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士白说:“既然这样,那我拿你当参照物好了。她比你漂亮得多。”
我晕,安士白你去死吧!
贝利尔不知道,我就不知道了?芺罗塞碧那是个女性大恶魔,还是恶灵女王,光听这种族,光看这称号,就知道长什么德性了。居然拿来和我们美丽的贝利尔比!
要比,也得拿玛门那种级别的啊。郁闷!
贝利尔说:“女人天生就比男人漂亮。拿一个女人和男人比,你也是想引发战争么。”
安士白笑:“不不,你不一样。尤其是经过十多年前那一晚,女人有的男人有的你都有了。”
贝利尔脸色苍白,只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唉,我可怜的小贝利尔。做a时在下面对男人来说,是多么不容易的事。而且初夜还给了个绝不可能属于自己的男人。真想过去摸摸他的头,安慰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人走过去了,还是堕天使。
贱人桑杨沙。
“啊,贝利尔,好久没见了。”
贝利尔回头看着他,强挤了个笑容:“桑杨沙殿下。”
桑杨沙的鼻梁高到有些不正常,侧面看还不错,正面就显得两只眼睛距离太小。他人中处留了点淡轻的胡茬,一头短发还显得特有弹性。天使脸蛋好,恶魔身材好,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整体说来,桑杨沙的脸在魔族里算很好的。
桑杨沙一击掌,拉了拉贝利尔的袖子。
贝利尔有些慌乱地抬头看他。
桑杨沙说:“你跟着亚娜号的奴隶一起来了?来,跟我进去。”
贝利尔说:“进去做什么?”
桑杨沙说:“我带芺罗塞碧那给你看看。”
贝利尔淡笑:“不必了。”
桑杨沙拖着他,一路往里面走,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你看,这个就是她。照片上远没有本人漂亮。她的眼睛很大的,很大很漂亮。”
贝利尔看着照片上的红发女恶魔,继续强笑:“是蛮漂亮,倒也说说,就你这蛤蟆脸,怎么勾搭上这么漂亮的女孩的?”
桑杨沙说:“她只允许我追求她,这事还没成呢。”
贝利尔说:“你们挺衬。好好加油啊。”
桑杨沙说:“人人都说她是美女,你看她的眼睛,鼻子,嘴巴,都很完美了。”
我晕,桑杨沙同志,没看到贝利尔笑得有多难看吗?
贱人,我要灭了你。
第7章
面前的画面飞速旋转,桑杨沙真跟赶着去投胎似的兴奋。两人一边跑着,贝利尔一边说:“最近殿下有去参战吗?”
桑杨沙说:“当然。”
贝利尔笑:“那你还蛮有情趣的,这时候都不忘了要把妞儿。”
桑杨沙说:“二者我会分清楚的。”
贝利尔说:“现在战况怎么样?”
桑杨沙说:“魔界之门已经不为神族敞开,他们看了我们就跟老鼠见了猫,哈哈。”
贝利尔说:“神族也封,魔族也封,那不是和那边彻底不见面了?”
“会见。”桑杨沙轻笑:“见了就杀。”
贝利尔僵了片刻,抬头看着他。
穿过草坪和黑玫瑰,拐角进入一个宫殿门。
花瓣落下,蝙蝠张扬。
窗外繁华的宫殿交错。
历史眨眼的一瞬,世事纷纷扰扰,翻天覆地成败巨变。
影子是黑的,月光是银的。
厅堂里站满了奴隶,衣衫朴素却不褴褛。
几个侯爵站在一旁,戴着黑色宽帽,宽宽的,如同乌鸦张开的翅膀。他们在里面来回走动,挑选奴隶就像欧巴桑挑大萝卜,捏捏这里拍拍那里,手指瘦得就像鸟爪子。
贝利尔站后面和桑杨沙站一起,虽然穿着奴隶服,却一脸事不关己的神情。
突然桑杨沙眼中一亮,激动地拉了拉贝利尔的袖子:“快看,她来了。”
贝利尔回头,看到走进殿门的女恶魔,哦了一声。
看那女人,穿得跟sm女王一个样。
芺罗塞碧那也很配合地跑到桑杨沙面前,拨了拨高束在一侧的卷发:“你来这里做什么?”
