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浩雪定睛看去,明姐姐指的方向有黑压压一大群人,可是她看来看去也没找到风涧澈的影子:“你骗我,我怎么看不见澈哥哥呢?”
“笨蛋,”明晓溪赏她一个爆栗,“澈学长只要出现必定会是人群的焦点,你只要看哪里人最多就可以判断他在哪里了。”
东浩雪崇拜地望着她:“哇,明姐姐,你肯定是天下第二聪明的人。”
“第一是谁?”她很好奇。
“笨!我收回刚才对你的赞美。”东浩雪翻个白眼,郑重声明,然后又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瞪着她,“天下第一聪明的人当然是澈哥哥呀!”
风涧澈果然在人群的中心,无数的来宾在赞美他,无数的记者在向他提问,无数的闪光灯在闪烁,无数的少女在献花。今天少女们的想法惊人的雷同,他的怀里的玫瑰花已经数也数不清。
被鲜花和赞美包围的风涧澈看起来却依然那样的清远。
当他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到明晓溪和东浩雪的时候,眼睛忽然一亮。
东浩雪沮丧地摆弄着自己手上的红玫瑰,失望地说:“为什么那些女孩子们一点创意也没有,偏要送同我一样的玫瑰花呢?”
明晓溪哑然失笑:“那你怎么办。”
东浩雪看着越走越近的风涧澈,悄悄将花藏到背后:“我不要澈哥哥觉得我俗气,花我不送了。”
明晓溪瞟了瞟满脸失落的她,伸手把她的玫瑰花抓过来,轻笑道:“你不要,那就给我吧。”
明晓溪笑得很灿烂,她把那捧鲜艳欲滴的玫瑰花送给风涧澈:
“学长,祝你画展成功!”
风涧澈微微一怔,凝视着她:“这花……”
“这些玫瑰花漂亮吗?你喜欢吗?”明晓溪笑得眉飞色舞,有意无意地瞅着手足无措的东浩雪。
他的眼睛忽然变得很明亮,他笑得很温柔:“这么美丽的鲜花,挑选它的人一定花了很多心思,我要好好地感谢她。”
东浩雪顿时笑颜如花,喜形于色:“澈哥哥你喜欢呀,我是一大早就……”她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她“奋勇买花”的经历。
风涧澈凝视着明晓溪,忽然皱起眉头:“晓溪,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
明晓溪压抑不住地打个哈欠:
“我没事,只是有点瞌睡。”
“明姐姐为了复习功课,通宵开夜车,今天五点钟才睡下。”
“怎么那样拼命,”风涧澈摇头,“身体健康是最重要的。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帮忙,不要把自己搞那么累。看你两个黑眼圈那么大。”
不说还好,一提起睡觉呀,瞌睡呀,累呀,明晓溪又开始觉得头痛欲裂,东摇西晃了。
她难受地闭上眼睛。
风涧澈扶住她的肩头:“很难受吗?哪里不舒服?”
“头有点痛。”她闭着眼睛喃喃地抱怨。
一只温热的手拂上明晓溪的额头,修长有劲的手指开始力量适中地按摩她的脑袋。那真是一只神手,明晓溪舒服地想叹息,凡是他的手指按压过的地方马上变得像羽毛一样轻松。如果永远不要停,永远被这样按摩下去,那人生真是太美了。
“晓溪,”风涧澈有些担心,“你好像有些发热,等一下陪你去看医生好了。”
明晓溪正想说话,突然画展中心传来一阵很大的骚动和惊呼,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闪光灯此起彼伏,亮得耀眼,记者们像苍蝇一样飞扑过去,少女们尖声轻呼:“好美的男人啊……”
这次人群的包围圈却没有形成,来人身上的萧杀之气好像一道无形的屏障,使人不敢靠得太近,不敢阻挡他的去路。他直直地向风涧澈走来,眼睛却紧紧地盯着风涧澈身边的明晓溪。
明晓溪睁大了眼睛,望着面色冷峻的牧流冰一步步走近。他的身后紧跟着瞳和十几个“烈炎堂”大汉。风涧澈的手离开了明晓溪的额头,他犹豫了一下,担心地瞧着牧流冰,又瞧着明晓溪。
“冰……”
明晓溪紧张地叫他,不晓得他会不会误会,事情并不是他想得那个样子。
牧流冰站在风涧澈面前,视线从有些尴尬的明晓溪脸上,转移到浅笑自若的风涧澈身上。他沉默良久,忽然一笑,笑意很淡,但已经足够:
“澈,祝你画展成功。”
风涧澈也笑了,他的笑容很真挚:“好久没有见过你了,一切还好吗?”
