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思翎冷笑道:“他终于懂得关心这个妹妹了。”
唐猎道:“手足情深,太子也不应该例外!”
玄思翎秀眉微微挑起:“你倒挺会为他说话!”
唐猎呵呵笑了一声,话锋一转道:“其实早在长公主派人接我之前,太子便派人来找我过来,他虽然不说,可是心里仍然关心这个妹妹的。”
玄思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少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名字,快去为公主诊病吧!”
唐猎跟在玄思翎身后,走过三层珠帘,来到公主玄波所在的瑶床之前。
床前几名御医仍然在忙碌,看到唐猎,他们慌忙闪到一旁,唐猎的神奇医术早已传遍整个帝都,真正让这些御医心服还是上次唐猎施展妙手,救治潞安妃母子三条性命的事情。
唐猎向几名御医笑了笑,其中年纪最大的一位上前道:“公主从昨天傍晚开始便昏迷不醒,身体火烫,滴水不进。中间曾经醒来过两次,可是没多久便再度昏睡过去。”
唐猎点了点头,在床前坐下,两名清丽宫女掀开帷幔,却见玄波公主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脸上带着金质面具,金色长发散乱在雪白的绣花棉枕之上,从她暴露在外的颈部来看,她的肤色艳雪一般洁白细腻,虽然躺在床上,可是从她身体曲线的起伏可以看出,她的体型一定极美。
第二十九章【没有硝烟的战争】(中)
唐猎皱了皱眉头道:“既然病重,为何还要带着面具?”
玄思翎道:“公主脸部的皮肤害怕见到光线,接触到光线后,会生出许多玫瑰状的红疹。”
唐猎点了点头道:“我为公主诊病之时,各位最好还是回避一下。”
玄思翎挥了挥手,几名御医慌忙退下,玄波公主瑶床之前只剩下,唐猎、玄思翎和另外两名宫女。
唐猎取出体温计,从面具的开口出塞入玄波公主的檀口之中,又让玄波的贴身宫女婉月掀开她的衣袖,测量了她的脉搏和血压。
玄波公主的体温很高,达到摄氏39。5…c,心率却异常缓慢,每分钟四十次左右,血压90/50mmhg,从中医的角度来看他的脉象薄、数而柔软,脉象下沉,种种的迹象表明玄波公主极有可能是中毒。
唐猎虽然心中有了初步的判断,可是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在情况没有明朗以前,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这件事说出口来。
玄思翎深邃的美眸始终关注着唐猎的一举一动,从唐猎目前的表现来看,玄波的情况不容乐观。
“我想取下她的面具,可以吗?”唐猎请求道。
玄思翎犹豫了一下,仍然点了点头。婉月却开口道:“长公主,公主醒来的时候,千叮万嘱,无论任何人不可揭开她的面具。”
唐猎微微一怔,他尚未来及放开玄波公主的脉门,忽然感到她的心跳在瞬间加快,然后迅速平息了下去。
玄思翎冷冷看了一眼婉月:“耽误了公主的病情,你能够担当的起吗?”
婉月惊恐的垂下头去,这时候刚巧有内侍前来通报:“长公主殿下,亚当斯、司马泰、普龙启三位大臣在外面求见。”
玄思翎冷冷道:“他们来干什么?”
内侍回答道:“三位大人听说公主病重,特地前来探望!”
玄思翎皱了皱眉头,起身向唐猎道:“你在这里安心为公主诊治,我出去看看。”
亚当斯、司马泰、普龙启三位重臣端坐于博雅阁内,看到玄思翎缓步走入房内,三人同时起身恭敬道:“参见长公主殿下!”
玄思翎冷冷扫视了他们一眼:“三位大人不在朝中理政,来到这里做什么?”
司马泰微笑道:“臣等听说公主殿下身染重疾,特来探望!”
玄思翎淡然道:“公主所患的只是小病,休养两日便会康复,司马相国不必相信外面的流言蜚语。”
亚当斯呵呵笑道:“我们也是关心公主的状况,如果真如长公主所说,最好不过。”
普龙启道:“陛下临出征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我们几位老臣子保护好皇室安危,若是出了任何差错,我等又有何颜面去见陛下?”
