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
他前脚一走出门,莫耀就睁开了眼睛,看着已经消失在门那一边的背影,自己从床上爬了起来,一直看着门口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肖锦伦给莫耀买了创伤药,又给自己买了感冒药。等再回去的时候他看到莫耀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起床了。
他一脸平静的把买来的外伤药放到桌子上,“药我搁在这儿了,你待会自己记得涂。”又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五十块钱放在桌子上,“这是今天吃早饭和中饭的钱,你去外面吃吧,我去上学了晚上会回来,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说完沉默了十几秒,见也没什么可以交代的就出了门。
他已经克制住自己不去在意,但是压在心头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肖锦伦吃完了药头昏昏沉沉的,他知道感冒药里面大多有安眠的成分,几乎是强打起精神上完了一上午的课。
下了中午他也没有去吃饭,一直趴在桌子上。这一世,他一向极为爱惜自己的身体,也没想到这次感冒来得如此凶猛,几乎是感觉一个脑袋都是糊了。
“肖锦伦,你怎么,是不是不舒服。”
肖锦伦一个上午神色恹恹的,一看就不太对劲,旁边的一个男生看着这么久了他表情依然不太对,终于开口问道。
“我没事。”说出口的话不觉的带着沙哑 ,他只觉得喉咙像是火在烧一般,咳嗽了声又说,“也许是昨天晚上转温有些不适应。”
他从前是医生,当然知道自己的状况,只觉得十分无奈。再活一世,他十分爱惜自己身体,想尽办法的调理,没想到这次病来如山倒。
“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坚持了,去医务室看看吧。”
“也好。”肖锦伦恍恍惚惚的站了起来,自然是知道感冒不能拖,自己早上吃的药没起作用,看了已经不是普通的伤寒了。“医务室在哪儿啊?”
“在体育馆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另外一个声音插了进去。
“我带你去吧。”季樊青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肖锦伦的身后。
肖锦伦抬起头,这小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好的兴致呢?得,季樊青要是送他去,可能这么一吓,病更重了……
他现在脑袋一团浆糊,思路也不清晰,可没空搭这小少爷。
当然,感受到了惊吓的不是一个人,周围的人也有些意外,眼睛在两个人身上流连。
肖锦伦勉强笑了笑,“谢谢,不必麻烦,我自己去。”他就算是不舒服,也没有到连着路都不能走的地步,不说是独善其身,这情他真不想承。虽然说现在季樊青和他没有什么矛盾或者是冲突,但是这具身体主人的死明显和季樊青撇不清关系,他不想和对方有过多的纠葛。
肖锦伦站了起来,刚走动教室门口,就听到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季樊青脸色冷峻的跟了上来……
季樊青看到肖锦伦一脸讶异,本来皱着的眉舒张开来,唇角幅度柔和了些,“你知道医务室在哪儿吗?”
不等肖锦伦回答又说,“要么我带着去……要么我……”话没落音,上前一步扶着肖锦伦,“我扶着你去吧,嗯?”
季樊青本来就比肖锦伦高上很多,这么一来像是肖锦伦整个人都靠在他的身上。幸而现在已经下课半个小时了,走廊上空空的,并没有多少的人,也不至于引起别人的注意。
肖锦伦试着挣扎了两下,力量悬殊太大,最后他只好放弃了,“好吧,你带我去,我自己能走,谢谢你。”
他琢磨着要是季樊青把自己这么的带到医务室,估计旁人看见了又得整出什么幺蛾子了,这小少爷的心思还真难懂。不过他现在要想息事宁人就得顺着点了,也没必要故意反着来。
肖锦伦看着季樊青,心里琢磨着这不才十六岁,估计还青春逆反期,就更得小心点了。
季樊青此刻自然不知道身边的人在想什么,要是知道了,他此刻的表情一定冷酷下去,一定会裂掉……
两个人并排着走,一路寡言的到了医务室,坐诊的是个本来退休了的老医生,后来下岗了觉得自己闲不下来,就被学校聘到医务室帮忙,他摸了一把肖锦伦的额头,“怎么这么烫?这是高烧,怎么拖到现在才来?我现帮你量体温。”
等着温度计取出来,医生对着光眯着看了看,脸色立马变了,“怎么现在才来,都三十九度多了,脑浆都要煮熟了!现在的学生自己的身体也不顾及,带病上课不是榜样,不搞好身体怎么学习?怎么这么蠢!不要命了吗?”
