩了整个大地,寒气把光都阻隔,没有星斗显得格外孤冷。
按察府门房阿吉吓得哆嗦,以为门外站了个鬼魂,提灯笼从门缝仔细照了照,昏暗无光的外头浓雾弥漫,确认是人他才敞开大门,定神後望着来者道:「太师这麽晚有何要事,我家大人已歇着了。」
他嗓音低哑着说:「我找我夫人。」眼皮如镀上一层铅,疲惫的呼吸也显得沉重不堪,摇摇欲坠。
阿吉以为听错困惑的愣了一下,瞅了瞅两眼无神的淳厚一眼,「我家大人睡了,要不我去喊他,外面雾重太师先行入内。」
他懊恼的摸摸头,心想自己怎将「大人」听成「夫人」,八成刚才开门时被淳厚那张惨白如鬼魅的脸吓到,才会一时恍神听错。淳厚是个和尚哪来「夫人」,他自顾自笑了笑,提着灯笼领淳厚进入大厅,心里还是困惑,不禁转头多瞧淳厚一眼。他神情萎靡,暗淡的眼珠子像病了,阿吉连忙脚步加快去喊杜续。
早上送走花凝人至今除了那杯掺了春药的酒,滴水未沾,出宫之後钱康贤执意带他回去他离宫不远住处。钱康贤与他娘子给他提了一盆冷水浸澡,除却他全身燥热,在那休息一个多时辰,他念着花凝人,越想心越慌,越焦躁,他晓得是药物作用,但心底确实极度思念,藉着药物他更无法掩藏潜伏内心深处的感情,遂离开钱康贤住处。
他追问淳厚将去何处,淳厚顾虑并没告知,然钱康贤不放心施施尾随,直至他察觉一路上淳厚都知他躲於暗处,深感淳厚对他的不信任,想已入夜,嘉善早先没派人追来,应不会追人了,他才放心毅然离去。
确定支开钱康贤已响起一更天,离按察府仍远,他拖着疲累脚步而来。他不能连累善意帮助花凝人的杜续,更不能使深爱之人落难,钱康贤身为一等侍卫如此袒护他不知居心,宫里人心叵测,他不敢贸然信之。为了摆脱钱康贤他绕了许多冤枉路,血液畅流体内药物作用加速身心疲惫,走入按察府即可见到心系之人,绷紧的神精渐渐松懈许多。
他等在大厅,一盏茶时间阿吉再度出现,杜续尾随於後。杜续见他深夜来访,臆测不是急事即为花凝人,但他精神不济的样子使他困惑与担忧。
「淳厚欲见夫人,暗夜来访,诸多打扰,请大人见谅。」淳厚起身对杜续拱手致歉。
「淳厚师父,发生何事?」杜续瞅着他的眼眸,感受出他眼中的仓皇无助。
他迟疑一会,「可否引我见我夫人,我想见她。」
杜续震了一下,心里明白淳厚口中「我夫人」即为花凝人,只是他为僧,圣上赐封太师,拥有妻女乃为欺君,何故使他今夜毫不避讳直言,难道……
杜续暗地发了一身冷汗,不敢再推测下去,盼是自己多心,淳厚只是单纯的感情用事。
「阿吉,快给太师带路。」
「喔,好。」阿吉愣愣的笑了笑,方才他没听错果真是「夫人」。
阿吉提着灯龙引路,杜续察觉淳厚脚步不稳,想他劳累,率先走向前敲了花凝人房门道:「花姑娘,淳厚师父来了。」
躺在床上难眠的花凝人听见赫然起身,淳厚?他这时来?虽然期期艾艾,但他来得早亦来得不是时候,花凝人心惊肉跳,未披衣即急忙开门,见淳厚就站於敲门的杜续旁,急忙问:「怎这时候来了?」穿着单薄的花凝人定睛瞅他,满脸忧心。
跋涉的期待,心头被她倩影盈满,已顾不得旁人,他仓然道:「想夫人,挂念不去。」
花凝人趋前,不安的抚着他没精神的脸庞,眼底尽是温柔,「怎了?这麽晚?」
见着花凝人,听见温柔耳语,全身戒备全然松懈,淳厚忽松软的往她颈肩沉了下去,像消气的皮球乏力枕着她的肩头低吟,「夫人……」淳厚按捺不住一把将花凝人搂入怀里。
杜续见状连忙瞥开脸去,拽着阿吉离去,原要阿吉找人收拾一间客房给淳厚休息,他认为也不需要了。只是,淳厚三更半夜来访,他怎想都不安,只能待天亮再去宫里探听消息。
杜续与仆人走後,花凝人领淳厚入内,才要问他为何此时而来,搂紧她的双手伴随急促呼吸,窜入她衣襦内摩娑。花凝人直觉不对,这具滚烫身躯似乎不是她深爱男子,淳厚没这般热情嗜性,她试图推他,想看清楚,淳厚炙热唇舌已抵开她,窜入狂搅丁香,使她酥麻不已。火舌交缠,慾火焚烧,男躯里的毒液不受压抑,火热的纠缠她,濡湿的唇舌被深沉的吸吮,她一个字都问不出,全身的慾望却被他炽烫的体温勾起。
他到底怎了?