玄思翎似乎并不愿意和他们继续谈论下去,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皇室的事情,无需劳烦你们几位重臣c心,你们只要帮助我皇兄打理好政事,就算对得起帝君的信任了。”
三人脸上同时露出尴尬的神情。
司马泰表情转的最快,呵呵笑道:“既然公主没有大碍,我们还是回去吧,不要打扰了公主静养。”
三人正要离去,却听玄思翎道:“亚当斯将军,你留下,有件事我想问你!”
亚当斯微微一怔,只得停下脚步。
玄思翎挥了挥手,博雅阁内的宫女和内侍全都走出门外。
亚当斯脸上恭敬谦和的表情瞬间消失,目光凝视玄思翎道:“长公主有事吗?”
玄思翎叹了口气,方才低声道:“我问过几名御医,按照他们的说法,玄波的这场病十分奇怪,我怀疑是不是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脚?”
亚当斯脸色y沉道:“你怀疑玄鸢?”他的耳力极强,确信博雅阁周围无人偷听,方才低声说出了太子玄鸢的名字。
玄思翎重重点了点头:“我皇兄亲征之前,曾经留下一道密旨,我怀疑那密旨关乎于皇位的最终归属!”
亚当斯向前走了一步,压低声音道:“陛下虽然将政事委托给我们三人,可是并未透露密旨的半点口风。”
玄思翎道:“总管霍高亲眼所见,绝不会有错,照他所说密旨极有可能落在宝树王循涅之手。”
亚当斯冷冷道:“长公主为何至今方才将这件事透露给我!”他的话语中充满愤怒之意,在身份尊崇的长公主面前,亚当斯竟然没有表现出该有的尊敬。
玄思翎妩媚一笑,纤手轻轻握住亚当斯的手臂,在他肌r坚实的臂膀上轻轻捏了一捏,柔声道:“我本想告诉你,可是玄波突然发病,打乱了我的部署。”
亚当斯冷笑道:“玄波这次生病当真和你无关?”
玄思翎点了点头道:“皇兄对玄鸢的所作所为早就万分不满,废掉他是早晚的事情,我这次让霍总管向他透露风声,就是想让他自乱阵脚,可是有一点我没想到,他居然下手这么快,看来在宫内还有他的内应存在。”
亚当斯灰蓝色的双眸闪烁了一下:“玄鸢既然知道那份密旨存在,他一定会尽快的将它找出来,如果密旨当真在宝树王循涅的手中,早晚都是一个隐患。”
玄思翎道:“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亚当斯笑道:“长公主其实心中早已做好了一切计划,既然玄鸢如此紧张这份密旨,我们便有必要帮他从宝树王手中拿回来……”
司马泰和普龙启并肩走出博雅阁,迎面却看到一位美丽女郎在两名宫女的陪伴下向他们走来。司马泰看得真切,来人却是他的女儿司马菲菲,虽然他们是亲生父女,可是在这种环境下,司马泰却不得不恭守君臣的礼节,恭敬道:“臣下见过妍贵妃!”
司马菲菲的唇角泛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向普龙启点了点头,却并未理会自己的父亲。
普龙启知道他们父女定然有话要说,知趣的先行走开。
司马菲菲道:“相国今日过来是为了国事还是家事?”
司马泰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两名宫女看到眼前情形也知道继续留下多有不便,转身走向一旁。
司马泰此时方才说道:“菲菲,为何你自入宫以后,再也不愿回去?”
司马菲菲眼圈通红道:“你还当我是你女儿吗?”
司马泰叹了一口气,看到女儿哀怨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内疚,低声道:“在我心中你始终都是我的女儿……”说话之时,双目之中泪光闪动,果然是真情流露。
司马菲菲看到父亲这幅模样,心中略有不忍,可是想到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心肠不禁又硬了起来:“你还是叫我妍贵妃的好!”重重拂了拂衣袖径自离开,只剩下司马泰呆呆的站在原地。
两名宫女本想跟上司马菲菲,却被她厉声呵斥道:“给我滚开!”吓得两名宫女慌忙跪倒在地上。
第二十九章【没有硝烟的战争】(下)
父女两人交谈的情形却被一人远远看到。
司马菲菲黯然转过长廊,心中想着父亲的样子,越发变得焦躁不安,一时间头脑中千头万绪,她咬了咬樱唇,用力闭上了眼睛,没留神前方的情况,竟然一头撞在迎面来人的下颌之上。
对方惨叫了一声,捂住了嘴巴。
司马菲菲头顶也是一阵疼痛,捂住头顶向前望去,被她撞上的竟然是太子玄鸢。玄鸢捂住嘴唇,指缝中竟然流出一丝鲜血,他的嘴唇不巧被司马菲菲的头饰划破。
司马菲菲歉然道:“太子恕罪!”