年迈的老医生脾气十分硬,说的话不留半分情面。
季樊青皱了皱眉,肖锦伦以前是医生却是能谅解的,只得连忙道歉,“对不对,不好意思我下次不会了。”
“我去帮你拿药,今天下午就在这儿吊点滴。”医生斩钉截铁的说,一锤定音,不容拒绝。
肖锦伦只好乖乖的躺在了床上输液。
医生弄好了点滴瓶,看着一边笔直站着的季樊青又说,“这个瓶子的点滴滴完要两个小时,滴完了你来叫我换药。”说完也没等着人回答,转身又去忙了。
昨天突然的降温,伤寒的人不少,还有一些小伤都需要去处理。
肖锦伦有些尴尬的看着立在一边的季樊青,显然这小少爷不习惯被人这么吩咐,“那个,我自己看着,就不耽误你时间了,你走吧,谢谢你。”
“我下午反正也不想上课,你不用谢我。”
“……”不要想你在这儿,你可以走了……
季樊青站在床前,挡着一片光,视线变得暗沉了下来,空气在沉寂中仿佛会结冰一样。肖锦伦躺在床上,本来打起精神看着正在滴的药水,昨天没睡好,再加上那个感冒药,没过多久睡意却渐渐的袭来,闭上了眼睛。
等他在醒来的时候是医生正在帮他抽针,墙上的指针指到了第六点,医务室唯独剩了他和季樊青。
肖瑾伦从床上起来,侧过脸对季樊青说,“今天谢谢你。”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医务室,肖锦伦依然昏昏沉沉,走到了校门口,季樊青停下脚步,“我送你回去吧。”
“不顺路,我自己坐车回去就好。”
“反正也不耽搁我的时间。”
“……”
肖锦伦糊里糊涂的坐上了车,报了一个地址,身边坐着季樊青依然脸色冷峻,他突然觉得这小子也许没那么难相处,除了变扭了些其他都还好、
看着这车的车牌和前面的司机就知道季樊青不是一般的家庭,这样家庭出来的孩子难免高傲些。
车子一路平稳的行驶,在小区门口停了下来。肖锦伦打开车门,临下车前回头说,“谢谢。”
“你住在这里么?”
肖锦伦听季樊青的话一顿,看了看四周破败的建筑。褪了色的广告牌横插其中,小区门口搭得棚子――也就是违章建筑,十分的显眼。
这确实是这个城市平民窟,最晦暗的底层。
“嗯,我住在这里,今天麻烦你了。”肖锦伦关上车门,消失在了
季樊青有些意外,他从小便对周围的事情兴趣不大,也许和他的成长环境有关,季家都是军人,他在六岁之前在军区长大。六岁之后孤身之后来了这个城市,从小便被教作要独立,自强。身边又没有亲近的兄弟姐妹,连着童年也过得沉闷,终日不是学习便是练武。
季樊青和父母说是亲人到不如说是上下级的关系。
他还清楚记得有一年冬天冬天特别冷。军区下来有一个陡坡,坡上全部结了冰,他从上面下去不小心跌倒了,回过头想求助,父亲也只在后面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地面湿滑,那一条路他不知道跌倒了几次,手按在冰冷的路上都冻得麻木了。
直至走完了那条路,父亲才拉过他被的冰渣刺出血的手,一言不发的帮他上药。那一年他不满六岁。
他本改习惯一个人了,直至有一天另一个的出现,无条件的对他好,去仰望他,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认为他是好人。喜欢那个连着自己都不喜欢的自己。
而在他慢慢的习惯那个人存在的时候,那个人却一言不发消失了,再出现的时候就改变了态度。眼光却不再停留在他身上,而是和以前天差地别的疏离,回归到了最初的陌路。
他很想说,我可以让你一直仰望,如果你觉得仰望很累,我可以和你的视线齐平,那个人却一直退后。
季樊青看着消失在繁杂房子中的背景,收回了眼光,“走吧。”
肖锦伦回到家的时候,莫耀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肖锦伦喝了一杯水,觉得稍微好了一些,“我去帮你做饭。”
莫耀只是一直盯着肖锦伦没说话,他也没有告诉肖锦伦,他从下午就开始在小区门口等,看到肖锦伦从一辆车上面下来就自己先回来了。
他觉得十分的不安,他觉得也许肖锦伦已经开始讨厌他,也许会不要他。
