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剑气已经袭了过来,突然他身影一闪,宿弦只觉右侧一股冷寒袭来,苍促回身。只见暮子昕一剑已至,扬剑挡住,已失先机。
耳边传来几声咒语,他心知不妙,刚要抽身刚开,暮子昕扬手一挥,一条光束从他指间飞出。瞬间缠上宿弦,一时间不能动弹。
束咒!
宿弦大惊,他居然只用了一招,便生擒了他。好一个白暮上仙!
护法宿弦
仙魔一战,白暮大胜,灭妖魔数百计,生擒五。原来预计绝无胜算的战斗,白暮却仅用了三个时辰就结束了。
“宿弦,魔界屡犯仙界,到底意欲何为?”正位之上暮掌门一脸正色的看向大殿中,被束咒束缚之人。
宿弦斜看他一眼,虽然被擒,脸上却丝毫没有俱意。冷笑一声“要杀便杀,用不着在这里假惺惺,今日我宿弦落到你们手里,算我倒霉。它日魔尊必定铲平仙界,报之我今日之仇!”
他说得信誓旦旦,眼里尽是冷意,咬牙切齿,满脸都是愤恨的表情,像似极为不耻这样的审问。
璎珞静立一旁,看着中央的宿弦微微发愣,这人满身的魔性,但相貌却有几分相熟,而且他这样的言词,无端觉得有几分熟悉感。转头看了旁边的岄冉一眼,他仍是一副不耐的表情,想必早就不想在此多呆一刻。转念一想,如今魔界围困之事已了,也是时候离开了。
上前一步淡言道“暮掌门,如果白暮转危为安,璎珞也不便打扰,告辞!”
一旁暮子昕微皱起了眉,出于客套暮冷冽起身相送:“今天之事,多亏二主提醒,在此谢过,请代在下问候尊主。”
“你叫她什么?”宿弦突然急声开口,猛的回看过来,瞪大了眼睛,直直盯向璎珞“二主?你就是神族的二主,赤、姬、的女儿!”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吼出声,眼睛越睁越大,瞬间流淌而出漫天的恨意,似是积压了千万年的愤恨瞬间暴发了出来。排山倒海的向璎珞压了过来。那双眼睛烧成了赤红色,一声撕吼,他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奋力挣脱出全身的束缚,束咒的念绳应声断裂。“我杀了你!”
宿弦招出配剑,运气凝神,顿时身侧围绕上水柱,瞬间化成利器,形成一条冰刺巨龙直袭向璎珞。
这一变故谁都没有料到,璎珞更是呆住了。看着他用尽最后力气使向她夺命的一招。她想躲,却比谁都清楚她躲不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条由水凝成的巨龙逼近。
适时一道白光闪过,直挥向那水龙,瞬间截断。龙头却还是张牙舞爪的向璎珞迫近,腰间一紧,几个回旋险险的擦过。一声轰隆的巨响,大殿右墙被那水柱击得粉碎。可见他出的是致命之招。
“璎珞,你没事吧?”抬头迎上的是暮子昕,有些慌乱急切的神情。
宿弦还想继续出招,大殿之中的人皆已回过神来,暮冷冽神情一凛“可恶!”挥出一掌正中宿弦心口。宿弦一时不防,张口喷出大口鲜血,腥红的颜色,染在大殿的地板上格外刺眼。他人也被弹出三丈倒地。
但却是感觉不到伤势似的,挣扎着想爬起来,那只已经烧红的眼死死的盯着璎珞,脸上为狰狞。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撕吼的嗓音,一声比一声凄厉。他已经完全失了理智,本已是站不起,却还是一步一步的爬行着向璎珞靠近,那神情,似是恨不得把她生吞入腹,挫骨扬灰。
“带下去!”暮冷冽一声令下,走进两名弟子,这才一左一右的把人架了下去。
直到他消失在殿外,他的眼睛仍是死死盯着璎珞,那撕心的怒吼就算是已经很远,却还是不断的传来“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璎珞!璎珞!”
“啊?”她一呆,抬起头看了身边的暮子昕一眼,良久,才渐渐的回神,缓缓的压向心口,急喘不息。她这才发现,刚刚自己竟忘了呼吸。那人的眼神,为何……为何会充满那么大的恨意?她明明就从未见过他呀!
