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火已经灭不了了。驿丞呢,驿丞在哪里?”
立刻有一个干瘦老头被侍卫拎上来,浑身抖若筛糠地扑倒在楚封面前,磕磕巴巴地说:“大大大大人……饶命啊大人……”
楚封对他嫌恶地皱了皱眉,叫道:“张观!”
“属下在!”张观排众而出,“将军有何吩咐?”
“都要我吩咐了你才知道怎么做吗?”楚封毫不客气地对他发起了火,“清点人数!看看有没有火灾之后失踪不见的人!”
“是!”张观马上去了,楚封又对来福说:“来福公公,稍后请代为调查,哪些人在火灾发生时有异常的举动,或者是特别难叫醒的。”
“诶,这事就交给老奴吧。”来福叹了口气,接下了差事。
“焦典!”楚封又叫了一个名字,管家乖乖地上前:“将军请吩咐。”
“今天的晚饭是谁准备的,都有哪些东西,经过了什么人的手,把那些人都找出来!”
“这就去办……”焦典低眉顺眼地说。
原本惶惶然的大家都忙碌了起来,楚封一个人走到旁边,坐在石头上靠着一棵树,好像累坏了在休息,我离得近,看到他的嘴唇动了动,在说:“你在吗?”
我想了想,伸出手碰了碰他,让手指穿过了他的脸颊,这样做他应该会有感觉。
果然楚封的左脸别扭地抽了抽,他轻轻地说:“别乱跑。”
第58章 抽丝剥茧抓坏蛋
我趴在楚封肩上,看着他雷厉风行地处置着现场的一切,调动起那些一下子慌了手脚的人们,迅速且有效率地开展着善后工作。
他果然是个天生的将领,平时在府里过着太太平平的好日子,他没有什么机会展示这犀利的一面,或者是他故意收敛了锋芒,不想让自己引起京城那些“大人物”们的注意,但是一到关键时刻,能不能hold住场子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完全木质结构的房子烧起来很快,天还没亮就彻底烧光了,人们扑灭了余烬,不死心地又进去找了一遍,当然没能找到我的尸体。
过了一会儿,张观回来汇报:“启禀将军,属下已经清点了侍卫六十二人,仆役二十二人,没有人不见。除了四个侍卫救火时烧伤,没有其他伤亡。”
楚封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没过多久焦典也来了:“将军,有人在附近发现了不寻常的足迹,往远处去了,来福公公已经带人过去查探了。另外,火灾发生时,有三个人叫不醒,他们和仙师大人都吃过的东西,只有一罐山药粥,也就是说,应该有人在那罐山药粥里下了蒙汗药。”
在这个物质匮乏、普遍穷苦的年代,很少会出现浪费食物的情况,每次厨房做出超份量的饭菜,我不吃或者吃不完的就会被下人们拿去分着吃掉,所以现在才能用这个方法来迅速排查是什么食物出了问题。
“还有呢?”楚封看着他。
“还有……”焦典顿了一下才说,“那罐粥是厨长楚南做的。”
楚封凌厉的眼神往楚南那边扫了过去,楚南吓得都跪下了:“哥,真的不是我下的药啊,我怎么会要害你呢?”
“叫我将军。”楚封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我知道不是你,不过我一再嘱咐你,厨房的安全是重中之重。论厨艺,你比起其他几个厨子只不过是一般水准,我为何让你当厨长,你可还记得?”
“哥……将军是想……让小的对每一样食材把关,每一道菜做出来后都要试毒……”楚南带着哭腔说,“我有试毒啊,每一样菜都是先喂过鸡再亲自送上餐桌的,昨天仙师大人等着吃饭,我……我喂完鸡过了一会儿,看到鸡都没事,就送过去了。”
“这么说来,若是仙师大人中的不是立刻发作的毒,就没有你的责任了?”