一段交吻,酥胸半露,衣袂遮不住的丰腴胴体,在漆黑的房里落入男人大掌中被蹂躏,她低低发出沉吟,半眯着眼沉醉,却不知他到底怎了,才过几个时辰变了个人,但这气息确是她的男人。
「呃……」胸口一阵酥麻刺痛,腹间暖流猝然冲刷,她不禁呻吟,「淳厚,你怎了?」
他含吻着她酥胸上的珠蕊,不曾如此火热。她话落,已被男人一把推上床,男人不回话,炽热身躯紧紧压着她,她嗅到他急促喘息,感受到他深刻的饥渴。
「我现要你。」香颈散发的香气使他更无法按捺,他需要发泄,却不想急速扩张的慾望伤了她。他缓缓调整气息,慢慢退下她的衣衫,充血胀满的难受从衣裤敞出,往她湿热的臀间磨去。
感觉他身子抵着自己,花凝人深呼着气,相爱的两人渴望结合,她敞着腿,嗅着她男人熟悉的气息,此时之前所有的挂虑与不安皆消失。
他亲吻着她,从唇齿一路滑下,吻落於酥肩之际,几次穿刺不入的身子,终被猛力挺入,花凝人骤然感到身下被巨力撑开,他粗硬身子充满腹间的快感瞬地从脚底窜脑,疼痛酥麻交杂,她喊着,「淳厚……」却不知他今晚的失常。
他深埋而入,巨大的刺激冲冲刷他的意志,身下挚爱女子的酥语使药效不能克制的发酵,她抚着深爱男人的身体,灵肉交合。
***
睁开眼,淳厚仍睡於身旁,想起夜里恩爱,幸褔难掩。她抚着他沉睡脸庞,但,只在一瞬间脸上笑容赫然逝去。他的身体比昨晚更热,花凝人吓得坐起来,伸手往被褥里触,他体温与脸颊一样熨烫。
花凝人赶紧下床穿衣,慌慌张张穿好衣服,将被子拉至他脖子盖好保暖,急促出去。走到一处川堂见着一个家丁她连忙问:「杜大人在吗?」
「大人出外去了。」家丁道,见她神情慌张,家丁狐疑的多望她一眼。
这怎办?她手足无措,京师她不熟,要去哪请大夫。她叫住走了的家丁,「小哥,可否帮我找大夫,我……我相公病了。」
家丁有所不解,「他人在哪?」知道她是寄宿的姑娘。
「在我房里。」花凝人心急如焚指着房间,淳厚烫得像火烧,害怕他一觉不醒。
家丁对她点头,「好,我这就到街上找大夫,姑娘等着。」
家丁急忙往外去,花凝人急切回房探视淳厚。杜鹃正要去看她醒了没,见她急急忙忙走在回廊喊她,「凝人姐姐起床了,今儿怎睡得这麽晚?」
花凝人心急趋前对杜鹃道:「我相公病了,他全身好烫。」
昨夜以为一切苦难都要度过,辗转几个时辰,又这麽了。花凝人不禁要盼,这回等他病都好了,再也不要承受这种苦了,不要三心两意,往後都要他就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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