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啊这是!”柳晋卿看来被他气得不轻。
“大概他今天大姨夫来了心情不好吧哈哈。”我随口扯道,“话说你来干什么?”
“没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么?”柳晋卿的小心肝好像很受伤。
“当然不是啦。”我打了了个哈哈,不过实际上还真的就是。
以前我总是过得比较无聊,所以柳晋卿来了我当然很高兴,可现在我天天忙着跟楚封腻歪都来不及了,对柳晋卿来或不来,就有点儿不冷不热无所谓的意思了。别怪我重色轻友,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滴。
不过柳晋卿这一次还真的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其实愚兄是听到消息说,皇上明天要令你去宫中赴宴,特来提前告知一声,让子青早些做好准备。”
“他找我去干什么?”我还以为皇帝老儿自从上一次被我气得半死,这辈子已经再也不想见到我了呢。
“事情大约是这样的,上一次愚兄将你所说的趋避瘟疫之法如实转告给了赵大人,赵大人一开始也是不信,可是眼见灾民因为骤失田地又不断地死人,人心浮躁不安,唯恐出了什么大乱子,才将你的方法广为传播,用于安抚民心。没想到两个月下来,病亡人数当真比往年洪涝时期下降了一半还多。如今灾害已然平息,陛下此番赐宴犒赏救灾有功之臣,赵大人不愿冒领此功,已将事情原委如实上奏,是以陛下特地交代,让你也同去赴宴。”
“我去!”我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当然要去。”柳晋卿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不,我的意思是“我勒个去”!只不过是顺嘴做个好事而已,想不到还被那老头子给惦记上了。
“我不想去行不行?皇宫里又没有什么好吃的,还动不动拿一些燕子的口水、虫子的尸体和粘菌结成的团当成宝贝煮来吃,我擦怎么就吃不死那帮子皇宫贵族!”我忍不住狠狠地吐槽了一把所谓的皇家御厨。
“哦?子青以前参加过御宴?”柳晋卿问。
“没有,听说而已。”打死我也不能承认我曾因为“好奇”偷偷地溜进皇宫找吃的,结果一不小心吃到了传说中的‘太岁’,那味道恶心得我差点没把隔夜饭给吐出来,古代人这种“只要罕见、难得、吃不死的都是宝贝”的封建迷信思想真是要不得!
“赴宴事小,你若不爱吃,少吃一点就是了。关键是皇上此番特地要见你,怕是有话要问,听闻你上一次曾当庭顶撞了皇上,也就是皇上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这一次你可得好生应对,那毕竟是九五之尊的圣上,不可不心存敬畏。”
这种事情居然也人尽皆知了吗?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唉,我去就是了。”我苦恼地想着又要打一次boss了。
愁眉苦脸的样子连柳晋卿都看笑了:“子青也无需如此紧张,此次设宴主要是为了替此番治水有功的群臣表功,想来皇上也不会为难你才是。”
“话说回来,你给我取的表字‘子青’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我突然想起了这个事情,就顺口一问。
“这两字……来自一首古诗。”柳晋卿的思绪好像一下子飞到了前朝的前朝的前前朝。
我的好奇心顿时被他吊起来了,对于这个时候而言是古诗的诗,那可是真正古得掉渣了。
柳晋卿低吟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这是三国时曹孟德所作的诗句。”
我语文不是特别好,但是这诗句……结合楚封吃的醋,再结合他们之前吵的架,听着怎么似乎有点儿那种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呢?不会吧,应该是我想多了吧,不过我总不好意思直接问他,说:“唉这首诗该不会是有‘骚年啊请和我搞基’的意思在里面吧?”
……所以说到底都是楚封的错,害得我与其他男人之间的友情都变得越来越不纯洁了。
等送走了柳晋卿,我第一时间去问楚封,这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到底是神马意思。
楚封咬牙道:“哼!亏他说得出口!”
……难道不幸被我言中,还真的是有什么很黄很暴力的含义在里面?
“曹孟德作此诗确实是求贤之意,但他以为天底下就他读书多么,此句原文来自诗经‘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哪一句不是在表述思念和钦慕之意?可笑此人明明是起了这般心思,却还要故作高雅如此拐弯抹角含糊其辞,当真是酸腐之极!”
“不勒个是吧!真这样的话让我以后还怎么面对他啊!”我焦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我就真的这么招男人的喜欢?我又不是什么大美女,就算真的要摇身一变成为万人迷,也应该是迷倒万千少女才合理好么,凭什么我却专门吸引同性的目光?这不科学啊魂淡!”