“我……我下次不敢了。”楚南低下头,不敢顶嘴。
楚封语气冷淡却毫不留情地说:“失职,杖二十。”
“哥……”楚南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
“三十!”楚封说。
楚南这下彻底不敢吱声了。
焦典找到了附近的一家小客栈,让楚封暂且有个地方可以休息,没多久红莲就亲自做了一些清粥小菜,送给久未进食的楚封解饥。
楚封不满道:“怎么全是些清汤寡水的,去煮碗面来,多放肉。”
红莲吃惊地看了他一眼,依言去煮面了。
楚封开始吃桌上的粥,他看起来还是没什么胃口,基本上是在强迫自己进食。等到那一大碗又是肉又是油又是煎蛋的面端上来了以后,楚封起身反栓上了房门。
我当然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迫不及待地现身出来扑向了桌上的面条,楚封将他的斗篷披在我身上,对我说:“慢点吃,别噎着。”
我吸溜着面条问:“怎么样,你现在有什么头绪吗?”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一次有预谋的刻意行凶。这火来得如此蹊跷,应当是有人用烈酒或者灯油助燃,以至于院外的侍卫发现起火时,就已经无力扑救。此事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干得出来的,放火的人不仅得有一定的人手,还得有内应。”楚封慢慢地吞咽了一勺粥,皱着眉头说,“从给我们下迷药开始,对方的目标就锁定了你我两人,首先下毒的人得知道你喜欢山药粥,每次有山药粥,你都会吃一碗,另外知道我晕船,只能吃一些清淡的食物,按理也是会吃粥的。若不是我昨晚什么都没吃,只怕我们两个都得在睡梦之中葬身火海了。”
“是啊,又一次……”我心有余悸地说。
楚封搅了搅碗里的粥,又说:“这个内应……应该一直深藏在我们府上,才会如此清楚你的饮食习惯,并且这一次也跟着船,不然不会在你临时停船的时候发难。你昨日下午才决定停下船来在东风渡过夜,到晚上他们就能准备好这么一个套,行动能力不可谓不强。”
我夹了一块肉放在他碗里:“会不会是太子党干的?”
楚封皱着眉头勉强把肉吃了下去:“有可能是太子党记恨你,逮着机会就下手了,但是他们应该见识过你的不同寻常,为何还如此明目张胆地对你下药?我觉得也有可能是有人不希望我们到达目的地,所以要将我们截杀在半路上。”
“目的地……你是说江南?”我们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风景如画的江南水乡,难道这次的事件跟江南那边还有什么牵扯不成?这也太复杂了吧,我抓抓头,无奈地说:“一直在府上,这次又跟着出来的少说也有六七十人,间谍会是谁呢?”
“只怕目前还很难找。”楚封叹了口气,“这样吧,你暂时不要出现,隐逸行踪,见机行事。”
“好,听你的。”我才把面吃了一半,就听到有人敲了敲门,焦典的声音响了起来:“楚将军,来福公公回来了。”
我马上隐了身,楚封将面碗拿到他的位置,捡起披风去开了门。
焦典和来福都进来了,楚封请他们坐了,就自顾自地继续吃起了面。
楚封跟我说过,来福虽然名义上只不过是一个仪仗队的领队,实际上却是皇帝派来引导和监视我们的人,而且他还是超级特务头子八宝手下数一数二的特务,相当于东厂第三四五把手之类的,千万不能小看。
而焦典跟我们的关系,可以编成一个这样的绕口令:他知道他是宁王的幕僚,我们也知道他是宁王的幕僚,但是他不知道我们知道他是宁王的幕僚,我们也假装不知道他是宁王的幕僚,说不定他其实知道我们知道他是宁王的幕僚,但是他假装不知道我们知道他是宁王的幕僚。
总之他虽然屈居管家之位,听着我们的差遣,其实暗中把我们全府上上下下一切的事情都掌握在手中,目前杨珏不会做出自断臂膀谋害我们的事情,所以焦典基本上还能算是“自己人”。
来福尖着嗓子忧心忡忡地说:“楚将军,我们两个都不算是外人,将军能不能跟我们交个底儿啊,这仙师大人到底是哪儿去了?”
“他真的回天上去了,别担心,就像上次被奸人毒害时一样,该回来的时候他就会回来的。”楚封淡定地说,“与这个比起来,我们还是先追查凶手要紧。来福公公可有发现什么线索吗?”
来福叹了口气:“杂家循着踪迹找过去,一共发现了四个人的脚印,其中一人脚底还沾了一点儿火油,应该就是放火的人了。但是追踪到河边线索就断了,来人应该是趁乱乘小船离开了。”
楚封淡淡地说:“虽然放火的凶手跑了,但是传讯的内应可还在我们中间埋伏着呢。”
焦典点点头表示同意:“小的一直觉着,我们府上的人肯定还有个别不干净的,上一次没能挖出来,这一次可千万不能让他蒙混了过去。”
“焦管家对下人们最是知根知底,这寻找内鬼之事就全权拜托你了。”
焦典点头应允,楚封又对来福说:“公公,既然仙师大人还没有回来,我们就在这长水县里多盘桓几日,好好追查一下凶手的下落,此次定要杀一儆百,不然只怕类似的行刺还会愈演愈烈,永无休止。”
来福也只能点头答应了。
这时候外面的护卫禀告说,长水县的县令来了。
“来得正好,让他进来。”楚封说。
于是一个头戴乌纱帽,身材圆滚滚的县令就圆润地进来了,人还没到声音先到:“哎呀呀呀……下官听说昨晚驿站失火了,居然殃及了京城里来的仙师大人,下官不胜惶恐啊。看到几位大人都安然无恙,下官甚是宽慰,额……请问哪位是仙师大人?”
