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嘻嘻哈哈地盯着胤|和谢博乐,幸灾乐祸地起着哄。
胤|甩开谢博乐站定,虽然神色未变,但站在他身边的谢博乐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他气息的变化――胤|大约是真正动了怒气。
胤|毕竟身为皇长子,在四九城里,哪个不是抬着捧着,别说什么黄带子红带子,也别说那些个高官小吏,就是康熙都没对他使过脸色。就算闯了祸也不过是板着脸教训两句,再不济打几个板子,像这般口吐脏字的破口大骂可真是从没遇见过。
“你说什么?”胤|头脑很冷静,声音很冷硬。
那大嗓门还没意识到什么,还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嘿,你们听,这小子是不是耳朵不好使啊!”
“就是就是。”
“耳朵不好使。是个聋子!”
“哈哈,原来是个小聋子!那个大的莫不是大聋子?”
“要不你们哥儿几个给这小子治治?”
“少爷英明!这个法子好,少爷真是个大大的好人!兄弟们……嗷――”
――最后是一声痛极的哀嚎。
早在几个小厮嗦的时候,胤|和谢博乐就做好了防御准备,当那群小厮想要一哄而上时,谢博乐先发制人,一脚踹飞了带头的小厮。
接下来简直是谢博乐单方面的虐打,痛呼声此起彼伏,几个小厮很快就鼻青脸肿磕头求饶起来。
看着眼前的情景,大嗓门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惊慌失措之下左脚绊右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刚要爬起来滚走,一抬头却见胤|神色阴郁地站在他跟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看,刻意释放的怒气有如实质,让他很没种的……湿了裤子。
……
胤|遏制住自己想要捂脸的冲动,他突然觉得自己跟这样一个东西动怒是一件极其降低自身格调的事情――艾玛,这要是被保成知道了,绝壁要被鄙视啊有木有!
胤|也不想跟对方计较了,只是轻蔑地瞥了对方的裤裆一眼,便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开了。
那边的哀嚎声渐渐低了下去,胤|担心自己再不过去,那几个小厮就要被谢博乐打死了――虽然打死了也不打紧,但解决起来有点麻烦,还是能少一事少一事的好。
只是没想到,胤|刚转过身,就敏锐地听到身后微弱的破风声,在身体应急机制的条件反射下向后下腰躲避,就见刚刚那个大嗓门拿着一把匕首向他刺来。
“该死!”直起身,胤|没好气地啐了一声,正待要反击时,耳边却听到一句厉声的“蹲下”。
这句“蹲下”那叫一个强硬狠戾,胤|下意识地照做了,不过蹲下后便有些懊恼了――爷干嘛要听那个好战分子的?!
头上划过一道急促强劲的气流,随着一声“啊――”,大嗓门便被踹飞出去,擦过身后高高的院墙,掉进那家后院里――谢博乐的力大可见一斑。
“大阿哥没事吧?”谢博乐也顾不上揍人了,急忙过去查看胤|的状态,见对方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这位主可金贵着呢。
“爷没事!哼――”胤|挥开谢博乐,冷哼一声后,咬牙道,“敢在爷背后捅刀子,爷教他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可怕!”
两人也不管那群小厮,转身绕过小巷来到那户人家的正门。
看房子的制式应该是一户普通的人家,而且早前应该略富裕,而这两年则落败了,房门年久未修,透着几分萧条。
谢博乐自发地上前敲门,只是没想到敲了好久都不见有人出来应门。谢博乐不耐烦了,心里寻思着大概是没人住了,干脆地抬腿踹上!
大门轰然而开,胤|终于对被漫天尘土包围的谢博乐露出一个带着一丝赞许的笑容,掸了掸衣摆上的灰,率先抬腿迈进房子里。
两人进了前院也不多做停留,直接越过主屋准备去后院抓人,却在经过窗前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细碎的说话声,声音压得很低,基本听不清在说些什么。正待胤|想要靠近时,一不留神将脚下的碎瓷片踩碎踹飞,房里立时传来一声警惕的喝问:“谁?!”