玄鸢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嘴上却仍然血流不止。
司马菲菲从怀中掏出锦帕递给玄鸢,玄鸢接过之时,竟然大胆的在她皓腕上轻轻捏了一捏,司马菲菲俏脸绯红,她虽然年轻,可是按照身份却是玄鸢的母妃,玄鸢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大胆妄为。
转身正想逃走,却听到玄鸢道:“母妃想去哪里?”
司马菲菲看到他表情郑重并无轻佻之意,心中暗道:“刚才大概是我太敏感了,或许玄鸢只是无意触及我的肌肤。”稳定了一下情绪,轻声道:“我听闻公主病了,特地想去探望。”
玄鸢故意叹了口气道:“我刚刚去过,我皇妹仍然昏迷不醒,长公主在哪里照顾她!”
司马菲菲关切道:“公主现在怎样了?”
玄鸢黯然摇了摇头,低声道:“长公主将唐猎请来为她诊病,不过我刚刚听说唐猎也是一筹莫展。”
司马菲菲听到唐猎的名字心头不禁一动,可是想到上次唐猎拒绝带自己逃离皇宫,心中随机又充满了憎恨,看来在唐猎心中始终将自己当成一个玩物而已,甚至连玄思翎的地位都比不上。
玄鸢道:“我父皇生平最疼的就是我这个妹子,如果玄波出了什么差错,父皇的那颗心一定会被伤透。”他话锋一转,故意道:“还是做女儿家幸福,身为父亲总是呵护女儿家多些。”
司马菲菲轻轻咬了咬下唇,想起父亲对自己的一切,心中一阵酸楚,如果不是在玄鸢面前,她早就落下泪来,几经努力,总算将泪水咽了回去,淡然道:“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玄鸢让开道路,看着司马菲菲窈窕的背影,唇角忽然泛起一丝y险莫测的冷笑。
唐猎费了半天唇舌,婉月仍然不愿让他揭开玄波公主脸上的黄金面具。唐猎无奈之下,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耐心询问玄波公主这几日的饮食寝居情况,想从中找出她是否是因为食物中毒所致。
婉月道:“公主已经三日未曾进食了,其间只是饮用过一些清水。”
唐猎心中微微一怔,按照刚才他们的说法,公主昏迷应该是昨天的事情,至今也不过是一天的时间,为何她从三天前就停止了进食?目光闪过一丝疑虑,冷静问道:“水源检查过了吗?”
婉月道:“公主饮用的清水全都由我亲口尝试,没有任何问题!”
唐猎点了点头,目光在寝宫内四处搜索,却没有看到一丝一毫可疑的地方,他请示婉月之后,再次将右手放在玄波公主的皓腕之上,短短的时间内公主的脉象竟然又发生了变化,这次她的脉象与上次截然相反,不但越跳越急,而且不断变强,以唐猎的医术经验,这一次也彻底迷惘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怪病,对医者来说,越是遇到难以诊断的病症,越会激发起强烈的好奇心。
唐猎再次为婉月测量了体温,她的体温竟然趋于正常,这种与医理大相径庭的表现让唐猎无从解释。想要为玄波公主检查身上,在婉月的阻挠下根本无从进行。
唐猎正想放弃之时,右臂的肌r忽然一跳,一股热流在他的右臂之中生生不息,指尖的感觉忽然变得异常敏锐,自从跟随福慕金训练之后,在很长时间内右臂的纹身没有出现过,这次并不是遇到危险,为何会突然产生这种感觉?唐猎本来放在玄波公主脉门上的右手忽然不受控制的将她的皓腕握住。
那股灼热的气流从他的掌心泉涌般向公主的脉息之中突破而去,唐猎的脸色骤然改变,他想要将右手拿开,可是手掌却仿佛粘滞在玄波公主的肌肤之上,从掌心涌出的气流行进的每一个步骤他都能够清晰无比的感觉到,气流涌入玄波公主经脉之中不久,便遇到一层无形的屏障,拼命阻拦气流的继续前行。
唐猎惊奇的发现,那屏障竟然由玄波公主自身所驱动,灼热的气流由他的掌心源源不断的涌入玄波公主的体内。
一直静卧的玄波公主,双足的位置忽然发生了轻微的颤抖,唐猎敏锐的观察到了这细微的变化。
玄波公主似乎再也承受不住这股热流的冲击,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心跳也是越来越急,高耸的胸脯不断起伏,终于发出一声难以抑制的娇呼,甩开唐猎的手臂,猛然从瑶床之上坐起身来。
唐猎被她重重摔开,热流重新回归体内,身体却在瞬间失去了平衡,一p股坐在了地上,他失声道:“你没有病!”
