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一样。
将半长不短的柔软黑发擦到半干,继而擦拭他犹带着雨珠的身体,布巾滑过淤青黑紫之处,动作陡然轻柔下来,如同羽毛拂过,生怕惊动了伏在桌面上逐渐意识模糊的人。
白皙的颈项,单薄的脊背,圆润的肩头,越擦,心里异样的感觉就越强烈。
想亲近这个人,用尽各种各样的方式。在他的身上,总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力量,倾身间,细嫩莹白的肌肤占满视线,独属于少年青涩而诱惑的体味萦绕鼻端,让他悄悄拉长了呼与吸之间的间隔。
上半身擦干之后,陆子夜怕自己再把他弄湿,只得先动作迅速的把自己处理完毕,换上清爽干净的里衣后,方轻手轻脚的走到南风身边,弯腰,一手搭在他的腿弯,一手穿过他的颈后握住他的臂膀,没费多少力气,便把人横抱了起来。
“唔嗯……”姿势的变动牵动了伤口,南风忍不住嘤咛一声,皱紧了好看的眉。
将人平展展的头朝里放到了床上,双腿搭在床沿,陆子夜起身,为难的盯着南风满是泥泞的长裤,脱,还是不脱?这是个问题。
且不说南风这个姿势休息会不会不舒服,他还想试着用内力给南风疗伤,这么放着肯定不行,犹疑再三,还是决定……脱!
像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陆子夜每动作一下就立刻抬头去看南风的脸,唯恐他这时醒来,直到长裤完全褪下,露出两条修长无暇的腿以及……同样湿透的亵裤。
南风受了重伤,是坐在地上的,雨水那么大,自然浑身上下没一处是干的,陆子夜深吸口气,别开目光,摸索着除掉象征着文明的最后一层阻碍。
然后抽下肩膀上搭着的布巾,闭着眼给他擦腿,没敢太往上,只把膝盖以下的地方包括膝盖擦了个遍之后,就匆忙扯过被子盖在他的身上。而他的额上,已渗满细小的汗珠。
把脏了的衣服扔在凳子上,陆子夜也脱鞋上床,将南风扶坐起,两手成掌抵在南风的后背。
他从没有用内力给人疗伤过,所以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但,练武时偶尔受内伤,七哥就是这样给他疗伤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愿一试。
他不爱见南风受伤的样子,好像一只一直活蹦乱跳的小老鼠忽然失了活力,变得奄奄一息一般,让他不习惯的同时,心里难受的紧。
现在他和南风谁都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回击敌手,所以谁都不能去冒险,而且,南风没有武功,随随便便个会武的人都能把他干掉,陆子夜抿了抿唇,头一次生出要保护一个人的念头。
来不及细想这种念头起始于怎样的动机,他定气凝神,催动体内内力开始运功。
不知过了多久,南风的眉稍稍舒展了开来,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由远及近的快速掠近,陆子夜一惊,内力一时无法收回,只得强硬阻断,一把把南风揽进怀里,用被子全部遮住。
哐――!门被力踢开,牡丹蓬头垢面浑身水汽的闯了进来,见到屋里的情景霎时大吃一惊,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们……”
“师傅?”没成想牡丹竟在这个时候回来,陆子夜放松了紧绷的身子,疑惑道:“发生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牡丹缓了口气,用力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踏了进来:“先别管我的事,先说说你俩是怎么回事儿吧!”
该不会是因为自己带了不好的头儿,所以导致俩徒弟也跟着有样学样,误入歧途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可真是罪过大了!
“我们?”陆子夜低头看看南风,因南风正倚靠在他的肩头,距离太近,差点直接亲上。
“咳咳……”陆子夜瞬间抬头,脸颊飞起晕红,语调却十分镇定道:“师傅误会了,南风他……受了重伤,怎么说都不肯去医治,我正试着用内力给他疗伤呢,您来的正好,您的医术高明,赶紧来给他看一看吧。”
“又受伤?”牡丹这凳子都还没坐热呢,忙放下喝了没几口的水,走到床边,从被子里摸出南风的手腕把脉,嘴上也不闲着:“虽然你说的可能是事实,可我还是有种捉奸在床的既视感,既然只是单纯的疗伤,你脸红个甚?”
“热的。”
牡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再逼问,专心把脉。
良久,才道:“的确伤得十分严重,不过并不致命,只是这小子要受点苦头了。”他瞄了眼无知无觉的南风一眼,目光定格在他的额头,神情中浮现出一丝凝重。
“嗯。”有了牡丹的结论,陆子夜的心不再七上八下,动作轻柔的把南风放倒在枕头上,给他掖好被角,怕碰到他的伤口,自己爬到了床的另一头,对牡丹道:“师傅,该您说了吧。”
正文 【027】 粗大事儿了!