几乎是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就破窗而出,二话不说就把剑架在了毫无防备的胤|的脖子上。
啊啦?难道爷撞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被杀人灭口了?胤|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利刃,有些难以置信地眨眨眼。
“你们是干什么的?!”持剑的人把剑往前送了送,厉声问道。
“爷只是路过。”虽然语气很嚣张,但胤|的表情很纯良很无辜,瞪得大大的眼睛十分清澈,同时暗暗地向谢博乐摆手,示意稍安勿躁。
谢博乐看到暗示也只能按兵不动,只是视线紧紧地黏在胤|脖子上的利刃上,生怕对方一时冲动或者手抖。
持剑的男子是个汉人,剑眉星眸,英气逼人,只是此时看着胤|二人的眼神却让人心生寒意,其中的杀意赤裸裸,毫不掩饰他的怀疑与戒备:“路过?路过能路进我家的院子?”
“请把兵器握稳点,谢谢。”胤|小心地将剑刃推离自己一点,然后很淡定很认真地解释:“真的是误会。刚刚在巷子里出了点事,爷的随从被人扔进你家的后院,我们是来找他的。”
“我信你的鬼话!”
“你能相信就太好了。”胤|笑了笑,“爷的这个随从刚刚有敲过门,可是没人应,只好擅自入内,如有冒犯还请见谅。最后,可以请你把剑拿开么?爷实在不习惯斜视。”
“……给我老实点――还有你,再敢乱动,这小子的脑袋就真保不住了!”
谢博乐无奈收回动作,恰好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脚步声靠近后,一个略带温和的嗓音响起:“阿弥陀佛,永祚施主你这是做什么呢,不是说了么?剑不能搁在那么危险的地方的。”
被称作永祚的持剑男子无动于衷。
胤|眯起眼看了看,过来的是一个穿着袈裟的年轻和尚,面带微笑的模样让人想到迦叶拈花一笑的典故――只是这笑里究竟藏的是佛心还是利刃就两说了――立刻笑眯眯地小心点头附和,“对啊对啊,好危险呢。出家人果然一心向善,师父救我。”
“你这孩子……”和尚的微笑僵了一瞬,马上又恢复常态,甩手扔过来一个东西,冲身后跟来的人笑道:“剩下的拜托施主们了,不要伤到孩子,阿弥陀佛。”
“是,一念大师。”几个随从上前捡起地上的东西――仔细一看竟是两捆绳子――抱拳冲胤|和谢博乐道了声“得罪了”,便手脚利落地将二人捆了起来。
胤|本想趁他们绑人的时候逃脱出来,没想到那个叫永祚的剑客简直是个死心眼,整个过程剑离他脖子都不过半寸。
这也忒小心了。胤|无奈地腹诽,却也只能任由对方的人将自己和谢博乐捆成粽子。
☆、52暴露
“进去!”两个人推搡着胤|和谢博乐往主屋走去。
进了主屋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外面看着破旧,里面却修缮完好,干净整洁。五间的大房,中间的穿堂占了两间房,墙上挂着横幅,堂室的主座上摆着精致的果子点心,盖碗茶杯似乎透着热气,整整齐齐的两排八位的座椅看起来十分严谨正式。
这幅样子,胤|又怎能猜不出对方欲要掩饰的打算,阴谋气息很浓郁啊!心下暗暗猜测这方人马的来历以及目的――总之可以肯定的是来者不善,这样一寻思,胤|反倒不想那么早脱身了。
正当胤|想东想西时,那个拿剑挟持他的人和那个和尚已经坐到了主位上,押着他的喽使劲儿按了他肩膀一下,恶狠狠道:“跪下!”
“哈?跪下?!”胤|一下子被气笑了,嘲讽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爷我堂堂男儿跪天地跪君主跪父母,岂可跪你等不明宵小!”
“放肆!你可知我们是何人?!我们可是……”
胤|正竖着耳朵听他们自报家门,没想到被那个一直笑眯眯的一念和尚温温和和地摆手阻止了,“你们先下去!”
那喽梗着脖子显然有些不服,但还是默认了对方的威严,低头退了下去。
“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贫僧也知如此为难两位施主了,永祚施主也并不愿伤害他人,但是无缘无故不请自来实在是两位的不对。”一念和尚有些困扰地皱着眉,“只是不知两位施主能否告知贫僧两位的身份和目的呢?”
“和尚师父慈悲不愿伤人爷信了,可是那个‘剑'人不愿伤害我们的话却肯定是假的!”尽管被绑得像个粽子,胤|依旧站姿端正得不输一分气势,仰着头显示罪证,“爷的脖子到现在还疼着呢!”
――白皙纤细的脖颈上有一圈浅浅的红痕,十分明显。
“信不信老子直接砍了你!”永祚显然脾气不好,立刻蹦了起来,手指一动,锋利的剑刃划过一道白光直扑胤|面门。
胤|丝毫不畏,直视着对方连躲都不躲。
果然,那剑在胤|鼻子前堪堪停住。
永祚一直冷着的脸终于松动了几分,露出一个浅浅的赞赏的笑容,“你小子……胆识不错!”