牧流冰的双眼猛地流露出一种很复杂的神情,让明晓溪的心瞬间乱了。她轻轻地问他:“冰,你没什么吧……”
牧流冰对她微笑,笑容将他身上的冰寒之气冲淡了许多:
“我很好。”
“你是特地来看学长的画展吗?”明晓溪接着问。
“对呀。”牧流冰望着风涧澈微笑,“我们真的很久没见了。”
风涧澈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抽时间叫上浩男,我们好好聚一聚。”
牧流冰点头。
这时,来画展中心参观的人越来越多,风涧澈又被人群包围了起来。明晓溪跟着牧流冰他们随意地走着。
东浩雪偷偷凑上来,低声说:“明姐姐,我怎么觉得牧哥哥跟以前不一样了,变得怪怪的,很可怕,我都不敢跟他说话。”
明晓溪一怔,目光飞向牧流冰。
他一身白衣,背手而立,俊美得像一座冰的雕像。但是太过寒冷,太过阴厉。他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显得分外的怪异和孤独。
她的心骤然紧缩,一种怜惜和不舍令她走到他的身边,轻轻站在他的身侧,离他很近很近。
“我不知道你今天会来。”明晓溪说,“如果知道,我就和你一起来了。”
“没关系,不用解释。”牧流冰握住她的手,然后看向墙上的油画,低声说,“澈的画很美,对吗?”
明晓溪点头:“学长的画是很出色。可是……”
“……?”牧流冰等她说下去。
“可你并不是来看画的,你的心思和注意力根本不在这个地方。”明晓溪皱着眉头,“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不会很严重?”
牧流冰将她的手握紧一些,他的手心奇异地有股潮热:“耐心些,你自然会知道。”
他的眼中突然放出一种野性的光芒,将他的脸点亮。
当两个小时后,牧流冰和明晓溪告别风涧澈要离开画展中心的时候,忽然从入口处蜂拥进来几十个记者。他们一个个满脸兴奋,眼睛放光,举着照相机,拿着话筒,扛着摄像机,打仗一样地冲过来。奇怪的是,他们的目标并不是画展的主角风涧澈,而是嘴角忽然挂上一抹冷笑的牧流冰。
“牧大人!‘海兴帮’全面被袭击是否与‘烈炎堂’有关?!”
“牧大人!您对‘海兴帮’忽然遭受灭顶打击有何感想?!”
“牧大人!‘烈炎堂’是否会全面接收‘海兴帮’?!”
“牧大人!‘海兴帮’此次遭袭是否与您前段时间被人暗伤有关?!”
“牧大人!铁大旗下落不明,您认为他是否已经遇害?!”
“牧大人!……”
“牧大人!……”
“牧大人!……”
记者们像机关枪一样地发问,牧流冰却只是冷冷地不言不语。在再三追问下,他才用凌厉的眼神逼退那些出言不恭的记者,冷然道:“我是来参观画展的,对你们的问题一无所知。”
“铁大旗是不是一定会死?你会不会放过他?”
一个看来像刚入道儿的小记者不怕死地依然向他发问。他的话音还没落地,只见牧流冰身后就冲出两名大汉,一个捂住小记者的嘴,一个抓住小记者的肩膀狠狠地把他拖了出去。剩下的记者们都吓傻了,没有人敢再讲些什么。
牧流冰冷哼一声:
“让开。”
记者们在一秒钟内,急忙闪出一条最宽阔的道路。
他对风涧澈笑了笑,笑意很轻,甚至有些疏远:“对不起,打扰了你的画展。”
风涧澈凝视着他,沉默半晌,低声道:
“没关系。”
牧流冰转向静静不发一言的明晓溪,说:
“跟我走。”
“明姐姐!”东浩雪下意识地扯住她的衣服,想要阻止她,“不要啊……”
明晓溪望向不停摇头的东浩雪和满目担心的风涧澈,轻轻一笑:“放心吧,没事的。别忘了,我是无往而不胜的明晓溪啊……”</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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