“你没事吧?”暮子昕紧皱着眉头。
“没……没事!”习惯性的拉开嘴角,低头一看才发现两人靠得太过接近了,讪讪的笑笑“多谢上仙相救!”退一步推开他的手,却发现自己有点脚软了。叹一声,她还真是不中用,如若刚刚是尊主……如若是她,那人定活不成了吧!
“我……坐会!”她尴尬的笑了笑,扶着椅子坐了下去,转头看了一眼仍站在原地的岄冉,他似乎也被刚刚一幕惊到,眼神仍是盯着宿弦被拉出去的方向,眼里闪着什么。璎珞不禁有些得意,岄冉还没有她镇定呢!又看向他身侧的手微微颤了颤,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暮子昕看着自己空了的手半会,眼神沉了沉,上前一步“姑娘,你把手伸出来,我帮你看看是否受伤!”
“我只是……”她只是被吓到而已。可还没来得拒绝,他却已经伸上探了上来。
璎珞不禁皱了皱眉,这暮子昕越来越让人猜不透了,转头又看向旁边的岄冉。
他好似这会才回过神来,眉心一紧,一脸的恼怒,不由分说挥开暮子昕的手。“不必劳烦上仙,二主有没有伤,我来看便好!”说着抢先一步,拉过她的左手,璎珞神情一滞,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暮子昕的双眉皱得更紧了。
他看了半会才道:“没事!”转身端过一旁的茶杯递给她“你只是被吓到而已,喝口水吧!”转眼又是一脸怒气“早知道这么危险就不让走这一趟!”
璎珞接过茶,缓缓拉开嘴角,又怎么会听不出他语气里的埋怨。不过听他这么关心自己,她还是心喜的。
打开盖子,吹了吹,看着杯子里几片绿油油的茶叶子,岄冉亲自给她的茶,真难得!就口一饮而尽。喝得太急,有些烫到!
“让二主受惊了!”暮掌门出来圆场,必竟是在他们眼皮底下发生的事,而且那个人还是他们擒的“在下不知此人竟会对二主出手,还望二主见谅!”
他字字斟酌,边说边看她的脸色。她又岂会不给面子,哗的一下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暮掌门放心,我没什么大碍,此事就当没有发生过。自然尊主无需知道!”
暮冷冽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璎珞笑得更深了,即使这事尊主知道,也不会对白暮发难,他又何需担心。想着又想去掏袋子,这才想起自己的袋子,早被暮子昕明抢了去。只得叹了一声。
“相信白暮还有很多事需要善后,璎珞就不打扰了,告辞!”
暮冷冽让开一步“请!”
璎珞淡笑着起身,走向门口,一步、二步、三步……她心里数着步子,走到第五步,突然腹部一遽绞,像是被火烧一般。这般的痛有些熟悉!
“璎珞!”暮子昕第一个发现她的异状,他脸色大异,疾步上前就要扶住她的身子。哪知岄冉却快他一步,拦腰一把截了过去。
“丫头!”他惊叫。
璎珞只觉得腹痛难忍,一片一片的烧着五藏六腹,痛得她直不起身子,意识也在远离。低头却瞅见刚刚宿弦吐在地板上的血,顿时腹部更加的痛了,脑海里电闪火光的划过一些什么,心里头又泛着恶心,张口就想吐出来。
“你们下毒!”转头狠狠的瞪向后方的暮冷冽,那眼神颇有几分要找人拼命的意味。
后者却一脸的茫然。
璎珞拉了拉岄冉的衣袖,挤着脸上的笑容,摇了摇头,普通的毒又怎么能伤得了她。必是有人存心陷害。
“不管怎么说,现在首要的是,快扶她到后堂去休息!”暮子昕一脸的镇静,沉声开口。
岄冉这才抱起她,一脸火气的往后堂走去。隐隐听见他嘴里骂了几句什么,璎珞听不清楚了,已经陷入昏迷。
“子昕!这……这这……”暮冷冽一脸的急色“这可如果向尊主交待?”
“师兄不必担心!”暮子昕看着他们走向后堂的身影,脸色微沉“璎珞并不是多事之人,如她说的,想必就算是她回到神山,对于此事必是只字不提!”