“爷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错。”胤|皱皱眉,一脸嫌弃,“小子这种称呼可真难听……你要是能称我一声爷就美了。”
“我说――”永祚狠狠瞪着胤|,“你这小子有没有太嚣张了一点,一口一个爷的。”
“这不是很好么?”一念和尚双手合十,依旧慈眉善目的模样,“贫僧早看不过永祚施主你的嚣张模样了,这样也能让你体会体会贫僧的感受,阿弥陀佛。”
“哼。”永祚收起剑,把脸扭到一边。
“不过,这样傲慢嚣张的小孩子,似乎更可疑了呢……”一念低声念叨着,抬头紧盯着胤|,“顾左右而言他,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的,难不成你们的身份有什么是见不得人的?”
“这个么――”胤|眨眨眼,摆出一副真拿你们没办法的头疼表情,慢吞吞地回答:“看样子瞒不下去了呢。是吧,谢博乐?”
说完,瞥了一眼谢博乐。
――他居然看明白了大阿哥那个表示要忽悠人的眼神!谢博乐表示很神奇,于是淡定看大阿哥演戏。
“其实吧,爷是跟着家里人来做生意的……”
“鬼才信你!”永祚一瞪眼,“谁不知道旗人不准经商?老子一打眼就知道你小子是旗人!”
“……剑人大哥你的脑子是豆腐脑吗?动一动会碎吗?”胤|同情地看了一念一眼,“和尚师父有这样的队友好辛苦啊。”
“贫僧不辛苦。”一念见谢博乐面无表情的样子,心中已是信了两分,又道,“原来是旗人暗中经商么?怪不得要遮遮掩掩。不过话说回来,看两位施主的衣着,想必家里生意做得挺大吧?”
胤|故意后退一步,露出惊慌的神色:“你问这个干什么?”
“阿弥陀佛。”一念轻轻笑了起来,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贫僧正苦于没有银钱支撑呢,施主这就自己送上门来了,施主果然慈悲为怀!”
可爷并不想慈悲为怀啊。胤|默默叹气,心下则在开始思索如何脱身――万一被对方发现自己在扯谎骗他们,也许真讨不了好。
――不过,他们看起来也不像是穷苦人家,要银钱做什么?再联系之前所见,胤|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想,不由地坚定了自己隐瞒身份的打算。
正当两人僵持着的时候,一开始推搡着胤|谢博乐进来的一个喽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鞑子皇帝的狗官带人来了!”
“什么?!”
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胤|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群人果然是叛党么?
一念则是刷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小的也不知道。”那小喽也是一片茫然,“他们指明要一名少年和一名青年,听那狗官的描述,似乎,似乎……与这两位颇为相似……”
喽说完小心地瞄了胤|和谢博乐一眼,又马上低下头。
“贫僧明白了。永祚施主,您不如出去瞧一瞧?”
永祚二话不说拿着剑出去了,一念转头看向胤|,温和的眼眸划过一丝极冷的光,“竟然惹来了官府,两位施主到底是何许人?也许贫僧该快点让你们招出来。”
只是没等一念逼供,永祚就匆匆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十分的疑惑表情,“念一,还是你去看看吧,来的那群人有些奇怪。”
“施主请叫贫僧一念师父。”一念双手合十,神色认真地纠正永祚,而后才示意永祚带上胤|和谢博乐,出了主屋。
――胤|没工夫关注永祚和一念之间关于称呼的纠缠,他现在很好奇官府的人到底是为什么而来了。从听到那个喽对皇上的称呼开始,胤|就明白了这批人的身份必然是乱党无疑。不过他心中也有些困惑,这官府的人真的是为了他们而来么?那官府是如何得知自己被困在这里呢?胤|先想到了谢博乐,这家伙怎么也是禁卫军,又在平乱军中有着不低的地位,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联络手段也不一定。不过刚想到这点就被胤|自己否决了――这个好战分子显然是独惯了,秘密联络方式什么的还是别想了。而且他要是猜得不错的话,这家伙除了单兵作战能力强硬,在人情方面估计就是个二货,要不也不至于被皇上发配下来。
厅堂外,乌压压的一群人几乎挤满了并不算狭窄的院子。
胤|一出来就看到在一群穿着官府衙门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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