话未说完感到颈后一凉,冰冷的刀锋已经搁置在他的颈部动脉之上。
唐猎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暗叫完了,这小妮子分明是装病,没想到y差阳错,竟然被自己撕破了她的把戏。
玄波公主藏在黄金面具后的冰蓝色美眸冷冷注视了唐猎一眼:“你果然有些手段!”
唐猎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嬉皮笑脸道:“公主总算醒过来了,我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长公主他们!”他转身欲走,却被婉月用弯刀重新回。
玄波冷冷道:“走这么急,是不是想去给你的主子报讯?”
唐猎不禁暗暗叫苦,听玄波公主的口气,分明把自己当成了太子玄鸢的亲信,这下麻烦大了,自己越是不想卷入宫廷的斗争之中,却偏偏被卷了进来,搞不好这小妮子要杀自己灭口,想到这里心中更加懊恼。
外面此时忽然响起通报之声:“妍贵妃驾到!”
唐猎心中暗喜,谢天谢地,司马菲菲的出现太及时了,玄波公主就算再狠,也不至于敢现在就对自己下手,毕竟杀人连带打扫现场需要不少的时间。
婉月略显惊慌道:“公主,怎么办?”
玄波伸手握住唐猎的右臂,她的手指之间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只金光闪烁的蝎子,唐猎毛骨悚然道:“你……”
话未说完,玄波公主已经将那只金蝎子放在唐猎的脉门之上,一阵刺痛过后,金蝎子竟然整个钻入唐猎的右臂之中,沿着经脉缓缓爬行的感觉异常清晰,爬到唐猎右臂的臂弯处停在那里。
玄波公主冷冷道:“你只要敢胡说八道,它就会爬到你的心脏之中,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唐猎咬牙切齿道:“你这个歹毒的女人!”骂完之后,却不敢有其他的举动,呆呆看着脉门处的血痕,静静站立在那里,生怕自己的动作惊醒了这只金蝎子,落得个小命不保的下场。
玄波公主重新在瑶床上躺下,一幅长眠不醒的模样,唐猎心中暗骂,蝮蛇舌中口,黄蜂尾后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谁说女人是弱者,心肠比男人还要冷酷许多。
司马菲菲来到玄波床边之时,唐猎早已于无奈中接受了现实,无论在玄鸢还是玄波眼中,自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医生,只要他们想要,随时都能够夺去自己的这条性命,眼前只有老老实实听话,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
“公主怎样了?”司马菲菲轻声道,其实她所关心的并不是玄波,这次前来更主要的原因是想再看看唐猎。
婉月的表演果然十分的出色,表情黯然道:“还是没有醒来!”
司马菲菲的目光转向唐猎,唐猎叹了口气道:“公主的病情很严重,我也没有将她治愈的把握。”
司马菲菲幽然叹了一口气:“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在床边坐下,握住玄波的柔荑,转向婉月道:“你去打些热水过来,公主的手心全是汗渍,我帮她擦一擦。”
玄波公主芳心微微一怔,自己的手上哪里有什么汗渍?妍贵妃支开婉月究竟是什么意思?
唐猎早就猜到了司马菲菲支开婉月的目的,心中暗暗叫苦,司马菲菲八成要说出什么暧昧的话来,却不知玄波根本</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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