“不长眼的狗奴才,我们哪个能有仙师大人的半分仙风道骨?”来福尖着嗓子呵斥道。
县令没什么诚意地拍了自己一嘴巴:“瞧我这笨嘴,仙师大人可还安好?请容下官亲自向仙师大人告罪。”
楚封冷哼一声:“仙师大人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有什么话告诉我们就行了。”
“这……”县令的小眼珠滚了滚,满脸堆笑地说:“唉,你看这……你们来到长水县落脚,乃是足以令小县蓬荜生辉的大事啊,怎么也不知会本县一声呢,居然委屈在那小小的驿站里落脚……”
他开始叽里咕噜地扯淡,大体意思就是说,虽然我们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出了事,但是因为我们上岸之前没有通知他,他对我们的到来毫不知情,这次“意外”令人惋惜,但他是无辜躺枪的不能怪他,他以后会加强防火安全教育工作云云。
楚封他们三个都听不下去了,果断让他滚蛋。
县令圆滚滚地滚走了以后,楚封就起身去上茅房,走到无人处,他轻声地呼唤我:“小老虎?”
我碰了碰他作为回答。
“这个长水县令有问题,你去跟着他看看有什么线索。”
第59章 白太公钓坏蛋愿者上钩
楚封既然这样说了,我就像一缕背后灵一样地跟在了县令身后。
县令坐着轿子来到了一个小胡同,东张西望了一下才让轿夫停在胡同口,他自己走进去敲响了一扇门。
一个三撮胡子的中年人给他开的门,见面就问他:“怎么样?”
县令没好气地说:“还能怎么样,压根儿连仙师的面都没见着,但是我看他们那个样子,就不像是主子被烧死了的感觉。”
“这么说,仙师没被烧死?”
“不知道!反正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县令说,“现在他们抓了驿丞和驿站的所有人不放,你看怎么办吧。”
“没关系,驿丞反正什么都不知道。”中年人淡定地说。
县令擦了擦汗:“王先生,我说你们这究竟是在弄什么呀?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在我的地头上就动了手,这不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吗?”
“跟我有什么相干?我只不过是来收拾善后的罢了。”那个“王先生”也没好气地说:“都是张家人肆意妄为,妄为也就算了,到头来还要我们王家给他擦屁股,哼!不说了,我还得回去跟各位家主禀报。”
“王先生慢走啊……”县令哭丧着脸十分不甘愿地看着王先生出门去了。
我本来想跟过去看看这个王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历,却见他上了一条小船,顺着黄河往下游去了,船越划越到河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上岸,我怕楚封等急了,只好先回去再说。
“王家……张家……家主……”楚封喃喃地叨念着这几个关键字。
“有头绪了吗?”我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但楚封只是摇摇头:“没有,线索还是太少了。不过我们至少可以肯定县令跟这件事情脱不了干系,先把他抓起来再说。”
楚封既然下了令,如狼似虎的侍卫们就直扑县衙而去。小县城里的那点儿衙役压根就不敢反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当众把县令抓了直接关进了县衙的大牢。
然后楚封忽然就不急了,该吃吃该睡睡,养足精神,还去看望了一下挨了打的楚南。
楚南正趴在床上养伤呢,一看到他来了就慌兮兮地想起来:“将军……”
“别动,我来给你上个药。”楚封按住他,脱了他的裤子,拿出一瓶跌打药给他擦又红又紫的屁股和大腿,“南弟,别怪当哥的心狠,当时有那么多人看着,哥必须严明军纪,半点都不能徇私,不然以后在军中就没有威信了。”
楚南毕竟也是军队里呆过的人,憋着疼出来的眼泪点点头:“嗯,我明白的……”
“我已经暗中嘱咐他们下手轻一些了,还是让你受苦了。”
“别这么说,都是我失职在先,是我不好。”
“你能这样想,哥心里很高兴。”楚封一脸欣慰地说,“以后你可要吸取教训,千万不可麻痹大意,不要再让哥这样为难,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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