“要出大事了,”牡丹顾不得洗去自己一身的脏污,沉声道,“这回,说不定我和南风,都没了活路。”
“为什么?”看牡丹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陆子夜也跟着肃容起来。
“跟你说你也不会明白的,只能躲一时是一时了,我去洗个澡,你早点睡吧,唉……”他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转身拿了衣服和布巾出门。
陆子夜是凡人,没必要趟妖魔的浑水。
月色如水,朦胧的黄中,透着殷殷的红,似乎在昭示着未来的血雨腥风。
牡丹的高超医术加上身体本身的修复功能,七八之后,南风已经可以下地了。
趁着陆子夜出去练武的空当,牡丹这才把憋了这么些天,为了不打扰南风恢复而没说出口的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桄榔!――这是碗筷掉到地上的声音。
“师傅,你说什么?!不会吧……”
“嗯,”牡丹拍拍他的肩膀,目露同情,对他也是对自己,“他在你额头上种了黑莲,无论你走到哪里,上天入海,他都能循着黑莲的踪迹,找到你,这是我们魔界追踪一个猎物最常用,也最好用的手段。”
“可是,这里是结界唉……”
“没用的,”牡丹摇摇头,“只要你没死,只要黑莲还在,他就一定能找到,再者,我和他也是宿敌,他这次苏醒,一定会来找我算账,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横竖不过一死,拉你当垫背,也算值了。”
“有你这样儿的师傅嘛,”明知肉眼看不到,南风还是摸摸额头,想了想,咬牙道:“他说我体内有颗仙丹,正因为这个他才没有杀掉我,这是不是代表……事情还有转机?”
“仙丹?!”牡丹眼睛一亮,跳起来扑过去开始扒他的衣服,“在哪里在哪里,快给我看看!”
“你个老不羞!”南风吃力的一把推开他,没好气道:“在我身体里啦,怎样,你还要把我解剖不成?”
“嘿嘿,我这不是急着想看看是颗什么样的仙丹嘛,”牡丹抓抓头发,重新坐下,凑过来低声道:“你个笨老鼠,既然仙丹在你体内,怎么不把它融了,可以增强你的功力的!”
南风也跟着凑过来,跟他头碰头道:“我要是会融,还用得着你说吗?!”
“你竟然不会融?”牡丹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不是妖吗,你最起码会修炼吧?”
“修炼?什么是修炼?”笨老鼠一副呆萌呆萌的蠢样儿。
“……”
妖魔不同根,牡丹也没法儿指导,他思忖了一会儿,悠悠道:“既然你什么都不会,那么就只好找只妖来指导你了。”
“什么妖?”
牡丹得瑟一笑:“我的徒弟,怎么可能让些小妖去教,要找的,自然是--妖王!”
“妖王?”虽然没见过,但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唉!“他在哪儿?”
“……我找人去打听打听。”
“唉唉!”见他起身要走,南风忙叫住他,问道,“我们要是出去找妖王,那陆子夜该怎么办?”
“让他住在这儿吧,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哦~”牡丹作恍然大悟状,“你是不是担心他下个月的寒毒啊,放心,在那之前我们会赶回来的,喂,”牡丹促狭的眨眨眼,“你这么担心那小子,是不是对人家有什么意思啊?”
“我?”南风干笑,摆手道:“怎么可能,他好歹也是你的徒弟,我的同门师兄弟啊,关心一下都不行哦?”
他一直把自己下意识的对陆子夜好,归咎为陆子夜很像父亲这点,没有其他想法,可仔细想想,似乎真的……有点过了?
但……他们两个都是男人嘛,怎么可能!!!
暗自否定了之后,胸口处却漫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行~当然行~”牡丹会心一笑,眼底却有精光闪过,“我中午不回来吃了,午饭你们自己解决吧。”
“知道了,师傅慢走。”
送走牡丹,南风揉揉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说到饭……不禁让他想起了他亲亲的小银子。
今天就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了,只要安全过了今天,那么明天,他将会有一万两的收入,一百两换一万两,咔咔!怎么想怎么开心!怎么算怎么划算!
银子是最容易让人心情变好的东西,南风摸摸下巴,决定先去看看他的银子,呃……不是,是先去看看陆子夜。
陆子夜练武的地方离着小屋有点远,在小屋的屋后,一直走,就会看见一片竹林,满目的苍翠欲滴,惹人迷醉,南风长长的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慢吞吞的步入竹林。
林风飒飒,未等看到人影,已有剑气在身边险险擦过,夹带着被削断的竹叶,刮的他脸颊生疼。
还没见过陆子夜练剑是个什么样子呢,南风有点眼馋,遂没出声,不过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还是伏低了身子,边走边躲到粗壮的竹子后面,以免被不长眼的剑气扫到。
这短短的一路当真是险象环生,等见到陆公子本尊的人影时,南风的腰已经酸的直不起来了。
不过,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不由得瞪大了眼,暗叹道:真他妈的值!