楚封无奈地叹口气:“你真是……你一共能见到几个待字闺中的少女?哪怕真有姑娘属意于你,她敢跟你开这个口么。”
“说的也是。”听楚封这么一说,我原本滔滔不绝的怨念顿时释然了,我没女人缘全都是因为见的女人少,像红莲和绿茵就很喜欢我啊,而且反正我有楚封了,有没有女人缘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第35章 皇帝家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没有女人缘我还可以淡然一笑表示无所谓,可是我当成哥们儿的人却对我有了别样的心思,这的确是一件让我感到十分糟心的事情。
“你若是觉得他烦,我便吩咐下去,让侍卫们今后都不放他进来如何?”楚封不怀好意地建议道。
“你别给我雪上加霜好不?我可是一直都将他当做朋友看待的,这件事情要是处理得不好,可就连朋友也没得做了。”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毕竟楚封也不是平白无故瞎吃醋,先前还觉得他过度敏感,现在看来,其实是我过度迟钝了才对。
“你很在意他怎么想吗?”楚封看着我。
“还是有点在意的……”我头疼地说,“你别这么讨厌他,虽然他爹不怎么厚道,但晋卿其实并不是坏人。”
“我知道。”楚封叹了口气,坐下来抓住我的手说:“他说的话,你也不要往心里去好吗。”
“什么话?”我有点糊涂了。
“就是说我的那些。”楚封移开了视线不敢看我,“我承认,我当初赶来见你确实是有备而来,存着想要留在京城不走了的心思,可是我并非因为害怕怯战,只是抱着一线希望,想要留在你的身边。不然这一走一年半载,再回来时也许你早已有了别人。其实我对这京城之行也没有多少把握,不过是在赌,赌在边关短短数月的相处,我有没有在你心里留下点什么,赌你对我到底有几分情意。若我在你的心中只是无足轻重的一个人,我所能做的也无非就是来见你最后一面,之后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去。可我也没想到,你会毫不犹豫地……就让我留下来了。”
“啊,原来是这样么……”我挠挠头,有点不明白楚封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对于此事,我不能说是问心无愧,毕竟我确实是穷尽心机地算计和利用了你,我不希望这件事会在你心里留下什么芥蒂。”
原来是这样吗,反正阴谋也已经被拆穿了,不如自己主动坦诚免得我胡思乱想,这个态度我喜欢。
“你……会生我的气么?”楚封担忧地看着我,之前和柳晋卿互相拆台互相喷的时候他看起来是稳占上风的,但是柳晋卿的话毕竟还是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不会啊,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无所谓地说,“虽然你是算计了我,但毕竟还是因为我喜欢你才想要把你留在身边的,就算当时我就知道你抱着什么样的目的而来,我还是会把你留下的。”
楚封笑了,原本忧思郁结的表情就仿佛冰雪消融,他伸开双臂牢牢地抱住了我:“小老虎……我此生定不负你。”
我觉得我又要化了,简直是太没出息了,不由恼羞成怒道:“不许叫我‘小老虎’!信不信我咬你啊!”
第二天一早,果然有个太监过来传旨让我去赴晚宴,我只好穿上我的神棍装束,戴上面具准备进宫。
“这面具……”楚封愣愣地看了我一会儿,“谁让你戴的?”
“杨珏啊。有什么不对吗?”
楚封皱眉,摇了摇头说:“也没什么,宁王他果然是不会任由投在你身上的资本白白打了水漂。”
我楞了。
楚封给我解释道:“他一开始就让你用面具的形象出现,让洛阳百姓难以窥见你的真面目,万一中途有什么变故,或者你不肯乖乖听他的话,他随时都可以除掉你,再找一个身形和你相当的人,剃了胡须戴上这面具,就能够继续充当这个‘天降祥瑞’,虽然对上是没什么用处了,对下还是可以继续用一用的。”
……我连“我勒个去”都不想说了,这帮玩死人不吐骨头的魂淡啊!
我闷闷不乐地进了宫,看着群臣陆陆续续地由太监们领进来排排坐好。
想来像电影里那样满城尽带黄金甲、满园尽是黄菊花这类的大场面只有靠电脑特效才能玩得起了,皇宫的宴会比起平常人家来确实是排场大很多,但是对于在影视剧里见多了大场面大制作的我来说,终究还是觉得不太给力。
于是人们就看到头一次见识皇家宴会的我撇着嘴,一副“才这种程度而已吗”的失望模样。
等到正主儿杨曦一上场,本来还在各自窃窃私语的群臣顿时就安静下来,齐齐向他行礼,山呼万岁。
他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穿得跟花花孔雀一样的我,并且对我笑得就仿佛之前的吵架根本不曾存在过一样:“仙师也来了,过来,坐在朕的身边。”
“是。”我老大不愿意地蹭过去,立刻便有侍女将我的餐具什么一一搬来。
杨曦讲了一大段开场白,大意就是“老天不地道啊降下天灾,诸位救灾辛苦了,老大我很满意,请你们吃顿饭”,然后把最后一句扯到了我的头上:“此次救灾得力,除了朕的股肱之臣们不辞辛劳奔波在第一线以外,仙师所提的那个以火驱邪之法也是大有裨益,同样功不可没,来人,赐酒,开宴。”
说完杨曦就坐下来,仿佛一个老朋友一般亲切地笑着问我:“不知仙师还有何妙招,可以永远杜绝这些天灾人祸,保佑大陈从此风调雨顺?”