“她有这般好心?”暮冷冽皱眉“她虽然是个不受重视的神,但必竟也是尊主的妹妹,如今她伤在我白暮,难保……”
“师兄!”他打断他的话,脸上有着怒气“如若她真的如你所说那般,又岂会亲自送六花前来。”
暮冷冽皱眉不置可否,想了一下,顿时又生凝惑“可是……谁又会对她下毒呢?”
“……”
像是做了一场大梦,璎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心口隐隐泛着热,房里有熟悉的人影晃动。
“岄冉”
“醒了!”带着几分埋怨的声音,似是恨铁不成钢“你什么时候才能多留个心眼!如此粗枝大叶,我再怎么跟着你也是没用的!”
她咧嘴笑得灿烂“我下次会注意的!况且毒对我来说,顶多就是痛一阵,死不了的!”
“你……”他气结,望着窗外的天气“看来得呆一晚再回去了。”他烦闷的皱起眉,身侧的手又抖了抖。
看来的确是被自己吓坏了,璎珞想。
“快睡,明天一早就回去!”他愤愤道。
盯着她躺下,岄冉却坐在门口守着,一脸谨慎,那张脸仍是臭臭的。璎珞却半点睡意都没有。睡眠对她来说,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睁着眼睛盯着半晌,还是无法入梦,突然又想起白天那个人,缓缓的出声“岄冉你到神山有多久了?”
“一千二百年!”
“一千二百年!”那的确是很久很久了“你比我大,我小时候的事,你可记得?”
“不多!”
“那……关于我母亲赤姬呢?你见过她吧?”
“……”岄冉不语。
“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他沉了沉,直到璎珞以为他睡着了,他才慢慢的开口“六界相传……她是神族近万年来,最完美的女神!”
“完美!”完美,好像这词跟她一点都不搭边呢!印象中的母亲总是模糊的,每次想起,却无故有种温暖的感觉“这么完美的人……为何活不到一百年就死了呢?”
“……不知道!”
璎珞笑了笑,像是想到什么,收起笑容“为何我就是一点都记不起她来呢?人人都说,她后来是疯了,而且还无原无故灭了当时响誉盛名的大派——青云!全派的弟子,被全数杀光,一个都不曾留下。你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
“当真是疯了,所以才造此杀孽?”
又是好长一阵的沉默,岄冉突然站起了身,语气中有些不耐“千年前的事,你想这么多作甚?早点睡,明天还得回去!”
璎珞撇撇嘴,她只是小小的好奇一下而已,而且她现在是病人,病人罗嗦一点值得原谅吧,想着自己又有底气了“岄冉,我想喝水!”见他走到桌前去掉水,又马又改口“这水放得太久,我要喝刚泡的!”
岄冉嘴角抽抽了两下,气恼她今天的故意找麻烦。头上绽出几条青筋,深吸了口气这转身出了房门。
看着他远去脚步,璎珞咧嘴露出两颗小尖牙,笑得有些贼。要是平时他一准吼出来了,看来中毒真好!伸手掏出腰侧的勾玉,放在床头,看了看再躺回去。这玉跟了她千年了,真有点舍不得呢!
风雨欲来
第二十一章
入夜,窗外不厌其烦的响着几声虫鸣,璎珞闭上眼睛,明明全无睡意,却努力保持着均匀的呼吸着,有人推门进来,放下了什么在桌上,站立床前,良久,又悄声离去。
直到耳边又只剩下那千篇一律的虫鸣声,她才起身坐起,看来装睡也是一件体力活呀!她心衬着。看看桌上那杯茶,掀起嘴角苦苦的笑了笑,转眼看了一眼空空的床头,苦笑也僵在了脸上。
门没有关,大量的冷风灌入,她抱紧双肩抖了抖,今天晚上还真冷!不随手关门可不是个好习惯。叹了一声,起身去关门。
站定门口突然腹部又一阵搅痛,她蹲下身子,咬紧着牙。脑海中又闪过一些画面,有些什么事正要冲出束缚,缓了好半晌才恢复。
深吸了一口气,临时改变了主意,习惯性的扯了扯嘴角,跨出门槛缓步到了前院。仰头看着天上格外亮腾的月亮,叹了一声。
“圆月呢!有点刺眼啊!”