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办,怎么做那个人才能不生气,他明明没有杀人,他也去每天念书,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尽力的克制自己,但是为什么这样那个人还是不满意,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他十分的讨厌。
肖锦伦简单的炒了两个菜端上桌子,想了一天肖锦伦也想明白了,莫耀他是不能不管的,这至于怎么管确实得想法子,莫耀才十岁自己没必要和他置气。
突然,他看到放在桌子上未动的钱愣了愣,“你今天没吃饭。”见莫耀一言不发,肖锦伦拿起未动的药又问,“你没有上药。”
肖锦伦克制了几秒,告诉自己不要生气,生气也无济于事,他觉得头上的筋在跳,终于深呼吸了一下对莫耀招了招手,“过来,我现给你上药咱们再吃饭。”
莫耀依然站在原地未动。
☆、第三十二章
肖锦伦偏过头偏咳嗽了声,睡了一个下午他现在稍稍好了些,虽然步伐有些虚,却也有些力气。他见莫耀站在原地未动主动走了过去,“我帮你上药,是我想的不周到,你的伤在后背,自己涂药不方便。”
他实在是提不起声音去大声的说话或者争吵,但这么僵着也不好,他也知道莫耀比一般的人自尊心要强,不如自己主动和他示好,给他个台阶下。
莫耀虽然还是没有说话,但是自己掀开他衣服的帮他上药的时候却也没有拒绝。
肖锦伦心里叹了口气,到底是个别扭的孩子。
肖锦伦看了看伤口,看着比昨天晚上又好了许多,就算是不用药也会愈合的很好。他把冰凉的药膏仔细的涂在了已经结疤的伤口上,“这两天就不用洗澡了,省的伤口碰到水。”
鼻尖是熟悉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药味道,刚刚心里的最后一点挣扎也随着身后的人在涂完药之后习惯性的揉揉自己的头发而不覆存在。
莫耀回头,漆黑的眼睛看着肖锦伦,“你不赶我走了。”
肖锦伦闻言一愣,琢磨着自己生气时候说的话这小鬼是真的听到心里去了,“不赶你走的,我是说的气话,我和你道歉,我不会不要你。”顿了顿,又主动示好,“你也别生气了,咱们去吃饭吧。”
肖锦伦头脑依然模糊,虽然温度是退了下来却依然乏力,嘴里苦苦的,他没什么胃口,随便动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你吃吧,我去睡会儿。”
莫耀现在看出来肖锦伦不对劲了,“你怎么呢?”
“有些发烧,下午去看过医生了,我睡一会儿就好,你吃完了把饭菜收拾一下,碗我明年早上起来洗。”肖锦伦边脱外套边说。
等着他躺在床上,想了想又吩咐一边的莫耀,“对了我现在感冒了,未免传染给你,你今天去另外那张床睡。”
不知过了多久,肖锦伦睡得模模糊糊察觉到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被子,他意思模糊的问,“莫耀,我不是说了叫你去另外一张床睡吗?我会传染给你的。”他浑身没有力气,闭着眼睛试着推了推身边的人,身边的人却无动于衷。
肖锦伦只觉得头疼,没推了一会儿又睡了过去,身边的人像一个火炉,他本能的去靠近热源摄取温暖,一只手没意识的把莫耀搂进了怀里。
黑暗中,身边的人和他隔得很近,几乎是纤毫毕现,体温相贴,呼吸就在耳边,恍惚能融为一体。
莫耀仰视着肖锦伦,这个人会强迫他干很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但是也会买衣服给自己还会做饭,会给自己上药,他内心在挣扎,但是不管怎么样,他愿意被这个人一直管教下去……
肖锦伦第二天起床也没有去上课,他打电话和班主任请了假,带病上课这样的榜样他还真不想做。而且现在临近中考,班上的气氛也渐渐的压抑了起来,他也不太喜欢,反正他左右不过是在那儿挂一个名,十分庸俗的想着那点钱,这么说来倒是真的亵渎的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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