我无奈地行礼道:“回陛下,有道是天威难测,古往今来没有任何一个朝代可以完全杜绝天灾的发生,我们所能做的,也无非就是灾前做好预防,灾后做好救护而已。”
“唉……你说的也有道理。”杨曦跳跃式地下了个令,“来人,赏银一千两,钦赐玉带一条。”
……喂,您老这是什么意思?
杨曦当然不会跟我解释一遍,而是忙着跟别人说话去了。
他现在是真正的饭来张口,右手拿着酒杯,帕金森的左手一直握着拳头放在桌子底下,想吃什么就由旁边的太监用筷子喂到他的嘴里,而且之前的黑眼圈什么的也都没有了,气色看上去相当不错,不过似乎……是因为他脸上擦了粉……
等到一盘盘的菜肴端到我面前的小案几上,我伸出筷子偷偷地翻看了一下,还算好,那些“珍贵”的食材们大约都是给皇帝或者嫔妃们留的,这里端出来给大臣们吃的,也就是一些比较正常的鸡鸭鱼肉而已。
不过我的心思没怎么放在吃上,而是透过面具小心地打量着周围那些参宴的人们。
这个年代的皇宫大概是没有那么严格到变态的男女之防的,后宫的妃子也有好几个出现在了宴席中,让我等外人也得以光明正大地一睹后宫佳丽的风采。坐得离皇帝最近的那个雍容华贵样的老妇想必就是皇后了,其她几个女的都比较年轻,有的身边还带着四五岁或者七八岁的孩子,至于长相么,果然全部都是眯眯眼小嘴巴圆润大脸的类型。
皇后身边的席位坐着她的儿子--太子杨承。杨承年纪和杨珏差不多,也是三十几岁的样子,但比杨珏要胖一些,长得更像杨曦多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老子在场所以比较收敛的缘故,杨承身上的王霸之气都还不如杨珏来得明显。
杨珏就坐在杨承旁边,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视线,对着我看了过来,随即轻举酒杯遥遥地对我微笑了一下,做了一个干杯的姿势,神态间透露着一种自然而然的亲密和熟稔。
我也笑着举杯遥敬他一盅,不过一想起出发前楚封对我说的话,我就笑得有点儿勉强。
我的目光在人群中转了一圈,忽略了其中大部分的臣子以后,就停留在了柳晋卿的老爹柳贤身上。
为什么我一眼就能认出他是柳贤,绝对不是因为他长得像奸臣--其实他老人家看着还蛮忠厚的,说到底还是因为他的五官跟柳晋卿很像,而且一看到他我就明白柳晋卿为什么不留胡须了,他老人家那么一把年纪,下巴上也才稀稀拉拉的一小撮花白胡子,以柳晋卿的那个年纪来说,大概觉得这么稀稀拉拉的几根毛留着比不留还丢人吧。
柳晋卿说的没错,杨曦果然没有当众为难我,好像真的只是为了请我吃一顿饭然后赏我这百来斤重的银子而已。
等到散场,我捧着那根上面缀了好几块玉片的腰带,后面跟着两个帮我搬银子的太监,出得宫门来见了楚封,我都等不及回家就提出了我的疑问。
楚封听了宴会的大致过程以后只是摇摇头:“有道是伴君如伴虎,我也说不好皇上是什么心思,估计是见你真的有些常人所不知道的见识和能力,所以想着拉拢你吧。”
我不信:“他好歹也是个皇帝,还用得着对我赔笑脸?”
“对别人是不用,可你不是吃软不吃硬么。”楚封深沉地看着我说,“敢当庭与皇帝对骂之人,放眼这世间能有几个。”
你爹不就是?我把这句话压下了没有说出来。
这次宴会我本来以为只是一次普普通通乏善可陈的宴会而已,但其实严格说起来的话,它算得上是我之后一系列悲剧的开端。
因为这是太子杨承第一次见到我。
没过几天,我跟楚封以及一队护卫出去看房子的时候,就在街上被人拦了下来。
“仙师大人,我家主子请您过去一叙。”那人对我亮了一个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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