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弄些好的。
到了镇上,温奇文刻意回避张家的消息。瑞哥也让他先别去打听,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他不想回张家,又不愿恶毒的去想张家的人死绝了。
张梓瑞不让他打听,是不清楚情况,不想让小孩犯险。不知道那些在张家杀人的是些什么人?万一是寻仇的怎么办?反正别人也不认识小孩是张家媳妇,就别去趟浑水了。
有官府在,也不怕张家人没人收尸。等风声过去,他的身体也好些了,再到义庄将人葬了,也算为张大少尽一力了。
温奇文走后,张梓瑞又睡了一会。然后就被小妹吵醒了,小妹刚醒来也不吵闹,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四处打量,然后将小手握成拳头,放到嘴里啃得开心。她啃了一会,觉得肚子饿了,见没人理她,于是小嘴一瘪,哇哇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一拱一拱的往张梓瑞身边靠。
张梓瑞被哭声吵醒,揉揉有些昏沉的脑袋,穿上衣服笨手笨脚的将小妹抱起来哄着。越哄小妹哭得越起劲,张梓瑞被弄得手足无措。
他拉开尿布看了看,干的,又塞好。这是怎么了?
隔壁的平安两兄弟,听见小妹的哭声,自己穿了衣服跑了过来。
温奇平:“哥夫小妹怎么老哭?”
温奇安:“小妹就是个爱哭鬼。”
焦头烂额的张梓瑞:“我也不知道啊。”
温奇安想了想,歪着头,疑惑的说:“小妹是不是饿了?”
温奇平摸摸自己扁扁的小肚子,一脸笃定的说:“小妹肯定是饿了,我也饿了呢。”
张梓瑞恍然大悟,他记得小孩说做了早餐在锅里。他把小妹放到床上,然后对平安两兄弟说:“三弟、四弟,你们在这看着小妹,哥夫去给你们端早餐。”
平安两兄弟一脸欢喜,眼睛亮闪闪的,挺挺小胸膛,说:“好,交给我们了。”
张梓瑞摸摸他们两个的脑袋,去了灶房。温家的灶房,其实也就是一个茅草棚子。张梓瑞在灶房里一阵翻找,才找出三只碗。温家总共也才五只碗,而且没一只是完好无损的。
早餐还是小米蛋花粥,张梓瑞盛了三碗到他们住的正屋。他把粥放到桌上,两个小的欢呼一声跑了过来,爬到摇摇晃晃的凳子上做好,两只小爪子捧着碗,熟练的避开缺了的地方,咕噜咕噜喝起粥来。
张梓瑞抱着小妹,坐在桌边,用唯一一把勺子,小口小口的喂她吃东西。有了吃的,小家伙也不哭了,乖乖的等投喂。等三个小的都吃饱了,张梓瑞觉得自己有些精疲力竭。
还好几个孩子都挺乖的,小妹吃饱也不哭了。张梓瑞将她放到床上,让平安两兄弟自己在院子里玩。自己匆忙喝了一碗粥,然后抓紧时间修炼,要不然等会小妹又起来,他可没精力应付。一个搞不好晕了,他的一世英名就毁了。
有个破败的身体,真他妈糟心。一向温雅的张梓瑞,被自己的破身体搞得想要爆粗口。
心里记挂着家里,文武两兄弟买好东西就匆匆往家里赶。
回到家,只见平安两个小的在院子玩。
“大哥,二哥,你们回来了。”见到哥哥回来,两个小家伙高兴的扑了上去。
正修炼的张梓瑞听到声音,抱着不是啃手就是啃脚,自己玩得开心的小妹从屋里出来。
温奇武:“哥夫。”
温奇文:“瑞哥。”
张梓瑞:“这么快就回来了。”
“恩,还要准备祭品,下午上山。”温奇文将背篼放到灶房前,有对温奇武说道:“二弟,你先去把火烧上,我先进屋去看看。”
“恩。”温奇武点点头进了灶房。
平安两兄弟紧紧跟着他,一个劲的问买了些什么好东西。
张梓瑞和温奇文进了屋内,温奇文要去抱小妹,被张梓瑞拒绝了。
“小妹还是我看着吧,你们不是还要准备祭品。”
温奇文又将当票和银子递给他。
张梓瑞并没有接。“你拿着吧,给弟弟妹妹做两身衣服,还有鞋子也做两双。在给他们补补身体,也算我这个哥夫的一点心意了。剩下的你就自己收着。”
温奇文:“瑞哥,家里还有银子,这个你还是拿着吧。”
张梓瑞见他执意不收,语气有些严肃的说:“阿文,我是你相公,你这样和我客气是不是将我当成外人?”