“那便不看如何?”和缓的语调,带着丝丝的笑意传来,像是春风拂过一般。
璎珞回过头,看向对面那方树下的身影,微微一愣,转而笑开“上仙好雅兴,这么晚了也出来赏月。”
“你不也是?”他缓步走来,跨出树影,一身似雪的白衣刹时沐浴在银色的月华之中,像是加了一层光昏,美得仿如幻界。
璎珞心神一滞,看得呆了,竟忘了回话。
他掀唇一笑,刹时似是百花齐放,千树花开,风华尽现“怎么?姑娘看我看呆了吗?”
“啊?”璎珞一愣,瞬间回神,这人明明是男人,却长得比女人还好看,抢尽风华,是为哪般呀为哪般?轻咳两声,掩饰刚刚的尴尬“咳咳,上仙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我来看看!”他笑道。
看看?璎珞嘴角微抽,他看的是啥?努力把视线定位在他颈部一下,不去看那张随时随地都会闪出花瓣儿的脸。
“你的身体可好些了?”他脸上染上几分担扰,继续道。
“劳上仙挂心”她客套的回应“已经好了!”
他又用那种紧迫盯人的眼睛看着她,直到她有些不自在撇开眼线,才收回,眼神瞄到她的颈项,缓声道:“姑娘没带月勾玉?”
“啊?”她摸了摸领口这才想起来“我刚刚睡着的时候,放在床头忘记拿了!”
他点了点头,又笑得跟那满树的桃花似的,璎珞用力的眨眼,用力的眨,不让半点春色入眼。心里又有点气恼,今儿个月亮着实太亮,太亮了。
“白日之事,还得多谢姑娘提醒才破了魔界的诡计!”他语含笑意,到也客气气。
“举手之劳!”璎珞回道:“我也是无意之中发现的?”
“哦?”他突然来了兴趣“姑娘是怎么发现那是幻术的?”
“太阳!”她指了指天上“当时日头还在东方,地上的树影不应是朝东倾斜,定是幻术造出来的假象,而且你说过,正午的时候阳气最盛,所以趁那时趋除阴邪之气。阴邪之气已驱,必是正午已过,日头应偏西才对。”白暮位于最东方,之所以幻术中的太阳会那样显示,一定把围攻其它门派的妖魔也呈像在了这里。
“原来如此!”暮子昕点了点头“原来姑娘对子昕说过的话,记得这般仔细!”
璎珞脚下一个颠簸,害点扑倒,她的重点不在这里吧!伸手拭去额头的一滴汗,嘴角继续抽抽,随口问道:“不知其它门派的情况的如何了?”
他神色沉了沉“千凡还未回来,他的修为虽然不算高,但御剑还是快。”
“哦!”璎珞点了点头,虽然快,但还是需要时间,怕各派还是有所损伤才是!
他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扣住脉门道:“姑娘可想到下毒者是什么人?”
璎珞微愣一下,看着他抓过来的手,还是不放心吗?“璎珞愚昧,以为魔界的人都已经全数被白暮拿下,大可放心,谁知道还是有漏网之鱼,吃了个大亏!”她有意无意的暗示,下毒的是魔界的人。
他淡淡的笑了笑,顺着她意:“如今的魔界确实让人防不胜防,不单有人精通禁法之术,而且使用之毒药,竟然可以伤到神!姑娘今后当加倍小心才是!”
璎珞埋下头数着脚下石头,他的暗示,又怎么会听不懂?他是指……下毒者就在她的身边吗?
世上能伤她的毒药少之又少,目前为止她也只知道一种,那便是福伯死的那一晚,那炽人的六花池水。而腹中传来的那般火焚般的疼痛,却是跟那天溅到手上的如出一辙。
腹部又传来一阵搅痛,她一咬牙,忍住不蹲下身去,保持着那完美苍白的笑容。
他的手还在手腕上,璎珞眉心紧了紧,不着痕迹的抽回“多谢上仙关心,璎珞自会小心谨慎。”
他看着已经空了的手,半晌才缓缓的收回,“姑娘不必如此客气,这是子昕当做之事,知恩莫忘报,才是为人之本。我以前,也被人救过……”
“……”她没必要再听一遍吧?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她,一直在等着她来找我。只是她始终都没有出现过,直到再次遇上,我无意,却将她伤之至深!”