桑杨沙说:“当然是来看你了。”
唉,跟打了兴奋剂似的。
芺罗塞碧那用下巴指指贝利尔:“那这个是谁?”
贝利尔说:“我叫贝利尔,芺罗尔殿下好。”
芺罗塞碧那点点头,忽然蹙眉,转眼看向桑杨沙:“贝利尔?就是那个和你好过的奴隶?”
桑杨沙连摆手:“哪有,哪有。前段时间风流成性,喜欢在外面鬼混。”
芺罗塞碧那用鼻子哼了一声:“你搞男的就算了,怎么连奴隶也搞?小心得病。”
贝利尔几乎立刻接话:“原来贵族里真有在魔族间搞种族歧视的败类。”
芺罗塞碧那脸有愠色,却很快平静:“魔族间的种族歧视?我不记得魔族里有单只黑翼的种族存在。”
贝利尔说:“那我也不记得恶魔里有长得这么畸形的种族存在。”
芺罗塞碧那气得胸部上下抖动,但还是蛮漂亮。不过她反应确实不错,脸变得也快,立刻就用宝石般的红眼睛看着桑杨沙。
好,桑杨沙男人的自尊被激发,要消灭异己了,立刻板着脸对贝利尔说:“给她道歉。”
贝利尔扬扬头,鼻尖上的小鼻钉也跟着闪了闪。
几个侯爵还在挑大白菜。
桑杨沙也没回话,只一直盯着贝利尔。
很快贝利尔发现情况不对,抬头看看桑杨沙,桑杨沙还是盯着他不放。
贝利尔再看看芺罗塞碧那,抿了抿唇:“我……”
我晕,这傻小子不会真打算道歉吧?
就在这个时候,安士白跑来说:“路西法殿下在睡觉,可能不能亲自来挑选。玛门殿下说一会他来看。”
好在这句话一过,前面的僵局就打破了。
但是一听到路西法这个名字,我就有点按捺不住。
干脆……去看看吧?
刚一这么想,场景又切换了。
潘地曼尼南的卡德殿,魔王的寝宫中。角落里立着一架漆黑反光的钢琴。一只黑猫耳上别着蝶翼,透明带白的两片,在静谧的空气中轻舞。
它踩上黑白琴键,流星划过脚边。
叮叮咚咚的声音响起,不规则的,清脆的,冰泉一般,令人心悸。
路西法不在,大床上躺的人是一个天使。
天使侧身睡下,两条腿交叠置放,赤足,身上的珠宝却都是奢侈品。
他一身雪白丝绢,软软地铺着,红色长发就像精美的丝织品,柔顺地散落在床上。
他的背上,六支海绵一般的翅膀随意地搭着,淡金色,仿佛还在发光。
他的侧脸因漂亮的鼻梁显得完美,眼中似乎还有一丝缝隙,就像半迷糊的孩子。整个人的姿势就像母亲zg中的婴儿,微微蜷缩着,似乎怀抱着什么东西。
竟是……大天使长。
大天使长,天使军团最高指挥官,米迦勒。
他怎么会在这里?b
如果他已经死了,那这个是尸首?
如果是这样……那路西法岂不是成了恋尸癖?