“不是的,瑞哥这辈子都是我相公,我收着就是了。”温奇文知道这事瑞哥的好意,家里有银子他也不好意思花,毕竟他是嫁出去人了,于是也不再推辞。
温家文武两兄弟手脚很麻利,一个烧水做饭,一个将弟弟妹妹打理干净。中午草草喝了早上剩下的粥,装好祭品,准备出发。
张梓瑞看着他们兄妹几人出发,只能将他们送到门口。他也想去给岳父岳母磕头,但是以他现在的情况,别说一个来回,只是走个单边都成问题。
☆、专业黑人
目送几个孩子离开,张梓瑞关好门,回屋给温家父母上了香,又磕了三个头,对着温家父母的牌位说道:“阿爹,阿父,我是阿文的相公张梓瑞,您二位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阿文他们的。”
之后有些疲惫的他躺了一会,又开始修炼。他体内的经脉很细,又堵塞,梳理起来十分困难。在这个世界醒来这么多天,也只勉强梳理了四分之一不到。而且他还发现,他所接触到的每一个人都没有灵根。这让他觉得十分疑惑,难道是这个世界的人就没有灵根,或是身边的人都属于没天赋的。
“温奇武,你出来。”
“温奇武,你给我出来。”
张梓瑞听到屋外有人大声叫嚷着,听声音来者不善。他想了想,继续修炼,不准备去理会屋外的人。但是屋外之人似乎不死心,喊了半天没人应,就在那里摇晃着那破烂的木门。
“温奇武,你给我出来,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家的屋门可开着呢。”
张梓瑞看了看敞开的屋门,在想想温家那几块破烂木板钉的门,还有低矮的可以看见院内的篱笆。他无奈的站起来,走了出去。
到了院子里,隔着破门看过去,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微微发福的身影。他拉开门,居高临下的看着因为见到他有些错愕的中年妇女。此时他对这个身体的身高满意极了。
“我二弟不在,这位大婶有什么事?”因为不清楚对方的意图和身份,张梓瑞的态度冷淡而客气。
“你是哪来的野男人,怎么会在我侄子家中?温奇武呢?”来人是温家大伯母李氏。
三水村都是些穷苦人家,即便条件最好的村长家里,也只有一辆牛车。温奇文他们到村子的时候,并没有遮掩,村里不少人都看到马车去了温家方向。今天又有人看到温奇文和温奇武背了两背篼东西回去。
于是李氏坐不住了,她此时还不知道张家的情况,觉得温奇文回来,一定有蹊跷,就过来查看。
张梓瑞冷哼一声,冷冷的说:“我是温奇武的哥夫,温奇文的相公。既然你是温家的亲戚,那怎会不知道今天是阿父覆山祭祀的日子。你不会是冒认的吧?也不知是何居心?”
他从小孩哪里,已经将他们家的亲戚了解的七七八八。见到这妇人,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哟,哪里来的野汉子,我大侄子的夫婿可是张家大少爷,就你这穷酸样也配?”李氏不屑的看了一眼张梓瑞身上穿的细棉布衣服。虽然比普通农家穿得好些,可那张家是什么人家?张大少穿的至少应该是绫罗绸缎。
“我张梓瑞好歹也是有功名在身的,而且温奇文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这样毁坏我们的名声,我可以拿着拜帖去衙门告你。”张梓瑞见这妇人蛮不讲理,本就不待见她,现在更是脑了。他脸色冰冷,身上自然的散发出一股威势。
“你可别糊弄人,我可不怕,我相公也是秀才老爷。”李氏没见过什么世面,说到官府还是有些犯憷,有些心虚的把一向被她视为靠山的温大伯给搬了出来。温大伯是这村里第一个秀才,又是有功名的人。对三水村的平头百姓来说,那都是让人敬畏遥不可及的存在。所以平时对李氏,也很客气,最起码李氏遇到什么事把自己相公搬出来都是好使的。
“哼,是不是糊弄人,我们这就向去找村长说道说道,在将衙门的差役请来也是可行的。作为一个读书人,怎能容许别人如此诋毁内人?这衙门是去定了。”张梓瑞一脸认真的说着,将身上的气势完全放在李氏身上。说着还要往外走。
这时李氏有些怕了,看样子这人真的是张家大少,不过怎么会在这出现,穿得又如此落魄?李氏瞬间像变了脸一样,恬着脸道:“呵呵,侄女婿别这么认真吗?我一个做长辈的,还不是为小辈考虑。这一屋子的孩子,突然来了个陌生人,我怎么也得过问一二。”
“我就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关心法,我现在怀疑你假冒亲戚,企图不良,不行你必须和我去见村长。”张梓瑞见人越来越多,还指指点点的,立即倒打一耙。