她仰起脸,笑得灿烂“世间总是有各种不得已,上仙不必介怀!有些事情过去了,想开了,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闻言,深看她一眼,眼神越来越深,像是要把人吞噬进去一般“姑娘可知,也有些事情永远都不会过去?”
“是……是吗?”她珊珊的笑,这人记挂得深,一定活得很辛苦。她不愿意辛苦呀!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今晚必……”他盯着她的脸,话到一半,又改了口“今天围攻白暮的宿弦,不知姑娘可还记得?”
宿弦!她心中又浮现出那双满是愤恨的眼睛,沉了一下“记得!”
“此人的来路不明!我多次掐算却始终算不出他的来历!”他眉头紧皱“而且他似乎对仙界和神族皆有不满,恐怕魔界必不是只针对我仙界而来。”
璎珞点了点头,说不满也算是含蓄,那人眼里流出的明明就是愤恨“谢上仙提醒!”
“如若姑娘它日有难,子昕必会竭尽全力。但……恕子昕冒昧,姑娘修为有待加强,如若不嫌弃子昕定会倾囊相授!”
璎珞愣了愣,他这话确实还有够冒昧,笑了笑,故意曲解他话中的意思道“不劳上仙了,我神山之中自有修行之法,况且我曾听闻,上仙收千凡为徒时,曾有立誓一生只收一徒,璎珞又哪能害上仙自毁誓言!”
暮子昕嘴唇动了一动,想要反驳,终还是没有开口。
璎珞故意揉了两把眼睛,显露几分困意“夜深露重,璎珞有伤在身,恕不打扰上仙赏月了!”转身往来时的路上而去。不禁在心里叹道,白暮为何要盛行夫妻双休呢?唉!
“姑娘可曾记得千年前,青云灭门之事?”还未跨步,暮子昕的声音又传了来。
璎珞心中微颤,拉了拉嘴角回身“抱歉,那时我正年幼,记不清楚!”
“哦!”他了悟的点点头,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眼里闪过一些什么“今夜看来不是什么好日子,姑娘又受了伤,还请务必静心休养!”
心又是一紧“谢过!”客气的行礼“告辞!”这才转身走开了。压低着头,一步一步走得很认真,无视后面一直紧随着她的视线。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他才转过身,眉头紧皱着,似是被什么困扰,走出庭园,对面迎上来一人。
“千凡!”他出声道“为师在这!”
“师傅!”那人急步奔了过来,松了一口气“师傅,您的位置怎么老是飘忽不定的,害得我经常……”
“各派情况如何!”知道他罗嗦的性子,他打断道。
“除了丹云情况还算好,其它门派皆是损失惨重!”顾千凡如实回答“到是白暮是所有门派中伤亡最少的!”
“嗯!”暮子昕点头,眉头皱得更紧了。
“师傅,师伯让我问你,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才好?是否要派人去各派支援善后?”
暮子昕静立着不语,像是在认真的考虑着什么,忽而又抬头看着天上那弯明月,眼神深沉。想起那张只挂着几分淡然的脸,不需要他教吗?
顾千凡也安静的等着,等着他伟大的师傅,拿出个法子来。
良久!
“千凡!”
“是,师傅!”
“你说……我把你逐出师门如何?”
哐当!某人一时不察平地里摔倒了!
一路走回刚刚休息的房前,璎珞停步在门口,屋内未点明灯,漆黑一片,她突然间又不想进屋去了。
刚刚暮子昕说,请她务必静心休养。务必,务必啊!可是今晚注定是个无眠夜呀!要不,她装没有听见好不好?
想着,嘴角又一点一点的拉开,很习惯性的笑容,却半点笑意都染不上心底。
唉!当真是自己笑太多了吗?
收回笑,呆呆的又看了半天敞开的房门,微微的出神。又是长叹一声,转身换了一个方向,往旁边的树丛中央而去。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早晚都一样。
等你背叛</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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