其实在很久以前,曾经看到过一幕,无语了。从那以后,再不敢再看潘地曼尼南的一草一木。
有人发现了米迦勒站在魔界之门外,已经挂了,姿势还相当cool。然后有些傻兮兮的地狱犬和骷髅兵不懂,还当是美味天使来了,冲过去就开始分食。
手臂上的r才咬下来一块,魔王陛下就被人带上来了。
其实是个人都该以为路西法会发狂地大叫,或者使力摇晃尸体说这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然而没有。他只是朝米迦勒走去,定定地看着那双紧闭的,被血黏糊的眼睛。
周围的小兵自然反应过来,开逃,被路西法身后跟来的阿撒兹勒等人灭掉。
路西法一直没什么表情,给人打傻了似的,脱下披风,包住米迦勒。手中的圣剑一被取掉,米迦勒立刻就失去重心,倒在他的怀里。
他抱着米迦勒回了潘地曼尼南,接下来的事我就有点看不下去了。
哭啊哭,哭啊哭,死了爱人,再是魔王,哭也是正常的。但是连续哭好多天哭到虚脱就不对了。
而且,人家死人都有点台词,例如“你怎么就先离我而去了”“你要我一个人怎么活下去”“我要随你而去”云云。哪知道路西法居然已经退化到连话都不会说了,发的鸟语谁都听不懂。
一看就知道是个不爱哭的人,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不过,那几天他真是邋遢到不行。优什么雅高什么贵,人一颓废都一个样,胡茬满脸蓬头垢面。眼睛肿得像俩核桃,往米迦勒身边蜷缩着,睡了又哭哭了又睡,水饭钱都给省了。开始是嚎啕大哭,后来嗓子哑了哭不动了,就开始默默流泪。有的时候实在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他就坐着发呆,呆了几小时,再看看床上千疮百孔的米迦勒,眼泪又跟开水龙头似的哗啦啦冲。
其实他哭到什么时候停的我不知道。因为我的承受能力到达极限,三四天后就跑了。
唉,世界坍塌也就这样了。
不是说他,是说我。
仔细盯着他周围看,更加确信人家说路西法英明理智是大错特错。
床的周围有淡淡的蓝光,应该是路西法弄的。如果温度不是低到暴,应该不会有颜色。而且米迦勒去世已有百年,温度不低到一定境界,尸体定会腐烂。显然这层魔法就是冷藏用的。
看看那皮肤,好得跟活人似的,保养花了不少时间和魔法吧?
有哪个神经正常的人会把个死人放身边一百多年?还做全套护理?
而这时,米迦勒搭在身前的翅膀忽然动了动。
咦?
咦??
米迦勒不是已经死了吗?
下一刻,一只白嫩的小手伸出来,连带着黑色花边的小袖子。
然后,一个小脑袋钻出来。
原来是一个小孩,皮肤白白的,留着短短碎碎的黑发,不过眼缝很长,睫毛很长,五官底子真是好到不行了。
但是他的嘴唇是紫色的。
是……冻的吧?
在这样的温度下,居然还能睡着。
汗,莫非他练过玉女心经?
小孩在身上挠挠痒痒,下意识往四周摸索,扯了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然后依偎在米迦勒的颈项旁。
我傻眼了。
虽然是小孩,但是印在最大面值钞票上的头,谁会不认识?
微型路西法抓住天使完全无力的手,搭在自己的小腰杆上,然后抱紧他的脖子,打了个哆嗦,缩缩缩,缩到他身上贴着,动动嘴巴,继续睡
第8章
床上的天使一大一小,一光明一黑暗,抱在一块,睡得很沉,旁若无人。
知道现在我心里有多不爽吗?就像小提琴弦拉擦破臭皮鞋。
我想我是不能再看下去了。
不过,我的心在哪里?
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全世界的东西我都能看到,偏偏看不到自己。
我究竟是以什么形态存在的?
莫非,我是传说中用黑魔法制作成的“肢解魂”?
肢解魂么,顾名思义,就是身体的一部分有了单独的魂体,有了自己的思想。一只手、一条腿、一颗心、一张嘴,都可以成为肢解魂。
那我是啥?
会飞的眼睛?