温家虽然住在村子边上,周围还是有几户人家,且现在也不是农忙季节,人都在家里呢。听见李氏的嚷嚷声,已经有人聚过来看热闹了。
“你可别胡说,我可真是阿文他大伯母。”李氏这是急了,想要撒泼。
张梓瑞不理会她,恭谦有礼的对周围的百姓行了个拱手礼,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慷慨激昂,义正言辞的说道:“各位乡亲,学生张梓瑞,温奇文乃是在下明媒正娶。不想随妻回家奔丧,竟遇逮人上门冒认亲戚,借机闹事,毁人清誉,这不是要逼我内人去死吗?真是其心可诛。作为一个男人,要是连自己妻子都护不了,那我岂不枉为人夫。还请各位帮忙,帮我将这歹毒之人押去见村长,等在下报官之后,再行押往衙门处置。”
张梓瑞一番话说得诚恳,旁边的乡亲听得目瞪口呆,这李氏到底做什么缺德事了?让人家新姑爷要将人抓取见官。
“不,不是的,我真的是他们大伯母,乡亲们帮我说说啊。”李氏见对方言之凿凿,咄咄逼人,慌了起来,也顾不上撒泼。
周围的人一脸尴尬,这李氏做人不地道,难怪人家会觉得这是冒认的歹人。不过还是有个和李氏走得比较近的妇人呐呐的说:“张公子,那的确是阿文的大伯母。”
张梓瑞脸上露出一脸震惊,不敢置信的表情。“不,这不可能?”
周围的百姓见他这副模样,不禁有些同情。唉~~这糟心的亲戚,不过谁家没有个糟心亲戚呢。
吴婶子也在人群中,见张梓瑞这副模样,忍不住劝慰道:“张公子你也别难过,这的确是阿文他大伯母。”
“对,对,我是阿文他大伯母,我是长辈,你不能拉我去见官。”李氏见有人给她证明,松了一口气。
谁知震惊过后的张梓瑞,露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痛心疾首的说:“即是亲戚,那毒害亲侄子,其心更是可诛,世间怎会有如此心思歹毒的女子。莫不是为了我张家给的一百两聘银,你还想将这一家仅剩的几个孩子都逼死?对了,你只给了阿文二十两银子,我张家给的一百两聘银,就被你昧下了八十两。”
说着他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一脸肯定的说道:“是了,一定是这样了,你昧下八十两,还不满足,还想着他们家剩下的那点救命钱,于是在村里散布谣言,气死了阿文的阿父,现在又上门来想要逼死阿文几个可怜的孩子。这真是太可怕,好狠的心,好歹毒的心思。”
张梓瑞知道这泼妇是阿文那狠毒的大伯母,更是不会如此放过她。虽然此时他不能拿她怎么样,有些事也不是很清楚,但编编故事,泼泼脏水,黑她一把还是轻而易举。
周围的村民被这劲爆的消息给震惊,这可不只是糟心亲戚了,要自己有这样的亲戚,想想就觉得可怕,大家的心里不禁有些同情起这一家子来了。
李氏见被冤枉,一时气急,口不择言:“你胡说,我可是给了阿文那贱种七十两银子。”想起那七十两银子,她就觉得肉痛。
“哼,是吗?你可敢与温家二伯母对峙,当初你与她上门说亲的时候,可只给阿文的阿父说了二十两。阿文要不是为了救阿父,能同意?都怪我这不争气的身子,不然也不会让阿文受这样的委屈,要不是阿文悉心照顾,我此时还卧床不起。阿文这样好的人,你竟然下得去手害他,今日如我依然缠绵病榻,这温家兄弟几人是不是都要被你逼死。”张梓瑞连珠炮似得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一点也不给人插嘴辩驳的机会。说完一脸悲痛,一手捂着胸,一手指着李氏,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副病弱书生模样。
擦,老子现在身体不行,不能动手,还不能说死你。老子今天也来COS一把影帝。
顿时周围炸开了锅,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说温老三家的贪钱,将人卖了的好像是温老大家的阿杏。”
“我记得也是温杏先说的,天啊,难道都是真的。但是还有不少人眼红呢。”
“对了,听说温老三家的去的那天下午,温老二家的因为什么银子的事和老大家的打了起来。”
“听说阿文是去冲喜的,看那书生一副病弱的样子,肯定错不了。”
这时围观的人群不断的交流着信息,平时村里人也没个什么娱乐,东家长西家短,也算个乐子了。结果大家越说越是觉得那书生说的是真的。
“你胡说,你胡说八道。”李氏见大家都信了姓张的话,又急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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