陆子夜一袭墨衣,持着四尺长剑,舞动翻飞,修眉凤目含满杀气,腾腾而燃,每一次出手都狠厉无比,席地卷狂风,凌乱了他及腰的长发。
够帅!够酷!够拉风!
南风看的两眼发直,心儿狂跳,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这就是他为什么偏要练武的理由,我的天,就凭这般的狷狂清冷的卓然风姿,得迷死多少女人啊!
因家仇未报,陆子夜的招式不再如以前那般只为父命而练没有半分杀伤力,而是把周遭的一切都当作了与自己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每一次出手,都是竭尽全力,憋闷在心里的苦痛、愤恨、无助、惆怅、迷惘、慌乱、酸涩……统统通过每一剑宣泄诉说。
苍茫大地,一剑尽挽破。
直到……视野里出现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正文 【028】 我的心意,你明白吗
南风压根没反应过来,只看见一道闪亮的剑尖飞速袭来,堪堪在他的额间停住,随后,一道黑影闪过,陆子夜腾空后翻,翩然落地。
啪啪啪--这是某人奋力鼓掌的声音。
“好棒哦,实在是、实在太厉害了。”南风摘掉落在刘海的竹叶,对着他竖起大拇指,夸奖之词毫不吝啬。
“过奖了。”陆子夜淡淡回应,动作利索的将剑插入剑鞘,十分潇洒俊逸,平静的表面之下却是强行掩去的惊骇。
刚才那一剑,只差一点,就能洞穿对方的脑袋。
南风却并不知情,笑道:“别这么谦虚嘛,对了,我来是想告诉你,今天的午饭和晚饭我来买就好,你乖乖在小屋等我回来吧!”
“你的伤……”
“早没事了!”南风豪迈的拍拍胸口,看着挺用力,实际上他很有分寸滴,“你接着练吧,别忘了回来吃饭就行,我先走了!”他转身的同时低声咕哝着,“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才行……”
某人武功这么高,他就算用气息说话,也能听的一清二楚,陆子夜目送他远去,直到对方的身影再不复见时,方浅浅一笑,胸口积郁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
南风的一百两被他兑换成散银,从衣柜里翻出几钱银子,揣怀里后便往外走,却见陆子夜正要进门,他点了下头示意,擦身而过时,陆子夜却道:“我跟你一起去。”
“啊?”南风闻言回头看他,两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互相之间的距离却不过一个拳头左右。
“你不会武功,我不放心,我不想再看见你被人打的狼狈不堪。”
“喂,那是那个人太强了好吧,无缘无故的谁敢打小爷我啊,你给我好好呆着,就算你武功好又怎样,抓你的人多了去了,你打得过他们吗?切!”这件事是南风的心头刺,提一次就火大一次。
陆子夜却没生气,直言不讳道:“我只是担心你出事,让我跟着去吧。”
“这……”这货的眼神太温柔可亲,让南风一时没法坚定的拒绝,犹豫再三,恍惚中似乎看到白花花的银子正砸在别人头上,“这不行!万一你被人认出来怎么办?到时候可就追悔莫及了!”
“之前你养伤的这些日子,都是我独自出门买东西的,也没被人认出来啊。”陆子夜不以为然。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哎?”没等他说完,就被人双手握住了肩头,微带笑意的凤眸柔柔的与他对视,让南风未出口的话顿时忘了个一干二净。
“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迎着光,凤目潋滟,如一汪清澈的湖水般,似要把人溺死其中。
到底谁才是妖孽啊……强撑着几分理智,南风喃喃道:“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
陆子夜捏捏他圆润的小肩膀,转身进屋,少顷,再出来时,已是像换了一个人。
他穿着牡丹的衣服,微微弓着腰,遮蔽了眉眼的斗笠下,是露出胡子的下巴。
他这个年龄,个子还没长高,所以扮大人容易被识破,可是扮老头嘛……倒是入木三分。
陆子夜故意压低嗓子,捋捋胡须,声音沙哑道:“小伙子,该上路了吧。”
“噗……嗯!老爷爷,我来扶着你。”南风大笑,上前装模作样的搀着他的一只手臂,一‘老’一少相携去买午饭。
┈━T☆一袭粉红色的珠帘随风摇晃,不一会儿,从里面钻出个打着呵欠的少年来,少年圆圆的大眼里还带着几分刚醒的茫然懵懂,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顺着窗子往外一望,不禁叫道:“啊?已经午时了啊!怪不得肚子这么饿……”敢情是被饿醒的。
简单梳洗了下,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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