琴架上的猫忽然跳起来,咚咚两声,落在地上,蝴蝶结轻飘飞起,又轻飘落下。猫儿轻飘飘地走出宫门,从上往下看去,和那水晶门框一比,简直就是蚂蚁一只。
刚好,跟着它出去。
睡在床上的小p孩子把被子踢翻了,两条光溜溜的小腿儿不断往上缩,还微微发抖。
突然很想过去替他盖好被子。
可是……我只能看着而已。
镜头转呀转,一下就转到卡德殿走廊上。黑猫步履轻盈,就像芭蕾舞者足尖踏下的月光。
猫儿动作缓慢,眼神却特别犀利,随意一瞥,就像一颗祖母绿。
它停下来,伸个懒腰,仿佛整个城市都在午睡。
一味盯着猫看,拍特写,半天才想起贝利尔,该去看看它。
猫的懒腰伸到一半,就有一双手提着它的前足,将它抱起。猫儿轻叫一声,又尖又细,刺激着脆弱的神经。只是还未看清那里站的是什么人,面前场景就已切换回装了奴隶的大堂。
只记得那双手呈现病态的苍白,和黑猫的毛发形成鲜明对比。
大堂里,奴隶已划了界限。
前面很少很少的一部分是已被筛选的,后面很多很多的一大群,是愁眉苦脸的。
贝利尔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身边的桑杨沙滔滔不绝:“你不知道,追求她的男人特别多,可她都不想要。”
芺罗塞碧那轻佻地笑:“是,所以你也没有机会。”
桑杨沙抱着她的腰,粘腻地说:“不要这样对我,我最爱的芺罗尔。”
贝利尔侧过头去看着别处。
芺罗塞碧那说:“对了,一会玛门殿下会来是么。自他成年之后我都没有看到过他,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比以前好看很多了,不过还是赶不上路西法陛下。这样一来,他不是少年,第一美少年也不能算,第一美男子也不能算……人长大了,果然还是会吃亏的。”
桑杨沙看去神经粗,实际还是蛮敏锐的。
不过他说的话我不爱听。
芺罗塞碧那说:“他们并不是同一种类型的,你知道。”
桑杨沙说:“不是同一种类型,总也能分出点高下。”
芺罗塞碧那说:“嗯,路西法陛下毕竟是所有魔族的王,确实无人能及。”
桑杨沙想了想说:“而且,圣战刚爆发那几年,他的样子也不怎么好看,似乎随意过了头。”
桑杨沙,你再说一句,我就捅了你。我没开玩笑。
贝利尔说:“那是因为米迦勒的死。而且,我认为君王的容貌并不重要。”
桑杨沙说:“我并不是指这个。我的意思是,为了一个天使郁郁寡欢,颓废自弃,实在不像一个君主会做的事。”
贝利尔说:“他的私生活似乎不用你来过问,桑杨沙殿下。”
桑杨沙轻轻一笑,声音放得极低:“由一个人的私生活可以看到他的品质,他的品质完全会影响对魔界的统治。”
贝利尔说:“我并没发现有不妥之处。”
桑杨沙说:“贝利尔,你是个奴隶,宫廷里的事当然不会知道。你要真知道陛下的过去,估计就不会这么想了。”
贝利尔说:“魔界很强大。他的身份就是王,做到了这一点,他就是成功。”
芺罗塞碧那说:“听你口气,好象蛮崇拜他。”
贝利尔说:“很崇拜。”
很崇拜?
汗,这一点,我怎么从来没发现过?
我只听贝利尔对桑杨沙说很崇拜他,还对他说他是自己见过最优秀的人。
桑杨沙说话这种调调,估计就是给贝利尔捧坏了。
不过,真是说不出的开心。
桑杨沙已经有些不高兴了,却还挤出笑容:“贝利尔果然还是那么容易就崇拜人。魔族里只有女人和男同性恋才会像你这样迷恋他,真不愧是玻璃。”
芺罗塞碧那噗嗤一笑,没说话。
贝利尔说:“男的也不少。只是桑杨沙殿下一双眼睛都看美女去了。”
桑杨沙立刻有了台阶下,眼神挑逗地看着芺罗塞碧那点头。
贝利尔在松一口气的同时,又瞥了他们一眼,干笑。
这孩子平时说话的锐气都少了很多,真是在给他留脸。
唉,是谁谁谁说的,爱情是很卑微,很卑微的。尤其是当对方不爱你的时候。
闹了没多久,突然间,房檐上倒挂的蝙蝠惊散,扑腾着翅膀飞满天。
门口站的人一身近黑的深蓝衣,雪白的裤子和手套。翻起的高领间露出白色衬衫,颧骨上一朵鲜红欲滴的玫瑰,衬得短卷发黝黑发亮。
他的个子高得出奇。踏着阶梯走下,尾随身后的是一条黑色妖猫。
人们整齐地呼喊:“参见玛门殿下。”
贝利尔转过头看着他,神情略有些诧异。
确实玛门变了很多。不仅是更加出挑的个子,更加分明的轮廓,更加成熟的脸庞,更加丰满尖锐的翼。还有眼神。
在路过贝利尔的时候,我猛地发现贝利尔只到他的耳朵下面。
恶魔总是显高的,而且玛门的骨架不大,看去更加清瘦。
估计这孩子现在和米迦勒一样高,但是看去比他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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